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從巨形花下中脫困之后,本來兮兒身上的稀泥已經(jīng)被‘海水’洗刷干凈了??墒琴鈨嚎偢杏X滿身是泥,甚至嘴里肚里都是泥,其實這就是恐懼妄想而已。大家找了一條小溪,沐熙幫著兮兒足足洗了三個時辰,兮兒才感覺舒服一些,才肯罷手。
等大家都安頓好之后,兮兒和飛月很快也都睡著了,這時白蝶還是有點擔心白龍,看著沐熙還沒有睡著,于是問大:“沐熙姐,你說白龍把欲望之花都給吃了,它會不會有事,我總是有點擔心?”
“放心,它們都是天界之物,白龍既然吞得它自然不會有什么事的,好好睡覺吧,別擔心了?!?p> 第二天大家開始南行,沐熙說道:“按既定路線,我們已經(jīng)偏離不少距離了,我們得改向東南走了?!?p> “雖然多走了些路,不過我們也甩掉了凌塵和赤淵那兩只蒼蠅,”白蝶說道。
“也不知道小雪姐姐她們怎么樣了,”兮兒說道。
“有知秋姐他們,不會有事的,我擔心的是,雖然我們假傳消息騙開了凌塵和赤淵,但是他們也一定會很快發(fā)現(xiàn)的,所以我們還是得小心才是,”沐熙說道。
“赤淵這個無恥之徒,下回見了,我一定要將其一箭穿心,方能解我心頭之恨,”飛月說道!
“你放心,赤淵是天道魔君的爪牙,你一定有機會再見到他的”,沐熙說道。
按行程來看,很快應(yīng)該就可以到達南海了。對著眼前的大山,沐熙核對了一下地圖,說道:“翻過前面的大山,我們應(yīng)該就能看到南海了,天黑前,我們可以在山腳下扎營?!?p> 大家又走了一段,白蝶突然指著遠處說道:“你們看那邊烏云密布的,看來今晚有大雨?!?p> 沐熙也看了看,說道:“那好像不是烏云,像是煙霧?!?p> 大家有仔細看了看,果然不像是烏云,像是從山那邊冒起來的煙霧,突然大家都感覺大事不妙,看起來漫天都是,如真是煙霧的話,那不知道對面的大火得延綿多少里,才能形成如此景象?
飛月說道:“我們先就地駐步扎營吧,先看看再說,我總覺得有大事發(fā)生”!
大家也都同意,若真是煙霧的話,再往前走,恐怕只會進入火場。白蝶說道:“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飛月說道:“我同你一塊去?!庇谑谴蠹曳诸^行動,飛月和白蝶前往查探,其他人就地安營扎寨。
白蝶張開翅膀,拉著飛月很快就消失在天空。飛了一會之后,飛月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對白蝶說:“我聞到一股焦臭的味道,肯定的著火了v”
“我也聞到了,等會我們飛到山頭應(yīng)該就能看到發(fā)生什么了,”白蝶說道。果然,當二人飛到山頂?shù)臅r候,前方一望無際,遍地都燒起了熊熊大火,濃濃的煙霧也擋住了視線,眼前除了大火和煙霧,什么也看不見。看大火的趨勢,也正想山這邊燒過來。
“看來我們沒法過去了,”飛月說道。
“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如此大的火,你看,整個大地都已經(jīng)淹沒在大火之中了,”白蝶說道。
“我們先回去吧,看樣子我們扎營的地方也不安全?!?p> 二人折回和大家說了看到的景象。沐熙問道:“你們沒看見對面的海嗎?”
飛月和白蝶都搖搖頭,飛月說道:“火勢太大,煙霧太濃,根本就看不見對面有什么?!?p> 沐熙沉默了一會說道:“對面不遠就是南海了,難道是那邊出了什么事?”
“可是南海那邊不都是水嗎,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飛月說道。
大家也都點點頭,沐熙又說到:“這么說的話,此地也不能久留了,大火不多久也會蔓延到這邊,到時候我們都會窒息?!?p> “那我們先回到此前的小鎮(zhèn)上去吧,再做打算”,兮兒說道。沐熙說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闭敶蠹覝蕚渫刈叩臅r候,突然看到一群人正向這邊走來,大家趕緊上前詢問,得知這些人都是從山那邊逃命而來的。聽有人說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火從哪里來,就突然發(fā)現(xiàn)村民的房子著火了,周圍的樹木也著火了,更嚇人的是,連地上的泥土,石頭都開始冒起熊熊大火,感覺就是一切事物突然都能被點燃了,石頭可以被點燃,泥土也可以被點燃,一定是出現(xiàn)妖魔了!”
大家趕快招呼人群向前逃,等人群走開后。兮兒說道:“泥土,石頭怎么會被點燃呢,他是不是被嚇到了?”
沐熙說道:“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假的,就算是他一時驚慌看錯了,那也說明火勢之大,絕非尋常,可是怎么會突然來這么一場大火呢?!?p> 這時看到山頭也已經(jīng)著火了,大家眼看著大火就行哦那個山頂蔓延往下。兮兒對白蝶說道:“我覺得也可以請白龍幫忙,讓白龍下雨將大火澆滅。”
白蝶一聽,激動壞了,說道:“對呀,白龍一場大雨不就將大火澆滅了嗎?”白碟將白龍捧在手里,對白龍說道:“大火將村民的房屋全給燒了,害得大家無家可歸,請你幫忙下一場大雨將大火澆滅吧,我一定給你準備好吃的?!?p> 白龍似乎能聽懂白蝶的話,隨后就騰空而已,很快就變成了一條巨龍,伏在白蝶面前,然后不動。白蝶覺得有些奇怪,上前撫摸了一下白龍,白龍回頭看了看白蝶,白蝶突然明白了,原來白龍是想讓白蝶騎著自己,一起去澆滅大火。于是白蝶趴在白龍背上,白龍一躍而起,向天空飛去。
到了山頂之后,白龍戲云駕霧,很快就下起了一場大雨??墒怯炅芟氯ブ螅蠡鸩坏珱]有被澆滅,反而燃燒得更旺。火焰直接竄到了空中來,很快天空也被點燃成了火海,似乎下的不是雨,而是火油,倒自己白蝶和白龍困住了。原來白龍下的雨根本就無法澆滅大火,下去的雨反而被大火給點燃了。白蝶一看,大火就要禍及自己和白龍,趕緊示意白龍離開。于是白龍迅速向上飛去,這才逃離了火海。只是糟糕的是,一場大雨下去,反而把整個山群給點燃了。當白蝶和白龍折回之后,大火已經(jīng)燒到原本的扎營之地了。大家也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頭,因為看到下雨之后,大伙反而迅速擴張開來。大家慌忙準備回撤,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白龍所降大雨覆蓋很廣,當下已經(jīng)波及過來了,大家只好開始滅周圍的火。
本來是去滅火的,反而成了放火的了,白蝶想不通,心里更是愧疚。一路上也和大家說了雨水不能澆滅大火反而會被點燃的情況??磥泶饲澳侨苏f泥土和石頭也會被點燃是真的。這就糟糕了,這么詭異的大火,一定是妖魔作祟,而且絕非一般妖魔。
這邊的雨也很快將四周的樹木花草點燃,大家不斷撲打,試圖清理出一片空地,可是很快發(fā)現(xiàn),地上的泥土和砂石也開始被點燃了。正當大家一籌莫展,準備丟掉所有東西,甚至放棄馬匹乘白龍?zhí)优艿臅r候,飛月卻看到奇怪的一幕,兮兒也在試圖撲火,可是這火焰似乎害怕兮兒,兮兒往前一步,火焰就后退一步,再往前一步,火焰又后退一步,搞得兮兒都有點生氣了,因為兮兒自己著急撲滅火,可是火焰卻在躲做自己,都夠不著火焰,那還怎么撲火?
