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一直在勸我:“小娜娜,還是讓小三子睡自己的籠子吧。它也有8、9斤重呢,一直睡在你腿上,等下車的時候,你的腿就麻了?!?p> 我嫌棄地看著他,說:“小小年紀,怎么那么愛嘮叨?他趴在這里不是睡得很好嗎?一折騰他,他就醒了?!?p> “可是,”小屁孩沒有放棄,依舊勸道,“你看,我們都需要系安全帶,而小三子沒有這樣的保障,萬一有個急剎車,他會飛出去,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啊?小娜娜!”
算了,我抱起小三子,送過去,安德魯打開貓籠子,說:“對嘍,這樣才是你好他好大家好的做法!給你點贊!”
我“嘁”他,他沒有在意,把貓籠用安全帶扣好,才回到座位上。
有錢真好,這樣的好車,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買。座位很寬大很舒服,最主要的是,真的像小說里寫的那樣,乘客空間和司機空間可以隔開,那道屏障近乎無聲地升上來,使空間更具有私密性,又不會顯得狹窄憋悶。
安德魯幫我調(diào)好了座椅和靠背的角度,說:“等我給你講完睡前故事,你就可以美美地睡一覺了?!?p> 他的所謂睡前故事,自然就是霍哥的故事。
他也調(diào)整好了座位,舒服地直哼哼,然后說:“不是我跟你賣關(guān)子,小娜娜。我是真不好意思在人家的地盤上,還嚼人家的舌根。”
“那你就不要講了呀!”我合著眼,才不在乎他的這點說辭。
他嬉笑道:“小娜娜,我跟你說,這故事也是我最近幾天才聽說的。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事情發(fā)生時,我還不懂事呢。”
我沒有回應(yīng)他。他又接著說:“健仔跟我說,霍哥雖然降生在豪門,但從小就很不幸。對了,還沒跟你說,霍哥的父親,其實就是蕭教授?!?p> 我一機靈,瞪著他道:“你說什么呢?這是哪兒跟哪兒?。 ?p> 他對我齜牙,說:“嚇一跳吧?他們蕭家世代行醫(yī)。據(jù)說祖上出過幾位有名的太醫(yī)。但是近幾十年來,嫡系的這些子孫都攻的西醫(yī),包括蕭教授。他是一個醫(yī)癡,為了研究他的醫(yī)學(xué),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不吃飯,靠輸液活著?!?p> 我吃驚道:“難怪他那么瘦,跟一把骨頭架子沒啥區(qū)別?!?p> 安德魯撇撇嘴,說:“要不怎么說醫(yī)癡呢?咱們這些正常人不會理解他的想法。他這樣的人就不配娶妻生子,他跟他的醫(yī)學(xué)過一輩子,不是很好嗎?!?p> 我嚴重同意,道:“或許我沒有那樣的天分吧,一直不覺得職業(yè)或者愛好,可以讓一個人癡迷到這個地步。我反正不會這樣,所以我也就不會有大出息!”
安德魯微笑著看我,說:“干嘛要有大出息?賺一口飯吃,整天該干什么干什么,開開心心不是很好?”
“對!”我笑道,忍不住抬手與他擊掌。
他接著說下去:“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我這樣的想法,就有那樣的腦殘奇葩,非要喜歡他的癡迷,你說可笑不可笑!”
我接話道:“霍哥的媽媽?她愛上了蕭教授對于醫(yī)學(xué)的癡迷?”
小屁孩撇著嘴,點頭道:“就是,就是!你說她是不是有毛???人家癡迷人家的,關(guān)她什么事兒?結(jié)果她就飛蛾撲火一樣撲上去。”
“蕭教授顧得上她嗎?”我笑問。
小屁孩壞笑道:“終究是男人嘛!總有需求……”他對我擠了擠一邊兒的眼睛。
我被氣笑:“看表情,就知道你沒好話!你個小屁孩兒懂什么?還不老老實實講故事!”
他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有什么不懂的?我理論和實踐都足夠了,好吧?是你不懂吧?小娜娜!”見我拿眼瞪他,趕緊又換了一副老實嘴臉,說,“閑話少敘,兩個莫名其妙的人走進了婚姻的殿堂,然后,就不再是兩個人的事了。”
“喲!”我笑道,“這話很有滄桑感噢!”
他笑道:“其實是健仔跟我說的這句話!他是聽他的媽媽說的?;舾邕€沒出生,兩個人的戰(zhàn)爭就已經(jīng)波及到兩個家庭,攪得關(guān)系近的幾個家族也不得安生?!?p> “后來他們什么時候離婚的?”我插話道。
“沒有離婚!”他也表情怪異地好笑,“至今都沒有離婚。只是各過各的。不過,你一定想不到,霍哥還有弟弟和妹妹!”他說完也笑開了。
我已經(jīng)無語了,好吧,奇葩人的奇葩事,誰正常人能理解??!
安德魯接著說道:“或許霍哥小的時候,他媽媽還寄希望能夠得到正常的家庭生活吧,所以又跟蕭教授生了兩個孩子。但是,”他聳聳肩,“正如我們猜測的,比起自己的孩子,大概蕭教授更看重他的實驗室結(jié)果吧?”
“霍哥為什么姓霍呢?他母親姓霍嗎?”我問道。
“不!他的媽媽不姓霍?!卑驳卖斝Φ?,“那是后話了。咱們先說蕭教授對于孩子們的奇葩要求。他并沒有給過孩子們父愛,但是他對他們有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們必須得學(xué)醫(yī)。他們的母親大概以為順從這一點要求,就可以有修復(fù)夫妻感情的可能性吧,也從小灌輸給三個孩子學(xué)醫(yī)的理念?!?p> “醫(yī)學(xué)世家,孩子學(xué)醫(yī)也可以理解吧,從小熏陶的作用也會很大?!蔽医拥馈?p> 安德魯點頭:“或許吧?;舾绲牡艿苊妹矛F(xiàn)在都是很有作為的醫(yī)師和藥劑師,唯獨霍哥,聽說從小就反抗他的父親和母親。我想,霍哥也是一個天賦非常高的孩子,從小就叛逆,但是他最終也是畢業(yè)于頂級的醫(yī)科大學(xué)。”
“只是沒有當過一天醫(yī)生吧?”我惆悵道。聽著這樣的故事,真的是很累。
“不,小娜娜,你又猜錯了?!毙∑ê⒃幃惖匦χ?p> 我詫異道:“不是我猜的,是霍哥自己說的。他說自己學(xué)醫(yī),但沒做過一天醫(yī)生,直接考了獸醫(yī)職業(yè)資格,就做了獸醫(yī)。”看著安德魯?shù)钠婀直砬?,我問,“難道他沒跟我們說實話?”
他還是搖頭,說:“也不算沒說實話吧。他雖然做了幾天的醫(yī)生,但還沒來得及開處方,就在崗位上犯罪了。利用職業(yè)便利犯罪,自然不可能再做醫(yī)生?!?p> 我差點咬掉舌頭,錯愕道:“他用這么狠的辦法,截斷了自己當醫(yī)生的路?”我腦子有點不夠使了,奇葩父親果然生了個奇葩兒子,執(zhí)著地要用如此決絕的方式,擺脫自己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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