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這是做的什么孽?。 ?p> 客棧年過半百、細腰豐臀的老板娘一大早就將大門關(guān)了個嚴絲合縫。
豆蔻下來拿早點,問道:“咦?老板娘,今日不做生意了么?”
老板娘是個熱心腸:“小郎君,你可別出去,聽說啊,關(guān)外又打起來了!”
豆蔻皺眉:“可知是為何?前一陣不是打贏了嗎?”
老板娘一臉理所當然:“還能為何?不就是西域那幫蠻子,朝廷來大軍他們就投降,朝廷大軍一走,他們就過來搶!你今天別出去,萬一蠻子沖破關(guān)口,就會沖進城里燒殺搶掠,咱們這些老百姓就遭殃了!”
豆蔻鄭重點頭道:“哦,知道了,多謝老板娘!”
老板娘擺擺手:“不謝,不謝!這兵荒馬亂的,還是保命要緊!”
豆蔻上樓把消息告訴眾人。
趙墨道:“我無論如何要出去一趟,把解毒草藥買回來才好,靖王這傷已拖了許久,再拖下去就真的回天乏術(shù)了。”
“小姐,我去吧!”豆蔻道。
“還是我去吧!我一個男的,就算蠻子進來也無妨?!毙×鶢幦〉?。
趙墨伸手向下壓了壓,冷靜道:“都別爭,你們照看好靖王和擎兒,我自己去,抓什么藥我最知道,還能順便去關(guān)口打探一下情況?!?p> “且慢!”靖王在床上虛弱說道,慘白的嘴唇不見一絲血色。
趙墨起身走過去道:“殿下有何吩咐?”
靖王掙扎起身:“拿紙筆來?!?p> 趙擎在床頭鋪開紙張,靖王咬牙寫了幾個字道:“若是見到關(guān)外駐軍,將此信面交堯漢英,即可解困。”
趙墨將信紙收好道:“好!我去辦!”
趙墨將匕首別進后腰,從后窗翻出,消失在后巷。
趙擎伏在窗邊看趙墨矯健身影,贊嘆道:“我原來只知我姐會的多,不知道我姐會的這么多!”轉(zhuǎn)向豆蔻問道:“她是什么時候?qū)W的武功?”
“是在你睡覺、讀書的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數(shù)九寒天的時候!”豆蔻一直陪在趙墨身邊,深知她這渾身本領(lǐng)的背后,是多少不為人所知的辛苦付出!
趙墨連找了幾家藥鋪都叫不開門,無奈只得到萬邦雜貨店,敲門也沒人應(yīng)!無奈,只得從后院翻墻進去,推門進屋的時候把陸老板和柱子嚇了一跳。
趙墨尷尬一笑道:“陸老板,事情有些急,失禮了。”
陸老板道:“不礙事,只是這局勢混亂,不知是趙兄弟,才不敢輕易開門。趙兄這是有何急務(wù)?”
趙墨嚴肅道:“你店里可有解毒藥草?”
“可知所中何毒?”陸老板倒是百事通。
“不知?!壁w墨搖頭。
陸老板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系著墨綠色絲帶的小白瓷瓶道:“那便服用這解毒丹吧!一般的毒皆可解個七八分?!?p> 趙墨放下十兩銀子,將丹藥裝進懷里,問道:“柱子,你人緣比較熟,可有相熟的關(guān)口守衛(wèi)?”
柱子猶疑地開口道:“有是有,可他就是小兵一個,大事找他也沒用?!?p> “小兵也行,我有一個朋友在帝都過來的駐軍里,我這有封家書要給他。能否讓你朋友幫個忙?”說著又拿出十兩銀子遞給柱子。
柱子毫不猶豫地接過銀子道“沒問題!”
柱子果然路熟,帶著趙墨從后門出去,七拐八拐的繞道關(guān)口內(nèi)院。找到他的朋友,兩人嘀咕了一會兒,那人從關(guān)口大門旁的小門里溜了出去,不一會兒又溜了回來,與柱子一起來到趙墨面前道:“你那朋友可是堯副將軍啊!我把你說的話告訴他,他讓我?guī)闳ヒ?。跟我走吧!?p> 趙墨道了聲謝,跟著他從小門溜了出去。
城墻之外全然是另一番光景,一望無際的廣袤荒原,稍遠處一排排尖刺朝上的壩籬架在壕溝上綿延不絕,士兵們正在操練,呼喝聲被荒原吹來的風沙卷向天際。
靠近城墻連成排的軍隊營帳,手持長戈士兵排列成隊來回巡邏,空氣中全都是讓人透不過氣的緊張感!
