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折騰,趙愛華是不鬧了,可趙毓總是靜不下心,腦袋一空就想起趙愛華剛剛形容的那個男人的樣子,不自覺在腦海里勾勒出一張猥瑣的臉。
而本來應該和他相親的人變成了她。
男人正扯臉皮子,嘿嘿笑著,兩只手張開:“小美人兒,快過來,哥哥相中你了?!?p> “不要,不要”
“?。 壁w毓閉上眼睛,胡亂揮舞雙手。
忽然,眼前的人不見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趙毓突然張開雙眼。
“呼,呼”觸目而及的黑幕,身此起彼伏的是呼吸聲,趙毓深呼吸兩下,原來都是夢啊。
“撲打撲打”
趙毓把目光轉到窗上,外面窗簾壓著的石頭應該是掉了,簾子拍在窗戶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音,月光透過下面的縫隙,一亮一暗,看著,趙毓猛的閉上眼睛,嗚嗚,有點嚇人。
就這么閉著,外面時不時作響,趙毓忽略忍著害怕,不知不覺間,眼皮松懈,整個人陷入睡眠。
趙愛華回家的時候已經臘月二十八了,過了兩天就是大年三十。
這年頭不管家里情形都得弄一副紅對聯(lián)貼門上,村里老一輩有會寫的,趙大娘在這上面倒沒摳,特意拿了幾分錢到村里李大爺家買了副。
紅艷艷的對聯(lián)貼在大門跺上,看著都喜慶不少,趙毓也高興了,她正興沖沖跟著趙二哥貼對聯(lián),貼完了,看著上面熟悉的字不自覺摸著下巴,裝模做樣的點評起來。
嗯,雖然寫的不如她的好看,也勉強湊活。
“四丫,你看的這么入神,是認識?”趙二哥貼完下來就見趙毓一臉認真品鑒的樣,不由調侃道。
趙毓一臉得意:“那當然,我...”
“行了吧,二哥你可別聽她瞎吹牛,她跟我一樣,一天學沒上過,她能看的懂這個。”沒等趙毓說出來,聽到他倆說話的趙銀已經忍不住出口,說完還不屑的看了趙毓一眼。
額,趙毓額上留下一滴冷汗,趙銀說的是原身也是現(xiàn)在的她,可是,她為什么用那個眼神看她,趙毓不忿。
不過也幸好她打斷了,要不她就露餡了,趙毓看了眼正和趙銀說話的趙二哥,看著,還是那樣,應該沒發(fā)現(xiàn)她的漏洞,趙毓心下悄悄松了一口氣,并暗暗告誡自己,下次可得管住自己的嘴,可不能得意忘形了。
雖是這么想,她還是不高興,難道她學的那些就都白學了。咱們公主別的不行,論琴棋書畫這地方應該沒幾個人趕得上她,她當年可是燕皇后特意請了當世大家來教的,就算她再不求上進也比這窮鄉(xiāng)僻壤的農民強得多。
可到了這里,卻成了個名副其實的文盲,趙毓心里憋屈,這時候又想起來趙銀那個眼神,連帶著對z趙銀沒什么好臉色,給她明晃晃翻了個白眼。
也是巧了,這時候趙銀正好扭頭對上,小炮竹一下子著了:“趙毓,你那是什么眼神?”
趙毓腳步一頓,雙手攤開,一臉迷茫:“什么啊,我怎么了?”
“你,你”趙銀被她這裝無知的態(tài)度氣的跳腳:“你裝什么裝,你沖我翻白眼,我都看到了?!?p> 趙二哥也看過去,看見一臉純良的趙毓,趙毓投之燦爛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會翻白眼的人,趙二哥眼中疑惑,還是對著趙銀溫聲道:“五妹,應該是你看錯了吧,娘還等著咱們推面包餃子呢,快回去吧?!闭f完就先一步走了。
趙銀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站在那一臉無辜的趙毓,狠狠的哼了一聲,跟著進院了。
趙毓收回手,心情不錯的跟上。
進屋就見趙大哥背著一袋什么東西正往出走,那袋子有些大,里面的東西很少,看著很空,趙二哥跟在后面。
“大哥,二哥,你們這就去了?”
看那架使趙毓就知道他們去干什么了。
“嗯,四丫,娘今年多給了點,能多吃兩個白面餃子咧?!壁w大哥看著很高興。
趙毓一聽,眼睛也亮了,看向趙大哥肩上的不大的布袋。
看了一眼,就蔫了,這哪多了,不是跟前兩年差不多,完了,看來今年的餃子又進不了她的肚子里了。
趙大哥沒發(fā)現(xiàn)趙毓的神情,趙二哥倒是看見了,心里好笑,小聲說道:“是真的,娘今年真多給了點,大哥背著看不出來?!闭f完就走了。
徒留趙毓一個人滿懷期待的看著兩人徐徐而去。
等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回來,中間天上飄了幾點雪花。
趙毓在門口巴巴守著,終于看見兩個泛白的身影:“你們回來了,面呢?!笔裁炊紱]找著,趙毓有些急了,不會丟了吧。
“外面冷,進來說。”
話落趙大哥已經進屋了。
一進去就見他從懷里掏出一小兜東西,也就成年男人兩個巴掌大。
這是白面,總算還好好的。
面磨回來,趙大娘就領著人包餃子了。
年前每家分了豬肉,可趙家沒自己養(yǎng)豬,那點肉不夠塞牙縫的,還要留著請人吃飯,包餃子的這塊還是趙愛華回來帶的。
趙大娘包,趙大嫂搟皮,趙毓也幫著按劑子。
十二點,煮餃子,趙毓眼巴巴跟著端碗,今天包時她數了的,趙大哥沒騙她,多包了四個呢。
每年只能吃半個,今年應該有一個吧,因為這個,趙毓干活都積極不少。
可等趙大娘盛完,趙毓看著碗里空空的汁水,欲哭無淚:“娘,我咋一個也沒有,今年不是多包了幾個?!彼f的可憐
那只趙大娘只是淡淡撇了她一眼:“你過了年就十八了,到時候上婆家啥好東西沒有,家里這點東西你就別惦記了?!?p> 這話宛如晴天霹靂,趙毓一臉裂了的表情:“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大過年的,別給我鬧那一套,不想吃就給我滾回屋子?!壁w大娘單手叉腰,眼神凌厲,說完,揚長而去。
趙毓木木的摸了把臉上的唾沫星子,同手同腳上桌。
桌上人沒發(fā)覺她的異樣,一個個就這咸菜咔哧咔哧吃的正香
晚上,趙毓又做起了那天那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