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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踞的日子

短篇小說(2):愛是一顆相忘于江湖的種子

盤踞的日子 秦明月殤 1902 2022-11-21 11:25:45

  引子:

  丹丹和薔薇是親梅竹馬的玩伴.

  薔薇的父親家暴,父母每天打打殺殺,令6歲的薔薇幾度尋死。

  丹丹如影隨行,跟著薔薇,關(guān)鍵時刻阻止了她。

  后來,薔薇考上了市一中。

  而丹丹,中考落榜,回家務(wù)農(nóng)。

  ****************************************************

 ?。?)

  薔薇小時候是一個憂郁的孩子。

  自小學(xué)一年級至小學(xué)三年級,她是悄無聲息的存在。

  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娃娃,沒有天賦,甚至有一些笨。當(dāng)然,這種認(rèn)知來自于長輩和老師們的反饋,

  但私底下,她是一個想象力豐富的孩子,喜歡讀書。

  不識字的時候,靠著圖片去想象;識字的時候,一目十行,甭管認(rèn)識不認(rèn)識的字兒,都牢牢印入腦海,一半讀一半靠猜,總能將故事梗概弄個十之八九。

  長大了一點兒,認(rèn)識的字兒多了,她開始嘗試寫東西,用文字記錄現(xiàn)實生活。

  花開花謝,日出日落,雞鳴蟲叫,四季更換,萬物形態(tài),都讓她覺得新奇。

  所有的新奇,讓她可以短暫地忘記,日常雞飛狗跳,膽戰(zhàn)心驚的生活。

  薔薇的父親,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粗糙漢子,愛用暴力解決問題。

  他堅信自己是一家之主,全家人都要聽他的。一言不合,揮拳相向。

  一日不打架,渾身不舒服。每天跟母親打得不可開交。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戰(zhàn)火也延伸到薔薇身上,經(jīng)常一個不留意,一巴掌呼過來,打得鼻血滿臉流,疼痛是家常便飯。

  換一句話說,只要一家人不愁吃,父親大人就覺得他已經(jīng)盡到了家長的義務(wù)。

  媽媽每天又哭又喊又叫,讓她心驚膽戰(zhàn)。

  每天回家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他,挨一頓揍。

  她甚至覺得,人活著,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上完課,課間休息,她就蹲在校園外的槐樹下面,呆呆地望著遠(yuǎn)方的天空,甚是心累。總覺得活著沒有意思,不如死了的好。

  金老師,是一個心慈的中年婦女。薔薇的情況,引起了她的警覺。

  某天,薔薇又挨揍了。

  她蹲在那顆歪脖子的槐樹下,淚水無聲地順著面頰流,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想。好好學(xué)習(xí),讀的書多了,懂得一些道理了,以后,就什么事情都明白了?!辈恢裁磿r候,金老師站在了薔薇的身后,輕輕地勸解。

  薔薇聽懂了金老師的一番苦心,她覺得,有機會讀書,是要有機會好好滴活著。如果沒有機會活到大,會有機會好好念書嗎?

  她不敢說話,也不敢抽泣,甚至連淚水,也不敢再去用手去抹。

  低低”嗯“了一聲,便站起身,回到了教室。

  之后,薔薇不想讓金老師跟著擔(dān)心,就不再蹲在校園外那顆歪脖的槐樹下了。

  不舒服的時候,她就扒在課桌上,默默流淚,偶爾抽泣,再用咳嗽去掩飾。

  丹丹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薔薇的同桌。丹丹的媽媽,就是金老師。

  她們什么時候變成了同班同學(xué)的?薔薇也想不起來。

  因為不想活,薔薇想過投河,可惜遇到的池塘水太淺,走進去膝蓋都不到。有一次薔薇又試著走進校園下面的一個池塘,看一看水的深淺,卻被丹丹看到了,她緊緊跟著薔薇,寸步不離,拽著她的胳膊,拖著她,“別死,好死不如賴活,長大了想干什么,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可我不曉得,自己有沒有機會長大?!彼N薇望著渾濁的塘水,絕望地說。

  “試一試嘛,長著長著,就長大了呢。”丹丹很堅持。“你看,你現(xiàn)在都比我高一點兒了?;蛟S再長一年,你就長大了呢!”

  那好吧,我且試一試,先忍耐忍耐,給自己一個長大的機會。

  薔薇聽進了丹丹的話,改變了主意,后面就不再想要去死了。

 ?。?)

  不知不覺,她們一起到了小學(xué)六年級,面臨著升學(xué)考試。

  薔薇的父親認(rèn)為,女孩子不需要讀太多書,農(nóng)忙的時候,非讓她跟著一起插秧,壓根兒不管她馬上面臨著升學(xué)考試。

  不曉得什么原因,班上的同學(xué),一起跑到了薔薇的農(nóng)田中,幫她插秧。在同學(xué)們的幫助下,一個小時左右,2畝地的秧苗插好了。

  “叔叔,讓薔薇跟我們一起去上課吧!”

  “下一次你還需要插秧,記得叫上我們呀!”

  同學(xué)們七嘴八舌,紛紛跟薔薇的父親求情。

  薔薇的父親不好意思繼續(xù)強制孩子跟著干活,只好說:“薔薇,去上課吧。”

  薔薇便在同學(xué)們的擁簇下,重新回到了教室。

  薔薇一直不太明白,為什么六年級的那一年,同班同學(xué)愛去她家?guī)兔Σ逖?,而且總是不約而至,時至今日,回憶起這些事情,她才恍然醒悟,那是同班同學(xué)的關(guān)愛。

  同班同學(xué)同情她,給予她幫助。只是當(dāng)下的她,太小,不懂,也沒有機會感謝他們。

  中考了,薔薇拿到了一個高分,丹丹也拿到了一個高分,兩個小伙伴進到了同一所重點初中,不同班。

  初中開始住校。

  周一至周五,住校念書,周六周日,回家沐浴更衣。

  薔薇終于感覺到,自己的人生,有了亮光。一周只有周末回家,日常蹲在學(xué)校讀書讀書再讀書,這種日子讓她甘之如飴。

  父親的暴力是童年時代的陰影,卻因少年時代住校,被安全隔離。

  丹丹和薔薇雖然同年級,相互關(guān)懷,卻基于各自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沒有太多的交流機會,也沒有時間去玩耍,少女的友誼,君子之交淡如水。

  薔薇不想重蹈母親覆轍,拼命學(xué)習(xí),最終,考上了市一中,而丹丹,在中考中落榜,回家務(wù)農(nóng)。少女的友誼,又因為彼此不同的命運之輪,而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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