飛月示意大家看兮兒,只見兮兒走過的地方,大火都已經(jīng)自動熄滅了,只是兮兒忙于滅火,還不自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不過既然兮兒已經(jīng)清理出一片空地了,大家也就不著急逃離了。大家都跑到兮兒身后,兮兒轉(zhuǎn)身一看,覺得好奇怪,怎么大家都不去滅火了,全都站在自己身后看著自己?
兮兒一臉疑惑地說道:“沐熙姐,飛月姐,白蝶,你們干嘛這么奇怪地看著我?”
飛月笑著說道:“兮兒,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嗎?”
“沒有啊,我一直在滅火,只是……噢,對了,這火好像在躲著我,我都打不到火苗,”兮兒有點氣急敗壞地說道。
“不錯,我們根本就撲滅不了這火,泥土和砂石都已經(jīng)被點燃了,可是只要是你走過的地方,這大火就會自動退去,你看你身后的火都已經(jīng)熄滅了,”沐熙說道。
兮兒歪頭一看,還真是,剛才自己走過的地方火焰都熄滅了。只是自己一直沒來得及顧及身后,倒沒有發(fā)現(xiàn)。兮兒高興壞了,原來這火確實怕自己,難怪自己一直想要滅火,可是火就是不讓自己碰到就自行滅了。于是兮兒開始跑起來,準備跑出一個大圈,果然自己一跑,火苗也跟著逃跑,迅速就熄滅了,很快兮兒就為大家圈出一大塊安全之地。
大家也一直忙于滅火,這下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于是都坐在中間,桑無為大家從馬背上取來一些酒,大家也口干舌燥了,接過來就喝。
白蝶很難過,說道:“你們說這大雨不是應(yīng)該可以滅火的嗎,怎么反而被點燃了,我實在是不明白,都不知害了多少人,多少生靈!”
飛月拍拍白蝶肩膀,說道:“你也別難過了,有誰會想到,大雨反而會被點燃呢,這場大火一定是妖魔作怪,不是你的錯?!?p> 沐熙也說道:“白蝶,你不要太自責了,我們都沒想到會這樣”。
“你們也看到了,白龍帶來的是一場大雨,方圓上百里恐怕都已經(jīng)被點燃了,一想到剛才那些逃跑的村民,我就害怕,我們暫時安全了,可是他們……,”白蝶說著就流出了眼淚。
其實大家也知道,那些村民大概也是無法逃過此劫的了。兮兒也很愧疚難過,說道:“都怪我,是我提議讓白龍降雨的……”
沐熙抱著白蝶說道:“這里地勢復(fù)雜,他們或許已經(jīng)找到山洞之類的地方躲避了,若老天不佑,就算我們現(xiàn)在去救他們,你看這火勢,也早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白蝶只能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大火,心想:好在有兮兒,不然,我們都還不知道該逃到那里去。
飛月說道:“我想不明白,這大火連泥土砂石都會被點燃,怎么就偏偏害怕兮兒呢?”聽這么一說,大家也都看著兮兒,兮兒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p> 沐熙說道:“雖然我們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是這火居然害怕兮兒,說明兮兒能克制大火,你們還記得吧,紫星天降的時候,我們左臂上都出現(xiàn)了印記”,沐熙卷起衣袖,看著自己左臂上的印記說道:“我的是一個水字,白蝶的是一個土字,飛月,你的是一個木字,而當時兮兒肩膀上并沒有出現(xiàn)印記。”
兮兒趕緊卷起自己的衣袖,可還是沒有什么印記,飛月和白蝶也卷起衣袖看了看自己的印記。
沐熙說道:“雖然兮兒還沒有出現(xiàn)印記,但是兮兒能克制大火,此前白龜智者只是讓我們四人一起到南海,并沒有說是兮兒是不是火族族脈,照此看來,我想兮兒便是火族族脈無疑。”
大家都點點頭。
“可是我們都快到南海了,兮兒怎么還沒有出現(xiàn)印記呢,”飛月說道。
“之前白龜智者對兮兒說道‘千年已過,十八已成’,我也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既然兮兒的印記還沒有出現(xiàn),我想應(yīng)該是時機還未到吧”,沐熙說到。兮兒此前一直不怎么相信自己就是火族族脈,可是現(xiàn)在也開始相信自己就是火族族脈了,這一路走來,有越來越多的疑惑,自己究竟是誰呢,自己本來就是兮兒呀,可似乎越來越有些模糊,有些道不明了。白龜智者也不說清楚,每每想到白龜智者總是說讓人猜的話,心里就很生氣。過了一會,兮兒突然想到事,說道:“我想起一件事,之前我不是被那個泥鰍公子抓去泡酒了么,后來被杜公子所救,但是我也已經(jīng)在酒壇里睡著了,后來聽杜公子說,我在酒壇里,都把酒給煮沸了,從那以后我都的酒量就很大,杜公子也好幾次被我喝醉了,一直以來我都不相信,以為只是杜公子拿我和酒打趣?!?p> 大家一聽,確實有點不可思議。
沐熙對兮兒說道:“看來,你和火確實有莫大的因緣?!?p> 飛月說道:“兮兒,說道那個泥鰍公子,倒是被我狠狠給揍了一頓,當時我還以為你被他給害了呢。”
兮兒呵呵一笑,說道:“要不是杜公子,我恐怕真的就被他用來泡酒喝了。”
兩人都哈哈大笑。大家邊喝邊聊,過了一段時間,白蝶看看四周的大火,說道:“這大火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滅?”
