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黑發(fā)紅瞳（5）

　　凱斯特諾的臉上、身上有深深淺淺的淤傷，跟他一起回來的魯西奧也是。

　　握著酒杯，凱斯特諾簡單地描述了一下這九個月所經(jīng)歷的事——

　　“小海豹“的船不大，風(fēng)浪一大特別容易翻，卻在一片黑暗中朝著茫茫大海出發(fā)了。

　　一天晚上，“小海豹“橫穿冰城海峽，這是一條風(fēng)險之路。當(dāng)晚，他們乘船渡海。起初，很順利，后來，發(fā)生了海浪。水不斷向船里涌，為了讓船繼續(xù)前行，所有人都都跳下海，迅速將船里的水向外舀。

　　當(dāng)“小海豹“瀕臨沉沒時，魯西奧急得滿頭大汗，兩眼緊盯著窺視窗，大腦急速的思考著脫險的方法，突然看到海底峭壁上有一些巖石，大驚失色。凱斯特諾當(dāng)機立斷決定改變方針，他一會兒開動橫向推進器，一會又看到另一臺垂直方向推進期，小海豹好戶外全速向右而全速向左，經(jīng)過近兩個小時的奮斗，小海豹終于漸漸解脫出來。

　　也是意外，跳下海的一個人找到了“海豹王“的殘骸，殘骸上還有兩具尸體。他們便將殘骸連同尸體搬上了船。

　　根據(jù)幸存者描述，“海豹王“不是說是被一條巨大鯊魚吃了嘛？怎么還會有尸體？

　　就在這時，凱斯特諾驚慌發(fā)現(xiàn)，這些人都是死于魔毒！“小海豹“上的人對魔毒的恐懼傳說略有耳聞，但尸體的死相十分可恐。

　　凱斯特諾心急如焚地四處找可以燒掉尸體的東西卻沒有找到。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將尸體連同“海豹王“的殘骸捆在一起，他不顧性命地沖進海里。他憋著氣，在水下慌亂地前游，哪怕是遠一米都好，直到憋到受不了死亡的痛苦，才浮出水面。

　　凱斯特諾正大口呼吸，準(zhǔn)備潛入水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個人正托起另一邊游著，不是別人，正是魯西奧…

　　……

　　回到了“小海豹“上，船上的人將凍得發(fā)抖的凱斯特諾和魯西奧拉上船，昏黃的燈光在黑暗的海面上那般亮眼那般光亮。頭頂是星空，背后是漆黑的海水，令人心生畏懼。

　　魔毒、死尸……“海豹王“的沉沒，一旦牽扯進魔毒，沒有人愿意想象自己會遭逢什么樣的不幸。

　　然而可怕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數(shù)日之后，“小海豹“上的一名男子開始全身無力，并且大口大口地吐血。即使刻意想象，一般人所能想象的不幸的上限，也就是一兩個人吧。但魔毒一旦入侵人體，人體自身抵抗的速度就很難趕上魔毒攻擊人體的速度——魔毒瘋狂地虐殺“小海豹”上的一百多人。更多的人先是內(nèi)出血，繼而七竅流血不止，并不斷將體內(nèi)器官的壞死組織從口中嘔出，最后因廣泛內(nèi)出血、腦部受損等原因而死亡。

　　危急關(guān)頭，凱斯特諾將脖子上的護身符掰成了兩半，給了魯西奧一半。

　　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幸存者紛紛精神萎靡渙散。魔毒肆虐，根本不知道下一秒會殘害誰。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趕回王城。

　　凱斯特諾緊緊地拉魯西奧的手不放，他心里很怕，無邊無際……陪著他們的只有破敗的“小海豹“和已經(jīng)死去的“鯊魚王“，等待著死神的召喚，活著比死去更慘，這是人間地獄……

　　……

　　按照凱斯特諾的描述，“海豹王“上，包括圖蘭特國王在內(nèi)的五百多人不是死于史前鯊，而是死于魔毒。如果凱斯特諾說的是真的，到底是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才會讓人對一整船的人懷抱著殺意？

　　更可怕的是，那些打撈起的尸體也能傳播魔毒，而且速度如此之快，就是這一點讓我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殺死“海豹王“的魔毒比我所知的任何一種魔毒都厲害！

　　……

　　伊利斯的眼神三分譏諷、三分不屑、四分涼薄。他穿的衣服但有品味，在浮夸和有格調(diào)之間拿捏得挺好。貴族們也確實被他這套唬住了，拜托，這很酷誒。

　　“我只想重金求一對沒聽過這胡話的耳朵！“伊利斯說。

　　我注意到伊利斯的臉色比平時蒼白，人看上去相當(dāng)憔悴。

　　除我以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聽進凱斯特諾的言語。貴族們不關(guān)心凱斯特諾口中的“海豹王“和“魔毒“，目光和注意力全被伊利斯身上的蓮花絲吸引了。直到看完了衣服，才漫不經(jīng)心地抬頭眼，認(rèn)定凱斯特諾全在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