失重感沒有保持太久,我的屁股很快就觸底了,肌肉被硬物和骨骼擠壓的劇痛從屁股傳來,我摔得七葷八素,明明頭部沒有磕到東西,但卻不斷感到陣痛和眩暈。
我扶著脖子抬頭看摔下來的洞,離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有五六米,幸虧我是屁股著地,要是頭朝下落地我就完了,想到這里我忽然想起老施,等等,我摔下來之后都沒有聽到他吭一聲,他不會摔死了吧!我轉(zhuǎn)頭就看到躺在我身后的老施,顧不上屁股傳來的劇痛,就走到他旁邊,上面的光只能照到他肚子以下的部分,上半身都在陰影里,我看不見。他的胸口好像沒有起伏了,我腿一軟就跪倒在老施身前,我不敢去想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是什么樣的,我顫抖的手放在老施的膝蓋上,低下頭,如果不是我,他本來不用來這里的……
“你媽的,不來扶我就算了,杵那什么意思?!甭曇魪年幱袄飩鱽?。
我頓時對剛才一瞬間的腦洞哭笑不得,罵到:“你他媽沒歇菜你躺那裝死氣都不喘一口?!?p> “我看你入戲就沒打擾你,你剛才往那光底下一站,我靠,特有小日本畫的那個漫畫男主的味……誒誒慢點,屁股疼,屁股疼!”我把老施從地上拽起來,老施揉著屁股貧嘴道:“我靠,這鳥地方這么不牢,要不是爺血厚,否則剛才就摔死在這了?!?p> 背后忽然“砰”的一聲,剛剛回到地面的灰塵又被揚了起來,老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身后,我回頭一看,正巧看見元間站起身來,元間回頭看著我們,臉部的線條在陽光的作用下更加分明,這也像日本的動漫男主……JOJO!
玩笑歸玩笑,老施一臉不解的問元間道:“你下來干嘛呀?”
“白姑娘說這地下是古代木結(jié)構(gòu)建筑,你們剛才把木梁踩斷了,不出意外這里就是龍王祠。”元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
“那你就直接跳下來啦,你這身體素質(zhì)很good啊?!崩鲜@奇的掃視元間。
元間已經(jīng)把該掛的裝備都掛到身上,重新背上包,道:“我干這行之前還在部隊待過,這幾米不算高。”
這時一條尼龍繩從上面掛下來,白氿用安全鎖套著繩子滑下來,問我道:“我在上面看過了,木梁上有當(dāng)時年號的字樣,是明代建的,大概在早年被塌方埋沒了,這里應(yīng)該是龍王祠無疑。說起來,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在想,龍王祠應(yīng)該是張奉平用來建造地宮的幌子,所以這個底下應(yīng)該就是顧孝夫的地宮。”我把我在船上的想法和他們又講了一遍。
我把手電打亮,往周圍照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里攏共就是一個五十平方的小房間,面闊三間,木柱下墊著覆盆式柱礎(chǔ),中間有一個石雕,我忽然發(fā)覺這個石雕有些眼熟,走近一看,竟然與當(dāng)時暗龍湫里的魚化龍石雕十分相近。
“這不是龍王祠么,怎么供奉的是一條臭咸魚啊?!崩鲜膫?cè)方走過來,站到我旁邊,瞧見了魚化龍石雕的全貌:“哦~原來是咸魚長了個龍頭?!?p> “這是魚化龍,我在龍王寺的暗龍湫里見過一樣的。”我對老施道:“這應(yīng)該是古代異化龍型圖騰的其中一種。”
老施揉著自己的腰:“代表啥,小鯉魚跳龍門嗎?!?p> “反正不是賴皮蛇?!卑讱鸫驍嗬鲜┑脑挘叩轿液屠鲜┲虚g:“如果這座龍王祠的意義是掩護(hù)修墓,那入口肯定在這里咯?”
我想起來陳荼說過,鸞崗把他留下的盒子藏在暗龍湫的魚化龍石像里,需要用機關(guān)來打開,這個石像如果是模仿暗龍湫建造的話,會不會打開墓道的機關(guān)就在石像當(dāng)中。
“檢查一下這座雕像,看看有沒有機關(guān)。”我對他們道,說罷我自己走到魚化龍石雕的面前,看著龍頭張大的嘴巴,不同于一般的龍型石雕,這尊石雕的嘴里沒有含寶珠,里面是空的,我憑著直覺把右手伸進(jìn)去,想著會不會有拉環(huán),但卻不盡人意。
剛想要把手抽出來,就感覺指尖傳來一陣刺痛,頓時就感到手臂怎么都抽不出來,我連忙喊老施:“快來幫我,手臂出不來了,里面有東西!”
老施馬上從石像后面翻出來,道:“什么東西,咬住你了還是怎么?”
“我不知道啊?!蔽易笫职粗堊?,試著用蠻力把右手臂拽出來。
元間按住我,道:“不要亂用力,會骨折的。”
“等我一下,我試一下能不能把這個石雕的下嘴唇卸下來。”老施從包里取出石工錘。
我連忙叫停:“等等,萬一砸壞了弄不開墓道怎么辦?”
