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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臊你娘的,瞎了眼你的狗眼,碰了爺一個骨碌子!我xxxx你奶奶的釀!”
倪二本已經(jīng)喝了個八九分醉,走起路來飄飄晃晃的,如今又無緣無故被撞,嘴里自是沒什么好話,什么難聽罵什么。
卻說這李曉平日里很是能說會道,溜須拍馬,因此跟在衛(wèi)若蘭身邊非常受寵,平時見的也都是一些謙遜有禮的侯府豪門公子哥。甚至身份稍微低一點的下人見了他都稱呼一聲“曉哥”。
想自己乃何等身份?此刻竟被一個市井潑皮無賴如此侮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找死,也不看看爺是誰?沒撞死你算你娘的命大,看我抽死你!”
說著,揚起馬鞭抽打了過去……
“啪!”
馬鞭的另一頭被倪二眼疾手快的攥在手里。
“呦呵,你也不打聽打聽,這三街六巷,憑他是誰,敢得罪我醉金剛倪二的管叫你死的難看!”
說著就勢狠狠一拽,直將猝不及防的李曉一下拽的飛起,啪的一下摔在地上,腦袋一時七葷八素,還未來得慘叫,倪二便已騎了上去,掄起拳頭碰碰幾下,只哼哼了幾聲,已經(jīng)成了豬頭。
“住手!”
衛(wèi)若蘭跳下馬車,心里本就一肚子火,又見自己心愛的小廝正在被揍,立刻大喝一聲,剛要上前,卻見那醉漢瞪著大眼瞅了過來,滿臉的兇惡之色。
“咳咳,兄弟還請息怒,下人不懂事,這是二兩銀子,兄弟拿去買酒吃……”
有倒是君子不立墻危,今兒且應(yīng)付過去,改日查出這醉漢住在哪在做計較。
“二兩?”
倪二自李曉身上站起,面色不善的看著衛(wèi)若蘭:“二兩你打發(fā)叫花子呢?告訴你,今兒撞了爺,沒二十兩你不好走??!”
“二十兩?你!……啊哈哈,二十兩不多,兄弟接著,權(quán)當是不打不相識,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p> 衛(wèi)若蘭一臉風輕云淡,掏出一個荷包丟給倪二。
倪二接過后掂了掂手中銀子哈哈一笑:“爺大氣,這事就這么算了,后會有期?!?p> 一邊趔趄著遠去,一邊心里盤算著,這可比在賭場吃閑錢來的快多了,看來以后又多了一個來錢的門路,反正自己皮糙肉厚……
“衛(wèi)兄,人沒事吧?”
“沒事,已經(jīng)打發(fā)了,我們走吧?!?p> 賈涵指了指地上趴著的豬頭道:“我是說他?!?p> “爺,你一定要為小的報仇??!從小到大,小的……”
衛(wèi)若蘭看著兩眼烏黑,兩腮高高腫起的貼身小廝苦笑一聲:“行了,爺以后饒不了他,你快些起來駕車。”
李曉哭道:“爺,我眼睛打腫了實在睜不開啊,駕不了車了?!?p> 衛(wèi)若蘭:“……”
今兒這頓飯?zhí)y了……
“衛(wèi)兄,要不我看這樣吧,反正離的不遠,我們走著去一樣,正也好一路欣賞沿途美景。”
“這個……”
衛(wèi)若蘭看了看還在地上趴著的李曉,又看了看馬車,嘆了一聲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p> 掀開車簾。
賈涵看了看里面正在竊竊私語的主仆二人道:“快下來,我們走著去?!?p> 趙婉君一愣,狐疑道:“走著去?”
賈涵嘆了一口氣道:“沒辦法,衛(wèi)兄家的車掉鏈子了?!?p> ……
“大哥,怎么還沒來,酉時三刻可早就過了?!?p> “急什么?咦……那不是來了嗎?”
“嘶,還真是。一,二,三,……不對啊,怎么才三個?”
“笨?!?p> 李虎抬手給了自己身邊小弟一巴掌:“衛(wèi)爺說四個那是連上了他自己,你看看這三個人里可有衛(wèi)爺?”
那小弟仔細辨認了一番笑道:“嘿嘿,還真沒有,大哥英明?!?p> 李虎得意一笑:“那不就得了?衛(wèi)爺是準備一會‘救人’的,自然要找個借口先離開,一會看我眼色行事,狠狠地把這幾人揍一頓,衛(wèi)爺來了咱們再裝作不敵?!?p> “爺,您就瞧好吧,小的的無敵神抓已經(jīng)饑渴難耐了,看這幾個書生細皮嫩肉,我這一抓之下怕是能抓出水來……”
李虎笑道:“注意分寸,知道不,有些地方不能亂抓,抓壞了衛(wèi)爺那里不好交代?!?p> “嘿嘿,小的心里有數(shù),管叫他們幾個快活似神仙?!?p> “哈哈……”
……
“文滑兄請。”
“錢兄請?!?p> “哈哈,咱們都是老相識了,何必客套,今兒文滑兄來我們西山書院做客,正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來來來,此處雖簡陋卻也雅致!”
“林兄客氣,我們白鳥書院跟你們西山書院雖然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卻一向是同氣連枝,共同進退,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何必見外?!?p> 林悅點點頭道:“文滑兄說的是極,今兒已晚,先在此為文滑兄接風洗塵,等明兒咱們幾個再去煙雨樓高樂一番?!?p> 三人落座,自有小廝丫鬟上了一桌酒菜,豐盛異常。
錢萊起身給三人各斟了一杯酒,然后落座,看了一眼李文滑笑道:“聽聞文滑兄昔日在秦淮河上一首‘夜雨小詩’令柳如是姑娘都贊嘆不已。嘿嘿,以文滑兄之才,想必明日煙雨樓上打動?xùn)|方姑娘芳心不難,我等也算沾光了?!?p> 李文滑擺擺手輕輕一笑:“算不得什么,雕蟲小技罷了。”又道:“對了,聽聞劉珅為了給他的學(xué)生賈涵揚名,高價求了兩首詩詞,二位可知‘卜算子詠梅’跟‘臨江仙寒柳’二首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什么!竟有此事?”
“啪!”
林悅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我就說,一個十歲多點的頑童,如何作的此千古絕句,原來如此!梅柳君?我呸!”
錢萊笑道:“看文滑兄胸有成竹,想來知道此二詩的出處了?”
李文滑笑道:“那是自然,在下這次來西山書院就是為了揭發(fā)此獠,還我大夏一個朗朗乾坤。”
“文滑兄之正氣吾等實在佩服,如不是文滑兄不畏劉珅那狗賊的權(quán)勢,仗義直言,吾等還被蒙在鼓里,可恨就連趙先生都被蒙騙了!”
“無妨無妨,劉珅師徒倆生性狡猾,趙先生一時受了蒙騙也情有可原,不過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到時名聲掃地也算自作孽不可活!”
“文滑兄說得好,在下先干為敬?!?p> “請?!?p> 李文滑淡淡一笑,也做了請的手勢,舉杯相迎……
酒杯堪堪到了嘴角,突然一陣大力襲來,李文滑感到自己身體一輕,整個人不受控制飛撲而起,落在桌上……
“嘩啦啦?!?p> “怕啦啦?!?p> “?。 ?p> 碟碗紛飛,酒菜飛舞,燙水四濺……
“就是他們,勾引我家婆娘,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