“看樣子今晚也會一直燃燒下去,”沐熙說道。
“希望很快就結(jié)束吧,”兮兒說道。
一開始大家都沒有睡衣,不過到了后半夜,也都有些困倦,不知不覺,都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火焰也大多消退了。到了午時,看上去火焰也全都熄滅了。不過遠處的山對面看上去霧蒙蒙的,可是天氣看起來卻是晴朗無比,倒是有點奇怪。
這時候,突然從山那邊傳來了巨響,大家看去,只見那些大山在不斷地滑落,下沉。沐熙說道:“那大山山體應(yīng)該全是石頭,被這場大火全部給燒成了石灰,這會,難以受重,開始坍塌了。”
“這樣的話,我們恐怕從這里過去了”,白底說道。
“看來我們需要繞道而行了”,沐熙說道:“只是現(xiàn)在路面都像是炭火一幫,我們只能再等一天了?!?p> 第三天,路面開始變涼,大家終于可以上路了。只是對面依舊是霧蒙蒙的,沒有消失。大家看看地圖,決定往西走,大概三天之后能避過大山,那時再向南走。一路上都已經(jīng)看不到一棵完整的樹木了,全都給燒焦,只剩下些燒黑的軀干了。整個天地只剩下黑白兩種顏色了,仿佛地獄一般,讓人看了不由得害怕。馬兒也找不到草料了,所帶的馬糧本不多,最后大家只得自己挨餓,把大部分干糧留給馬了。
本來以為看到河流,里面應(yīng)該會有魚,可是發(fā)現(xiàn)河里的魚全都被煮熟了,過了兩天都已經(jīng)開始發(fā)臭了,只有一些烏鴉在啄食。大家只得繼續(xù)往前趕,終于三天之后,能看到綠地了,這場大火總算是有個盡頭了。大家決定在此扎營修整后再走,讓馬兒先去吃草,馬兒確實也餓壞了,見到草就飛奔過去。于是桑無墨塵負責去牧馬,飛月兮兒找柴生火,沐熙白蝶到附近的河里看看有沒有魚。運氣不錯,沒多久沐熙和白蝶就帶回了好幾條大魚,馬上就烤起來,餓了這么久,大家自然是吃的津津有味。
大家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后,繼續(xù)走,很快發(fā)現(xiàn)地上到處都是帳篷,上去詢問了之后,知道這些人都是避火逃難來的。此情此景,大家都深感悲痛。打聽之后,知道這里距離南海大概五日的行程,不過有人說整個南海海水都已經(jīng)被點燃了,一直在燃燒,太危險,讓大家不要去南海。
這下大家明白委為何此前看到的天空總是霧蒙蒙的,都是海水被燃燒后,水蒸氣大量進入空中所致。前方本來有一個小鎮(zhèn),大家想去補給一番,可是由于最近難民太多,很多物資都已經(jīng)被搶購一空,大家所能補給到的東西實在有限,不過還是弄到一些酒,似乎酒才是頭等大事。決定在小鎮(zhèn)上停留一日,盡量多補給一些物資再上路。
大家找到一家客棧安頓好,桑無墨塵兩人便出去試圖多購些東西。過了幾個時辰之后,卻見到桑無帶著蘇公子回來了,大家一見高興壞了。
飛月一看見了蘇伯伯,就大聲喊道:“大伯大伯…”。飛月飛快跑上去抱住蘇子卿,這久蘇子卿一直沒能聯(lián)系上大家,一直擔心飛月情況,當下見飛月安然無恙,激動得都流出了眼淚。飛月放蘇子卿,在蘇子卿面前左轉(zhuǎn)了一圈右轉(zhuǎn)了一圈,說道:“大伯,多虧了刑堯,沐熙姐和兮兒,我已經(jīng)全好了!”
大家趕緊招呼蘇子卿坐下,桑無立刻招呼店小二把好酒好菜都上來。
原來桑無墨塵轉(zhuǎn)了很久,也沒有多少收獲,這時卻見到同樣來買東西的蘇公子,聊起來知道蘇公子和小雪姐姐,知秋姐姐也來到了小鎮(zhèn),在另一家客棧住下了。蘇子卿著急見飛月等人,于是就和桑無先回來了。又讓墨塵去另一家客棧把小雪姐姐和知秋姐姐也帶來這邊。
沒多久,墨塵也把小雪和知秋帶回來了。
兮兒許久未見小雪,又一直擔心小雪被抓的事,當下見到小雪安然無恙,兮兒別提又多激動,迎上去就抱著小雪,哭了起來。
大家互說別后境況,只是說道刑堯遇害消息的時候,小雪和知秋都無比傷痛,大家也很悲傷,知秋對赤淵更是恨之入骨。
知秋說道:“刑堯師兄修煉了幾千年,已經(jīng)修得真身,玄鳥的藍焰雖然無比霸道厲害,但是也傷害不了刑堯師兄的真身,刑堯師兄雖然軀體已經(jīng)消無,但是真身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歸師傅座下,只是得再有千年,刑堯師兄才能修得原形了?!?p> 大家一聽,這總算是一個好消息,沐熙和飛月心里的愧疚也少了些。
也正如沐熙猜錯的一樣,凌塵和赤淵只是為了利用小雪引開知秋和蘇公子,所以倒也很快就救回小雪。好在被沐熙識破,不然定還會有不少麻煩事。蘇子卿和知秋救了小雪之后,就繼續(xù)難行,只是一直聯(lián)系不上大家,不了卻碰上了天降雨火,只得輾轉(zhuǎn)到此。于是白蝶說了天降雨火的緣由。
蘇子卿說道:“這不是你的錯,這大火并非偶然,定是天道魔君以此來阻止大家到達南海。”
“如你們所見,這大火便是天火,可以點燃一切,燃燒一切,只有天道魔君方能降下此等天火,看來天道魔君已經(jīng)知道大家的行蹤,并且不惜焚盡一切來阻止大家,”知秋說道。
“這天道魔君也太沒有人性了,這天火一降,不知道要害死多少生靈,”小雪說道。
說道天道魔君,蘇子卿也帶來一個非常不幸消息,天道魔君醒來之后,親自前往子母林,將水神精元和樹族族靈都取走了,以至于以水神軀體為棲息之地的生物都遭到了幾乎是一場滅頂之災(zāi),因為水神精元被取走之后,水神的軀體就開始瓦解崩塌,很多樹族人都因此而亡了,整個子母林都被毀了。
兮兒哭道:“那樹爺爺和樹奶奶……”
“師弟已經(jīng)帶人前往營救了,但是至今還沒有收到師傅師母的消息,”蘇子卿說道。
“那飛牛和嘲風靈獸呢,”兮兒急切地問道。
“飛牛已經(jīng)被天道魔君所殺,因為天道魔君已經(jīng)擁有了水神的精元,所以現(xiàn)在嘲風靈獸已經(jīng)被天道魔君控制了,成了天道魔君的坐騎?!?p> 想到飛牛已經(jīng)被殺了,兮兒很是傷心。飛牛是樹爺爺交給自己的,沒想?yún)s被天道魔君所殺。
