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情人坡回來,徐言的臉就一直耷拉著,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寢室?!八麄z怎么在一起了?”顧孟海滿臉好奇,扭頭問徐言。
“不知道,猛地竄出來嚇我一跳。”鄭雷偉回應(yīng)說。
“這項盛楠下手也夠快的啊,上星期還對張茜念念不忘的,這一眨眼竟和林子卿勾搭上了?!鳖櫭虾Uf。
“說不定早就預(yù)備著的呢!”鄭雷偉滿臉無所謂。
“你是說林子卿是備胎?”顧孟海滿臉詫異,看著鄭雷偉。
“有可能,不是有句話叫退而求其次的嗎,或許林子卿就是項盛楠暫時的替代品。”鄭雷偉笑了笑說,完全沒有顧及身旁徐言的表情。
無論顧孟海和鄭雷偉怎么說,徐言始終一聲不吭,整個跟木頭一樣,盡管他的眼里,心里,身體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不盡的怒火在燃燒著。
“我說你們幾個,買個夜宵買到現(xiàn)在?!眲傔M(jìn)門,朱成鵬就埋怨道:“不知道的以為你們?nèi)ツ膫€草叢幽會去了?!?p> “就是說嘛,我餓死了?!毙熘緩?qiáng)邊說邊把手伸向顧孟海,“我的茶葉蛋呢?”
顧孟海隨手將茶葉蛋丟給徐志強(qiáng):“你們還別說,我們差點還真要去草叢了?!?p> “干嘛?”朱成鵬滿臉嫌棄,“咦,你們太惡心了。”
“瞎說什么呢?”沒等朱成鵬把話說完,顧孟海立刻解釋道:“我們是去捉奸的好吧?!?p> “捉奸?壞人好事是要浸豬籠的?!睖夹χ戳丝搭櫭虾#贿呎f一邊將襪子塞進(jìn)鞋子里,往床下一塞。
“臭死了,快拿去洗掉。”朱成鵬一腳將湯炳臣塞在床底的鞋子踢了出來,捏了捏鼻子:“像你這樣天天禍害別人的才應(yīng)該浸豬籠?!?p> “知道我們剛剛遇見誰了嗎?”鄭雷偉問。
“誰啊,不會是張茜和其他男生吧。”湯炳臣一邊說一邊撿起剛剛被朱成鵬踢翻的鞋襪,然后走向洗衣池。還是一如既往的損,一如既往的見不得別人好。
“我你大爺,活該你單身一輩子?!编嵗讉コ鴾剂R道。
“遇見誰了?”朱成鵬問鄭雷偉。
“你都想不到。”鄭雷偉微微一笑,“項盛楠?!?p> “誰,項盛楠,他一個人嗎?”徐志強(qiáng)滿臉好奇和激動,“你們打起來了嗎?”
“本來是要打起來了,后來被林子卿拉開了?!鳖櫭虾Uf。
“林子卿,哪個林子卿,是在我們班待過的那個嗎?”徐志強(qiáng)又問。
“對啊,就是她。”顧孟海說。
“她怎么會來阻止你?!毙熘緩?qiáng)沉默片刻,“難不成她們在一起了?”
“不知道,應(yīng)該是吧,反正和項盛楠一起從情人坡下來?!编嵗讉フf。
“情人坡下來,怎么回事啊,說說看?!敝斐声i滿臉好奇,盯著鄭雷偉問道。
于是,鄭雷偉又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添油加醋的重說了一遍,整個過程可謂是驚心動魄,酣暢淋漓。
“這項盛楠可以啊,剛剛還在和張茜糾纏不清,還想和我們打架,一眨眼又有新歡啦?”朱成鵬笑了笑說。
“這林子卿也不是什么好鳥,這么快就被勾搭上?!睖伎戳丝粗斐声i,順著他的話說:“之前還聽阿金說,她和項盛楠關(guān)系一直不錯的吧?”
