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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中鳥

祭臺上

陵中鳥 姚半仙ye 3752 2023-09-08 02:17:36

  “上面很重要,我們要趕緊上去。”楊斌捂著傷口,吃力的向臺階走去。

  老施趕緊攔住他,嘆了口氣道:“你這種情況還是我背你吧,別到時候從臺階上滾下來了。”

  我打開手機,想給陳荼發(fā)個短信,卻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沒有信號了,于是在臺階旁畫了一個向上的箭頭。

  我讓老施把他的包遞給我,否則他不方便背楊斌,接過包后,他背起楊斌,我則打起手電走在前面。

  臺階也是青銅材質的,踩起來聲音很沉,里面是是實的,每一級臺階上都刻著密集的花紋,每一級的外圍都刻有簡化的幾何紋,中間是類似饕餮的獸紋,還有文字。

  “這上面…記載的都是商代當時發(fā)生的災害與占卜得出的祭祀方法,越往上走,年代越近,這本來應該是記載在甲骨上的?!睏畋笤诶鲜┍成险f道。

  老施道:“說到甲骨,我們過來的地宮里有一個墓室里,墻里堆滿了甲骨,臥槽,那叫個壯觀,有機會帶你去參觀參觀?!?p>  我們很快走到了分層的一個平臺,平臺很窄,幾乎只能站下一個人。楊斌忽然開口道:“這里開始……是帝辛時期的記載了?!?p>  “這里記載了很有名的商末大旱?!睏畋笫疽饫鲜┩O?,看向平臺不遠的一處,我用手電筒照過去,發(fā)現(xiàn)平臺除臺階外的地方,每一擱一段距離都有一個孔洞,離我們最近的孔洞口好像還露了什么東西出來。

  我在好奇心的作用下,貼墻走到孔洞的旁邊,看清楚那個東西后,另我瞬間汗毛直立,這是一雙人的腳?。∥矣职杨^偏進去一點,發(fā)現(xiàn)洞里躺的是一具男性干尸,衣著保存還算完好,為右衽交領的窄袖衣,顏色有些氧化,但看得出開始應該是白色,衣服不長,下擺只到膝蓋的位置,正是商代的服飾風格,鞋履好像是麻面皮底,這在當時可是貴族才穿的起的,但貴族怎么會被埋葬在這里,這不符合中國的墓葬傳統(tǒng)。

  “是什么?。俊崩鲜┰谂_階下問我道。

  “一個粽子?!?p>  這時老施已經(jīng)背著楊斌走到洞口了,楊斌看后道:“商代屬金,崇尚白色,朝歌貴族服裝以白色為主,這是當時殷商的祭司,也叫貞人?!?p>  老施看了近處的幾個孔洞,罵道:“我靠,這邊每個洞里都特么躺著粽子,穿的還都一樣,這是商朝的男團來這里當祭品嗎,祭祀哪個女神仙?”

  “這是一場祭祀,旁邊有大致的記載。”楊斌對老施翻了個白眼,道:“商周交戰(zhàn)期間,周邊部族紛紛加入武王,殷商節(jié)節(jié)敗退,殷商最后的貞人集團決定用一場祭祀來延長國壽,并鎮(zhèn)壓武王的勢力,他們找到了早商時期建在西岐附近地底的一座大型祭臺,決定開展一場祭祀?!?p>  據(jù)說商代末期帝辛其實在著手討伐東夷,精銳部隊全都調到山東去了,朝歌并沒有留下太多的軍隊,而武王這一仗又打的出奇意料的快,所以殷商這邊只能零時用奴隸和俘虜拼湊出一支十七萬的軍隊,在牧野與周軍大戰(zhàn)時自然是倒戈的倒戈,投降的投降。

  武王這邊之所以打的如此之順,先不說諸部落紛紛加入伐商,其實也是武王家族幾代人的共同努力,從其祖父季歷“伐西落鬼戎,俘十二翟王”,使部族日漸坐大;到其父文王,伐犬戎、密須,攻打崇國,為日后伐商做好戰(zhàn)略部署;以及其弟周公旦,相父太公望的協(xié)助,才得以在牧野一舉覆滅殷商。

