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嗎?”難道是我的記性變差了?
我們沿著公里,向島內(nèi)拐進了一片小樹林。漸漸地,我越發(fā)覺得這條路有些眼熟。當我們走到精神病院門口時,我這才想起來,這里是我遇見蘇睦的地方!
“蓋爾·迪斯躲在這里?”
洛佩歪了歪頭:“在通天別館的時候,蘇溱曾經(jīng)提到過島上的精神病院。無獨有偶,蘇睦來到東吉島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訪這家精神病院。嘶,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我們站在鐵門外,向門衛(wèi)出示了相關證件,做好相應的登記后,門衛(wèi)大爺把我們放了進去。
來到病院前臺,洛佩向值班醫(yī)生詢問蓋爾·迪斯的情況,然而對方卻回答:“沒有這個人。”
就在我以為我們撲空了的時候,洛佩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塊赤紅色的令牌,從質(zhì)地來看,似乎是由紅寶石雕刻而成。
令牌上有兩個深色的漢字——天祈。
值班醫(yī)生兩眼圓睜,盯著洛佩看了半天。少刻,他輕聲道:“請跟我來?!?p> 來了!終于找到了嗎?
穿過一片監(jiān)護室,沿著后院的圍墻走,我們來到了一間凌亂的雜物室。這里堆滿了各種陳舊的醫(yī)療用具,房門左側(cè)還放著一個生銹的滾筒洗衣機。
值班醫(yī)生走到洗衣機前,拉開桶蓋,抱出里面的臟衣服,露出了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滾筒?
他將手伸進滾筒內(nèi),有規(guī)律地敲了敲筒壁,兩長一短,不一會兒,滾筒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通道!
“這地方誰弄得?絕了!”我不自覺的鼓了鼓掌。
洛佩翻了個白眼:“除了天誅那小子還能有誰?”
“是天誅把蓋爾·迪斯藏起來的?”
“不然你以為呢!”
洛佩讓我和值班醫(yī)生留在外面,然后自己一個人鉆進了滾筒的通道內(nèi)。
五分鐘過去了,通道內(nèi)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又過去了五分鐘,我擔心地朝里面大喊:“阿洛!里面有什么?”
伴隨著我的回聲,洛佩的洪聲從地道中傳了出來:“一臺電腦,一些零件,一堆書……還有一個人!”
人?蓋爾·迪斯?
不一會兒,洛佩滿面春風地從地道中鉆了出來,手里還多了個木匣。
“這是……”
“一堆人夢寐以求的第三條線索,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弄壞了!”
“???”
地道中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洛佩又將手伸了進去,從里面揪出來了一個十分凌亂男生:“磨磨蹭蹭干什么呢!便秘???”
這個男生雙目無神,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下方堆積著很厚的黑眼圈。他弓著背,穿著一件白T和一條基本已經(jīng)完全褪色的淺色牛仔褲,沒有穿襪子,踩著一雙臟兮兮的帆布鞋。雖然看上去十分邋遢,但身上卻沒有一絲異味。
他就是蓋爾·迪斯。
他的聲音沙啞且低沉:“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拿呢……”
“反正你也搬不動,回頭我找人幫你運出去!”洛佩直接把他從衣柜里拉了出來。
“你好!”我禮貌地朝他笑了笑。
他往洛佩身后縮了縮,似乎有些害怕我:“姑娘,請問你會傷害我嗎?”
“當然不會啦!”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問題。
我話音剛落,他立刻走到我的面前,握住了我的雙手:“既然如此,那就請你牽著我的手帶我出去吧!”
“哈?”我現(xiàn)在懷疑他真的有精神病。
洛佩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對我說:“你就當他六年沒見過女人,體諒一下!”
一直跟在我們身邊的值班醫(yī)生問道:“天祈先生,你們要把蓋爾·迪斯帶走是嗎?”
洛佩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和天誅說清楚的?!?p> 值班醫(yī)生激動地揮了兩拳:“太好了!我終于不用給他送飯和洗衣服了!”
“是……是嗎?”我和洛佩露出兩雙豆豆眼。
就這樣,我們帶著蓋爾·迪斯來到了前臺辦理離院手續(xù)。
說來也怪,我們和蓋爾·迪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也沒有任何能夠?qū)⑺麕щx精神病院的相關證明,但院方依舊批準讓我們將他帶走。
我問道:“阿洛,這家醫(yī)院也是櫻廷的分部嗎?”
“應該不是,我們之間應該只是合作關系。我剛剛看了一下,蓋爾在這里登記的信息都是假的,這也難怪羅銘找了六年都沒能找到他?!?p> 蓋爾解釋道:“天誅和這家精神病院的馬院長是舊相識,當初他把我藏在這里的時候靠的是私人關系,所以櫻廷并不知道?!?p> 這個男生走路的時候總是駝著個背,明明可以俯視我的雙眼現(xiàn)在卻仰視著我。
突然,我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等一下,我們就這樣回去嗎?不做任何偽裝,不怕有人攔截嗎?”
話音剛落,外院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現(xiàn)在考慮這個問題未免太遲了吧!”
我心中暗叫不妙:來得這么快?
洛佩不慌不忙地走到了外面,我和蓋爾·迪斯躲在門后警惕地向外張望。
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原本在前房值班的門衛(wèi)大爺也以不見了蹤影。
洛佩拄著刀傘,仰起頭喊道:“既然來了就別躲躲藏藏的!丟不丟人啊?”
