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敘世羽

第二十九章 禁步令

敘世羽 一戲嬰蘇 3116 2021-09-04 19:03:00

  忽然,烏泱泱的圍上來一群人,管事衛(wèi)們聽令沒有離開寒峰,但這些人早就擔(dān)心的不行,都等在出入口媒介的地方。

  他們亂哄哄的把花岸和九月扶起來,看到花岸受傷的手臂后,又七嘴八舌的問個不停。

  花岸心神恍惚,目光呆滯,只能感覺到耳邊嘈雜混亂,九月把花岸帶到寒云山洞穴中,一邊給他包扎,一邊把剛才外面發(fā)生的事,如實的告訴了大家。

  管事衛(wèi)中,大多是曾經(jīng)跟隨悠瞳多年的滬北城家將,聽到悠瞳死后遭受如此虐刑后,一個個怒火沖天的要出去跟宋莊義拼個魚死網(wǎng)破。

  “任何人都不準(zhǔn)離開寒峰?!币恢背聊徽Z的花岸忽然開口。

  管事衛(wèi)們先是愣了下,以為花岸的魂不守舍,是被宋莊義嚇的,隨后便都用一種極其鄙夷不屑的眼神,對花岸翻著白眼,吐著惡氣,心說,就連他旁邊的九月尚可清晰道明事情原委,而這個堂堂城主之子,竟然還不如一個蛇伏部落的蛇崽子!

  悠瞳雖然從不嬌慣花岸,但畢竟他跟其他的孩子不同,由于身體原因,使得悠瞳在很多時候,還是會對這個兒子過于疼愛。

  花岸從來沒有參與過任何戰(zhàn)役,悠瞳在時,他直接面過的死亡,除了在郊外的狩獵中打過一些豺狼虎豹,就是在冰室里那只凍死在他懷里的兔子了。

  九月替花岸解釋道,“尊上所言極是,如今聯(lián)通寒峰與外界的媒介還不穩(wěn)定,宋莊義此刻一定是在外埋伏,我們尚且不知媒介問題所在,等查明后……”

  “無需查明?!被ò冻林槪驍嗑旁?,恨意如潮的說,“究查無意,只論結(jié)果?!?p>  眾人迷茫的看向他。

  花岸起身,“寒峰畢竟是圣器所造空間,反自然的事物終有紕漏,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要追查驍管事生前所造圣器的罅隙,而是要加強(qiáng)練兵,摩厲以須。三個月后,我定會讓你們重新自由出入寒峰。”

  所有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摸不準(zhǔn)花岸是被嚇破膽說的胡話,還是真像他看上去的那樣成竹在胸。

  九月將管事衛(wèi)們打發(fā)走后,來到花岸身邊,看著他那雙陰郁的眼睛,悄聲道,“花岸哥哥,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如何出入寒峰了?”

  花岸抬起手臂,看著殘破衣袖上的血跡,“需要一把鑰匙?!?p>  “鑰匙?”九月不明其意,“什么鑰匙?”

  花岸淡淡道,“我的血。”

  九月不敢相信的瞪著眼睛,一個無聲的雷在腦子里炸開,思索片刻后,大概是想到了之前他們是在什么情況下又回到了寒峰。

  他看了看花岸染血的衣袖,“若九月沒猜錯,在媒介出現(xiàn)問題后,原本你也是不能自由進(jìn)出寒峰的,但圣器是驍管事所造,他是羽家人,而你的體內(nèi)又有出自他兒子之手的銀羽,所以你的血才會對媒介起作用。”

  花岸點(diǎn)頭。

  “我之前早有耳聞,說羽遠(yuǎn)平生所造利器,每一件都是匠心獨(dú)運(yùn),不僅外觀精巧,在制造過程中更是融入了自身的精氣,所以每一件出于他之手的利器都是有靈性的?!本旁掳櫫税櫭迹捌鸪跷乙詾?,這不過是江湖上的吹捧,不曾想竟會是真的……”

  九月抬眼看了看花岸,小聲說,“我之前聽城主說,銀羽原本是羽遠(yuǎn)潛心為他們夫妻二人打造的護(hù)身信物,是他的巔峰之作,也是他的收山之作,羽遠(yuǎn)是因為對我們滬北城有所虧欠,所以才把自己的那對銀羽轉(zhuǎn)送給了城主……”

  ——沒想到繼兩年前救了你一命后,今天又救了你……這句話已經(jīng)走到了九月的喉嚨,但最終,還是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記得那塊玉佩的樣子嗎?”花岸忽然不著邊際的問道。

  九月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花岸說的是,悠瞳那具白骨脖子上掛的兩塊斷玉,他一邊觀察著花岸的神色,一邊輕聲問道,“記得,上面是一只獬豸……花岸哥哥問這個做甚?”

  “吩咐下去,寒峰有多少人,就做多少塊那樣的玉佩?!被ò兜穆曇魳O其飄渺,像一縷薄得出奇的輕煙,不需微風(fēng),不需揮袖,它便會驀然消散。

  九月還想說什么,只見花岸閉上了眼睛,顯然不想再回答什么了。

  玉佩用了近三個月的時間打造了出來,花岸在看到被呈到面前的玉佩時,又想起了那天懸崖邊的冷風(fēng),心尖上最嫩的地方,瞬時被狠狠的劃了一個口子,那天的風(fēng)里藏著刀。

  九月按照花岸的指令,把上百塊玉佩平鋪在地上,一塊玉佩雖小,百塊玉佩合體,也著實是壯觀。

  ——之前聽花岸哥哥說,用他的血可以出入寒峰,如今這架勢,可是要血濺寒云山?

