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隆將胸膛的怒氣化作力量,一拳打在林永鋒的肚子上。
“噗!”
林永鋒方才辟體境三脈的身體,哪能抵抗得住凝象境的拳頭,一口老血吐在張興隆臉上。
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紫衣姑娘的畫像也脫手而出,散落在街道各處,隨風(fēng)飄蕩。
張興隆冷哼一聲,將他扔在半空,然后跳起來狠狠地一腳甩去。
“轟??!”
林永鋒瘦弱的身體像一顆隕落的流星,撞塌了街上的一堵矮墻,砸進了糞坑中。
林永鋒此時連呼吸都變得貧乏,身上的感覺,只有各種內(nèi)臟撕裂所帶來的疼痛。
“什么東西掉下來了?”
“他奶奶的,濺了老子一身!”
幾個正在上廁所的男子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在街上引起一陣陣騷亂。
路過的行人看到是百杰堂的張興隆后,皆是怛然失色,匆匆跑開。
張興隆板著一張黑臉,對身后的幾個手下甩了甩手:“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給老子往死里打。”
他身后的五個大漢看著一片狼藉的廁所,面面相覷。
“愣著干嘛?快去??!”
聽到老大的呵斥,五個大漢才極不情愿的動起身子。
一個大漢捏著鼻子將他提起,扔在大路中間。
然后和其他四個,對著林永鋒的身體就是一頓狂扁。
“臉……手臂……肚子……大腿……吉兒……好痛……”
林永鋒的視線逐漸被血液模糊,變成了一片猩紅,意識也隨之變得薄弱。
……
柳北此時還在皇都的某個湖畔貼得不亦說乎。
心里甚至開始想著見面后如何表白了。
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繪畫天賦。
相信不久的某天,那個紫衣姑娘看到這張貼滿全城的畫像,一定會被他的執(zhí)著所感動。
柳北走到湖邊,發(fā)現(xiàn)湖面看起來很平靜,平靜得像一面鏡子。
他慢慢蹲下,這面“鏡子”立刻映射出自己的模樣。
“嘿嘿嘿,兄弟,你為什么長得辣么帥?”
柳北陶醉了起來,欣賞著這個湖鏡。
忽然,從湖面的倒影中,他看到了那襲熟悉的紫衣,正不緊不慢地從身后飄過。
……
“嘩啦……”
一桶冰冷的清水潑在林永鋒的身上,那些腫得青紫的傷口不斷痙攣,疼痛感沖擊著他的大腦。
林永鋒痛苦的醒了過來,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
此時,烏云蔽日,空氣沉悶。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吊在集市的一堵墻上。
身邊也是站滿了圍觀的百姓,還能發(fā)現(xiàn)幾張有些熟悉的路人面孔。
除了少數(shù)表現(xiàn)出憐憫之心,大部分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來的。
看來自己暈倒沒多久,就被弄醒了。
緊接著,沙包大的拳頭向他眼角砸了過來。
一陣陣疼痛不斷涌進腦子。
林永鋒頂著滿身的痛楚,用虛弱的聲音緩緩說道:“我的主公是六皇子,他一定會幫我報仇的?!?p> “嘭!”
張興隆掄起另一只手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臉頰上。
“咳!咳!”
林永鋒不斷地咳嗽,咳出來的全是血。
周圍的百姓越來越多,紛紛跑來看這個像落水狗一樣,被吊著打的少年。
“再說一遍,你的主公是誰來著?”張興隆臉上盡是嘲諷,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我主公是柳北,大武六皇子,他一定會來救我的!”
林永鋒提升了自己的音量,雖然聲音帶有一絲哭腔。
“哈哈哈……”
張興隆扶著林永鋒的雙肩,笑得人仰馬翻。
“你以為你是誰啊?”
張興隆抓起他的頭發(fā),繼續(xù)諷道:“像你這種弱者,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誰會在乎?”
“主公,主公,會在乎的!”
