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聲敲玻璃，車窗外站著一位帶著深藍(lán)色針織帽的男人端著小杯的KAWA，在夕陽下靜靜地站在凱雷德旁邊。
紫鳶后背一陣發(fā)涼，換換轉(zhuǎn)過身，將目光投向了約輪那邊的車窗，而約輪只是挑了挑眉毛。
窗外的男人抬起手又敲了敲車窗，淡藍(lán)色的眼睛流露出一絲不耐煩。
“吱…”
約輪終于降下了這厚重的防彈玻璃。
“你們玩的可是真的開心?！?p> 對方?jīng)_沖的語氣讓約輪一陣無語。
“咔噠…”
中控箱里的格洛克又恢復(fù)了保險。
在一旁紫鳶慢慢靠緊車座，眼眸此刻亮起了淡淡的紫暈。
“你們沒走嗎？”
約輪語氣有些無奈，抽出握槍的手，輕輕放到紫鳶手背上。
“你覺得你這樣很酷是嗎？”
約輪轉(zhuǎn)過頭，穿著奶灰色風(fēng)衣的長風(fēng)梵兒雙手插袋氣勢洶洶地朝著約輪走了過來。
“別鬧，別鬧…”
在梵兒走近的時候，約輪趕緊抬手護頭，下一秒一個包包就扔了過來。
“咳，介紹一下?！?p> 約輪悻悻地摸了摸額頭，然后攤手對著正在車旁抿著咖啡的男人。
“艾倫-卡佩。”
紫鳶只是對著艾倫點了點頭，就把目光移到了站在一旁的梵兒身上，目光有些復(fù)雜。
“我叫長風(fēng)梵兒，初次見面。”
長風(fēng)梵兒雙手抱胸，依舊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對著被夾在中間的約輪。
“你是…”
“她是長風(fēng)家這一代的…鬼才，可以這么形容。”
不等紫鳶皺眉，約輪就補充到。
“長風(fēng)家，難怪我完全察覺不到你們靠近。”
紫鳶此時放下了一些警惕，但是此刻看著梵兒的目光依舊算不上和善。
“嘻…比起這個，我更想問問你是怎么想的，宗兒哥哥?！?p> 此刻，一片帶著鋸齒的葉片就在梵兒的指尖高速旋轉(zhuǎn)著，一副馬上要你好看的表情。
“誒呀，我這不好好的嘛…梵兒，你現(xiàn)在對你能力的掌握似乎進步不少嘛?！?p> 約輪連忙抬雙手投降。
“哼！”
長風(fēng)梵兒仔細(xì)打量了一下約輪，確認(rèn)對方?jīng)]有什么大礙之后，也是馬上別過臉去。
“對了，你們不是乘上曲率彈弓了嗎，怎么又回到了P市？”
約輪看向之前在戰(zhàn)斗中因為與太極太邢前輩交手而陷入昏迷的艾倫。
“本來打算去Z國的，目前就那對異能者還保持著中立態(tài)度…但是她死活不肯，我們就繞了一大圈又回來了，這會確實被通緝的緊?！?p> 艾倫聳了聳肩，然后將目光投向車的另一邊。
“不過阿黛爾你怎么會在這里?！?p> “來救他?！?p> 紫鳶沒有看艾倫，她起身越過中控臺，從約輪身旁的按鍵打開了后座車的車門。
“先上車吧，有人來了?！?p> 這一次，四人都同時保持了安靜，艾倫迅速環(huán)顧了身后，登車后再穩(wěn)穩(wěn)地把梵兒給拉上了車。
約輪在確定了大家都進入了車內(nèi)之后，迅速熄滅了車內(nèi)的燈。
經(jīng)歷過機場的修羅場，他們對這個外表慵懶的國家已經(jīng)收起了所有的小覷。
遠(yuǎn)處有些模糊的刺耳聲，吶喊聲。
“似乎并不是沖我們來的?！?p> 紫鳶擦去額間的汗水，這一次她將她的感知完完全全展開，經(jīng)過這一陣的休息，她感覺自己的感知變得更加清晰。
在這條嶄新而寬敞的公路上，一隊大大小小用黑色噴漆遮蔽窗戶的車輛以某種節(jié)奏按著喇叭，轟隆隆地涌入體育場。
