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
安離心中狂震,很顯然楚行忠所說的天魔二字必然不會與天魔宗有任何關(guān)系,他必然是在向楚行空傳遞什么重要信息!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思索之后,一句完整的話出現(xiàn)在了安離的腦海:
“天玄劍是魔劍!”
楚行忠隕落之前所說的話很可能就是這句話!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楚行忠會失落了自己的仙劍!很有可能楚行忠是在闖驚蜃殿的過程中,意外激發(fā)了天玄劍宗中的魔性而最終導(dǎo)致自己墮入魔道的,在意識尚存的一瞬間,楚行忠果斷拋棄了天玄劍,可是那時已經(jīng)晚了,楚行忠墮入魔道的過程還是沒能逆轉(zhuǎn)!
“行空師兄,行忠?guī)熜中男匀绾??”,安離忍不住繼續(xù)問道。
“行空師兄劍心異常堅定,可以說是我們這一代弟子中劍心最堅定的一人!他雖為我的師弟,可是卻是劍宗同輩弟子中最強之人!”,楚行空輕輕地?fù)u著頭說道:“這么多年我一直都沒有想通,為什么行忠?guī)煹軙櫲肽У莱蔀閯δ??為什么會是行忠?guī)煹埽窟@太匪夷所思了!”
“是了,沒錯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天玄劍是魔劍的幾率就非常大了…”,安離眉頭皺得更緊了,隱隱捕捉到了些什么,可是一時間又無法明晰。
“后來,我將行忠?guī)煹艿倪z骸埋葬在了驚蜃殿的外面,那時我已經(jīng)沒有心思再去探索驚蜃宮核心區(qū)域其他地方了,而且我因為在驚蜃殿考驗中破碎了驚蜃令,想要離開那里就只能想辦法闖過驚蜃中樞找到離開的道路,于是,我便進入了驚蜃中樞。不過很可惜,一來因為修為不夠,二來因為行忠?guī)煹茈E落導(dǎo)致心神動蕩,最后我沒能成功闖過驚蜃中樞,被傳送到了驚蜃邊緣。
不過好在那時驚蜃邊緣還算不得非常混亂,再加上我在驚蜃殿考驗中得到了一些資源,所以勉強保住了性命,由于我所處的那一片驚蜃邊緣有許多劍宗敵人,無奈之下我也只能再次闖過驚蜃走廊回到了這里,然后,我便遇到了天云兄和其他幸存下來的劍宗弟子,慢慢的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楚行空說完又回到了原來頹廢的狀態(tài),安離無言以對。
看楚行空的狀態(tài)不能猜出來,在后來漫長的歲月中,楚行空應(yīng)該是想通了很多以前所不知道的關(guān)節(jié),因此才會導(dǎo)致他現(xiàn)在的頹廢,同樣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勸說安離最好不要去找天玄劍,更不能將天玄劍帶離此地。不過這些事都涉及到了劍宗的隱秘,楚行空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而且楚行空也認(rèn)為安離不一定能找到天玄劍,更不一定能順利離開這里。
陳天云也是一陣唏噓,他與楚行空相處的時間非常長,但也是直到今天才完全了解了楚行空的過往。也就是天機宗的人才會這么佛系,換做是其他的人肯定早就會想辦法刺探這些情報了。
對于安離來說,唯一的好消息是驚蜃宮核心地帶似乎是一個相對開放的所在,這也就意味著安離不需要闖過所有的關(guān)卡,只需要闖進驚蜃殿拿到天玄劍,然后再進入驚蜃天宮帶走坨坨就可以了,甚至如果安離放棄天玄劍,就只需要闖一個驚蜃天宮。至于這里的那些仙寶和傳承,安離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驚蜃中樞安離也并不擔(dān)心。驚蜃天宮顯然是核心中的核心,如果能闖過驚蜃天宮,驚蜃中樞自然不在話下。
“兩位就沒有想過再闖一闖驚蜃核心離開這里嗎?”