沐熙說道:“這么說,天道魔君已經(jīng)擁有樹族族靈,漿族族靈,藍蝶族族靈了”。蘇子卿點點頭,說道:“天道魔君本是天火族,自然也擁有火族族靈,所以他已經(jīng)齊聚了擁有火木水土四種力量的族靈,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找到大家,因為他需要找到對應(yīng)的族脈才能開啟相應(yīng)的力量?!?p> “所以我們必須要盡快趕到南海,師傅說過,在那里才有機會阻止天道魔君”,知秋說道:“今天已晚,我們在此休息,明早出發(fā),大家今晚也務(wù)必多留心些,天道魔君既然降下天火試圖阻止大家,也一定會排爪牙來抓大家,如果沒猜錯的話,凌塵,赤淵和鬼炎也已經(jīng)跟到這里了?!?p> 大家都點點頭。果然到了夜里,突然聽到有人在大喊:“著火啦,著火啦……”
大家跑出屋外一看,到處是大火,大家也趕緊參與滅火,還好并非天火。等大家大火滅了之后,小雪看了看四周,問道:“兮兒呢”?大家也都四處找尋,可是卻怎么也找不到。飛月說道:“我剛才還看到她的,怎么一會功夫就不見了呢?”
“不好,我們中計了,這是聲東擊西,兮兒應(yīng)該被抓走了,”知秋說道。
“可對方為何偏偏只是抓走兮兒呢,”小雪說道。
大家也都摸不著頭腦,飛月說道:“會不會是凌塵他們將兮兒抓走了?”
“也不是沒有可能,大家剛才只是忙于滅火,卻沒有留意,但對方既然能將兮兒悄無聲息地帶走,肯定不一般”,知秋說道:“這樣,我和蘇公子去找兮兒,其他人全部留在這里,大家千萬不要分開,如果真是凌塵一行人的話,他們可能還會來找麻煩的?!?p> 沐熙說道:“我和你一起的吧?”
“不行,說不定他們正想分散我們,你留下來和大家一起也好有個照應(yīng),”知秋說道。
于是大家分頭行頭,余下的人也都沒有睡意了。
原來正當大家忙于滅火的時候,兮兒突然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還沒來得及叫喊,自己就已經(jīng)暈了過去。等兮兒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在一處廢棄的屋子里了。兮兒看看四周,發(fā)現(xiàn)屋外站著一個黑衣人。這時候只聽屋外的黑衣人說道:“你醒了?”
兮兒一聽,原來是個女的,說道:“你干嘛抓我到這里來?”
“我只是受故人所托而已,”黑衣人說道,又轉(zhuǎn)身走進屋里。
“故人所托,”兮兒說道:“是誰?”
“這個嘛,時機一到,你自會知曉,”黑衣人說道:“你可知天火為何會怕你?”
兮兒被嚇了一跳,說道:“你一直在跟蹤我們,你是天道魔君的人?”
黑衣人搖搖頭,說道:“放心,我與天道魔君并沒有關(guān)系,也不會傷害你,我只是和她夫人有關(guān)系?”
“你是說花靈夫人?”
黑衣人點點頭。兮兒問道:“那你抓我來干什么?”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是誰嗎?”
“我是誰,我是兮兒啊,”兮兒覺得黑衣人莫名其妙。
黑衣人搖搖頭,說道:“如果你只是兮兒,又怎么會讓天火都怕你,難道你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嗎?”
“我……”的確,天火總是躲避自己這件事,確實讓兮兒耿耿于懷,兮兒又說道:“如果我不是兮兒,那我又是誰?”
黑衣人手一揮,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處景象,兮兒一看,嚇得一跳,因為看到的正是自己,正開心地在院子里跑來跑去。黑衣人說道:“她才是真正的兮兒,此前我一直不確定,但是但我看到天火在躲避你的時候,我知道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p> 兮兒一時不知所措,這是怎么回事呢?自己明明就是兮兒,怎么又多出來一個兮兒。兮兒不敢相信,說道:“這是假的,這是假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但慢慢你就會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抓我來,難道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
黑衣人搖搖頭,說道:“有人希望你不要去南海,我也一樣,否者你將會受傷很深?!?p> “哈哈哈,我和沐熙姐,飛月姐還有白蝶一路走來,不知道遇上了多少危險的事情,你以為我會怕嗎?”
“她只是不希望你傷心而已?!?p> “傷心,我為什么要傷心,你說的那個她又是誰?”
“這個現(xiàn)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你只要相信我不會害你,不去南海就行,你的所有疑問,會有人告訴你。”
兮兒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腦海里確實會在不經(jīng)意之間出現(xiàn)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面孔,似乎認識,卻又沒有見過,感覺心里確實是有了越來越多的疑問。而最近又總管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可是又沒什么發(fā)現(xiàn)。問道:“我最近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難道就是你在跟蹤我?”