為首的一輛，車前焊著一塊厚實鐵板的依維柯，經(jīng)典的2.5T的柴油發(fā)動機轟鳴著撞飛了收費的欄桿，在為首車輛的開路下，后續(xù)跟著幾輛老舊的雪鐵龍Berlingo和保險杠幾乎拖在地上的豐田Proace。
“這個是……”
長風(fēng)梵兒雖然也在F國待了5年多，但是這種陣仗她還只在新聞里面見過。
“物流工會的人，他們大多是一些外來黑戶?！?p> 艾倫似乎是清楚他們的來頭，看著窗外，默默點燃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他們想干嘛？”
梵兒不自覺朝著艾倫靠了靠，在路的盡頭，似乎有警燈在閃爍。
“抗議什么的吧，之前機場的停運讓他們經(jīng)手的一些生鮮有所損失，有些好像還是這場農(nóng)博會要亮相的產(chǎn)品。”
艾倫看著梵兒靠近，趕緊把臉轉(zhuǎn)過去，對著車內(nèi)后面的空氣循環(huán)口吐出煙環(huán)。
“你還知道的挺多?！?p> 梵兒轉(zhuǎn)過身子，看了看艾倫藏了藏手里的煙棍，白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么。
艾倫見到她不發(fā)作也是松了口氣。
遠(yuǎn)遠(yuǎn)一陣劇烈的剎車之后，那一隊面包車車隊霸道地將車橫七豎八地停在停車場入口處。
嘩啦啦一陣?yán)T聲之后，帶著口罩頭套，體型各異的人從車上魚貫而下，有的背了包有的則是抄著棍棒之類的家伙件，氣勢洶洶地就往會場入口涌了進去。
“他們這么…”
梵兒既興奮又害怕地看著，不由得靠近了窗口。
“他們倒是會幫我們忙?！?p> 約輪想到了早上出發(fā)前那個對著警車就是一頓噴漆的黑人小伙，倒是他們吸引那些麻煩的官方人員。
“別動…”
正當(dāng)約輪打算發(fā)動車子，趁亂逃離的時候，紫鳶一把將手按在了約輪的手背上。
不遠(yuǎn)處另一隊車隊的影像傳入約輪的腦海，為首的一輛拿著不可見光頻閃，對著前方打著信號，似乎特地在向他們傳遞著什么。
“你看得懂嗎？”
紫鳶戳了戳約輪。
“…”
約輪沒有吱聲，眉毛挑了挑。
“啪！”
“說話！”
紫鳶也是不慣著他，對著肩膀就是一巴掌。
“誒誒，我確認(rèn)一下不行嗎，又不是不說…他們是來“接”我們的?！?p> “具體點?！?p> “就仨詞，暴動，友軍，撤離?！?p> 約輪揉了揉他左邊肩膀，對著紫鳶皺了皺眉。
“意思是要和他們一起？”
艾倫又吸了一口雪茄，不由得再看了一眼遠(yuǎn)處，這會為首的中等身材的黃皮膚男人，一棒打在了來阻止的保安小腹上。
“他們似乎有統(tǒng)一的服飾。”
梵兒此時靠著窗邊，用她修長的手指點著形態(tài)各異的人群。
“都帶著用紙袋做成的頭套，好像啥紙袋都有…Action...Picard...”
梵兒又低下頭，看向車內(nèi)剛才艾倫裝咖啡的袋子，不過這個袋子比較小，可能就她帶的下。
“那這個袋子我要了，嘻嘻。”
梵兒把里面她自己的冰咖啡拿出來嘬了一口，然后放在了車中間的杯架上，讓手指翻動，幾股勁風(fēng)穿過紙袋，眨眼間就制成了一個和那群暴動人群一樣的頭飾。
“后備箱那邊應(yīng)該也有適合的，剛才買了不少農(nóng)產(chǎn)品?！?p> 紫鳶回頭看了長風(fēng)梵兒一眼，指了指后備箱。
“沒問題的。”
梵兒狡黠一笑。
...
