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沒錯沒錯,知我心者唯有阿曄哥哥你?!?p> 梁海在一旁為寧安倒酒:“這是陛下特釀的梅花酪醴,岑二小姐您快嘗嘗?!?p> 寧安舉杯輕輕喝了一口,立即贊不絕口。
梁海笑著介紹道:“陛下親釀,唯有岑二小姐您能喝到,這份榮寵,天下第一?!?p> “多嘴?!痹獣虾浅饬汉?,“你退下吧,不用伺候了?!?p> 梁海笑瞇瞇地退了下去。
房間里只剩下寧安和元曄兩人。
“這酒好甜好香,實在好喝?!睂幇泊罂诘睾攘似饋?,唇齒留香,十分過癮。
元曄一邊幫她涮著菜,一邊說道:“你可莫貪杯,這酒后勁兒大著呢,少喝一點。”
寧安笑道:“梁公公都說了,這酒是你親釀的,今日不喝,說不定之后就沒了,我可得多喝點?!?p> “既然是我釀的酒,只要你想喝那就一直都有?!?p> 寧安喝著酒吃著菜,漸漸臉上有了紅光,她胳膊肘放在桌上,撐著下巴,火鍋的蒸汽讓她有些暖暖的迷糊。
“這座宮殿建得如何?”元曄問道。
寧安四下打量一番,豎起大拇指:“全宮最佳,美輪美奐,別出心裁,棒!”
元曄露出笑容,接著問道:“你覺得還差什么嗎?”
寧安喝著酒,站起身四周看了看,笑道:“這里沒有人住嗎?”
“沒有,剛剛建成,還沒有人住在這里。”
寧安又轉(zhuǎn)了一圈,笑嘻嘻地說:“那我知道這里缺什么了?!?p> “什么?”元曄認(rèn)真地問道。
“當(dāng)然是缺一個漂亮的女主人了?!睂幇灿X得酒勁兒有些上頭,迷迷糊糊變得有些暈暈乎乎。
元曄眼中的笑意更濃了:“我也這么覺得,不過除了女主人,這里還缺一樣?xùn)|西。”
寧安:“還缺?”
元曄將涮熟了的蔬菜放在寧安的碗里:“還缺一個名字,你覺得這里起個什么名字比較好?”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華。寒梅最堪恨,長作去年花。”寧安端著酒走到門邊,斜靠在門板上,望著滿園的臘梅,苦笑起來,“這里不如叫做天涯臺,就如你我在這里,好似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亦或是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p> 說著說著,寧安慢慢蹭著門板越來越低,最后坐在了門檻上。
元曄走到她身旁,陪她一起坐了下來。
五年前,在破舊的道觀里,他也曾和她一起坐在道觀正殿的門檻上看著天空中的繁星。小女孩一邊給她講著天象,一邊眺望銀河。
作為帝王,他從未感覺到任何快樂??勺谶@里,和她肩并肩靠著,卻讓他感到無盡的幸福。
剛坐了沒一會兒,寧安的呼吸變得均勻而悠長。
元曄低頭一看,她已經(jīng)靠著門板睡了過去。
“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小貓?!痹獣险酒鹕?,躬下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向內(nèi)殿走去。
暖爐軟枕,輕紗帷幔,元曄將寧安放在床上,輕輕幫她脫了鞋子,拉過被子給她蓋好。
“本想和你多聊一會兒,竟然沒喝幾杯就睡著了,還睡得這么熟,以后還是得讓你少喝酒,”元曄想想不對,笑道,“讓你喝點酒也好,不必再想怎么說才能讓你今夜把你留下來,也不用擔(dān)心說錯話,讓你覺得我太心急,惹得你不高興?!?p> 元曄幫她掖了掖被角,坐在床邊,看著寧安的睡顏。
“看你這個樣子,什么防備都沒有,我怎么能放心把你放回太傅府?一想到長留世辰可以那么輕易地見到你,我就滿心都是嫉妒。以前與你寫信便覺得足以了卻思念,可自從上次在茶園相見,我便日日盼著你能再進(jìn)宮來。原本以為等到今日你進(jìn)宮來,我遠(yuǎn)遠(yuǎn)見到你就能足夠,可見到你后才發(fā)現(xiàn),你我之間哪怕一步之遙都讓我覺得太過遙遠(yuǎn)。所以我讓梁海把你的位置放在離我盡可能近的地方,我看你的時候眼前是你,我不得不看別人時,余光還是你。”
元曄也有些醉了,戀戀不舍地看著她的額角,眉眼,鼻梁,忽然發(fā)現(xiàn)她嘴角上還沾著酒漬,便捏著袖子幫她擦凈,可剛一碰觸她的唇角,袖口上竟留下了她唇上的朱砂紅。
看著那一抹紅印,元曄心中一悸,身體跟著僵硬了起來,溫柔的眼底漸漸顯露出一絲危險的情不自禁。
他閉上眼睛,深深呼吸,隨后站起身,望著熟睡地寧安,無奈地?fù)u頭苦笑,旋身一甩衣擺大步走出內(nèi)殿。
梁海看他出來,疑惑地上前:“陛下,您這是要去哪兒?”
“擺駕回寢殿?!痹獣厦畹?,“寧安她睡了,你派人好好伺候著。明日等她醒了,朕要你親自送她回太傅府。如果太傅府那邊有任何刁難之舉,那就直接把人再給朕帶回來,聽到了嗎?”
“老奴明白?!绷汉nI(lǐng)命。
“另外明日做一副匾額,這里從今日起名叫天涯臺?!?p> “是?!?p> 元曄走后,梁海安排了最得力的宮女守在天涯臺,另有十幾名暗衛(wèi)守在周圍。
而天涯臺的匾額也在黎明前高高掛上了正門。
第二日一早,寧安伸著懶腰,從一片白茫茫軟綿綿的地方醒來。
她睜開眼睛,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哪哪也不認(rèn)識,立即坐直了身子,扯開周圍的帷幔,驚慌地四處看看。
嵐英飄到她身邊,笑瞇著眼睛道:“日上三竿了,小姐。”
看到嵐英,寧安一下放下心來:“這是什么地方?我昨晚怎么睡在這兒了?”
“如果我沒有聽錯,小姐昨晚給這里取名叫做天涯臺,是陛下修建的新宮殿?!睄褂⒔忉尩溃澳菹伦蛞乖谶@里吃著火鍋喝著酒,然后就睡在這里了?!?p> “什么?睡在這里了?”寧安猛地低頭看自己的衣服。
嵐英:“放心放心,是小姐你自己睡在這里,陛下安頓下你后就走了?!?p> “哎呀~嵐英姐你嚇?biāo)牢伊恕睂幇簿锪司镒臁?p> “是小姐你自己心虛?!睄褂⑿χ鴮幇驳溃靶〗?,你對陛下就沒什么別的意思……”
“嵐英姐你可別冤枉我,”寧安從床上坐起來,散開頭發(fā)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自嘲道:“你看我這寡淡的容貌能拼得過他的后宮佳麗?!?p> 嵐英邊幫她梳著頭,邊說:“我覺得小姐很好啊,秀外慧中。”
“嵐英姐姐你別昧著良心夸我了,我自己的長相自己明白。再說就算阿曄哥哥哪里都好,可他是皇帝,我可高攀不起,就算攀上去摔下來的時候肯定粉身碎骨,悔不當(dāng)初?!?p> “小姐對陛下沒有信心?”
“嵐英姐,你覺得這個世界有長情的男人嗎?找個搭伙過日子的就行,情啊愛啊都是傻瓜才相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