楚行空沒有回答,顯然他就算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心思了,陳天云搖頭輕嘆:“說來慚愧,不是不想,而是真的實力不夠!怪只能怪我對于天機大道的領(lǐng)悟還差得太遠(yuǎn),無法破掉這里的幻道,如果不破掉這里的幻道,我永遠(yuǎn)也無法闖過驚蜃中樞。這么多年來,我連驚蜃核心地帶都沒有闖進去過……”
安離也沉默了下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是想幫陳天云一把的,撇開陳長河的淵源不說,天機宗的人確實非常和善。
就在三人陷入沉默之際,前方傳來了消息,五股力量約定會面的地點已經(jīng)到了。安離連忙收拾了情緒向隊伍前方趕了過去,陳天云和楚行空則是帶著自己的人停了下來,他們不能與安離他們一起出現(xiàn),否則很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各方見面的地點定在了一處峽谷平原之上,安離趕到隊伍前方時,靈狐仙宗和靈龜仙宗的弟子已經(jīng)在山頭上建立起了防線,地點選擇得十分不錯,山頭下方的峽谷平原可以盡收眼底,還可以隱約看見其他的山頭上各大勢力建立的營地。
等到所有人都到達(dá)了后,一座山頭發(fā)出了訊號,并且有兩道人影急掠而出,向著下方的峽谷平原而去;其他勢力立即如法炮制,都派出了兩人前往峽谷平原談判。白云暖和玄冥策也是排眾而出向著下方的峽谷平原而去,這是早就商量好的,出自頂級勢力的精英弟子去干這樣的事才最合適,安離出現(xiàn)不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沖突。
道宗一方的代表,正式與安離他們交戰(zhàn)過的皇甫櫻和。
這一次談判持續(xù)的時間非常長,整整過去十多個時辰仍沒有任何結(jié)束的跡象。安離也不著急,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又將得到的情況細(xì)細(xì)梳理著;景蔓兒還是那么神出鬼沒,時不時會消失一陣子,等她出現(xiàn)時總會帶來一些關(guān)鍵的消息,比如說雙方談判的內(nèi)容,又比如說各方的動向。景蔓兒這一手直接讓長空喵喵那幫人佩服得五體投地,要不是安離利刃一般的眼神,這幫家伙說估計又要認(rèn)大嫂了。
又過了兩三個時辰后,漫長的談判終于結(jié)束。白云暖和玄冥策二人滿臉疲憊的回歸,然后向所有人傳達(dá)了會議的內(nèi)容,無非就是五家力量商量好的行為規(guī)則,內(nèi)容極其復(fù)雜繁瑣,要不是大家的實力都擺在這兒,這么多內(nèi)容鬼才記得住!
安離對這些約定不屑一顧,心里深知大家只是表面說的好聽,真的到了利益相關(guān)的時刻根本不會有人去遵守這些約定。既然如此,各大勢力的領(lǐng)袖為什么又要花費如此長的時間去制定這些規(guī)則呢?原因也很簡單,這正是他們作為各大勢力領(lǐng)袖的意義所在。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能出面協(xié)調(diào)各方利益,那么作為領(lǐng)袖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當(dāng)然,在執(zhí)行的過程中如果出現(xiàn)了有人不守規(guī)矩的情況,這些作為領(lǐng)袖者的頂級勢力也必須替他們討回公道,不過最終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jié)果誰都無法確定。
白云暖和玄冥策交代完后,所有人又開始動了起來,五家勢力都開始按照約定在峽谷平原的四周設(shè)立營地與防線,這也是各大勢力力求穩(wěn)妥的安排,那些重傷未愈的弟子以及資源耗盡、沒有什么信心去闖驚蜃宮核心區(qū)域的人都會留在這里,彼此約定,守望相助,以抵御那些殘存下來的勢力的劫掠,這也算是為闖入驚蜃宮核心區(qū)域的人留下了一條后路,只不過這條后路究竟有多穩(wěn)固卻很難說。
所有人準(zhǔn)備停當(dāng)后,便分作了五支隊伍浩浩蕩蕩的向著驚蜃宮進發(fā)。安離一方的隊伍略顯單薄,白云暖一直走在隊伍的最前方,時不時還會回頭看一看安離這邊的狀況,雖然看著安離和青岑二人一直走在一起很不高興,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卻由不得她任性。
長空喵喵那幫人自然是緊緊跟著安離,任何安排他們一律不管,反正就是跟著安離,安離讓干什么他們就干什么,而白云暖也沒有給安離任何安排,想做什么完全由他自己做主,青岑自然也是如此。不過讓安離大感意外的是,景蔓兒也一直跟在了他的身旁。
“蔓兒師姐,你要跟我們一起去闖驚蜃宮么?”,安離忍不住開口問道。
景蔓兒點了點頭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拿出了一枚驚蜃令飛快的在安離面前晃了一下。
“臥槽!她還有驚蜃令!”,安離被嚇了一大跳,原來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故事,景蔓兒身上的秘密很可能一點兒都不會比楚行空他們要少!
安離本來還想問一問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景蔓兒卻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看樣子她現(xiàn)在并不想和安離談起這個。不過安離也不著急,既然景蔓兒主動展示了驚蜃令,將來總會有說清楚的一天。
一眾人很快就來到了驚蜃宮的入口處,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味道,驚蜃宮的入口與驚蜃走廊如出一轍,同樣是一個中間充滿了虛幻色彩的石質(zhì)拱門,只不過眼前這座石質(zhì)拱門又要比驚蜃走廊的入口要大得多。而肉眼看到的巍峨的驚蜃宮,無論你如何靠近,它永遠(yuǎn)與你相隔著同樣的距離,由此可見,在外面看到的驚蜃宮仍然只是一個巨大的幻象!
