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局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青目王爺,黃江市那邊也將這個消息傳達給朽舟鬼主,很快碧月就會徹底封鎖,連一只蚊子也休想跑飛出去。”
與碧月接壤的只有黃江和青瑰,而且都有愿意和生人和平相處的陰種,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以那兩位的力量不管是人間和死域都能夠封鎖掉。
“你們第七局現(xiàn)在就沒有點辦法嗎,目前最緊要的不應該是把還沒感染的人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嗎?”許真難以認同他們的對策。
古德白沒有回答他的質(zhì)問,只是嘆了口氣,他們現(xiàn)在也沒有想出更為有效的對策,只是要在短時間內(nèi)遷移數(shù)百萬人,這談何容易,不是動動嘴皮子就可以的。
中間要是出了什么疏漏,笑臉癥就可能擴散出去。
“我現(xiàn)在也沒有一點頭緒,只能把樣本的數(shù)據(jù)傳給局里,等待他們分析研究,結(jié)果還需要一些時間,而我們目前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疫情的爆發(fā)時間?!?p> “我記得你對陰毒非常有研究,沒準可以從你身上獲得突破口?!?p> “你打開個入口,我要進去試試。”許真想嘗試能否用烈毒鬼手將笑臉癥吸收,只是他就這樣進去實在有些冒險。
“你等等,來戴上這些?!?p> 古德白從手提箱中拿出一對特制的耳塞和一個像是VR眼鏡的裝備,上面還有個第七局的標志,看來應該是他們的制式裝備。
“這是靈視儀,是給那些還沒開眼的新人用的,它內(nèi)部的顯示裝置是普通的電子媒體,已經(jīng)測試過了,可以用來直視笑臉癥患者。”
將耳塞和靈視儀戴上,又進行一番調(diào)整測試,古德白才將牢房打開,里面的鬼當即變得非常不安分,許真馬上走了進去,隨后門再次合上。
幾只笑臉鬼的影像有些不清晰,對于許真這種有強大靈視能力的人來說就像戴上了老花鏡,不過隔離作用確實非常有些,他沒有感受到異常的不適感。
右手化為漆黑,手掌朝向幾只鬼,想象中的陰毒卻沒有被吸出來,許真只好冒險的和它們來近距離。
越來越近,直到直接將手放在它們臉上,那綠油油的怪臉仍然沒有給點反應,看來這東西根本不是陰毒,更像是一種詛咒。
這讓剛剛還有點信心的許真頓時沒了主意,只是來都來了,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許新老祖現(xiàn)在醒來了沒有?”
許真?zhèn)饕暨M寄魂核,要說他身上對鬼最有研究的人,那非第四祖許新莫屬,只是他的精神狀態(tài)不怎么好,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
許真長到這么大,只遇過他醒來三次,兩次清醒,一次發(fā)瘋,發(fā)瘋的時候非常危險,要不是詛咒的限制,那些老祖?zhèn)兤鸫a要有一半魂飛魄散。
如果不是遇上解決不了的麻煩,許真也希望這位能好好睡覺。
“還沒醒,怎么了?你小時候可最怕他了?!痹S山高看了一眼呆在寄魂核角落里無人敢靠近的許新,他有些搞不懂許真要找這個魔頭干嘛。
雖然許家現(xiàn)在的大半積累都是這家伙搞來的,就連寄魂核和八陰手也是他得到的,只是這家伙性格太過陰狠了,他在世時為了擺脫詛咒,可是什么狠方法都在許家陰魂身上試過。
在當時也是個人人喊打的魔頭,給許家招了不少無妄之災。
“我想問一問...”許真將笑臉癥的信息說給他們聽,結(jié)果紛紛搖頭,表示這種奇怪的詛咒聽都沒聽過。
許真一無所獲的退出了牢房,古德白馬上問他有沒有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沒有...”
“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有方法?!?p> 許真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姜將,他的醫(yī)術(shù)非常高超,不止可以給人治病,還能給鬼治病,連許新都沒研究出點什么的千世萬代噩魂咒都被他治標了。
馬上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第一位是許真的媽媽,第二位就是他了。
“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器內(nèi)...”
“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器內(nèi)...”
許真連續(xù)撥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打通,剛剛升起的希望又沒了,姜將大部分時間是在全國各地找一些極其罕見的藥材,這次估計又是跑到一些荒郊野嶺了,或者是遇上麻煩。
他沒有放棄,又打了通訊錄第三位的電話,這次很快就撥通了。
“晚歌姐,姜大哥在你那邊嗎?我打不通他的電話?!?p> “是小真子啊,醬醬還沒回來呢,可能是掉進哪個山窟窿里了吧,你又是遇上什么大麻煩了,說來聽聽,讓我樂一樂?!?p> 電話另一頭的女聲充滿磁性,迷人動聽,語氣也異常俏皮活潑,但卻有些生硬,像是一種拙劣的模仿,缺乏必要的感情,有種莫名的瘆人感。
許真已經(jīng)習以為常,詳細的將笑臉癥的事情說了一遍。
“把感染的殺了就好,晚了就要多殺幾個了,可惜我去不了你那邊,幫不上你的忙,要不你將他們帶過來?”