黑衣人點點頭,說道:“我找了你很久,最近才有了眉目?!?p> 兮兒心想:原來不是我的錯覺,既然他能悄無聲息地將我?guī)ё?,如果要對我不利的話,隨時都可以對我下手。如此看來,黑衣人倒也不是壞人。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否者你也不會和我說這些,我常常會做一些奇怪的夢,我夢見過一些我從來不認識的人,可是夢境里,她們分明是自己的親人,分明不是自己,可實實在在地又是自己,一直以來我確實也懷疑過自己到底是誰,尤其當我知道天火會躲避我的時候,我知道一定還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但是現(xiàn)在,我必須去南海,如果我不去南海,就沒法和沐熙姐她們一起阻止天道魔君,那樣的話,不知道又將有多少生靈將會慘遭屠害,如果不能阻止天道魔君,沐熙姐她們肯定也會被害,那才是我最傷心最害怕的事?!?p> “哎,看來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去面對的,我知道我不該替你做選擇,我也知道,很多事情,隱瞞和逃避終究不是解決辦法,我?guī)愕竭@里,雖然我也是想自私地阻止你去南海,卻也希望你做出自己的選擇,我相信她雖然很難受,但也會理解的,因為你終將要長大?!?p> “那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原本你該叫我一聲姨母才是,只是……”
“姨母?”兮兒覺得很奇怪,自己怎么會叫她姨母呢。
黑衣女子長長嘆息了一聲,又說道:“或許你睡夢中就能常常見到我……你走吧,外面有一匹馬,它很快就會帶你回到小鎮(zhèn),對了,你們趕緊出發(fā)吧,再有兩個時辰,恐怕天未亮,凌塵一行人就會追上你們,他們?nèi)耸直姸?,還是避之為妙”。
兮兒一聽,說道:“他們都是壞人,有蘇大伯和知秋姐,這次來了,定不會放過他們?!?p> “有蘇子卿和知秋在,這些人自然不足為慮,但是這次不一樣,天道魔君的左右護法緩月升和遲夕落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你們還是避之為妙。”
“緩月升和遲夕落”,兮兒不知道什么緩月升遲夕落,不過聽起來感覺似乎比凌塵他們要厲害很多,拱手說道:“多謝想告!”
黑衣人點點頭,說道:“馬就在外面,你趕緊上馬吧?!?p> 兮兒又道了謝,趕緊上馬。黑衣人又說道:“等一下”,兮兒回頭一看,黑衣人向兮兒扔了一樣?xùn)|西,兮兒接過來一看,是一個平安吊墜,掛鏈是淡青色細環(huán)相扣而成,上面刻又一個火字。黑衣人說道:“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無事?!?p> 兮兒戴在脖子上后,拱手道了一聲謝謝,縱馬飛去。
黑衣人看著遠去的兮兒,說道:“姐姐,一千多年了,如果你看到她的話,一定會喜歡的,姐姐,原諒我還不能告訴她,我不能就這樣告訴一個孩子,她的父親是就是為害天下的大惡魔,而她的母親也因為她受盡折磨,不在人世,這樣太殘忍了,我真的說不出口……”
路上兮兒遇上來尋找自己的知秋姐姐和蘇子卿。兮兒簡單說了一下自己被抓走的情形,知秋說道:“這么說那黑衣人也不是什么壞人,只是她為何不直接來找我們呢,這么大費周章地折騰,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不管怎樣,只要你平安就好?!?p> 兮兒又說到:“黑衣人告訴我,凌塵一行人很快就會追上我們,他們?nèi)耸直姸?,讓我們馬上就出發(fā),避之為妙,還說緩月升和遲夕落也來了”。
知秋和蘇子卿一聽都大吃大驚,異口同聲地說道:“緩月升遲夕落”?!
蘇子卿說道:“夕陽遲遲緩月升,殘月緩緩遲夕落,要是他們真的再次出現(xiàn),那恐怕就是大事不妙了?!?p> 兮兒很疑惑,知秋和蘇子卿都如此厲害,怎么一聽到緩月升遲夕落都很驚恐呢,問道:“緩月升和遲夕落到底是什么人?”
知秋說道:“聽師傅說過,他們是天道魔君的左右護法,常年不離天道魔君左右,也沒人見過,只是聽說此二人有倒轉(zhuǎn)乾坤,懸空日月之力,就連八荒神也對此二人無可奈何?!?p> 蘇子卿點點頭,說道:“看來此地不宜久留?!?p> 知秋點點頭,說道:“不知那黑衣人究竟是何許人也,看來真不簡單,我們的行程,還有緩月升遲夕落和凌塵他們的行程,她都了如指掌,她既然如此說的話,我們就盡快出發(fā)吧,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趕到南海?!?p> 三人回到客棧,大家見兮兒平安歸來,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了,說明情況之后,大家也覺得避開和敵人的纏斗為好,于是決定連夜起行。
第二天無事,第三天已見夕陽西斜,于是決定扎營休息。可奇怪的是,很長時過去了,天還是沒有黑。好像夕陽就一直掛在西邊似的,一動不動。這讓大家好生奇怪。于是注意觀看夕陽,又兩個時辰過去了,夕陽仍舊是一動不動,像是被定格一般。
蘇子卿說道:“看來有人在和我們作對,可是誰會有這么大的能耐呢,居然能夠顛倒晝夜?”
突然大家都面面相覷,蘇子卿和知秋異口同聲地說道:“緩月升遲夕落!”
大家一聽,知道大事不妙,也都不知所以,知秋說道:“我看肯定是緩月升遲夕落在作祟,我們務(wù)必多加小心才是?!?p> 很快大家發(fā)現(xiàn)天空的其它方向開始出現(xiàn)耀眼光亮,過了一會大家看傻了,因為八個方向上都出現(xiàn)了一個夕陽,八夕同現(xiàn),大家也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知道繼續(xù)往前,恐怕就會徹底迷失。蘇子卿看著天空中夕陽,喊道:“我們靠攏,不要分開”。可是沒人回應(yīng),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只剩下自己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蘇子卿大喊飛月等人的名字,可是大家似乎憑空消失了一樣,一個人都沒有回應(yīng)。蘇子卿心想:糟糕,大家被分散在不同時空了!
其他人也一樣,正注視著天空中奇怪的八個夕陽,再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莫名其妙消失了。也都驚慌失措大喊其他人的名字,可是全都沒有回應(yīng)。也都意識到自己和其他同伴被隔開了。只是一想到對方居然可把自己和其他人都悄無聲息地隔開,知道對方高深莫測,心中不免驚慌。
這邊兮兒卻仿佛進入了自己曾經(jīng)夢到過的夢境,垂柳依依,微風吹拂,溪流之畔,只見一個白衣女子正在撫弄秦箏,背影很是熟悉,卻總是想不起來是誰。兮兒想要上前去看清究竟是誰,于是慢慢靠近,卻聽所彈節(jié)奏不斷加快,正要靠近的時候,白衣女子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兮兒一看,被嚇得頓時失了魂,癱倒在地,因為白衣女子居然只是一具骷髏頭!