  我看著這具干尸,莫名覺得有些悲哀,三代的奮斗,怎么能被一場祭祀毀掉呢?楊斌看著干尸好像有些想法,他擺弄了下干尸的衣服。

  “而祭祀的人牲,就是他們自己,躺在這里的,是殷商最后的貞人。”楊斌說罷用手翻開干尸頸部的衣服,露出脖頸,我發(fā)現(xiàn)干尸頸部側面有一道見骨的疤痕。楊斌又在干尸衣袖下面翻找,拿出一把腐爛的骨質匕首,道:“他們都是自己自殺。”

  我聽完后有些動容,很難想象當時這場祭祀的景象,一群穿著華服的貴族,殷商最后的貞人,在刻完字后,躺進這些孔洞里,在黑暗中用匕首割斷自己的動脈,任由鮮血流干,抱著對殷商未來的期望死去,有種很凄涼的美感。

  “最后商朝還是被周武王滅了,說明什么,封建迷信害人害己啊!”老施已經(jīng)走回來了,說罷蹲下背起楊斌:“又停了一會兒,抓緊走吧?!?p>  老施一直是氣氛破壞組的,剛搭建起來的氣氛很快就被破壞掉了,不過也是,現(xiàn)在也不適合去亂共情。其實再一想,商代的貞人哪個手上不是幾十幾百條人命,其實說咎由自取也不為過。

  想到這里,我走到前面給兩個人照明,但心里還是想著關于這座祭祀臺的事情,如果它的功能只是為了祭祀神明延長國壽,那只要用到這個祭祀臺不就好了,為什么周朝時還要在外圍建一圈周廟,還要在這個巖洞周圍,耗費這么多財力人力去建造地宮呢?而且楊斌還說這個祭祀臺上有很多秘密,也不知道與師父失蹤的“秘密”是否有關。

  上面的臺階上,關于記載的文字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繁復精美的紋飾,不到五分鐘,我們就走到了接近這個祭祀臺頂端的位置,目測頂端應該比兩個籃球場大一點,呈方形,中間的位置是一塊凸起如棺床的設置,四周各豎立著兩根缸口粗的青銅柱,柱子上面垂落這青銅鎖鏈,我看到青銅柱的時候驚了一下,因為我發(fā)現(xiàn)柱子上面是鑲玉的,但我很快就把這份驚訝壓了下去,因為我看到兩個眼熟的人走到了祭祀臺中間。

  竟是趙勒和秦斐!

  老施也發(fā)現(xiàn)了這兩個人,他看見秦斐本就是滿肚子的火,想要沖上去發(fā)作,卻被我和楊斌攔的愣是沒出一點聲。

  楊斌用氣聲示意我不要弄出動靜,我們找個地方躲一起開看他們倆到底想做什么。我用手勢比了個OK,隨即發(fā)現(xiàn)一根柱子下面有一個剛好可以蹲下幾個人的小平臺,于是我矮身蹲到那邊,接著是老施和楊斌,我?guī)蜅畋蟀?,血應該止住了,他現(xiàn)在看起來稍微好了一些,自己短暫活動,只要不劇烈應該就沒有太大問題。

  我和老施露出眼睛去看上面祭臺上的兩個人,因為他們距離我們并不遠,所以我們可以依稀聽到他們所說的話。

  “沒想到你小妞,竟然藏了個這么大的事情。”趙勒似笑非笑的看著秦斐說道。秦斐有秘密我是知道的,但我本以為秦斐會和趙勒有關系,如今從趙勒的話看來,他們兩個人并不認識,秦斐隱瞞的事情,趙勒根本不知道。

  秦斐表情有絲不屑,一直注視著祭臺的中間區(qū)域,仿佛在尋找什么東西,但看樣子根本找不到,干脆整個人蹲了下來,貼著地面去找,趙勒站在一邊,笑道:“你在找什么?這兒除了空氣還有什么?”

