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均那邊則直接破開了個小空間,帶著白果鉆了進去。
周圍的東西都被隔開,沒了亂七八糟的味道,聞均這才把白果放開。
白果看著狼狽,實際上也沒什么大事,只是肩膀上的傷稍微嚴(yán)重了點,聞均手里蘊藏著柔和的靈力覆蓋過去,很快就慢慢愈合。
幸好只是一點小傷,聞均皺著眉頭叮囑,“幸好傷口不大,要不然……”
聞均一抬頭,就對上了白果盯著自己的視線,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把他盯出個窟窿。
聞均后知后覺才想起自己眼睛的紅色,下意識就將頭歪了歪。
披散的黑色長發(fā)滑落,將半邊臉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聞均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幅樣子很丑,若是自己還是當(dāng)年的樣子……
但白果不僅沒有嫌棄,還好奇的湊過頭來,盯著聞均的眼睛看得仔細。
“你這個樣子好好看??!”
“好看?”
聞均開口的話有些遲疑,這幅模樣,和好看有什么關(guān)系。
“是啊?!?p> 白果不光要看,還伸手去摸,先是伸手摸了摸聞均的眼角,又湊過去點了點睫毛,然后盯著眉心中血色的紅印,又伸手去探了探。
臉上摸夠了又去撈聞均的頭發(fā),手指上纏著一圈,卷啊卷啊卷。
“你的頭發(fā)好長啊,摸著好舒服?!?p> 涼涼的,又順又滑。
“你喜歡?”
“為什么不喜歡?”
白果歪著頭看著聞均,他身為一只建國前成精的兔子,最羨慕的就是之前成精的前輩。
那些前輩生的時代好,都是長長的頭發(fā),看上去就仙氣飄飄,特別好看。
沒想到聞均居然也能夠長出來,原來就我自己長不出來嗎?
想到這兒,白果居然還有點失落。
聞均眼中滿是錯愕,落在眉心紅印上的手都有些遲疑。
“你不怕我?”
白果不僅不怕他,甚至還更喜歡聞均這幅樣子,甚至還忍不住上手戳戳,捏捏,仿佛在確認(rèn)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
玩夠了才沒心沒肺的往懷里一窩,“這就是你的原身?那你是什么,你也是妖精?”
不知道為什么,這話說出來,總有點怪怪的。
“我不是,我是閻王。”
“閻王?是冥界的那個嗎?”
聞均點了點頭,后遺癥也漸漸消下去,露出了本來的顏色。
不過因為某只兔子似乎對頭發(fā)格外感興趣,這一頭黑發(fā)到底還是留了下來。
“那你為什么長得和故事里的一點都不一樣?”
聞均微微彎唇,伸手摸了摸白果腦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耳朵,也就只有白果看他不嚇人,還往他懷里湊。
“故事里長什么樣?”
“青面獠牙,頭上像頂了一堆枯草,穿得破破爛爛的,可丑可丑了?!?p> “幸好我不是長這個樣子,要不然某只小兔子就要被嚇跑了?!?p> 聞均開玩笑的說了一句,刮了刮白果挺翹的鼻梁。
他很喜歡碰碰摸摸白果,尤其是白果乖乖巧巧的窩在他懷里的時候,雖然明明知道這個臨時開辟出來的空間并不適合卿卿我我,可聞均還是忍不住這里碰碰,那里摸摸。
這句話也就隨口一說,沒什么別的意思,倒是白果想多了,還以為聞均不高興了。
整個接著往聞均的懷里縮了縮,耳朵軟軟的搭在聞均的肩頭,一點點毛毛掃過聞均的頸側(cè),帶著點著急的聲音清澈的響起。
“你放心,就算你長成那樣,我也不嫌棄你的。”
“真的,一點都不嫌棄?!?p> “我可喜歡,可喜歡……”
“喜歡什么?”
肩膀上搭著的腦袋突然沒了動靜,聞均試探性的動了動肩膀,萬分想知道后面的答案。
結(jié)果誰想,剛才還表忠心的人,轉(zhuǎn)頭就掛在自己脖子上,睡得那叫一個沒心沒肺。
“誰家的小兔子,說話說一半。”
聞均好笑的把人換了個舒服了姿勢,輕手輕腳的戳了戳白果的耳朵尖。
耳朵立刻蜷縮起來,過了會好像發(fā)現(xiàn)是他,又委委屈屈的慢慢舒展開,搭在聞均的手臂上不動了。
只不過睡著的兔子噘了噘嘴,鼻子里冒出一聲輕哼。
“是聞均家的……”
這話說得,在夢里都還把自己是誰的記得清清楚楚,聞均到底沒忍住,徹底彎起了唇角。
他其實很生氣,不是生氣白果不告而別,而是生氣才這么幾天的功夫,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其實也氣自己,為什么不早點知道白果體質(zhì)特殊,就不會這么隨意的讓人出門。
他不是沒有能力護住他,卻因為疏忽險些失去。
若是當(dāng)時他再晚到一點,即使那一爪子要不了白果的命,傷勢也會非常嚴(yán)重。
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也還是一陣后怕。
臨時開辟的空間萬分安靜,只有白果淺淺的呼吸聲,但聞均也不覺得枯燥,甚至這會兒抱著人,才真的靜下來想想現(xiàn)在的局面。
他不知道白果為什么要來山里,但按道理來說,人界絕對不該出現(xiàn)這么多似魔非魔,似妖非妖的東西,而且上次他來的什么,根本什么都沒有感受到。
要么是這些東西已經(jīng)強大到連他都感應(yīng)不出來,要么就是這些東西根本就是突然出現(xiàn)的。
能讓他連感覺都感覺不到的東西,現(xiàn)在還沒有出來,那么就只能是突然出現(xiàn)的了。
想到這兒,聞均抱著白果的手緊了緊。
如果是沖著其他的來,那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
但如果是沖著白果來……
聞均的眼神凝了凝,最好是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