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出來我就出來呀?我又不憨!”
看著夏青發(fā)瘋似的沖進了密林中,安離心中暗笑,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躲進更加適合藏身的密林,因為那樣只能是死路一條,正確的選擇是想辦法跟阿朵阿彩匯合,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因此,安離沖入密林之中后,就在密林的邊緣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個簡易的陷阱,然后又跑了回來就近找了塊石頭藏身。
見夏青沖入密林,安離一把掏出十余顆G2N5,用神力包裹著向密林撒去,同時轉(zhuǎn)身一把抱起仍趴在地上的亞娜彩,運轉(zhuǎn)太古流云步,箭矢一般對著半山腰的黑黎族本部沖去。
“走??!”安離邊跑邊向愣在原地的火黎族人大聲呼喊。
轟隆隆隆隆~
G2N5炸響,它們雖然被安離扔得足夠遠,但奈何數(shù)量太多,劇烈的爆炸聲密集響起,火光幾乎映紅了半邊天空。
安離與火黎族人雖然已經(jīng)跑出了很遠,但是仍被背后轟擊而來的沖擊波狠狠的砸中,一眾人幾乎是被強大的沖擊波推著向半山腰落去。
安離感到自己的背部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但是他根本沒有理采,只是抱著亞娜彩咬著牙頭也不回的沖向前方的黑黎寨?;鹄枳迦说那闆r更加糟糕,雖然有霞赤全力維護,可他們凡人人數(shù)太多,霞赤自己都有些勉強,更無法將他們照料周全,好在大家都知道現(xiàn)在命懸一線,都在全力咬牙向著黑黎寨狂奔。
沖進密林中的夏青此時極為凄慘,雖然安離撒出的G2N5每一顆離他并不近,但是卻罩住了他身周數(shù)百丈方圓,饒是他速度極快,也只接住了離自己最近的兩個,而后便迎來了成片的大爆炸。
夏青大驚之下連忙運起護體功法,并毫不猶豫的一次砸出十個防護陣盤。
經(jīng)歷了上一次的爆炸之后,以前對防護陣盤不屑一顧的夏青,掏出老本一口氣買了十個,防的就是這種情況,只是夏青沒有想到,這種情形來得是如此之快。
爆炸持續(xù)了整整二十息,爆炸的余波又持續(xù)了整整半柱香的時間。
爆炸中的夏青卻仿佛覺得這個時間能有兩百年那么長!看著二級防護陣盤的防護罩在爆炸中一個接一個的破碎,夏青有一種心喪若死的感覺,當(dāng)爆炸的余波緩緩散盡,夏青腳下最后一個防護陣盤也“咔嚓”一聲破碎開來。
“他大爺?shù)模≌畟€防護陣盤?。 毕那嗫粗榱艘坏氐姆雷o陣盤碎片,一股狂怒直沖頂門,當(dāng)下大吼一聲,神能自雙掌噴薄而出,引得四方狂風(fēng)大作,一下子就將身周近煙霧吹散。
夏青雙電掃,猛然發(fā)現(xiàn)前方兩百多丈處,一顆被炸得粉碎的巨石后,似乎藏著一片衣角,旁邊還散落著一些被燒得焦黑的山雞肉。
夏青腦海中猛然閃過安離腰間掛著一只山雞的模樣。
“小兔崽子,我叫你藏!”夏青身形暴起沖向粉碎的巨石,同時一掌拍出,直取衣角范圍,此時的夏青已動了真怒,這一掌已用了一半的力量,如果安離真的藏在那處,被這一掌攻擊不死都得重傷。
夏青的速度何其之快,兩百多丈瞬息即至,一地的碎石被他的掌風(fēng)刮得如飛灰般飄散。夏青心中想象著安離被轟中的慘狀,不由得猙獰地笑了起來。
轟!~
“啊~”
劇烈的爆炸聲與夏青的慘叫聲幾乎是同時響起,夏青一掌拍中的并不是躲藏在碎石后的安離,而是安離之前跑進樹林邊緣布下的簡易陷阱!
“呵呵,憨批!”安離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有些意外。他在密林邊緣布的這個陷阱,完全就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yīng),這是安離在上一世的戰(zhàn)爭中養(yǎng)成的一個小習(xí)慣,實際上安離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陷阱會奏效,畢竟這是一個修士的世界,夏青還是個神光五段的強大修士。
安離心里想著,卻并沒有停下飛奔的腳步,更沒有回頭去查看戰(zhàn)果,仍是咬著牙飛快的向黑黎寨奔去。
終于,眾人在最后一個爆炸的余波散盡之前,跑進了黑黎寨。
黑黎寨上,目睹了前方大爆炸的一眾人等到現(xiàn)在還有些呆滯,倒是阿朵阿彩和白連山最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打開寨門放眾人進入,又將安離與亞娜彩護在了人群當(dāng)中。
所有的人都在望著先前夏青闖入的密林方向,原本茂盛的樹林早已消失無蹤,只留下十來個巨大的坑洞,遍布在方圓五六百張的土地之上,坑洞中余煙裊裊,大地滿目狼藉。
“咳咳~”一處坑洞中傳來幾乎要斷氣的咳嗽聲,眾人聽到這個聲音都是心中一驚。
“咳咳~”一枯瘦的身影,咳著嗽從煙霧中慢慢的,一步一頓的走了出來。夏青渾身焦黑,頭發(fā)和胡須已經(jīng)融化成黑色的糊狀貼在臉上及頭頂;身上穿的文士袍也成了破布條;鞋子只剩下了一只;身上多處皮肉翻轉(zhuǎn),傷勢深可見骨,看上去滑稽而猙獰。
安離和阿朵阿彩對視一眼,兩人又同時拿出了幾顆G2N5: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既然一次炸不死他,那就再來一次!