  “別管?!鼻仂车闪艘谎圳w勒,以一種很有攻擊性的語氣說道。

  趙勒更樂了,猥瑣的摸著自己的光頭,道:“要不你叫聲好聽的,爺幫你找?!?p>  “不想和你手下死的一樣慘就閉嘴?!鼻仂愁^都沒抬,我這才注意到趙勒的另一名手下不在這里,或許已經(jīng)如秦斐所說死了。那么說的話,趙勒一共三個手下,一個死在這里,一個死在楊斌所說的暗箭下,還有一個是陳荼假扮的,趙勒已經(jīng)沒有人幫他了,孤家寡人一個。

  “小妞人長的挺漂亮,嘴巴倒挺毒?!壁w勒倒是一點沒生氣,在一旁找了個地方坐下,又道:“現(xiàn)在這座地宮里,恐怕就我們兩個活人了,你一個女人,到最后不還得由我來擺弄?!?p>  秦斐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轉動頸部時,目光在我們這個方向掃過一剎那,我心說不好,剛才目光好像與她對視上了,我在內心不停祈禱這只小狐貍沒看到我們,直到她轉回去沒有反應我懸起的心才放了下來。

  秦斐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就只有我們?”

  趙勒開始掰起手指:“施恩杰和那個姓姚的小癟三已經(jīng)被我的人踢到尸井里摔死了,楊斌胸口中了一箭,就在這底下,剛才還活著,不過現(xiàn)在可能也已經(jīng)死了,不就只有咱倆了,不然還有誰?”

  “施恩杰和姚謁可沒死。”

  趙勒有些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那個尸井根本摔不死人,我與他們打過照面了,”秦斐站了起來,“而且,你信不信,他們一直埋伏在這附近,只要我喊他們,他們馬上就會出來?!?p>  趙勒扶著地面站了起來,開始往四處打量,我和老施連忙把頭縮起來,屏住呼吸,免得被發(fā)現(xiàn)。

  “好好好,還在騙我呢?!壁w勒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端倪,笑道。

  只聽秦斐呵呵一聲,說道:“姚謁,出來吧?!?p>  我賭她有詐趙勒的可能性,于是我還是捂著自己的嘴一動不敢動。

  秦斐又喊道:“我真的看見你了,別躲在柱子后面了?!?p>  這下我才意識到她真的知道我在這里,于是只好站起身,尷尬的笑道:“小東西眼神還挺好。”

  她歪了歪頭,道:“不,是你眼睛太有特色了,一下就看見了。叫施恩杰出來吧,你既然在這里,他肯定也在?!?p>  我在某一剎那有被她驚艷到,這就是重點大學的高材生嗎。老施也站了起來,斜了一眼秦斐,罵道:“奶奶的,別讓我找到機會報復你?!?p>  “臥槽,你們還真沒死呢。”現(xiàn)在輪到趙勒驚訝了,假如秦斐不是趙勒一伙的,那他便是現(xiàn)在處于絕對劣勢。

  老施朝光頭趙勒咧開嘴笑道:“對呀,我們還沒死呢,你是想被清蒸還是油炸?”

  楊斌也走了出來,靠著一旁的青銅柱坐了下來,趙勒看著我們三個人,舔舐了一下嘴唇,往后退了兩步,拔出槍對著我和老施,笑著罵道:“都擱這兒演我是吧,來這里就只有我求財,你們都特么有這么大的勾當,現(xiàn)在就想著滅我口是吧。”

  我其實是有點懵的,關于秦斐的秘密,還有趙勒說的什么勾當我是一點也不清楚,我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找到師父,至少找到關于他的線索。

  我一瞬間懵逼的微表情被趙勒看見了,他突然輕蔑地看著秦斐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小賤逼,我還以為你們是一伙的,看來你沒告訴他們的很多啊?!?p>  趙勒轉向我,道:“你知道她瞞了你們多少么?”

  我看了一眼秦斐,她眼神開始焦急起來,一直瞪著趙勒。

  趙勒看到秦斐這副樣子,瞬間樂了,對我們道:“看她急得,她瞞著你的事我都知道,她不說,我來告訴你!”

  “她要……唔……”

  趙勒開口的一瞬間,我看到秦斐一只手握住趙勒持槍的手,另一只手狠狠的頂?shù)节w勒的胸口上,之后一把推開趙勒,趙勒胸口的衣服瞬間被染成血紅色,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秦斐另一只手上拿著的正是她的匕首。趙勒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嘴角開始涌出血來,秦斐騎了上去,又狠狠的往趙勒的胸口扎了幾刀,這才從趙勒身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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