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杯嗎?”酒吧內(nèi)昏暗的燈光下,化著淡妝的酒保小姐姐把琥珀色的酒液推到洛暮面前。
“謝謝。”洛暮對著她笑了笑。
畢業(yè)季允許淺嘗輒止的放縱,作為準備跨入社會的成年人,來正規(guī)酒吧消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喝酒顯然是需要自知之明的,否則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一男兩女在一邊的圓桌上趴著,睡得正香。
酒吧上方的大鐘輕輕鳴響,宣示著午夜的到來。
因為工作日的關系,顧客零零散散地離開了,但酒吧營業(yè)至凌晨三點,所以酒保小姐姐任由幾人睡在圓桌上,她擦拭著酒杯,饒有興致地與洛暮聊著天。
“看起來最近生意一般的樣子。”洛暮指了指幾乎空空蕩蕩的房間,打趣道。
“可不是?!本票Y澩攸c點頭,她湊近洛暮,淡淡的幽香輕撫洛暮的鼻尖,“要不是附近就我們一家酒館,我還真擔心生意一落千丈?!?p> “有這種事?”洛暮問道,“難道是之前在網(wǎng)絡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聞?”
“可不是?!毙〗憬惚г沟?,“害得我家人都不放心我做這份工作,一天到晚催著我辭職。”
“不過說實話啊,人多的時候還好,像現(xiàn)在這樣的深夜,我有時候也心里毛毛的?!毙〗憬惆驯盈B好,放進了吧臺下方,“畢竟兇手到現(xiàn)在都還沒抓到,而且好像連線索也沒有。”
的確,以殘忍的手法殺害并碎尸了數(shù)人,導致受害者遺體都無法拼接完全,選擇的目標之間又找不到任何聯(lián)系,完完全全的隨機殺人,這是最令人頭疼的一類犯人。
洛暮將空杯遞給酒保,示意再來一杯。
“要我說,你們應該早點打烊,這么晚回去并不安全。”他說道,渾然不顧自己的舉動反而延遲了小姐姐的下班時間。酒保似乎也不在意這些,她拉過高腳凳,在洛暮對面坐下,給她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你的酒量很好。”酒保被烈酒嗆得咳嗽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一絲魅惑的紅暈。
“酒精對我的作用很小?!甭迥浩肺吨谇恢械幕馃幔八幬镆惨粯?。”他舉起杯子,琥珀色酒液在黃色燈光下飄蕩著細碎的小點,就像是酒中的雜質(zhì)。聽到這句話,酒保小姐姐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我對那個人沒有興趣,他選擇的目標自有取死之道,我真的只是來喝酒的?!甭迥簢@了口氣,“我不是秘局的人。”
“那你是誰?”酒保用眼神制止了酒吧內(nèi)慢慢圍攏過來的兩三人,盯著洛暮問道。
“高考考完,想要輕松一下的準大學生.....而已?!甭迥赫f道,隨著最后一個字落地,酒館的燈在電火花的爆閃中全部熄滅,黑暗與沉默籠罩了酒吧內(nèi)的人群。
“不過我的確收到了監(jiān)控的命令,但是目前看來,它沒有值得監(jiān)控的價值?!甭迥旱穆曇粼陂T外傳來?!安灰獋o辜的人,我有需要的話,會通知你?!?p> “如果我不做呢?”酒保咬著牙說道。
“那我會省了很多麻煩?!?p> 燈光在一陣閃爍之后再次亮起,洛暮以及熟睡的三人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就連他碰過的杯子都沒有留下。
“老板,有個東西?!敝凹傺b成顧客的男人發(fā)現(xiàn)桌上有一張黑色卡片,連忙撿起交給了酒保小姐。
那是一張名片,正面用燙金藝術字寫著“幸存者之家”,背后則是名字與一串號碼。
“午夜?!本票D畹溃@個突然出現(xiàn)的年輕人身份詭異,消失得也極為突兀,實在是讓她摸不著頭腦。
還有,幸存者之家又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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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尸鬼已經(jīng)解決?!甭迥和喙现屑恿吮鶋K,輕抿一口,“希望在我上學前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p> “你只是恐嚇了他們,這也叫做解決嗎?”平板電腦中的女孩看著任務執(zhí)行錄像,“如果都按你的方法來,我們就成街頭黑幫了。”
“那你想讓我怎么做?”洛暮聳聳肩,“弄清他們的來源,然后連根拔起嗎?”
“為什么不呢?”女孩問道。
“團結(jié)所有你能團結(jié)的力量,【蜘蛛】?!甭迥禾痤^,盯著女孩的雙眼,“在寒冷與黑暗中唯一的生存方式,就是報團取暖?!?p> “你開始讓我考慮,要不要換一位聯(lián)絡員了。”洛暮關掉了屏幕,房內(nèi)陷入黑暗,他看著窗外的霓虹燈,喝光了杯中的青瓜汁。
手機輕輕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蘇琪”。
“蘇隊,你好,有什么事嗎?”洛暮接通了電話。
“我以為你解決了食尸鬼。”蘇琪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窖藏的冰塊,滿是冷意。
“出事了?”洛暮意識到了什么。
“西河公園。”蘇琪掛斷了電話。
洛暮看著那被刻上了詭秘符號的木制祭壇,面色陰沉。一具女性的尸體被放置在祭壇上,她的所有內(nèi)臟都被取出,用精致的木盤盛放,并且都有被切割過的痕跡,殘缺不全。
蘇琪在一邊與鑒證人員交談,洛暮戴上手套,撫摸著紋路粗糙的祭壇。
“鑒證科正在比對符文?!碧K琪結(jié)束了談話,走了過來,在洛暮身邊蹲下,“但我們的數(shù)據(jù)庫沒有你們?nèi)?,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現(xiàn)在就說出來。”
“你很生氣?!甭迥浩沉艘谎厶K琪,女孩沒有否認,默不作聲,“但這不是食尸鬼的手筆。”
洛暮站了起來,看著被刀叉切割過的內(nèi)臟,對蘇琪說道:“是人類。”
祭壇上的血跡斑駁,像是幽魂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