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影一捊袖子道:“娘娘,我是鐵血男子,該算是純陽之血,無論多少,請盡管來取!”
華太醫(yī)擺手道:“不是!”
“難道要將多少男子的血匯集一起?”
華太醫(yī)繼續(xù)擺手。
趙墨扶著桌幾坐在軟塌上,讓自己穩(wěn)一穩(wěn)心神,重新將那一頁醫(yī)書再一字不落的看了一遍,心中突然靈光一閃道:“這本書上提到純陽之血,那說不定這本書里會解釋這血的由來?!闭f完便翻到醫(yī)書最后一頁,果然,這本書也像許多醫(yī)書一樣,在最后一頁將各種稀有的藥材又作了細(xì)致的注解,趙墨找到純陽之血的注解念了出來:“懷有男胎婦人之血!”
趙墨面上一喜,連血色都恢復(fù)了幾分,歡喜吩咐道:“豆蔻,拿匕首和碗來!”一點也沒有要放血的恐懼,而滿是得了寶貝的興奮。
“小姐!”豆蔻淚如泉涌心疼地說不出話來,久保也在一旁抹眼淚,追影悄悄扭過頭去。
趙墨卻兩眼放光,推了豆蔻一把道:“王爺有救了,你哭什么啊,傻丫頭,快去??!”
豆蔻不情不愿地將碗放在趙墨面前,匕首卻藏在身后不愿拿出來,趙墨伸手向她,哄道:“好姑娘,快給我!王爺?shù)炔涣?!?p> 豆蔻賭氣似地將匕首拍到趙墨手里,轉(zhuǎn)身撲到桌上案哭起來。
趙墨也不惱,拿起匕首在火上烤過消毒,又用巾帕擦過,對著手心劃了一下,嘴里輕嘶了一聲,鮮血頓時從手心中滾滾涌出滴入碗中,鮮紅的血在碗里匯聚,一滴一滴動人心魄。
“夠了!”華太醫(yī)道。
趙墨卻沒有停下來,只道:“我最近吃的多,血也多,給王爺多喂些,或許能好的快些!”
一湯碗盛了八成滿,華太醫(yī)開口:“不能再多了!”
說完拿過紗布將她的手托起,一瓶金瘡藥全倒下去才勉強止住血,華太醫(yī)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道:“真下得去手!”趙墨這一匕首劃得也太深了!
趙墨手上有傷,只得讓追影扶起醇親王,久保一勺一勺將血喂了下去,之后,華太醫(yī)按醫(yī)書上施針推血,眾人在一旁瞧著,醇親王眉心的黑氣漸漸變淡,再看胳膊,黑線也一點點的變淺,趙墨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這一覺睡的好沉好沉,趙墨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境很美很美卻只有她一個人,她走了很久很久,終于看到一個背影,那人轉(zhuǎn)過來,看不清臉,只是溫柔地喚她:“墨兒,跟娘親走吧,娘親來接你了!”
趙墨喃喃道:“娘親!娘親!”她想伸手,卻怎么也抬不起來,腳步突然變的好重好重,她還是咬著牙向娘親走。
身后有人喚她:“墨兒!墨兒!”她回頭,醇親王正站在身后,一臉柔情地向她張開懷抱。
娘親也喚她:“墨兒,跟娘親走!”
“墨兒!不要丟下本王還有咱們的孩兒啊!”那一聲呼喚讓趙墨突然看向自己的肚子,對呀!我有孩子了!“娘親,我與王爺有了孩兒,恕墨兒不能跟娘親離開!”娘親的身影越來越模糊,醇親王的懷抱越來越近,直至他溫柔的呼喚在近在耳邊:“墨兒!”
趙墨迷蒙地睜開眼,模糊的面容逐漸清晰,她昵喃:“王爺!”
醇親王潸然淚下:“謝天謝地,墨兒,你終于醒了!”
趙墨伸手想為他拭去淚水,卻發(fā)現(xiàn)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他柔聲道:“你這么小的身體才有多少血?為何全要放出來給我喝下?”
趙墨失血過多引發(fā)的昏迷一直持續(xù)了三天三夜,若不是華太醫(yī)及時制止她,任由她若放滿一碗血,估計一天都過不了便一命嗚呼了!這三天里,玄清道長傾盡畢生所學(xué)為她施針、還用盡了自己秘制九天回春丹,外加皇上御賜的千年人參熬湯為她吊著一口氣,她可能就這么一·尸·兩·命哦不三命地過去了!
趙墨臉色比瑄紙還白,連往日桃花似的唇瓣都失了顏色,給醇親王一個蒼白的笑臉道:“我以為我多得是呢!”
醇親王這幾天一直在生自己的氣,明明算無遺策的一個人,為何會著了別人的道?還害了他的摯愛為他命懸一線!
醇親王還想說什么,華太醫(yī)頂著黑眼圈道:“告辭!”他跟著熬了三天三夜,真是精疲力盡了,他連告假都沒顧上,回去宋掌院也不知會怎么批他!唉!這個趙墨是專門來克他的吧?
醇親王道:“多謝!”
玄清道長從打坐的蒲團(tuán)上站起身來,一甩拂塵道:“殿下,貧道也告辭了!”
醇親王起身相送道:“有勞道長!”
玄清道長淡然一笑,翩然離去。他誰的面子也不用看,只要他的寶貝徒兒平安無事,那就萬事大吉了!
趙墨調(diào)笑道:“王爺,咱們才搬入王府就出這樣事情,要不要請法師來驅(qū)驅(qū)邪?”
醇親王目光掠過一絲冰寒:“這個邪,本王親自驅(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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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庫房后,與院墻相距兩步寬是個死角,鮮少有人過來,打掃的人就自動忽略了此處,此時滿滿落葉之中,一條枯木似的胳膊死死勒住小太監(jiān)的脖子,一張臉憋的通紅,他想用手扒開那條胳膊無奈他又瘦又小無法與那支胳膊的主人抗衡,只得用兩條腿拼命地蹬地,卻也收效甚微。身后之人蒼老的臉上每道皺紋都藏著兇狠,昏黃的眼珠里滲出陰毒,咬著牙念叨著:“小冬子,你別怪我狠心,是主子放話說留你不得!”
小冬子兩顆白花花的眼球向上翻著,脖子咯吱吱響,脆弱的頸椎斷裂在即!就在小冬子認(rèn)命地放棄掙扎時,斜上方飛來一顆石子,正中勒他脖子的那只胳膊上,石子極快極重,那老人的手受不住這猛然一擊,悶哼間手下一松,求生的本能讓小冬子從他的束縛中掙脫出來。眼神中的恐懼盡露,一邊手腳并用地向外爬,一邊瘋狂的吸氣,氣管受了刺激緊跟著便咳嗽的驚天動地,只是這僻靜角落無人聽到。
兇狠的三角眼向石子投出的方向射來,正看到墻上面無表情地健壯男子,開口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