兮兒看著骷髏頭,說不出話來,只見骷髏頭的雙眼突然燃燒起來,兮兒盯著那雙眼睛,突然一串串畫面浮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中,血流成河,熊熊大火……
兮兒受不了了,漸漸抱住自己的頭,驚叫起來,這時那白衣骷髏頭突然爆炸開來。聽到響聲之后,兮兒這才回過神來,定眼一看,眼前并沒有什么白衣骷髏頭。意識到是自己中了幻術(shù),立刻警覺起來。環(huán)顧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在一處山谷之中,細細聽來,前方似乎有水流聲音。尋聲而去,又聽到悠悠的古琴之音。兮兒繼續(xù)往前走,很快看到前方有一處潺潺溪流,流水不大,卻也成了一道細長的瀑布,不遠處有一塊大石,上面坐著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在遠處看去,噓噓渺渺,云霧裊裊,宛若夢境,勝似仙境。兮兒心道:原來是他在彈古琴。想上前問問這是何地?
兮兒走近老人,發(fā)現(xiàn)老人一身灰白連袍,拱手作揖,說道:“打擾了先生雅興,不知先生可否告知這是哪里?”
可是對方似乎沒有聽到一樣,仍舊是自顧自地彈自己的琴,兮兒覺得好是沒趣,于是想走開。卻突然聽到對方說道:“既然來了,何必如此匆忙地就離開?”
兮兒一聽,覺得很奇怪,問道:“你知道我會來這里?”
對方點點頭。
“你知道我是誰?”
對方又點點頭。
兮兒覺得更加奇怪,自己都不知道為啥會到這里來,對方又怎么會知道呢?于是問道:“那敢問先生如何稱呼,這又是什么地方呢?”
對方并不回答,卻低頭說道:“我都不記得有多久沒人來這里了,不知姑娘可有雅興陪老夫下一局?”
兮兒一看,老人面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棋盤,棋子也在旁邊備好了。心想:看來今天得先陪他下完棋,他才肯告訴我這里哪里了,反正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就陪她下一局吧,說道:“既然先生肯賞臉,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兮兒于是也跪坐在石頭之上,其實兮兒的棋藝實在是平平無奇,也就是小雪姐姐此前教過自己,自己還總是下輸,當下也就勉為其難地下起來。兮兒執(zhí)了黑棋,于是先下??墒琴鈨簞倓偰闷鸬谝活w黑子的時候,仿佛觸電了一般,一個畫面一閃而過,此情此景,好像自己曾經(jīng)在那里見過,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水流聲,好像自己曾經(jīng)在這里和人對弈過,自己仿佛來過這里。兮兒定了定神,下了第一子,于是老人也跟著下起來。
棋罐里的每一顆棋子,兮兒似乎都曾經(jīng)觸摸過。每拿起一顆棋子,都會像觸電了一般,一幅畫面便閃現(xiàn)而過,隨著所下棋子越來越多,兮兒感覺自己的腦海里似乎裝著另一個人的記憶。看看老人,發(fā)現(xiàn)老人只是專心致志在下棋,兮兒覺得越來越奇怪,同時也越來越好奇。兮兒甚至都開始不是為了下棋而執(zhí)棋,只是為了看見另一幅畫面。隨著兮兒看到的畫面越來越多,而所有的畫面都指向同一個白衣女子,兮兒斷定這白衣女子一定和自己有莫大關(guān)聯(lián),很快兮兒也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了。又抬頭看看老人,老人仍舊只是專心致志在下棋。
兮兒又繼續(xù)落子,當最后一顆棋子落下的時候,兮兒緩緩閉上眼睛,此時的兮兒已經(jīng)完全能感受的那個白衣女子的一切,輕風拂過白衣女子正在撫箏的指尖,兮兒也能感受那風的纖柔,漸漸地,一呼一吸之間,兮兒也開始和白衣女子的一呼一吸相融合,兮兒覺得這一些好熟悉,就像自己在撫箏,就像自己聆聽微風和垂柳的蜜語……兮兒覺得白衣女子好像就是自己,自己就好像是白衣女子……
過了一會,兮兒自言自語地說道:“風借絲柳惹夢鈴,淚落弦琴續(xù)余音……”
老人微微一笑,說道:“你終于想起來了。”
兮兒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完全擁有另一個人的記憶,甚至記得那個女子曾經(jīng)就在這里和老人下過棋。兮兒腦海里又想起了自己多次做過的夢境,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一直在暗示自己什么?想起天火會躲著自己,又想到那個把自己帶走的黑衣人?突然有很多很多的疑問在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似乎一切都有關(guān)聯(lián),可是,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呢?自己究竟是誰?
兮兒看著老人,拱手低頭彎腰說道:“白衣女子曾多次在我的夢境中出現(xiàn),我現(xiàn)在能感知到白衣女子的一呼一吸,一舉一動,此中,諸多疑惑,先生既然知曉我與白衣女子的關(guān)聯(lián),還請先生幫我解去心中疑惑?!?p> 老人點點頭,說道:“你可知道,一千多年前,天道魔君為了重塑天地,不惜奴役世間,后來和水神大戰(zhàn)之后降下天火的事?”
兮兒點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樹爺爺也曾經(jīng)和我講過,可是這和白衣女子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老人說道:“那你可知天道魔君和花靈仙子的關(guān)系?”
兮兒又點點頭,說道:“花靈仙子就是花靈夫人,她是天道魔君的妻子?!?p> 老人點點頭,說道:“花靈仙子和天道魔君雖然沒有正式拜堂成親,但他們之間確實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感情?!?p> “聽說花靈夫人為了阻止了天火的蔓延,于是聚百花之靈氣,化身為湖。”
“不錯,要不是花靈夫人,不知還有多少生靈會葬身天火之中?!?p> “我聽一個朋友說,花靈夫人還生了一個女兒,可是這女孩天生靈盡,哎,老天也真不公平,花靈夫人這么善良,為何還有如此對待她?”
