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敘世羽

第三十九章 離家出走的尊上

敘世羽 一戲嬰蘇 3238 2021-09-08 09:06:00

  不知道是老天在那一刻,閉上了迷人的雙眼,還是他宋莊義的生命線深如鴻溝,那次羽家父子的元神被喚醒,導(dǎo)致的一場無妄之災(zāi),作為始作俑者的宋莊義,卻完美的與死神擦肩而過了。

  與宋莊義同樣元氣大傷的還有滬西城,滬東城,和寒峰。

  整個滬城,像被按下了靜音鍵,都安生了一段時間。

  花岸與九月的通訊方式,正如花岸說的那樣——“加熱”禁步令。

  每當禁步令放在那盞,被花岸的血浸過的燭火上烘烤時,遠在安浮城的花岸,就會當即“熱血沸騰”……真的是全身的血都會驟然升溫,所以,這也是他為什么會偶爾毫無預(yù)兆的“發(fā)燒”。

  花岸到安浮城時,羽遠已經(jīng)有了“恒黑?!钡纳矸?,他的組織也已經(jīng)非常成熟了,他的手下有一個算一個,拿出來都立得住,沒有一個是跑龍?zhí)椎摹?p>  有心之人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可以有機會與恒黑海“合作”。

  恒黑海的目的是尋找利器所化的人,找到后格殺,他稱那些目標為“利器人”,尋找他們需要人力物力財力,所以恒黑海只做來錢快的事。

  但是驍管事就很妙了——花岸找了他很多年,一直杳無音訊。

  花岸跟恒黑海第一次見面時,就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

  恒黑海給花岸的感覺,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總覺得眼前這個人,防備心很強,明知道花岸與他的目的一樣,但依舊不愿意資源共享。所以,花岸也沒跟他說過多滬城的事。

  他從兩個人的談話中得知,恒黑海并不知道父親驍管事也來了安浮城,他甚至不知道驍管事也動了元神造出了圣器,更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寒峰這個空間。

  恒黑海只告訴了花岸,他專門有一支尋找利器人的小分隊,至于尋找方式,只字未提,但他卻舔著臉跟花岸提了一個要求——如果遇到不好擺平的利器人,也許會需要花岸幫忙。

  花岸尋找利器人的方式,是憑嗅覺,像警犬一樣,他可以聞到利器人身上獨有的特殊味道,貌似只有古老金屬才會有的那種味道——腐朽、隱沒、冰冷、陰霉。

  總之讓人聞了,整個氣管都滿是銹氣。

  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利器人不少,但他卻不是每個都殺。

  當年安浮城因驟然來了很多“生面孔”后,一座寧和安逸的城市,瞬間陷入恐慌之中——利器人因空有元神,從而導(dǎo)致他們之中,有一部分人性情不穩(wěn),時而無端暴怒,兇性大發(fā),無緣由的攻擊他人。

  花岸殺的,正是這樣的利器人。而那些安分守己的,他全當嗅覺失靈,無視他們的存在。

  有玉,二樓。

  吳不知看著花岸,語氣溫和了許多,也無奈了許多,“安浮城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寒峰去吧?!?p>  花岸垂著眼睛,并沒有看到吳不知神色的轉(zhuǎn)變,依舊沉著臉,明知故問著,“利器人都解決了?”

  “哪有那么快?”吳不知嘆口氣,“我跟恒黑海是以元神出現(xiàn)在安浮城的,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但你不一樣,從滬城到安浮城就跟串門一樣,趁著還沒牽扯進來太多,回寒峰后就別再踏足安浮城了,這里的事,我會看著恒黑海處理干凈,你回去過你的日子吧?!?p>  “沒想到你在這生活了幾年,越來越有煙火氣了,看來還得是像安浮城這樣的繁華浮世,才能生養(yǎng)出接地氣的人?!被ò对谡f“人”字時,非常用力,似乎有意在用口中的劍,刺傷眼前的人。

  吳不知對這一“劍”并沒有過多的反應(yīng),他不慌不忙的倒了面前已經(jīng)放冷了的茶,又給自己倒了杯熱氣騰騰的茶,端到嘴邊輕輕晃晃頭吹了吹,才緩緩喝進了一口。

  一套動作,把一個“活人”演繹的極其生動,好像在以這樣的方式告訴花岸——甭用話擠兌我,老子現(xiàn)在就是一個人!

  吳不知放下茶杯,看了眼花岸放在桌邊一口未動的茶,伸出胳膊也想替他換上熱茶,結(jié)果被花岸用手掌按住了杯口。

  花岸拿起杯子,頭一仰,灌了一喉的冷茶,他不修邊幅的用手背上的紗布抹了把嘴,藏著眼中的落寞。

  “一個人的習(xí)慣,原來真的可以改變?!被ò兜溃靶r候,我一直最討厭吃冷食,但因為寒毒的關(guān)系,又不得不頓頓吃冷食,你為了哄我吃飯,就每頓都陪著我端著冷飯,我吃一口,你吃兩口,餐餐都是如此?!?p>  吳不知眼眶一酸,心臟像是被人猛擊了一拳,一口悶氣好一會兒都沒順下去。

