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神來了
燕歸指著其中一張血腥的照片：“這第二個疑點是死者的死因，也就是兇手的作案手法相當......”，燕歸頓了下，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詞匯來形容。
“詭異！”呂小布補充道。
“對！就是這種感覺！經過法醫(yī)的尸檢可以確認，張達是被兇手用利器一擊致命，兇手直接將他頭部的上半部分劈裂開，形成巨大的開放性創(chuàng)口，經過多次比對，兇器應該是斧子之類的劈砍型利器?！?p> 說完燕歸又指著另一角度拍攝的照片，繼續(xù)講解：“從死者的傷口和現場的血跡分布來推算，當時死者應該被兇手擊飛了一米多遠，所以我們推算兇手應該是一個十分強壯高大的男子，常人沒有那么大的力道一次性造成這種傷害?！?p> 林月不動聲色地聽著，末了，才開口說道：“既然你們局里已經做過兇器比對的試驗，我想你們應該注意到了死者頭部創(chuàng)口的異常了?！?p> 說完林月站起身走到白板前，用記號筆圈了圈死者頭部的照片，“死者創(chuàng)口自后腦處斜向上劈裂上去，直接造成當事人死亡。這種創(chuàng)口的細節(jié)，很明顯不是兇手揮動兇器自上而下劈砍形成的。另外，這種揮砍方式，也不會將死者擊出一米遠的距離?！?p> 呂小布，燕歸一臉驚詫地看著林月，這一點確實被她說中了，這也是他們倆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如果兇手選擇的是自下而上的劈砍，那么創(chuàng)口應該自后腦斜向上，不會在頭頂處形成明顯創(chuàng)口，很明顯這與現狀不符。”
林月說到這，目光冷冷地看著兩人，“所以，既不符合自上而下的劈砍，又不符合自下而上的提砍，那這創(chuàng)口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在一邊吃薯片的單雅潔，有點懵地看著兩個男生，忍不住插口道：“這還不簡單么？”
話音一落，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單雅潔。
單雅潔把拿在半道的薯片，啪地塞進嘴里，咔哧咔哧嚼碎，一下吞了下去，才慢慢解釋：“難道你們忘了那個恐怖的劈頭女的傳言了么？”
“切！”
“切！”
“……”
三人臉色一黑，目光再次轉移到白板的照片上。
“按照能形成這種創(chuàng)口的劈砍角度推算，這兇手的身高差不多要在三米左右，據我所知，全國也沒幾個成年男子達到這個身高吧？”林月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句。
“是的！局里法醫(yī)測算的兇手身高也在三米左右，可這根本不可能，這種身高的人體型特征非常明顯，如果有的話，我們局里的兄弟早應該排查出來了?！?p> 呂小布否決了林月的看法，可尋思一會也解釋不清。
“還有一個疑點，就是死者被人砍去了雙手，從出血量來看，應該是死后切除的，切口的特點也符合是斧類利器的劈砍。”呂小布圈出一張被切了雙手的雙臂照片。
“一般情況下，受害人被切除某些器官，通常表現出兇手一種極度的憎惡或者強烈的占有欲。死者的生前的所作所為并不光彩，我想這應該是兇手是對死者的痛恨和侮辱?！绷衷陆忉尩?。
呂小布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今早上天還沒怎么亮，我就起來晨練，走到路燈那地兒，看下面躺著個人，瞅那衣服我就認出來那是酒瘋子……”
林月見到桌上有一只錄音筆，拿在手里，直接按下開關，筆中突然發(fā)出一個深沉的老人聲音。
“倪大爺？！”林月眉頭一皺。
“你大爺？！”其他三人異口同聲回道，六只眼睛盯著林月。
“嗯。不要誤會。這個大爺我認識，我小區(qū)的，姓倪，我都喊他倪大爺。各位，我這么稱呼是不是有點不文明？！”
“沒…”
“哪能…”
“沒有的啦！”
三人連忙揮手。
林月按下繼續(xù)播放鍵。
“我以為這家伙又喝醉了，躺地上過了一夜，老婆跑了，閨女死了，也挺可憐，我就上去想把他叫起來，讓他回家睡覺！”
“然后呢？”
“我的媽呀！你們知道嗎？我走近一看，可把我嚇死了！好家伙，他整個腦袋都被劈開了，手也被砍掉了，就那樣直挺挺的趴在地上，流了很多血，太可怕了！”
“那你有沒有發(fā)現周圍有沒有什么可疑人員？”
“我說警察同志，我都嚇死了，哪有那功夫留意其他人，當時我急忙忙地跑回家，找到手機，就和老伴一起報了警！”