“哎……”老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兮兒想起了自己在淚湖邊上,湖水慢慢的順著指尖爬到了手里的場景,似乎想到了什么。老人怎么會和自己突然談起花靈夫人呢?兮兒突然覺得有什么不對?可是有不敢去想象。老人看看了兮兒,說道:“你和白衣女子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還得從花靈夫人說起?!?p> 兮兒一聽,更有些心慌,這和花靈夫人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老人繼續(xù)說道:“花靈夫人原本和天道魔君感情甚好,可是當花靈夫人知道天道魔君居然想要重塑天地,花靈夫人再三勸阻無果之后,毅然決然離開了天道魔君,此時的花靈夫人已經(jīng)有了生孕,但是天道魔君并不知情。當天道魔君降下天火的時候,花靈夫人也挺身而出,聚百花之靈氣,阻止了天火蔓延,這個時候的花靈夫人卻生下了一個女兒……”
兮兒說道:“我還以為花靈夫人是在阻止天火之前生下的女兒?!?p> 老人搖搖頭,說道:“世人對花靈夫人也有很多的誤傳?!?p> 兮兒點點頭。
老人接著說道:“花靈夫人雖然生下了一個女兒,可是為了阻止天火,靈氣耗盡,糟糕的是損傷了腹中胎兒,導(dǎo)致花靈夫人所生下的女嬰天生靈盡,花靈夫人自然是悲痛欲絕,抱著自己的孩子,指天長誓,愿自己靈歸塵土,只要換得女兒一次重生的機會?!?p> 兮兒聽到這里,心里很難過,覺得花靈夫人好可憐,不知不覺眼淚已經(jīng)流出來了。只聽老人繼續(xù)說道:“花靈夫人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女嬰放在一朵蓮花之上,并留下了一封書信,隨后虛弱的花靈夫人也沒有了最后的呼吸,化身為湖,再也不能回身?!?p> “那女嬰最后怎么樣了?”兮兒急切地問道。
老人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天可憐見,當時白龜智者的弟子崔蘇和愁如也正為天火之事到處奔走,后遇見了那個女嬰,覺得女嬰十分可憐,從花靈夫人留下的書信中得知女孩天生靈盡,二人更感于花靈夫人所做一切,決定將女嬰帶走,希望他們的師傅白龜智者能救得女嬰一命?!?p> 兮兒急切地說道:“白龜智者如此厲害,那個女嬰一定被救活了?!?p> 老人卻搖搖頭,說道:“白龜智者乃世外高人,救人一命本不也不在話下,崔蘇和愁如也相信師傅能救活女嬰,可是女嬰天生異于常人,體內(nèi)天火縱橫,白龜智者無法借自己的修為為女嬰治療,女嬰本就虛弱,強行治療的話,女嬰將無法承受外力,甚至更會引發(fā)天火在體內(nèi)肆虐,恐怕更加危險?!?p> “連白龜智者都束手無策,那該怎么辦?”
“白龜智者最后將女嬰交給了一位故人?!?p> “一位故人?難道這位故人比白龜智者更厲害?”
老人搖搖頭,兮兒有些驚訝:“???!那為什么?那……那女嬰后來究竟怎么樣了?”
老人看了看兮兒,兮兒心里一驚,好像想到了什么,希望老人說出來,又害怕老人說出來。
老人說道:“白龜智者意識到要救女嬰,只有唯一的一個辦法?!?p> “什么辦法?”
“借靈而生。”
“借靈而生?這么說,這位故人便懂得借靈而生的法門?”
老人點點頭,說道:“不錯,借靈而生,這是唯一能救活女嬰的辦法,而這位故人因緣際會,修得這借靈而生之術(shù),這也是白龜智者決定把女嬰交給這位故人的原因”。
“可是……這么說,女嬰得救了?”
老人點點頭,兮兒問道:“那究竟何為借靈而生?”
“女嬰虛弱,難以活命,白龜智者希望這位故人能將女嬰之靈從女嬰身體分離出來,再借生于其他靈體十八世,如此靈生體不亡,女嬰方可有救?!?p> 兮兒聽到這里,更感到一陣驚恐,因為老人的話讓兮兒突然想起了白龜智者此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千年已過,十八已成。心中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越來越害怕,又想起此前種種,覺得這個女嬰和自己有很大關(guān)系。
兮兒顫顫巍巍的問道:“那女嬰的身體又如何處置……”
“借生于其他靈體,只是為了能讓女嬰能夠借助其他靈體得以修復(fù)自己,但是終歸還是要回到自己的身體內(nèi),這樣女嬰才算是真正得救,后來商議之后,大家決定將女嬰身體放置在百花谷寒靈池底,一直由女嬰的姨母花魂仙子照顧,待女嬰十八而成之后,便帶女嬰之靈回到寒靈洞歸位。寒靈池可以凍齡而長,百歲不足一載,如今經(jīng)過十八世的借靈而生,女嬰大概也正是十余歲的女孩了?!?p> 姨母二字又再次讓兮兒想起了那個把自己抓走又放了自己的黑衣女子,確實有這么一個人,似乎陪伴了自己百年,千年,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聽到這里,兮兒已經(jīng)知道,老人口中所說的女嬰正是自己!看著老人,不知該說什么,腦海里一閃而過無數(shù)的畫面,很多的疑問都在暗暗彌合。老人也看著兮兒,眼神也已經(jīng)告訴了兮兒一切,兮兒也知道老人口中所說的老人其實就是他自己……
老人也從兮兒眼神里看出了兮兒所想,說道:“千年已過,十八已成,我想你已經(jīng)知道那個女嬰是誰了。”
兮兒緩緩地點點頭,也流出了眼淚,拱手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老人抬頭遠眺,緩緩說道:“我已數(shù)千年無名于世了,既然你我和這石頭琴聲有緣,就叫我石琴老人吧。”
兮兒又拱拱手,說道:“多謝石琴先生解開我心中的疑惑,這么說那個白衣女子就是我借靈而生的一個靈體?”
老人微微點頭,說道:“她就是你的上一個借生靈體,也就是你的十七靈,這也就你為什么腦海里總是會浮現(xiàn)她的緣故。”
這時,石琴老人輕輕揮手,棋盤上隱隱而現(xiàn),兮兒看去,都是自己曾經(jīng)的借生靈體。
一靈生于農(nóng)戶家,十八而嫁,六十三而亡。
二靈生于農(nóng)戶家,十九而嫁,五十四而亡。
三靈生于農(nóng)戶家,滿八早亡。
四靈生于大夫家,二十三而嫁,七十一而亡。
五靈生于獵戶家,二十一而嫁,六十六而亡。
六靈生于商賈家,身體羸弱,隨道姑修行,終生未嫁,九十九而亡。
七靈生于大夫家,十九而嫁,家中變故,二十八再嫁,七十八而亡。
八靈生于官宦家,十八而嫁,八十一而亡。
九靈生于農(nóng)戶家,父母早亡,由舅舅撫養(yǎng)成人,二十而嫁,六十九而亡。
十靈生于將門家,隨父行軍,二十亡于戰(zhàn)火。
十一靈生于獵戶家,二十五而嫁,九十一而亡。
十二靈生于青樓,終生為奴,未嫁,六十二而亡。
十三生于漁人家,海上為生,十九而嫁,九十三而亡。
十四靈生于紡業(yè)家,二十而嫁,七十七而亡。
十五靈生于宰相家,二十三而嫁,九十四而亡。
十六靈生于帝王家,十八遠嫁,四十九而亡。
十七靈生于書香家,一代才女,為愛二十六郁郁終。
而兮兒便是十八靈。
兮兒一一看后,原來自己已經(jīng)在這十八靈體中借生一千多年了,仿佛一切都只是在昨天,這一千多年的的經(jīng)歷,隱隱約約都浮現(xiàn)在腦海里,雖然有些模糊,卻又感覺是如此的真實!
