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王燁偉的異常
刑部侍郎痛心疾首地說了一大堆,說來說去都是祖制、規(guī)矩等老生常談,甚至還扯上了律法乃是國之根本之類的大帽子,反正就不讓改。
香香就問他了:“請問,律法最開始是怎么定的?你說祖制,尊的哪一家的祖?規(guī)矩又是誰定的?”
刑部侍郎反問道:“臣不知,還請?zhí)渝n教!”看來是在剛才禮部侍郎的事情中吸取教訓了,謙卑的態(tài)度也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可惜香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可笑,本圣女又非刑部之人,亦非汝之娘親、恩師,為何要賜教于你?”
把那刑部侍郎了氣個仰倒之后,她才繼續(xù)道:“好了好了,為了不讓你有機會說本圣女壞話,本圣女還是可以說道一二的……
律法起源皆因事,有人偷東西,就有了拘盜之法;有人殺人,才有了償命之法;但不外乎因果對等。規(guī)矩則為人定,但稍微讀過點書的人都知道,這兩樣東西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
歷朝歷代的律法規(guī)矩,都在變化,各國之間又有所不同。就好比在滇國,如你這般同本圣女說話的,已經(jīng)可以扔去喂蟲子了?!?p> 蟲子二字成功喚醒了朝堂上眾臣昨夜的記憶,刑部侍郎也顫抖著閉上了嘴巴。
滇國圣女,他惹不起!
新帝趁機免職,那圣旨下得不要太順嘴,是個人都能看出他此時有多么的飄。
余政恩在隊列中悄悄捂臉,中書侍郎杜天奕也被新帝弄得嘴角抽搐,盡力咬著牙盡忠職守,做著他中書侍郎的本職為新帝擬旨。
刑部主官副手皆出了事,李世昊就推了影七出去暫領(lǐng)刑部,反正他統(tǒng)管情報,查個案子什么的也算是專業(yè)對口了。
隨著新帝頒下影七的任命圣旨,于青云家免去了滿門抄斬之災(zāi),圈禁于家中等待刑部的人去甄別。
李世昊記著香香剛才的話,又把那墨香書局掌柜的事情扯了出來道:“……當日孤恰好于茶樓內(nèi)目睹了事情的全過程,孤覺得那掌柜所言非虛,再于青云派人刺殺在后,孤覺得此事有徹查的必要。”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神識注視著王燁偉,希望能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一絲波瀾。
沒想到王燁偉面還是無表情地出列道:“啟稟陛下,臣認為太子殿下言之有理,那事情牽扯到刑部尚書與益州知府,言語中甚至還涉及臣府中家奴,確實應(yīng)該徹查,還臣一個清白。”
李世昊默然思索,連新帝的眼色都沒看見。
新帝只能無奈地同意了徹查此事,交由新上任的代刑部侍郎影七負責,尹琪這個假名字也弄假成真了。
新帝發(fā)完旨意,李世昊才回過神來,按部就班地開始清算昨夜宮變之事,在他看來,這才是今天的正事。
承恩侯楊添在宮宴上蹦跶的那么歡,必然是斬立決的,沒人有絲毫疑義。
京畿營謝副統(tǒng)領(lǐng)帶人攻打?qū)m門,斬!十余位領(lǐng)頭的世家將校,斬!
那些在宮變中死去的士兵同罪,其家眷亦同于青云家,由刑部甄別之后論罪。
新帝父子言語之間,幾百上千人頭就要滾滾落地,就算屠刀還未拔出,大臣們此時就仿佛聞到了血腥味開始縈繞鼻尖。
無論涉事與否,大臣們都感覺心中發(fā)寒,但此時也沒人出來多嘴的,生怕和那謀逆之罪有半點牽扯。
長平侯林元道因沒有直接證據(jù)逃過一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角落里,邊抹汗邊恐懼地盯著王燁偉的背影,盤算著自己活下去的幾率。
幾道無人反駁的圣旨出了皇宮,上都城里頓時驚慌一片,參與了宮變的人家更是如喪考妣,哭嚎不斷。
他們當中有些人昨夜就出逃過的,但在流螢閣無處不在的眼線監(jiān)視之下,全都以失敗告終,一個個灰溜溜地被拎回家中等候發(fā)落。
御林軍分成十幾隊分頭抓人,轟轟的腳步聲震撼著上都百姓的心,流螢閣的人連忙引導(dǎo)輿論,這才沒有造成恐慌。
新鮮熱辣的尹琪大人輿論、案件一肩挑,忙得腳打后腦勺。
他心中直呼:“主子坑我!”然后欲找昔日同袍們傾訴一番,卻還招來一通幸災(zāi)樂禍的嘲笑,氣得他發(fā)“憤”圖強,連著三夜就把整個案件審理清楚了。
這段時間里,兩小也沒閑著。他們拿著各處傳回來的消息仔細研究,翻來覆去想找出王燁偉那般冷靜的緣由,就連手中控制的無魂,也因為沒有直接證據(jù)而暫時用不上。
可遍閱情報,也沒能找出個所以然來,李世昊的眉頭就一直沒有解開過。
思緒萬千的他第一次質(zhì)疑他在護國公府冤案上的執(zhí)念,不知道那執(zhí)念是不是會連累天下百姓受苦。
香香知他所想,也知道這是李世昊的心魔又在作怪了。
便出言道:“昊哥哥你怎么突然就沒自信了呢?你在滇國蟄伏布局那么多年,難道是白給的?你且先冷靜冷靜,還有我在呢?!?p> 靈樞也在一旁遞了清心丹過去道:“香香說的對,你先把這丹藥吃了,去那邊安心壓制修為,這邊有我們呢,不急于一時啊?!?p> 李世昊強壓波動的心神,朝他們二人露出個勉強的笑容,才接了丹藥去一旁的榻上盤膝運功。
香香感激地朝靈樞道謝,然后倆人討論了起來,香香先說道:“其實我覺得昊哥哥是被執(zhí)念套住了,現(xiàn)在王燁偉心態(tài)大變,那我們的方式方法也應(yīng)該跟著改變才對……”
靈樞點頭:“這話是對的,但又從哪里突破呢?”
“嗯……”香香低頭翻看桌上的情報,看著看著,她突然靈光一閃道:“對了,王福?。?!”
“王福?王燁偉的管家?”靈樞拿過那一沓情報看著問。
“對!我想王燁偉之所以那么冷靜,應(yīng)該是他自信之前跟于青云他們的勾連當中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證據(jù)……
但王福就不同了,王福是他的家奴心腹,就算最后他把責任全推到王福身上,我們也能治他個治家不嚴之罪,逼著他往前走。
而且我相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安排后面的路了,只是我們暫時還無法得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