趙墨被柱子的朋友帶出來,又轉(zhuǎn)交給駐軍的哨兵,跟著哨兵來到營帳外,報告之后被示意可以進入軍帳之內(nèi)。
才一照面,二人心中都立刻覺得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漢英道:“我是堯漢英,聽說有人要你轉(zhuǎn)交書信給我?”
趙墨從懷中取出書信遞給他,堯漢英接過書信看了之后立刻關(guān)切問道:“寫信之人何在?”
“在城中鳳凰客棧!”趙墨心道,這下靖王算是有救了!
漢英將信收進懷中,親手撩開帳簾道:“快帶我前去!”
“好!”二人迅速走了出去。
++
帝都皇城勤政殿
前方又傳來軍情奏報了!
“又騷擾邊塞?”皇上不勝頭疼的怒斥道“那些邊塞駐軍是干什么吃的?靖王才離開幾天?就又讓他們鬧起來了?”
兵部尚書嚴計長勸道:“皇上息怒,或許就是西域諸部得知了靖王失蹤才如此膽大妄為!”
皇上的眉頭都打結(jié)了,沉聲道:“嚴尚書可有良策啊?”
嚴計長壓根沒去過西域,只得紙上談兵道:“大軍剛剛撤回,如若再折返恐軍心難穩(wěn)。且西域多為騎兵,流動迅速為人狡詐,大軍抵達之日只怕他們早已逃之夭夭了?!?p> 皇上目光掃過殿上百官,問道:“該當如何啊?”
便有人道:“這些西域蠻人無非就是貪圖錢糧,不若打發(fā)些銀糧以示恩德?!?p> 緊接著便有人反駁:“這是何意?西域番邦不顧廉恥,騷擾我超邊塞,我們還要給他們錢糧安撫?這是何道理啊?”
“照你這么說就是非打不可了?你可知大軍一天消耗錢糧幾何?”
“就算消耗錢糧,那也是揚我國威,不像某些人,恬不知恥,拿著朝廷的俸祿,幫西域番邦討錢!”
······大殿像是開了鍋!
趙中廷閉上眼睛,告假了幾日,今日才一上朝就趕上兩派對罵,吹胡子瞪眼,真是不可開交!
他無心參戰(zhàn),若失擎兒不能回來,他爭這口氣又有何用?
左相南宮笠,右相曹義誠抄著袖子看自己手下對罵,像沒事人一樣。太子瞄著南宮笠的眼色,也不敢輕易開口。
直到皇上拍著龍案吼道:“夠了!”群臣才安靜下來。
皇上氣的渾身發(fā)抖:“一天天這么吵吵,還嫌朕不夠煩嗎?朕要的是良策!沒有良策的都給朕閉嘴!”
“父皇!”南宮笠向太子使了個顏色,太子立馬拱手道:“兒臣有一策,不知是否妥當。”
皇上吸了口氣,平緩情緒后才道:“太子,你且說來聽聽?!?p> “父皇,兒臣以為,今日之局面與靖王征戰(zhàn)之勇猛息息相關(guān)!正是靖王對西域打壓的過去徹底,才造成西域諸部的強烈反彈,所謂欲速則不達,不如細水長流方得長治久安!”
太子說完這一段抬眼看了看皇上的表情,見皇上表情和緩又繼續(xù)說道:“兒臣建議派使臣到西域諸部略施恩典,賜予諸部首領(lǐng)空銜官職,享受朝廷俸祿,這樣及避免了大軍往返消耗,又可保邊塞長治久安!”
“嗯,太子用心了!”皇上對太子露出贊許的表情,又一臉嚴肅地看向百官“你們都聽一聽,太子所述才是良策!”
隨即吩咐道:“太子和禮部擬個奏報上來,左相,你和中書閣幫太子看著點!”
“兒臣遵旨!”
“老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