不一會，四人就都帶上了各色的“頭飾”，并趕在了警察“來之前”混入了人群。
…
“Man， the boss is a total genius! That secret rendezvous he talked about? Couldn’t have guessed it for the life of me—seriously， that’s brilliant!”（這接人的法子還真只有老大想的出來，真他niang的是個天才。）
在一輛此刻灰蒙蒙的雷諾后座，一個同樣帶著紙袋頭套的男人興奮地?fù)]動拳頭，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模樣。
前排駕駛位一身便衣的男人最后看了一眼往場內(nèi)悄悄走去的四人，搖上了車窗，低頭看了一眼這世紀(jì)初的一部諾基亞上，上面收件箱的消息停留在15個小時之前，沒說什么他便也給自己套上了一個Walmart的紙袋。
“Let's go.”（走）
男人透過后視鏡看了后排的二人，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狹小的車廂內(nèi)。
…
整個會場的警衛(wèi)很少，很快便被紙袋人門給一個個圍住壓制，然后給手上打上好幾個打包帶，然后關(guān)到角落。
這些法蘭西警衛(wèi)也是十分“敬業(yè)”，在為首冒頭抵抗的幾個被揍得鼻青臉腫之后，后面的幾個也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就老老實實把手腕給人們套上，他們的工資不負(fù)責(zé)這種場面。
“沒有具體行動細(xì)節(jié)嗎？”
紫鳶拉著約輪的手，走在前面。
“沒?！?p> 約輪短暫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艾倫和梵兒也跟在他們身后幾步遠(yuǎn)，艾倫殿后，梵兒在前。
“這波爾多的新品就展出了？”
梵兒看到了此刻正在收攤的小酒鋪，忙碌的工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內(nèi)行的目光，放下了板條箱，起身脫帽向梵兒表示敬意。
“有夠松弛...”
梵兒笑笑，也是微微弓腰揮手回應(yīng)。
“他們知道工會暴動只針對那些克扣他們工錢，或者給他們設(shè)關(guān)卡的官方人員，這些自負(fù)盈虧的酒莊也是看口碑論待遇?！?p> 艾倫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對著生鮮區(qū)一頓打砸的紙袋人們，也是不由得苦笑。
“這么說以后有機會我們酒莊也要找你做狗頭軍師咯。”
梵兒突然回頭，古靈精怪地來了一句。
“??？”
艾倫雖然漢語還算自然，但是對有些打趣還是差些理解。
“噗...就是然你保護著我們點?！?p> 梵兒忍俊不禁，白皙的小手捂了捂嘴。
“算時間，剛才看到那一批警察也快入場了?！?p> 約輪回想起剛才紫鳶偵查到的那一批警察。
“照著這樣下去被圍就是時間問題了?！?p> 艾倫看了一眼會場一邊正在對著冰柜噴漆的紙袋人，又把目光投到紫鳶身上。
紫鳶此刻眉頭微皺，額間隱約有汗水流動。
“別太勉強了?！?p> 約輪不由得握緊了紫鳶的手，他此刻能看到紫鳶正在數(shù)十倍地擴大感知區(qū)域，那種陡增的信息地圖讓約輪這個旁觀者都有些炫目。
“我沒事...”
紫鳶感受到了約輪手心的溫度和力量，微微轉(zhuǎn)頭，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
“不如把范圍縮小一些？”
約輪并沒有去關(guān)注那些在紫鳶的紫韻領(lǐng)域構(gòu)建的實時地圖上，而是把更多精力投在了這個會場本身。
“你的意思是...”
紫鳶微微側(cè)頭。
“與其花大力氣去知曉對手，不如去找尋我們的朋友?！?p> 約輪對著紫鳶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