……
后面是一些關于死者個人信息的一些問題，林月面不改色地認真聽完最后一個字。
“下一個案件！”林月看著手里的錄音筆，思考了片刻，頭都沒抬地說道。
呂小布馬上又拿記號筆在白板上圈畫起來：“第二名死者叫李天樂，年齡28，白城本地人，無業(yè)，未婚，家庭背景有錢有勢，經常來局里做客，沒啥嚴重的前科劣跡，只是一些不痛不癢的案件，不過，前段時間這小子好像玩大了…”
“怎么？”林月冷冷問道。
“是這樣，這混蛋不知道哪根筋有毛病，竟然干了猥褻少女的無恥勾當！后來，不知道他家出了多少錢才打通了這雜七雜八的關系。最可氣的是那女孩的父母直接不承認自己孩子被猥褻的事實，最后這事就不了了之了?！眳涡〔細獾靡а狼旋X，“這可能就是天降正義吧！”
林月不理會他的調侃，有意看了他一眼：“所有的罪必須由法律來制裁，而不是純粹的施暴?！?p> “謹記林老師教誨！”呂小布言畢，繼續(xù)指著照片講解：“第一個發(fā)現死者的還是那個倪大爺，還是在晨練的時候，這大爺也是倒霉催的，估計這連著被嚇到兩次，都不敢晨練了！”
林月清了下嗓子：“說重點！”
“局里之所以將兩起案件并案調查，是因為他們的相同點實在太多了，應該是同一兇手犯案?！?p> 燕歸接著補充道：“第一名死者是在小區(qū)東南方向的第一盞路燈下，被人劈開腦袋，剁掉了雙手，第二名死者是在緊鄰著的第二盞路燈下，被人砸破了腦袋，切除了下體，幾乎相同的殺人手法，經法醫(yī)推斷兩名死者的死亡時間也都是在午夜12點到凌晨1點之間?！?p> 呂小布立馬糾正：“準確的說，李天樂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快到12點的時候?！?p> 林月一臉詫異：“怎么確定的？”
“手機鬧鈴！當時李天樂的手機鬧鈴是定在12點，可是后面鬧鈴響了之后，就一直沒再關閉過。如果鬧鈴是在李天樂死之前響的話，那么他肯定會自己關掉鬧鈴，之所以沒關，只能是他當時已經遇害了。”
“很好！”
在觀察李天樂頭部的創(chuàng)口時，林月皺眉：“看這照片，創(chuàng)口明顯是鈍形重物擊打造成的，既然兇手帶著斧子行兇，為什么不直接斧刃劈砍呢？一般情況下，犯罪嫌疑人在行兇殺人時，會盡量選擇一擊致命，留下較大的開放性創(chuàng)口?！?p> “兩名死者的身高都在175左右，兇手劈砍時也不用特意的調整姿勢，使出的力氣也應該差不多，但傷口卻差異很大，兇手會不會是兩個人？”
單雅潔聽了一會，越聽越有興趣，忍不住插嘴道：“我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大，死者身上沒有一點抵抗傷，說明兇手在力量上占有絕對優(yōu)勢，這樣強壯的人，應該不會尋求他人幫助。還有青花小區(qū)設施老舊，沒有安裝多少監(jiān)控，從規(guī)避攝像頭這點，我認為兇手應該是一個對這片區(qū)域非常熟悉的居民?！?p> 林月贊許地點了點頭：“還有一點就是這兩名死者凌晨的時候去路燈下的原因。按常理推算，他們大概率是去赴約，這樣看來，約見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兇手?！?p> 燕歸一臉不可思議：“兩個大男人半夜約會，對方應該是個女性，可這和咱推斷的兇手形象矛盾啊?！?p> “這就是兇手的狡猾之處。呂小布，你們調查過死者最近的手機通話信息，有沒有發(fā)現什么異常？”
“林老師，他們倆的通信記錄都很正常，相關人員也都調查了，沒有發(fā)現可疑人員?！?p> “那兩人的社交軟件使用情況呢？”
“一切正常，沒有疑點?！?p> 林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用手揉了揉額頭：“沒有疑點，才是最大的疑點?！?p> 四人圍著白板又探討了兩個小時，最后還是有很多疑點，相互矛盾，沒有解釋清楚。
凌晨三點的時候，單雅潔做了幾個簡單的菜，四人坐下來簡單的吃了一些。
末了，林月建議道：“案發(fā)現場應該還有我們沒有注意到細節(jié)，如果你們明天有時間，就和我再去一趟現場。”
燕歸，單雅潔立馬積極響應：“沒問題！”
“真相只有一個！”
柯南經典的臺詞突然從呂小布的手機傳來。
呂小布拿起一看，霎時面露憂色，“老邢的！”，他沖三人歉意地點下頭，沒有回避，直接接聽了。
片刻之后，呂小布掛上電話，有氣無力道：“不用等明天了，第三個死者，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