林永鋒強忍著淚水,表現(xiàn)出不屈的模樣,希望在眾人面前沒有那么丟臉。
“哈哈哈哈……”
張興隆捂著肚子又笑了起來。
周圍旁觀的一些百姓也開始竊竊私語,輕聲討論。
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開始掩嘴偷笑。
看來,在大家的眼里,他就是做著白日夢的傻子而已。
“笑死我了,看在你幫我跑了三年腿的份上,給你個機會吧?!?p> 張興隆此時甚至已經(jīng)忘了自己為什么要把林永鋒抓起來了。
他只知道墻上現(xiàn)在吊著的,是他的玩物,一個將要被他玩弄得毫無尊嚴(yán),直到死去的玩物。
他向著周圍指了一圈。
“這里人多,向你的主公大喊三聲,若是他來救你,我就把你放了,并且磕頭認(rèn)罪,你燒我房子的事也不會再計較,但……”
張興隆話鋒一轉(zhuǎn),陰著臉龐冷冷地道:“若是他不來,我就把你殺了,然后扔進糞坑里?!?p> 眾人聽了都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冷氣,無不被張興隆的狠毒所嚇倒。
“那么,開始吧,給老子大聲的喊出來吧!”
林永鋒面如土色,顫抖不止。
他的唯一生存希望,真的會來嗎?
先不說柳北在不在附近。
他把柳北搬出來,只是想讓張興隆有所忌憚而已。
畢竟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高高在上的六皇子,會為了一個屁大點的實力、屁大點的身份都沒有的屁民,放下身段,跟一個惡霸求情。
想想也不可能,是這樣的吧?
但現(xiàn)在除了喊他,那個才跟隨兩天不到的主公,還能干什么?
這個張興隆,今天是鐵了心要他去死的吧?
罷了罷了……
那就隨他愿吧,反正自己爛命一條,活在這世上也沒意思,死在這么多人面前,也算得上轟轟烈烈了。
林永鋒嘆了一口氣,心中的絕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解脫的快感。
……
柳北偷偷尾隨紫衣姑娘,他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一口氣將她拿下。
紫衣姑娘貌似發(fā)現(xiàn)了他的行蹤,居然加快了腳步。
柳北有些擔(dān)心,也加快了步行速度,一路跟到底。
不一會兒,他就跟到一處熱鬧的街市。
這里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讓他的尾隨越來越困難。
“為了自己的幸福,一定不能跟丟!”
柳北暗自下定決心時,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主公?。?!”
“快來救我!”
他愣了一下,左右張望,“我幻聽了嗎?”
“柳北!”
“我要死啦?。。 ?p>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才確信,有人喊他。
“林永鋒那個沙雕在干嘛?總是在關(guān)鍵時刻搞事情?!?p> 柳北皺著眉頭,通過聽音辨位,他知道林永鋒就在墻的另一邊,但目光依舊死死地抓住視線內(nèi)的那一抹紫色。
“六皇子!再見!”
林永鋒緩緩閉上雙眼,等待著死神的審判。
周圍的百姓哄然大笑,他們都知道,這只是張興隆對林永鋒開的一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他居然真的照做了。
張興隆笑得很可怕,臉上堆滿了橫肉。
“是你自己不爭氣,別怪我!”
接著,他又湊近林永鋒的耳朵,悄悄說道:“告訴你吧,你被刀疤臉打的那天,老子看到了,知道為什么沒救你么?”
林永鋒瞪大了眼睛,他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怒氣。
他怒的不是張興隆,而且他自己。
為什么這輩子會如此的有眼無珠?
張興隆繼續(xù)冷笑道:“很簡單,因為你的利用價值,不足以讓我對刀疤臉出手!”
他用拳頭抵住林永鋒的心臟,體內(nèi)的玄象之力不斷流動。
“穿心拳!”
這是張興隆最熟練的玄技,丁階初級,已經(jīng)練至能穿透一米厚的石板。
這拳下去,林永鋒必死無疑!
張興隆嗤笑一聲,揚起了閃著淡光的拳頭。
忽然,三米高的磚墻轟然倒塌,無數(shù)塊石磚向他砸來。
張興隆還沒來及反應(yīng),就跟林永鋒一起被石磚淹沒。
周圍的百姓無不大驚失色,瞠目結(jié)舌,靜靜的看著令人震驚的一幕。
擁擠的街道,居然難得地顯現(xiàn)出,死一般的寂靜。
柳北此時站倒塌的小磚丘上,被眾人死死地注視著,感到有些難為情。
他對著大家嘿嘿笑道:“諸位有沒有看到一個叫做林永鋒的少年???我是他的主公,剛剛好像聽到他喊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