老施不聽我叫停,掄起錘子就準(zhǔn)備要砸下去,白氿從側(cè)面抱住老施,嘶聲道:“等等!你們看石雕!”
我歪過頭看向石雕的側(cè)面,石雕上龍鱗紋路從龍頭開始緩緩變紅,幾分鐘后,整個黑灰色的魚化龍石雕逐漸變成暗紅色,老施罵到:“他媽的鯉魚變成錦鯉啦,誒,姚謁你臉怎么這么白?!?p> “什么?”我不解的問道,這時忽然感覺手臂一松,我抽出手往后退了兩步坐倒在地上,一看五根手指指尖全部被刺破了,窒息感頓時傳到我的大腦里,罵道:“這顏色他媽是老子血染的啊?!?p> “這么多血,嘖嘖嘖,你臉現(xiàn)在比韓國男團(tuán)還白。”老施扶住我,叫元間從他包里拿點壓縮餅干和水,遞給我道:“吶,紅棗味的,給你補補。”
我感到有點暈,咬了一口壓縮餅干,想著他這個會吸血的雕像一定是有什么用的,不可能是墓主人的惡趣味,就在這時,魚化龍石雕底下的地臺發(fā)出一聲悶響,本來的石板從內(nèi)部翻落,露出一條狹窄的墓道。
“誒呦我靠,你小子血沒白流啊?!崩鲜澭咽蛛娡沟览镎眨仡^對我道。
我懶得去理會他,心想這個應(yīng)該是地宮的入口沒錯,陳荼不是從這里走的,那一定是直接定位挖到主墓室里,他已經(jīng)比我們快了,如果我們不加快速度一定沒法趕在陳荼前面。
“扶我一把,”我對老施道,“不休息了,趕快下去吧。”
老施把我扶起來,道:“休息這么一會兒時間不太夠吧,別逞強?!?p> “沒事。”我道,其實也不是我逞強,如果可以休息我是真想休息會兒,誰流這么多血還想亂跑啊,但要是讓陳荼趕在前面把東西拿了的話,這個事情就更撲朔迷離了。
元間打頭陣,矮身走進(jìn)墓道里,然后是白氿,老施斷后,墓道是典型的明代青石磚鋪的,每隔五六米都會有一個壁龕,里面有融化的蠟油,走了大概五分鐘不到,前面出現(xiàn)了墓門,上面的門頭用的是黑色的瓦片和瓦當(dāng),門扇是綠色的,上面黃銅鑄的獸首已經(jīng)銹斑長的一塊一塊了,門釘更是大多爛的漆黑,門扇下用的是青石門檻,左右門枕石雕的看不出具體是什么動物。
老施從后面直接擠到最前面,白氿被擠到一邊,發(fā)出一聲嫌棄的聲音,老施貼著兩扇綠色的大門,仔細(xì)的打量門扇的材質(zhì),元間也貼上去看,老施驚嘆道:“這顏色,不會……他媽是玉的吧?!?p> “臥槽,這么大兩塊玉,橫財??!”元間咽了口唾沫,看著兩扇門兩眼放光。
我聽的來了興趣,也擠到門前,一看卻大跌眼鏡,我道:“這他媽是涂綠漆的漢白玉。”
老施聽完趕緊把貼著門的臉從門上揭開,罵道:“搞半天是塊大理石,沒錢用玉他裝什么大富翁啊?!?p> “古代當(dāng)官的大門用的都是綠漆,皇帝用紅漆,別浪費時間了,趕緊想想辦法開門?!蔽掖叩?。
老施用力推了一把,大門絲毫未動,連灰塵都沒掉下來幾粒,元間看形式一起幫忙推,兩個人用力的滿臉通紅,青筋暴起,但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招呼白氿一起蹲在邊上看他倆表演,明代地宮很多都有自來石,會直接從里面抵住大門,直接推當(dāng)然推不動。兩個人推了好一會兒,元間忽然問道:“這是個明朝斗?”
“是啊?!崩鲜┻呁七叺?,發(fā)現(xiàn)實在沒作用,干脆停下來先喘兩口氣。
元間身體素質(zhì)確實要好很多,不像老施那么喘,元間道:“肯定有……有自來石,白……白姑娘,幫我把我包拿過來。”
白氿幫他遞過包,元間從包里理出來一個金屬器具,兩頭彎曲,一段長柄,一段半圓,他把這個東西插進(jìn)門縫里,邊搗鼓邊道:“自來石這玩意就要用拐子針開,看好,馬上……就開?!?p> 門里面?zhèn)鱽硪魂嚶曧?,老施見勢趕緊推門,果真把一側(cè)的門扇推開一條縫隙,元間把拐子針收回包里,便
拿出一盒火柴,擦著火后往門里一丟,看見火沒熄滅,說道:“有氧氣,走吧?!?p> 我心說元間倒斗確實是有一套,在墓里相比地上從容的多,元間示意我們跟他進(jìn)去,我發(fā)現(xiàn)地上果然有一根自來石柱,本身應(yīng)該是立著頂門的,現(xiàn)在橫躺著了。
我往前打量,本來以為大門后應(yīng)該是前殿,但我眼前的顯然還是一條看不到頭的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