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魏無憾感染傷寒不久,不然,以他的身體底子和年紀必然經(jīng)受不住,在返程途中倒下!魏無憾一行十一人,如今折損過半,每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寒。趙墨讓豆蔻煮了一大鍋傷寒草水,又煮了羊肉湯掛面給他們吃,在辣椒和姜片的雙重作用下,幾人臉上逐漸恢復了血色,那個昏迷的兵士慢慢轉醒。魏無憾感激地看向趙墨,遇到她之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
翌日,再向,兩個補給車上的東西合成一輛,向雪狐嶺出發(fā)!有了夏無忌和趙墨的加入,讓魏無憾增加了不少信心。
夜晚如期降臨,難得今夜沒有起風,碩大的月亮如銀盤懸在空中,把地面照得雪白發(fā)亮。
三個人影悄悄靠近匈奴部落,兩個身披獸皮的人影在洞口守衛(wèi),他們手中牽著兩頭通體雪白、體型巨大的雪狼。雪狼嗅覺異常靈敏,趙墨三人距離三五丈遠的時候,兩頭雪狼便不約而同的向她們所在的方向看來,幽靈般碧綠的眼睛發(fā)出森然光芒。魏無憾伸手示意,三人就此停住腳步,又觀察了一會兒便返回了十數(shù)丈之外自己的營地。
“洞穴里面的情況不明,不能貿(mào)然攻擊!”魏無憾頓感無力,全部算上也只有十個人,還有兩個病號,小六和豆蔻兩人加起來能頂一個兵士用就算不錯了!這樣算來總共就七個人可用!而且連匹馬都沒有,難道要用兩條腿與雪狼比奔襲速度嗎?
“我用箭引開守衛(wèi),你們觀察洞里情形,如何?”夏無忌說道。
“這方圓百里一馬平川,你連隱蔽的地方都沒有!若是只有兩名守衛(wèi)還好,萬一洞里還有雪狼軍,豈不太過被動?咱們沒有坐騎,僅用輕功太費內力了!”趙墨分析的頭頭是道。
正在說話間,遠處千機洞方向傳來金屬敲打之聲,遙望千機洞方向,竟有點點火光。
三人一對眼神,再次向千機洞靠近。
匈奴人在洞口外面的空地上點燃篝火,一個人頭戴面具手拿木棍圍著篝火蹦蹦跳跳,口中念念有詞,其余人都圍著篝火跪拜,趙墨心想這大約是匈奴人的祭祀活動吧!她之前看的游記中也提到過,匈奴人崇拜火神和月亮神,中間蹦跳的應該就是他們的大祭司相當于大梁的欽天監(jiān)之類官職。心中默數(shù)跪拜的人大約百余人,只是他們臉上涂了顏色,以致于男女老少分不太清。
祭祀進行到一半,突然響起一女人凄厲的哭喊聲,緊接著,看到大祭司從那哭喊的女人懷中奪過一個獸皮包裹的嬰兒,將嬰兒舉過頭頂,嬰兒似是意識到了危險也開始啼哭。大祭司又念了些什么,圍著篝火跳了一圈,便作勢要將嬰兒扔進火堆!
“不要啊!”趙墨毫不猶豫的大喊出聲,踮腳提氣,向大祭司躍去。匈奴人先是一愣,見趙墨飛躍而來,便嗚嗚啦啦地指向她,雪狼嗥叫,幾欲掙脫繩索撲向這個不宿之客。
救人心切,趙墨將輕功發(fā)揮到極致,只是幾個輕躍便到了大祭司近前,伸手將嬰兒抓進懷中,又是一躍,便從人群縫隙中鉆了出去,拼命向遠處躍去!
一個匈奴人高聲喊了句什么,守衛(wèi)騎上雪狼朝趙墨奔去。看她越跑越遠,夏無忌低罵了一聲:“MD,都什么時候了,她還怕連累咱們!”
說完,一提氣朝著趙墨飛躍的地方追去!
魏無憾呆愣半晌,夏無忌就算了,趙墨一個女子功夫也如此了得嗎?讓他這個大將軍、定遠侯情何以堪???迅速回過神,向遠處招手,幾名兵士聽到動靜便向此處移動,魏無憾指揮道:“王妃和夏無忌將匈奴主力引走,現(xiàn)在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不足為患。咱們趁機探一下地洞!你們兩人傷還未愈在外面放哨,你們三個在洞口掩護,我進洞探察,走!”
匈奴人原本都朝趙墨和夏無忌飛躍地方向看,魏無憾閃身進了地洞,三名兵士隱在洞口暗影處隨時準備接應他。
說來也奇,原本啼哭的孩子到了趙墨懷里一聲也不哭了,瞪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她,趙墨腳下一點地再次躍起,這小寶寶竟然“咯咯”笑了兩聲,趙墨好氣道:“我都快累死了,你還笑!后面那是你叔還是你爹?快叫他們別追了!”小寶寶眨吧眨吧大眼睛,竟然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趙墨沖他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生死關頭,你怎么還有心情睡覺!唉!”
也許是雪狼軍也害怕傷了這孩子,雖然一路追趕卻沒有放一支駑箭,趙墨漸漸覺得體力不支,速度不由得慢了下來。就在與雪狼軍的距離越來越短時,夏無忌趕了上來,與趙墨并肩道:“小姐,你到前面停下,我拿箭護你!”
趙墨爽快答應:“好!”緊接著收住腳步,轉身面對雪狼軍,夏無忌站在她前面,手拉滿弓,一弓三箭對著奔馳而來的雪狼軍。
月色如洗,雪狼軍追到丈許處看清夏無忌手中的弓箭立馬急停下來,看來,他們對于這個一箭三發(fā)的神箭手頗為忌憚!雙方在銀色大地上僵持,趙墨小聲問道:“老夏,你會說匈奴語嗎?”
夏無忌毫不客氣地回她兩個字:“不會!”
趙墨長嘆一口氣:“這下,連談也沒法談了!”
夏無忌卻對雪狼軍喊話:“你們能聽懂漢話嗎?”
趙墨心知希望渺茫聽到夏無忌如此問也不禁期待能有人回應,半晌也沒人理她倆,唉!果然!兩邊幾十年都沒有邦交,匈奴人哪有途徑學漢語?。?p> 就在這時,趙墨聽到懷里傳來呼哧呼哧的喘息聲,低頭一看,剛才還好好的小寶寶竟然憋的小臉通紅,張著嘴,好像喘不上氣似的!他此時連哭都哭不出來!
趙墨道了聲:“不好!”立馬蹲下,將手搭在寶寶手腕上,脈搏細滑短促,又伏到他胸口聽,他的肺鳴音如銅鑼,便對夏無忌道:“這嬰兒有先天的喘息之癥!你扛住了啊,我要立刻給他施針,不然,他一會兒就能把自己憋死!”
夏無忌頭都沒回,只是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