被洛佩這么一激,對方果然就現(xiàn)身了。
不過,一共出來了三個人——
仇風、孫霆、孫可頤!
我的嘴角抽搐了起來:“三個……”
看這陣勢,他們完全用不著在暗中對付我們。與仇風和孫可頤的對戰(zhàn)歷歷在目,這回他們?nèi)齻€同時出馬……
我已經(jīng)緊張地說不出話了:“阿……阿洛……”
“你們不就是想要這個么?”洛佩冷笑了一聲,將手里的木匣丟給了仇風:“拿著快滾!”
仇風接住木匣后,徒手將捏碎了它。
裝在木匣里的東西是一塊舊手表。
仇風冷笑道:“我怎么知道這個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然你想怎樣?”
孫可頤冷冷地說:“我們要把蓋爾·迪斯一塊帶走!”
洛佩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如果我不答應呢?”
孫霆提著酒葫蘆搖搖晃晃地走上前來,毫無威脅力地說:“這恐怕由……由不得你了?!?p> 就在這時,一個狐貍般的聲音在我們身后響起——
“哎呀,這里挺熱鬧的嘛!”
我回過頭一看,一身復古裝打扮的蘇睦扛著一把銀色的雨傘慢慢走了出來:“幾位,要不我們坐在一起賭一局吧,誰贏了誰拿走蓋爾·迪斯,如何?”
我聽到了來自對面某人的輕呼:“天誅……”
我詫異地看著他:“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一直在這里呀!”
蘇睦出現(xiàn)后,仇風臉上的表情難看了許多:“哼,二廷廷主親自出馬嗎?”
“不止呦——”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一個碧色的身影撐著一把青色的雨傘,輕飄飄地從天而落。
“肖鶯!”
肖鶯腳尖觸地,在原地靈動地轉(zhuǎn)了兩圈后,優(yōu)雅地收起了青傘。
“被我美到了嗎?”肖鶯朝我們這邊拋了個媚眼。
“好像是肉色的,也有可能沒穿……哎呀!”洛佩話還未完,肖鶯就把傘扔在了他臉上!
活該!
此時,對面兩人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非常不好了。孫霆除外,他的眼睛一直處于半睜狀態(tài),臉上永遠都是一副困倦的表情。
天祈,天誅,天音 VS 蒲牢,狻猊,螭伶!
我瞬間來了自信——這下我們未必會輸了!
“那么,三位,”蘇睦向前一步,“你們有什么新的想法嗎?”
“哼,你以為人數(shù)對等就可以打贏我們了嗎?”仇風冷笑一聲。
說話間,第三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來:“所以我們的人數(shù)才要比你們多呀!”
仇風等人紛紛回頭。
只見張璇用匕首架著宣靈慢慢走了進來:“這是你們當中誰的從屬護衛(wèi)嗎?”
“誒?”孫霆微微一愣。
“夢……夢霆大人……”在張璇的刀下,宣靈顫抖著聲音。
張璇穿過三位九子,慢條斯理地走到了我們身邊。
洛佩得意地笑道:“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宣靈只是一個無名無分的女仆,羅銘為什么會為了她取消兒子羅伊的財產(chǎn)繼承權?于是我便推測:宣靈的背后有一個連八子負屃也惹不起的人物?!?p> 孫霆將酒葫蘆掛在腰后,從袖中抽出一支與金色暗影同款的紫色長槍:“看來,今天是免不了一戰(zhàn)了!”
“且慢!”洛佩立刻說道,“做個交易吧?線索你們帶走,人也可以完完整整地還給你們,條件是,你們以后,再也不能找蓋爾·迪斯和林雨涵的麻煩!”
他們?nèi)讼嗷σ暳艘谎?,似乎在考慮。
洛佩接著說:“六年前的穹山慘案,我們雙方都遭到不小的沖擊,那件事也是時候落下帷幕了?,F(xiàn)在,天雨已死,負屃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櫻廷決定既往不咎,不再就此事對你們窮追猛打了。不過,僅限于此事!”
仇風和孫可頤還在猶豫,但孫霆救人心切,直接點頭應道:“好!”
由于孫霆是老四,仇風是老五,孫可頤是九妹,所以他點頭后另外兩個人也沒有發(fā)出任何異議。
洛佩朝張璇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刻放開了宣靈。
就這樣,三位九子帶著線索和宣靈離開了精神病院。
洛佩嘆了口氣:“你們來的可真及時!”
蘇睦聳了聳肩:“我都在這里住好幾天了!”
肖鶯笑著指了指自己:“我是真的剛到不久!”
張璇走到我身邊,目光在那三人的身上來回轉(zhuǎn)悠,表情略顯尷尬。
我安慰道:“算了吧,璇兒,敵眾你寡,伏羲琴就讓給他們吧!”
張璇哭喪著一張臉:“我就是想搶,也得搶的過來呀!”
肖鶯友好地對她說:“張璇同學,待會兒跟我們一起坐直升機回去吧!”
張璇傲嬌:“我要坐頭等艙……不!我要開直升機!”
肖鶯目光燦爛:“好!隨你高興!”
蘇睦委婉地說道:“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我還有事。”
我問:“是因為蘇兮嗎?”
“對,她奶奶中午過世了?!?p> “啊?”
“同時失去了兩個親人,從此她就真的變成一個人了,我得留下來幫她處理一些善后事宜?!?p> 洛佩調(diào)侃道:“我看你是想拉她入伙吧?”
蘇睦邪魅地笑了笑:“天祈,過慧易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