夏青仿佛沒有看到安離和阿朵阿彩的動作,仍然一步一步的走向黑黎寨。就在安離和阿朵阿彩即將把G2N5扔出去時,夏青卻停住了腳步。夏青抬頭看了看天空,又狠狠的瞪了安離一眼,十分不甘的取出一個陣盤,隨著陣盤的開啟,夏青消失得無影無蹤。
“什么情況?就這么跑了?”正當(dāng)安離有些納悶之時,遠處的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行人影。
原來,周定宇等一行蠻神宗門人眼見無法調(diào)停夏青與黑黎部族之間的矛盾,雙方有可能爆發(fā)沖突之時便已設(shè)法聯(lián)絡(luò)蠻神宗求援,而現(xiàn)在,援兵終于到達,因此驚走了夏青。
空中的一行人徐徐落下,來的總共有五人,為首的一人是一個看上去頗為威嚴的白發(fā)老者。
“參見元丹王!”還沒等老者落地,周定宇便帶著一眾南蠻神宗門人向老者施禮,黎部眾人見狀也連忙附禮。
老者落在碉樓,掃視了一眼全場,只是微微點頭示意,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安離身上。
這樣被老者盯著,安離寒毛直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安離明白這是老者正在用神識查探自己!
安離絲毫不敢反抗,神識收縮在識海,幻神法默默流轉(zhuǎn),幾息之后,安離感覺老者收回了神識,并且沒有什么明顯的異樣反應(yīng),安離這才松了一口氣,此時他已經(jīng)緊張的手心全是汗水。
“不錯!”老人緩緩的說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說什么不錯。
老人又望了望黑黎寨外那一片狼藉的爆炸場,又回過頭來看著安離:“有些過了…”
老人說完,呼出了一口氣,再沒有理會別人,在黑黎族長以及周定宇的指引下,向黑黎寨的主樓走去。阿朵阿彩告罪了一聲,并沒有跟上,而是牽著亞娜彩留在了安離身邊,顯然她是有話要問。
霞赤和拉赤兄妹二人看向安離的眼神有些復(fù)雜,剛才的大爆炸雖然重創(chuàng)了夏青,但是盡管霞赤拼盡全力保護,火黎部族仍然有三名族人重傷,霞赤覺得安離引發(fā)爆炸對付夏青,并沒有將火黎部族眾人的安危放在心上,但是卻又不好怪他,因為火黎部族本來就是來助戰(zhàn)的,既然是助戰(zhàn),那哪又能保證沒有傷亡?霞赤只能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追隨大隊而去。倒是拉赤表情復(fù)雜的對著安離點了點頭,才轉(zhuǎn)身跟上,火黎部族眾人也紛紛離去,與安離之間再沒了那種親近感。
安離雖然也為重傷的火黎族人感到難過,但是并沒有上前解釋,既然是戰(zhàn)斗就一定有傷亡;既然是戰(zhàn)斗就不能有猶豫!這些觀念早已深深的刻在了安離的骨子里,等一切平息下來再送些療傷的丹藥過去便是。
阿朵阿彩見狀,輕輕的拍了拍安離的肩膀以示安慰,剛想開口問安離這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亞娜彩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開始向阿朵阿彩講述這些天她的遭遇。
安離并不擔(dān)心亞娜彩會說出不能說的事,一是亞娜彩本來知道的就不多,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二是很多事情安離與古風(fēng)都心照不宣的對亞娜彩進行了隱瞞,畢竟她還是個孩子。
在亞娜彩的印象中:剛開始她被一個壞人抓住,并關(guān)進了一個又黑又冷的地方;然后她就被安離,以及一個極有趣的風(fēng)哥哥所救;然后他們住進了一個很美的地方,風(fēng)哥哥在幫他療傷,安離也在跟風(fēng)哥哥學(xué)習(xí)本領(lǐng);等她傷好了以后,就與安離回來了,風(fēng)哥哥卻沒有來。
阿朵阿彩一邊微微笑著聽著亞娜彩述說,美目不時的望向安離。
安離知道阿朵阿彩心中有許多疑問,但是安離知道現(xiàn)在并不是解釋這些的好時機,三人就這樣邊走邊說,慢慢的尾隨著大隊前行。
安離越走越慢,吊在了大隊的最末尾。
此時的安離眉頭緊鎖,他煩惱的并不是該如何向阿朵阿彩解釋前段時間的事情,這個問題他在路上就已經(jīng)想好,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已經(jīng)十分明確,真正讓安離感到困擾的是他在進入黑黎寨的一剎那,便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若有若無,也解釋不清楚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只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卻會讓安離感到一陣陣的心慌,安離本想放出神識查探一番,奈何現(xiàn)在人多眼雜,不方便使用神識。
“小離哥哥!你快一點!”亞娜彩見安離越走越慢,便出聲呼喚,小丫頭可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當(dāng)然是既開心又興奮,之前的委屈和危險早就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安離用力甩了甩頭,仿佛是努力要將那種奇怪感覺驅(qū)散,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