  九月盯著花岸一直握在劍柄上的手,喉結(jié)一緊,兩個小拳頭緊緊的攥在胸前,隨時做好了阻止花岸發(fā)瘋的準(zhǔn)備。

  果然,花岸抽出了腰側(cè)長劍。

  “別別別!”九月像支離弩的箭,“嗖”的一下竄到花岸旁邊,抱著他的腰身不撒手,劈頭蓋臉的一通連哄帶騙,沒有妙語但是絕對連珠,“不急不急……從長計議!花岸哥哥,你看你這弱不禁風(fēng)的小架子,我一雙胳膊能圈你六個,你哪有那么多血灑?。俊?p>  “管事衛(wèi)們就是人多嗓門大,習(xí)武之人都是個火爆脾氣,你甭跟他們認(rèn)真!回頭我去跟他們交涉,讓他們消停的在寒峰練功,不要想著出門送死!”

  “這段時間管事衛(wèi)們都很勤快,天沒亮?xí)r就開始‘哼哼哈嘿’,不到天黑口號不停!花岸哥哥,咱把自個兒的血好生收著,你這幾個月也是沒日沒夜的苦練,現(xiàn)在就剩下這么點(diǎn)血提神醒腦了,可不能再……”

  “放開?!闭^一物降一物,花岸這兩個沒有靈魂、沒有溫度的字,瞬間讓九月松開了手。

  九月剛才那一段話,就像一串長屁一樣,有聲無味的放了出去。

  花岸雖自幼體弱,但該練功的時候,沒有一刻偷懶過。只有悠瞳和九月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刻苦勤奮,他付出的努力都是在人看不到的地方。

  那天在看到悠瞳的骸骨墜入懸崖后,胸口一直悶著一口氣,持續(xù)三日不眠不休的練功,身體終于不負(fù)重荷,一口郁血吐出后,突感身體異樣——

  花岸踉蹌起身,按了按胸口,驀然發(fā)現(xiàn),可以真切的感受到體內(nèi)的那一雙銀羽聚于心口。它們不是一對有形的物體,而是好似兩股與血液融合后,化成的無形又獨(dú)立的內(nèi)息。

  花岸站直身體,閉上眼睛,氣運(yùn)于掌,每出一掌,銀羽似乎都像有意識一樣,或順于經(jīng)脈,或逆于經(jīng)脈,助出力,助收力,且速度如電光火石。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密布的血絲,每一根都滿斥殺意。

  ……

  九月輕輕晃了下花岸,“花岸哥哥,你……哎!”

  花岸忽然赤手握住劍鋒,手臂一揮——九月剛聞到一股血腥,長劍便已入鞘,花岸攥著拳頭,鮮血順著手腕滴下,他半曲手臂,徐步向前,讓血均勻的滴在地上的每一塊玉佩上。

  鮮血順著上面繁復(fù)的花紋流淌,一只只殷紅的獬豸,頓時喑惡叱咤,瞋目扼腕,看得人不自覺的背脊發(fā)涼,總覺得那玩意會把自己的魂兒抽出去。

  “花岸哥哥,這血……每次這么用也不是辦法啊……”九月看著血淋淋的玉佩,直咧嘴,“總不能管事衛(wèi)們出去一次,你就放一次血吧?”

  待最后一塊玉佩也滴上了血后,花岸收回手臂,“三日后,用寒峰中積雪清洗干凈,做成禁步拿給管事衛(wèi)們,今后持禁步令者,可自由出入寒峰?!?p>  九月?lián)炱鹨粔K玉佩,皺皺眉,“清洗干凈?那不是白白染色了?”

  “不是染色?!被ò犊粗旁率掷锏挠衽澹曇魳O低,“是喂養(yǎng)、是喚醒。”

  九月聽聞后,不動聲色的打了個寒顫,就像此時手里捧的是一個魔王用血養(yǎng)育出的小鬼,一時間覺得這玉佩比寒峰的雪還冷。

  三天后,花岸帶著五名管事衛(wèi)沖出寒峰,宋莊義的人果然還埋伏在周邊,那些人一看,終于等到了“大魚”,領(lǐng)頭的人立馬吆喝著,“兄弟們,給我抓活……”

  ——“的”字還沒說完,那人只感一陣疾風(fēng),伴著一股奇香,下一秒,一個帶著面具的人便站在了他的眼前,死死的掐著他的脖子……

  花岸提著一邊的嘴角,眼中翻滾著無法言喻的兇戾,幽聲道,“我記得你,將鐵籠推下懸崖的人?!?p>  說罷,花岸掐著他脖子的那只手不斷發(fā)力,眼看已經(jīng)將那人從地上提起,待他只剩下一口殘氣時,對其胸口猛地打出一掌——只見那人如枯葉一般掉下懸崖,連聲慘叫都沒有發(fā)出。

  “尊上!小心!”遠(yuǎn)處的管事衛(wèi)忽然喊道。

  管事衛(wèi)話音未落,花岸似乎早已察覺到身后有人偷襲,他快速向身后揮劍,未轉(zhuǎn)身,劍尖已封喉。

  三名滬南城的兵將定在原地,在倒地的一瞬,頭顱先以一個很詭異的姿態(tài)向后180度倒去,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些人是被斬首時,震驚的發(fā)現(xiàn),他們的脖子后面竟然還連著一層皮。

  花岸轉(zhuǎn)過身,淡漠的瞥了眼尸體,吩咐道,“留全尸,脖頸后要帶著一層皮,回禮要體面,給死者尊嚴(yán),給活人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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