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賈敬早就知道雍親王會有此一問，心下一沉，忙說出早已想好的說辭：
“關(guān)于這一點，請容學(xué)生詳稟。其實，當(dāng)年剛剛賦閑在京中的時候，學(xué)生根本看不出各位皇子到底哪一位才是天下萬民之主，只是覺得天家之子，個個深藏不露，并不是我們尋常百姓可以企及的。
但之后幾年，敬因心中愧疚，并未為江山社稷貢獻(xiàn)過自己的力量，決定實地勘察水利，這一出門，這個懸而未決的問題便自然有了答案。
想王爺身為皇子，雖然也曾替圣上分憂解難，幾次外出當(dāng)差，可哪一位阿哥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為何天下萬民獨獨對雍親王贊不絕口？
都說民貴君輕，王爺之賢德是出自天下萬民之口，而不似廉親王那般，所謂‘八賢王’之名，卻不過是眾人造勢而得，哪里值個什么？
是以，這份圖交給誰，并不是學(xué)生選的，而是天下萬民啊，王爺！”
賈敬這話說得倒不假，溜須拍馬的痕跡因他誠懇的語氣而巧妙的抵消了一部分，反正雍親王聽起來是十分受用的。
只見雍親王笑道：“你這份水利圖本王還要好生研究一番，今日你可還有什么說的？”
賈敬投誠的意思十分明顯了，對于真正有能力的人，雍親王是不介意給他一個機(jī)會的。
賈敬聽了這話，心中狂喜不已，他知道，這件事算是成了。只不過他說的話，卻令雍親王愣了一下。
賈敬愁苦道：“王爺英明。學(xué)生也并沒有什么別的可說，只是……不知王爺還記不記得，秦業(yè)之女？”
“秦業(yè)？”
雍親王眉毛一挑，方才耳語的那個近臣又過來輕聲解釋了幾句。雍親王似乎才想起來，廢太子給寧國府安排了他的私生女。
“原來你說的是她？”
賈敬點頭：“是。不瞞王爺，這姑娘身世特別，廢太子倒臺之后，竟是有許多人勸我暗地里絕了她的命，說是留著也是個禍害，保不準(zhǔn)哪一天就要連累我家九族?？墒恰赡钱吘故莻€無辜的孩子，她進(jìn)了我們家之后又是那樣乖巧懂事，叫我這個上過戰(zhàn)場的人也不忍心下手。
王爺方才既然問了學(xué)生有何說的，學(xué)生便斗膽請示一下王爺，這位姑娘的性命，可不可以留下……”
雍親王聽了賈敬這話，瞧他為難的像是吃了什么不好消化的東西似的，倒覺得好笑起來。
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無非是那至尊之位，一個姑娘家的生死，實在是無足輕重。廢太子？他只怕一輩子都走不出毓慶宮一步，而那姑娘不過是從未出現(xiàn)在愛新覺羅玉碟之上的民間女子罷了，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倒是今后自己若是真的能夠順利登基，這個女娃兒沒準(zhǔn)兒還能一用。
于是雍親王大手一揮：“一個姑娘家，身世也夠可憐的了。既然嫁進(jìn)了你們家，就是你們家的人了，至于她的娘家如何，又有什么重要的？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