  他捏了捏眉心,掩飾著這一刻不合時宜出現(xiàn)的情緒,“雖然你現(xiàn)在體內(nèi)只有一支銀羽,但壓制寒毒還是綽綽有余。你可以不用再像小時候那樣,勉強自己吃冷食,已經(jīng)入秋了,多喝點熱乎的東西。人,還是要往前走的?!?p>  花岸搖搖頭,拿起桌邊的銀羽,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眨眼間,銀羽便在他的手心里消失不見了,“我是一個不打算喝孟婆湯的人,不鍛煉自己食熱乎的東西也無妨?!?p>  吳不知滿眼復(fù)雜的看著花岸,恨他這股倔勁兒跟小時候一樣,頓了一會兒,說道,“先前你的那套苦肉計,無非是不想讓梁與肖懷疑到你身上,那小子雖然敏感多疑,但還是過于感性,容易感情用事,這事也許真能被你糊弄過去?!?p>  “我知道?!?p>  “但是他身邊的侯爵可不是省油的燈,那就是一個小人精!”吳不知說道,“他跟梁與肖的關(guān)系好到可以共用一條命,如果你執(zhí)意留在安浮城,早晚會被他查出點什么,最后,梁與肖也會知道?!?p>  花岸沉默著。

  吳不知規(guī)勸著,“花岸,聽我一言,現(xiàn)在回去就別再回來了,跟九月好好呆在寒峰。”

  眼中始終如枯井不見生趣的花岸,在聽到“九月”這個名字時,睫毛一抖,一直放在桌下的左手,用力的攥成了拳頭。

  吳不知似乎沒有察覺,“但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梁與肖是恒黑海的人,也知道你們的目標一致,為什么還怕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花岸沒說話,心里想著——自己曾經(jīng)那么不堪,渾身那么污穢,手上那么血腥,這些,哪敢讓他知道?

  吳不知繼續(xù)道,“你別跟我說,你是怕那小子接受不了‘多重空間’、‘圣器’、‘利器人’這樣的新鮮事物,那小子表面上嚴肅冷漠,一本正經(jīng)的,骨子里說不定比侯爵還沒個正形,這些反自然的東西嚇不著他?!?p>  “你很了解他?”花岸冷不丁的問道。

  “那當然了!自己的……”吳不知忽然停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的說下去,“自己的老客戶,當然要摸清楚脾氣了,生意人都這樣,維護資源就像維護生命一樣,一切都是利益驅(qū)使?!?p>  花岸瞥了吳不知一眼,果然是在大千世界里泡久了,花花腸子也越來越多了,曾經(jīng)滬北城那個一板一眼的驍管事,如今也成了謾辭嘩說的老不修,胡話張嘴就來。

  吳不知繼續(xù)道,“多余的話我也不勸你了,勸也勸不動,你要是執(zhí)意不肯離開安浮城,就凡事小心。我雖然還沒跟恒黑海見過面,但從他這些年的行徑中也看得出來,那個逆子還跟兒時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花岸沒往下接,問了另一件事,“恒黑海的容顏,為什么會時不時發(fā)生改變?”

  “這也是動用元神造物的后果之一——元神不穩(wěn)?!眳遣恢欀?,語氣帶著責備,“那個逆子從小就心氣兒高,在造物這方面的確是很有悟性,但太急功近利,以他當年的造詣,做做凡間美物利器,還是綽綽有余的,想動元神造圣器,就是自不量力了?!?p>  花岸看著吳不知的老臉,觀察了片刻,“那你動了元神,怎么好像沒受什么影響?”

  吳不知腰桿一挺,毫不謙虛的說著,“因為我已經(jīng)登峰造極了!”

  花岸起身,準備離開,被吳不知叫住,“你去哪啊?”

  “去我該去的地方?!被ò栋粗共?,徐步走到樓梯口。

  吳不知跟了上去,“回寒峰?”

  “回醫(yī)院。”花岸推開了吳不知伸過來想扶著他的手,執(zhí)意自己扶著一側(cè)的墻壁,慢慢的走下樓梯。

  吳不知嘆口氣,一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不聽勸的無奈油然而生,忽然明白了對面店的老謝,為什么整日像個孫子似的哄著兒子。

  眼下他也只能全把花岸當成一個叛逆小子,面對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生怕多說一句,下次走的更遠,甚至直接失聯(lián)。

  吳不知對著花岸已經(jīng)走出五米遠的背影喊著,“你等下,我叫輛車送你!”

  花岸頭也沒回,一步步挪著向前走,一身病號服在西沉落日下,使得這個虛弱的帥氣男人,在這條人潮逐漸涌動的玉器行中,醒目得不行。

  夕陽的余暉給這個身殘志堅的小可憐,鑲了一半的金邊,又印了一半的陰影,讓人看了又想哭又想笑。

  吳不知快速的翻了下全身的口袋,摸出一把錢,整票毛票都有。

  他跑到花岸身邊,二話不說,一股腦的全塞進了他的衣服口袋里,“自己打個車回去?!闭f罷,在過往行人詫異的注視下,鉆回了店里。

  花岸無所謂這些人看自己的異樣眼神,他走的坦然自若,就像每次在街頭畫畫時一樣,那些駐足或過往的行人對他投來的目光,不論是可憐,同情,欣賞,不屑,嘲諷,還是麻木……

  在他看來,都比在滬城受到的那些眼神,要舒服溫和的多,因為滬城人看他,只有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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