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家上下打量了許四海一眼,接著雙手一恭。
“我去和老爺說一聲,請稍安勿躁?!闭f完他便踩著小碎步,急匆匆的離開了客廳,留下許真等人。
等到他離開,許四海便開口教訓(xùn)許真這個敗家子。
“你這個敗家子孫,連價都不會砍,說出去都丟我鐵算盤的臉,說四百萬你還真的想給啊?!?p> “你這么厲害,有本事就讓他們分文不收,我當(dāng)場叫你一聲爺爺?!痹S真一臉不屑。
“臭小子!老子本來就是你祖宗,喊我爺爺,山高豈不是成了你兒輩,沒大沒小?!痹S四海用手上的折扇給許真的腦袋瓜來上一下。
伊星燭一臉憋笑的看著他們,很羨慕他們的家族氣氛。
沒讓他們等太久,幾分鐘后丁管家便返回客廳,對他們的態(tài)度變得更加恭敬,還給他們行了個禮。
“老爺要見你們,請隨我來?!?p> 一行人跟隨著丁管家向后院走去,很快就來到一扇大門前。
這扇大門從位置上看應(yīng)該是大院的后門,許真心想難不成兩通商會的老板并不住在大院內(nèi)?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只想對一半。
丁管家推開大門,一股腐朽沉悶的泥土氣味撲面而來,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并不是大院后門的小巷,而是一處昏黃的世界。
枯黃干涸的大地,比黃昏更昏沉的天空,無數(shù)條渾濁土黃的大河貫穿眼前的世界,如這個死亡世界還在流動的命脈。
雖然大有不同,但許真可以確定眼前的世界也是死域,屬于黃江市的死域,相比碧月的死域要荒涼得多。
靈洲省不同市之間的死域是有所區(qū)別的。
像碧月因為玄陰賦生之力的關(guān)系,鬼魂自然消散的速度要比其他死域緩慢得多,因玄陰賦生之力滋生出的妖物精怪也多得異常。
因此碧月的鬼怪邪物數(shù)量屬靈洲之最,相比黑山市兇險雖不及,但數(shù)量上卻分毫不差。
而黃江市的死域由于眼前這些黃泉地氣匯集的河流,大多數(shù)鬼與靈異建筑在產(chǎn)生后很快便會被黃泉地氣侵蝕吞沒,因此異常的荒涼。
剩下的大多數(shù)的鬼生存在陰種庇護(hù)的鬼城內(nèi),或者一些相對不受影響的地帶。
他走進(jìn)了這處死域,呼吸了一口里面渾濁難聞的空氣,像是直接大吸一口沙塵暴時的空氣,讓他的胸口異常難受。
與這相比,就連碧月的死域的相得十分宜居。
“這破地方鬼都不想來吧?!?p> 丁管家笑而不語,沒有接許真的抱怨,繼續(xù)恭敬的彎著腰在前面帶頭,向十余米外的大河走去。
“我倒是覺得很有特色,真想去那座城里看看?!币列菭T饒有興致的欣賞著眼前的世界,很快在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一座隱沒在這片渾黃中的土黃鬼城。
“等之后有時間再一起來逛逛?!?p> 很他們就來到一條大江邊,江上一艘如朽木打造的小舟早就引起了許真的注意。
小舟的主人是位頭發(fā)斑白的老頭,長相衣著打扮氣質(zhì)都像一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nóng)民,此時正一臉恰意的抽著旱煙。
見到他們過來,老頭吐一個漂亮的煙圈,露出一口大黃牙。
“許老扣,什么陰風(fēng)把你吹來了?!?p> “老漁夫,幾百年沒見,混得還挺人模人樣的。”兩人一打招呼,就是傻子也知道兩人認(rèn)識。
許真倒也沒太驚訝,畢竟許四海當(dāng)年走南闖北做買賣,認(rèn)識的人和鬼自然也多,做生意沒點(diǎn)人脈怎么混。
而且從這老頭的打扮和派頭看,對方恐怕就是黃江市的大陰種朽舟鬼主了,許真以前也只在同行那聽過,這次是第一次見到本人(鬼)。
許四海直接走上小舟,與老頭隔著茶桌坐下,毫不客氣的自顧自的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一杯茶。
老頭也沒覺得不妥,兩人(鬼)是老交情了。
他意味深長的指向許真。
“這就是你的后生吧,看著不像啊?!?p> “是沒我當(dāng)年英俊瀟灑?!痹S四海一臉自戀的捻起自己的八字胡。
“我是說,看著就很大方,一點(diǎn)也不像你。”
“老子這是精打細(xì)算,這臭小子哪是大方,那叫敗家?!?.....
兩鬼拌起嘴,用自己的方式交流感情,將其他人晾在一邊,直到半小時后才想起來。
“是叫許真對吧?!崩项^將他細(xì)細(xì)打量一番,又看向他身旁的伊星燭,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接著若無其事的打趣道:
“艷福不淺嘛?!?p> 許真耳根一紅,剛想解釋什么,對方便打發(fā)他們先離開。
“你們倆先去休息吧,我們兩個老家伙要聊個通宵?!?p> “阿丁,送他們?nèi)バ菹ⅰ!?p> “是,老爺?!倍」芗夜Ь吹囊还疽庠S真和伊星燭跟上,而許真也早就對這個鬼地方不耐煩了。
他們一離開死域,許真就回頭看去,確認(rèn)許四海還在船上,看來內(nèi)外的距離還算在百米內(nèi),倒是不用擔(dān)心許四海被詛咒拉走。
而大院長寬大約五十米左右,只要不離開這里也沒問題。
“就是這里了,請進(jìn),有問題可以吩咐附近的下人?!倍」芗?guī)е藖淼揭粭潌为?dú)小院,幫他們拉開紅木房門。
房間仍舊是古色古香的風(fēng)格,還點(diǎn)著讓人心平氣靜的熏香。
“這個房間還不錯嘛?!?p> 許真將伊星燭那包沉甸甸的背包抗進(jìn)去,放在一處干凈的地面上。
自從下了小白船,他就主動幫忙背這個背包,半個多小時下來,肩膀酸得厲害,真想不明白她一個“嬌弱”的女孩是怎么大氣都不喘的背著出門的。
“晚安,我先走了,有事就打我電話?!?p> “晚安,你有事也可以找我,明天見?!眱扇嘶ハ嗤戆餐辏S真便轉(zhuǎn)身離開客房,就要讓丁管家?guī)砣ニ目头俊?p> 可一出門,怎么也找不著丁管家的人(鬼)影。
“人呢?不對,鬼呢?”
他環(huán)顧四周,馬上離開了小院,很快就找到了丁管家遠(yuǎn)去的背影,急忙追了上去。
“丁管家你怎么不說一聲就走了?”
丁管家轉(zhuǎn)身對他恭敬的微微一躬,才疑惑道:
“請問許公子找小的有什么事?是房間有問題嗎?!?p> “不是...你不是還沒給我安排客房嗎,怎么就跑了?!倍」芗业膽B(tài)度讓許真不知如何開口,對方顯然是誤會他和伊星燭的關(guān)系了。
丁管家也鬼精得很,瞬間就明白了問題所在,一臉古怪的再次打量許真,接著一臉歉意的抱歉道:
“抱歉許公子,招待活人的客房只有兩間,另一間已經(jīng)有其他客人就寢了,不如...你和伊小姐湊合一晚?”
丁管家的語氣雖然聽著很正常,可在許真耳中卻有慫恿的意味,慫恿他大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