按照之前的約定,為公平起見,五方勢力每次各進入兩人。其他四方勢力很快便站出了八人,幾乎都是他們的首腦人物,皇甫櫻和也赫然在列。
白云暖深吸一口氣就要與玄冥策共同出列,卻被安離一把拽住。白云暖向安離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安離輕輕地?fù)u了搖頭,卻給一旁的景南淑使了一個眼色。景南淑會意,立即站到了玄冥策的身旁取代了白云暖的位置。白云暖先是有些錯愕,緊接著便微微的低下了頭,俏臉有些發(fā)紅,十分順從的服從了安離的安排。
皇甫櫻和顯然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作,臉色陰沉得可怕,盯著安離的眼神也充滿了怨毒,弄得安離都有些疑惑了。難不成這個小子也對白云暖有意思?沒聽說過?。?p> 不過隨著玄冥策和景南淑快步上前,皇甫櫻和也收回了目光,十個人縱身一躍便跳進了石質(zhì)拱門中的虛幻之內(nèi),緊接著每支隊伍又各自站出了兩人繼續(xù)走向了石質(zhì)拱門。
因為之前規(guī)則制定得十分細(xì)致,一切進行得也非常順利,并沒有出任何亂子。很快便有將近千人進入了驚蜃宮入口,直到這時安離才示意白云暖進入。
“你跟我一起!”,白云暖側(cè)著俏臉說道。
“不,我最后進去!”,安離搖了搖頭:“我們的人遠(yuǎn)比對方少,越到最后越危險,聽話,快進去!”
聽著安離像教訓(xùn)小孩子般的口吻,白云暖眼看就要發(fā)作,可就在這時,青岑身形一閃就落在了前方:“我跟你一起進去?!?p> “誰要跟你一起!”,白云暖白了青岑一眼。
“呵呵,就知道你不敢!”,青岑面含微笑的回道。
“誰說本公主不敢?才不怕你!”,白云暖被青岑這么一激,大小姐脾氣爆發(fā),立即與青岑站在了一起。青岑也不說話,直接向石質(zhì)拱門掠去,白云暖緊隨其后進入了其中。青岑在進入石質(zhì)拱門的那一刻還回頭對著安離吐了吐舌頭,安離有些哭笑不得,真想不到冷若冰霜的青岑居然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隨著安離一方的隊伍人數(shù)越來越少,形勢也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安離絲毫不以為意,身上的大道氣息翻滾洶涌,充滿了危險的意味。其他隊伍中的人雖然不時的朝這邊看來,但也沒有任何人敢輕舉妄動。
送走了長空喵喵之后,安離一方終于只剩下了他一人。
安離獨自走到了十字拱門的前方,回過頭來毫無顧忌的把剩下的所有人都仔細(xì)打量了一遍,這才輕輕一笑跨進了拱門之內(nèi)。
遠(yuǎn)處的山頭上,陳天云和楚行空并排而立,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石質(zhì)拱門的方向。
“行空兄,你為什么不將所有的事都說出來?”,陳天云表情糾結(jié)的問道。
“說了又有什么用?”,楚行空輕輕嘆了一口氣:“你以為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實情嗎?我看未必,只要是出自頂級勢力的精英弟子,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還有,就算我說出來又能如何?我們阻止得了這一切嗎?”
“誰說頂級勢力的弟子就一定會知道這些?我和師妹就不知道!”
“能跟你們比嗎?你們是偷偷跑出來的!”
……
“至少你也應(yīng)該跟安離說清楚吧,我覺得,他是可信的…”,陳天云也是輕輕一嘆。
“他么…沒有必要!我感覺他知道的并不會比你我少,甚至很有可能比我們知道的更多!”
“怎么可能?他只是一個散修而已!”
“散修?呵呵!”,楚行空看了陳天云一眼便再不說話,目光再次轉(zhuǎn)向了遠(yuǎn)處的驚蜃宮。
“咦!不對呀行空兄,景蔓兒呢?他們都已經(jīng)全部進去了,景蔓兒又跑到哪里去了?”
“也許她是不想與我們呆在一起吧…”,楚行空意味深長的回答道。
石質(zhì)拱門內(nèi),安離施展因果大道,再次將類似驚蜃走廊的空間刺得千瘡百孔,太初石苦笑著再次現(xiàn)出了身形。
“太初石兄,你不是不能再犯錯了嗎?怎么又出現(xiàn)了?”,安離故作驚訝的問道。
“我是不得不出現(xiàn)!”,太初石一臉無奈的表情:“你若是一個人我早就放你過去了,可是你還帶著一個人是什么意思?如此一來我就不得不出手了,這也算不得我破壞了規(guī)矩!”
“還有一個人?哪里還有一個人?這里就我一個人??!”,安離繼續(xù)裝傻。
“唉!~你瞞不過我的,出來吧!”,太初石撫著額頭說道。
安離的身旁,景蔓兒漸漸顯出了身形,沖著太初石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驚蜃令。
“我就知道是你!…”,太初石的頭更大了。
“你打不過我的,還不放我們過去!”,景蔓兒歪著頭說道。
安離被嚇了一跳,景蔓兒難道強大到這個地步了?哪知道太初石想了想后再次嘆了一口氣,竟然真的側(cè)過身體讓開了道路,景蔓兒立刻拉著還在發(fā)呆的安離迅速離去。
“真是頭疼??!這兩個祖宗怎么混到一起去了?…”,太初石看著安離和景蔓兒的背影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