此時兮兒的心中五味雜陳,原來花靈夫人就是自己的母親,而天道魔君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自己對他們一點也不了解,他們都是什么樣子?在淚湖的時候,難怪自己會感覺到如此的親切,原來那時離自己的母親是如此的近?沐熙姐姐說過流星門會帶自己到自己最想去的地方,結(jié)果把自己帶到了淚湖,原來冥冥之中已有安排。可是自己的父親為何偏偏又是自己最恨的惡魔?為何偏偏又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降下天火害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原來黑衣女子其實是自己的姨母,她讓自己看到的景象是真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兮兒……
想到這些,兮兒不知不覺地留下了眼淚,眼淚又滴落在了棋盤上,可是這次的眼淚卻是非同一般,眼淚似乎成了火種,直接將棋盤點燃了起來。這讓兮兒十分驚訝,一臉驚恐地看著石琴老人。石琴老人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看著從棋盤上升起來的火焰,說道:“你身上流淌著天道魔君的血脈,,所以當你情緒激動,自己難以控制的時候,會不知不覺地釋放出你最深處的力量,甚至是點燃這天火……”
兮兒伸手過去輕輕地就將棋盤上的天火蓋滅,低頭慢慢說道:“原來我并不是兮兒……”又抬起頭來問道:“先生可知我叫什么?”
石琴老人從胸前取出一封信,說道:“這是你母親花靈夫人當年留下的書信,在信中她喚你靈兒,天道魔君一族以火氏為姓,所以你應(yīng)該叫‘火靈’?!闭f著將書信遞給了兮兒。
兮兒說道:“火靈,原來我叫火靈……”兮兒接過書信,急切地打開,只見泛黃的紙張上寫道:
因阻止天火蔓延,耗盡靈氣,累及幼女靈兒,致其天生靈盡,現(xiàn)以余生殘余之力使其續(xù)生于蓮花之蕊,然無以再盡為母之責,甚感愧疚,若天地有眼,能換得吾女再生于人世,甘愿靈歸塵土,即使永墜獄底,也不勝感激!
花靈仙子
看完之后,兮兒能感覺得到花靈夫人當時是多么的痛苦,多么地愧責,為了自己甘愿付出最后的生命,只為給自己換來一絲重生的機會……兮兒的眼淚又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石琴老人說道:“如今千年已過,你已經(jīng)借得十八靈體,只要你到百花谷寒靈池底與本體歸位,便能如花靈夫人所愿了?!?p> 兮兒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當如何是好,自己的父親居然就是人人唾棄的大魔頭。兮兒想到了沐熙,飛月,白蝶,也想到了小雪姐姐,冰兒,杜公子,還想到了樹爺爺樹奶奶……心中無比慚愧,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
石琴老人嘆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
兮兒看看石琴老人,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是呆呆不語。過了一會,緩緩說道:“是你故意引我來此的?”
石琴老人點點頭,后看了看棋盤,又揮一揮手,只見棋盤上顯示出現(xiàn)一片綠洲,上面的人生活安詳,后突然有大火從天而降,原本的綠洲一下子就變成了火海,成了人間地獄。兮兒明白石琴老人用意,知道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和沐熙,飛月和白蝶匯合,一起到達南海之巔,這樣才可能阻止自己的生父再次將人間變成地獄,這恐怕也是親生母親花靈夫人所希望的。兮兒拱了拱手,說道:“我等一行人為緩月升遲夕落所困,我雖有幸為先生搭救,可是其他人下落不明,還望先生指點一二”。
“這兩個劣徒頑冥不化,不知悔改,一心只想逆天任行,想要和天道魔君一同重塑世界,為此,不惜背叛師門,習(xí)得這馭天之術(shù),為害世間,為了逃避師門的追拿,偷走了乾坤雙輪,可游離于天界之外,所以至今也未能捉拿懲戒這兩個劣徒?!笔倮先擞行o奈。
兮兒一聽,原來緩月升遲夕落竟然是石琴老人的徒弟,心想:既然緩月升遲夕落是石琴老人的徒弟,那么石琴老人應(yīng)該可以對付這兩個人。問道:“這么說,先生可以破除緩月升遲夕落的馭天之術(shù)?”
石琴老人說道:“要破除這馭天之術(shù)原本也不是難事,只是劣徒利用乾坤雙輪鎖住本門命息,本門之人無以靠近這兩個劣徒,所以想要破除這馭天之術(shù),還需借助外力?!?p> 兮兒不解,只見石琴老人看著自己,覺得很奇怪。石琴老人又說到:“馭天之術(shù)實則是顛倒乾坤,化虛為實,化實為虛,虛虛實實,幻幻真真。你如今借生于十八靈,尚未歸位本體,于本體為虛,于靈體為實,恰得這馭天術(shù)之要,你又擁有天火潛能,只需要稍加引導(dǎo),便亦可掌握這馭天之術(shù),自然也就可以破解于它,救出其他人?!?p> 兮兒一聽可以救出其他人,自然很高興,可是有些擔心,話雖如此,可是想要習(xí)得馭天之術(shù),恐怕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說道:“只怕沐熙姐他們等不及我在此修習(xí)這馭天之術(shù)了?”
石琴老人哈哈大笑,說道:“你我此時在處正這太虛之境,哪怕在這里過了千年百年,于外界而言,也不過是一瞬之間,你無須擔憂”。
兮兒一聽高興壞了,如此的話,外界對于自己來說,根本就是暫停的,自然不用擔心。于是決定跟隨石琴老人在這太虛之境修習(xí)馭天之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