一旁的古德白忍不住側(cè)目,這女人說起殺人還用那種歡快的語氣,不會是什么危險分子吧。
“這種粗活就不勞煩晚歌姐您了,我這邊現(xiàn)在十萬火急,要是姜大哥那邊能聯(lián)系上了,麻煩和他說一聲?!?p> 雖然她說話的風格有些不正常,但其實還是很好相處的,甚至算得上樂于助人,就是助人的方式有些嚇人。
“好吧,要是你實在搞不定記得逃過來?!?p> 掛斷了電話,最大的希望沒了,不過倒是給了他一個啟發(fā),雖然不能殺感染的人,但可以殺感染的鬼啊,只要將患病鬼的數(shù)量控制住,就能抑制笑臉癥的漫延速度。
而應對這場災難,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碧月與青瑰的交界處,一條條交通要道被一列列冰冷的金屬路障堵上,不時有打算逃離碧月的車輛停了下來,里面的司機的眼神從疑惑變?yōu)槊H唬{(diào)轉(zhuǎn)車頭往回開。
直到離開一段距離后突然驚恐的喊道:“我槽,我這是遇到鬼打墻了。”
就連從旁邊樹林中的步行逃離的市民遇到了同樣的情況,而與黃江的交界處就更加明目張膽了,一條渾黃大河直接攔在他們面前,讓人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錯了。
19點35分,吳小明一家早早地吃完了晚飯,還在讀小學三年級的吳小明想像平常一樣繼續(xù)看動畫片,卻被他母親攔了下來。
“明明,耳塞帶了沒?”
吳小明馬上點了點頭,卻被他媽媽一把捏住耳朵。
“有帶是怎么聽到我問你什么?”吳小明媽媽看向他的耳孔,里面空空如也,生氣的從兜里又拿出兩個耳塞。
“你要是敢拿下來,我就打你的屁屁了?!?p> 又語氣一軟:“乖乖聽話,下個月帶你去游樂園,戴上后就去睡覺,乖!”說完給他塞上了耳塞,將他帶進了他的臥室。
確認了窗戶是否關嚴實了,又將窗拉上,吳小明依依不舍的躺上了床,蓋好被子,雖然他這個年紀的人向來早睡,但八點不到就睡覺實在是太早了。
吳小明聽媽媽的話,乖乖閉上了眼睛嘗試睡覺,看了一白天動畫片的他忍不住腦補起來,帶入動畫之中,越想越興奮,完全沒一點睡意。
不知多久之后,所有的動畫片都被他想了一遍,變得有些乏味了起來,終于他再也耐不住寂寞和漫長的死寂,從被窩中鉆了出來,在床上打起滾來。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窗簾后朦朧的綠光吸引了,小小的好奇心催促他拉開窗簾,瞧瞧窗外到底有什么,他的爸爸媽媽為什么會千叮萬囑的不讓他看。
“媽媽說晚上不能看外邊,是不是其實他們這些大人偷偷跑出去玩了,不讓我們知道?”
還有點嬰兒肥的小手向藍色的窗簾伸去。
一只大頭鬼在垃圾堆中翻了起來,很快就被它抓到了一直貓大的老鼠,散發(fā)惡臭的嘴巴啃向老鼠頭,一縷微不足道的生氣被勾出,肥碩的身體迅速干癟了下去。
只是老鼠的生氣量太少,味道也不怎么好,吃多了還容易變得獐頭鼠目,與之相比生人的生氣要美味得多,只要站在街邊就能吸到他們散溢出的生氣,而不久前遇到的一伙生人的生氣更是山珍海味。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今晚的街上一個生人都沒有。
突然,一聲尖銳的怪笑聲從它的身后穿來,一只長著綠色怪臉,身穿異??嗟墓砦锍霈F(xiàn)在它身后。
大頭鬼將吃剩的老鼠藏進了懷中,免得被這個來路不明,看著就很兇的同類搶走,只是這個綠臉的家伙似乎非常和善,就對著自己一直笑。
大頭鬼被它的笑容感染了,馬上禮貌地對它投去同樣的笑容,臉上也變得油綠了起來,矮小的身體開始膨脹,撕裂了身上的衣服,露出底下魁梧的綠色身體。
很快兩只一模一樣的鬼怪相視一笑,分頭向不同方向跑去,愉快地傳播自己的笑容。
剛剛寂靜下來的夜城變得越來越熱鬧,古怪壓抑的笑聲流轉(zhuǎn)其中,像是投入草原的星星之火,在黑夜之中悄悄蔓延著。
數(shù)道身影也穿梭其中,獵殺著這些綠色幽影,卻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這個夜晚不寧靜的過去了,太陽照常升起,志愿者們帶著物資,為在家隔離的市民們送上今天的生活物資。
小韋將一張標有志愿者徽章的紙張塞入底下的門縫,這是他們定好的開門暗號。
門很快就被一大早醒來的吳小明媽媽打開了,志愿者們檢查了一下她的臉部,確認沒有問題后在表上打了個勾,又指了指表上其余兩人的,示意讓這兩人也接受檢查。
“沒問題的,我們都有按照防疫要求去做?!?p> 雖然聽不見,但吳小明媽媽還是自信的開口說道,她去衛(wèi)生間將正在刷牙的吳小明爸爸拉了過來,隨后走向吳小明的房間。
沒等她過去開門,房門就自己打開了,吳小明從里面走了出來,吳小明的媽媽發(fā)出一聲尖叫,驚恐地向后跌倒,將身前的吳小明露了出來。
門外的志愿者看向了面容大改的吳小明,露出了一抹同樣的笑容,媽媽驚恐的面容也被強行扭曲,變成難看的怪笑,爸爸也露出身不由己的笑容,一家子都笑了起來。
這是一個充滿笑容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