“嗯,好像是初中的同學(xué)?!毙熘緩?qiáng)回應(yīng)。
“唉,都是成雙成對的,老天爺不公平啊,項盛楠這樣的人居然也有女朋友了?!睖剂劳暌m子,感嘆道。
說話間,徐言已經(jīng)洗漱完上床了。
盡管當(dāng)做沒事人一樣,但他的心卻一直沒有消停過。當(dāng)他在情人坡路燈下確定是林子卿的時候,心已經(jīng)涼了一半,不過因為一直沒見到男的而抱有希望,直到看見項盛楠,心里徹徹底底涼了半截。
大晚上的不回寢室,和其他班的男生在情人坡里,不是情侶是什么?或許就像鄭雷偉猜測的那樣,項盛楠在追求張茜的同時早就預(yù)備著林子卿,而林子卿也早已是芳心暗許,備胎專侯了。
都怪自己太天真,太懦弱,如今只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和別的男生幽會,卻只好裝作陌生人一樣無動于衷。令他受傷的不是兩人在一起,而是林子卿拉走項盛楠從他身邊經(jīng)過時的那種絕情,無視,徹底傷了他的心。
都說我本將心照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
第二天,徐志強(qiáng)又將從鄭雷偉嘴里聽來的消息在班里復(fù)述了一遍,又是添油加醋的。
“我去,林子卿也太沒趣了吧?”李婉秋滿臉意外。
“還真是,項盛楠有什么魅力?”董成豪一臉的不屑,走到童婉清身旁。
“鬼曉得,情人眼里出西施唄!”黃躍霖回應(yīng)。
……
周圍同學(xué)都在紛紛談?wù)摿肿忧浜晚検㈤臅r候,只有童婉清默默地注意到了徐言沉默的表情。她想表達(dá)些什么,但又無從開口。
每次她和董成豪鬧別扭的時候,徐言總是第一時間拋來了安慰和鼓勵,然而當(dāng)他遇到挫折了,自己卻只能一旁默默地看著,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卻不得不承認(rèn),承認(rèn)自己對徐言不夠了解。
一節(jié)課,兩節(jié)課,三節(jié)課,眼看著一天就要過去,徐言依舊紋絲不動,像一根木頭一樣。終于在晚自習(xí)開始前的幾分鐘,徐言開始有了動作。
他從樓郁偉那里借來了小刀,在課桌前那“寧負(fù)天下不負(fù)卿”的字樣前開始刻畫起來。然而桌子實在太硬,劃了五分鐘,才將卿字抹去。
寧負(fù)天下不負(fù)卿,好有愛的一句話,代表著一個男人的執(zhí)著,承諾和忠貞,然而還沒印證卻已經(jīng)要摧毀,實在太過殘忍。
就在徐言準(zhǔn)備對“負(fù)”字動手的那一刻,童婉清突然阻止了起來。
“誒,等一下,你干嘛要劃掉啊?”童婉清拉著徐言的胳膊問道。
“不關(guān)你的事?!毙煅运﹂_童婉清的手,滿臉冷漠。
“你刻的那么辛苦,劃了多可惜。”童婉清說。
“可惜什么,看了只會礙眼?!毙煅栽俅文闷鹦〉叮巴乱岩?,留著何用。”
“誰說往事已矣,眼前的生活不就很好嘛?”說罷,童婉清拿過徐言手里的刀,在卿字涂抹過的地方又抹了幾下,然后掏出鉛筆,寫了個“清”字。
寧負(fù)天下不負(fù)清!
“這——”徐言滿臉意外,靜靜地看著童婉清。
“怎么樣,這樣方便很多吧?!蓖袂暹呎f邊笑著在清字下面畫了個笑臉,“這是我們友誼的象征,不許擦!”
“行吧?!毙煅詿o奈的點了點頭。
本想擦掉的徐言,看童婉清這樣努力的為自己解除尷尬,也就放棄了擦去的念頭。心里有的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表面刻的什么字,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