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新將蓋在尸體上的白布掀開,看了尸體兩眼,質(zhì)疑道:“刀傷啊,還有一個是電擊,咦,不是說是僵尸作案嗎?”
千鶴回答:“柴家滅門案是人為的,但柴家的仆人都還活著,他們在兇手行兇之前先被僵尸們綁了起來,這才躲過一劫。”
韓江雪更是滿頭的問號:“哦?那那些僵尸豈不是還救了他們一命?”
洛佩插口道:“確切來說,這些僵尸的目標是柴家人,并不想濫殺無辜。僵尸們來到極樂莊園的時候,柴家人都不在家,于是便將莊園里的其他人關了起來,卻并沒有對他們下殺手。詳細情況還是問問他們吧?!甭迮逯噶酥缸诓蛷d里的小唐和廚師等人。他們此刻正坐在餐桌旁補充能量。
李志新問小唐:“你也是警察吧?說說看昨晚是怎么個情況?”
小唐喝下一杯熱水,似還有些驚魂未定——
昨天,張璇小姐和柴家人出去后,我就把大鐵門鎖上了,還通了電,之后就一直在柴靜小姐的房間里照顧劉茜。
到了快要天黑的時候,突然打雷閃電下起了暴雨。劉茜特別害怕打雷,被嚇得鉆到了床底,可是我在床底卻沒有看到她。后來我才知道,原來床底下有一個暗柜,劉茜躲到暗柜里去了。
屋里的燈光因為打雷而熄滅,陷入了黑暗當中。
我叫劉茜在暗柜中好好躲著,然后自己開著手機燈光準備去電箱那里看看。就在這個時候,本來已經(jīng)離開的張佳敏女士又開車回來了。我記得李管家跟我說過,鐵門上的高壓電和屋里的生活用電接的不是同一條電路,所以就算屋里停了電,鐵門上的高壓電也不會斷。
于是,我便將鐵門的電斷開,撐著傘跑到院子里去開門??墒牵瑥埣衙粜〗愕能嚵林嚐?,卻一動不動地停在莊園門外十幾米的地方,似乎并沒有想要開進來的意思。
我借著手機燈光走到她的車子旁邊,驚訝地發(fā)現(xiàn),駕駛座上一個人都沒有,但后座的窗戶上全都是血。我打開后車門一看,張佳敏和柴晟的尸體血淋淋躺在了后座上!
我當時嚇壞了,第一時間就跑回了莊園把鐵門鎖上,然后繼續(xù)把鐵門上的高壓電打開。
我本來想用手機跟你們聯(lián)系,可是電話怎么也打不通!
萬般無奈之下,我就只能跑到廚房,找王胖子和那兩個姑娘一起想辦法。
就在我跑到廚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里早已被僵尸們占領,王胖子他們都被打暈了。本來那個時候我想逃跑來著,還沒來得及轉身,脖子后面就被人打了一棍,然后我就暈過去了。
——從小唐的敘述中我們都注意到了一個細節(jié),那就是他和我們一樣,電話都打不出去。
“問題出在這里!”李志新突然從茶幾底下鉆了出來,他的手里拿著一個類似于電視遙控器的機械裝置,“信號干擾器。雖然款式老,但是效果好。哎呀,我押韻了,我不是故意的!”說罷,他便把手中的裝置給關掉了。
張璇喃喃道:“兇手計劃的還挺周詳!”
我們又詢問了王胖子和兩名女仆,他們的證詞和小唐說的基本一致。
我站在大廳里,環(huán)視著血跡斑斑的洋房,心情無比沉重。
前天還讓我好生羨慕的花園洋房,轉眼就變成了人間慘獄。
原來天堂和地獄,只隔著一個晚上的距離。
張璇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嘆息道:“昨日之非,今日之失,還好柴蔚不在他們當中。”
“璇兒,我一直想問,你找柴蔚到底想要了解什么?”
張璇看了我沉默了片刻,慢慢說道:“柴蔚手里有一份線索,牽扯到一起陳年舊案?!?p> “你要查那件案子?”
張璇將目光轉向窗外:“那樁舊案發(fā)生之后,一件原本應該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的千年古董失去了下落,不知所蹤。根據(jù)‘銀河’掌握的情報,案發(fā)之前有一個人刻意將那件古董藏了起來,并將藏寶地點設計成了三條線索分別交給了三個線人,而柴蔚便是其中之一。”
我略微聽懂了一些:“你是想找到那三個線索持有人,集齊他們手中的線索,然后找到那件古董吧?”
張璇點了點頭:“這是我老板這次回來的目的之一?!?p> “另外兩個人是誰???”
張璇欲言又止地看著我,幽幽地說道:“你知道的太多了?!?p> 我尷尬地笑了兩聲:“那你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拿到了柴蔚手上的線索了嗎?”
張璇正欲回答,她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電話是包凱打來的,張璇打開了免提。
電話那頭的包凱說道:“咦?你的電話居然打得通?”
張璇:“你還打了誰的電話嗎?”
包凱:“剛剛阿洛和千鶴的電話都打不通?!?p> 張璇:“現(xiàn)在能打通了,我們剛剛關掉了信號干擾器?!?p> 包凱:“哦,原來是有信號干擾器啊……”
這時,千鶴和洛佩也湊了過來。
張璇接著問:“所以,你打電話來想說什么?”
包凱:“柴露瘋了,問下袁醫(yī)生有什么辦法沒有?”
千鶴翻著白眼,對著電話道:“拜托!我是法醫(yī),又不是心理醫(yī)生!”
洛佩突然從后面鉆了出來:“包大哥,柴露的瘋狀大概是什么樣子的?”
包凱:“就是一看到人就大喊大叫,抱著被子縮在角落里發(fā)抖,不讓任何人靠近,嘴里一直在喊著‘有鬼!有鬼!’,這個樣子的。”
洛佩白了一眼張璇的手機:“瘋你個豬頭,那是驚恐過度的表現(xiàn)!”
包凱:“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反正現(xiàn)在什么也問不了?!?p> 洛佩:“老包,一定要保護好柴露和翟村長的安全,他們倆一個是柴家滅門案的目擊者,一個是僵尸案的知情人,切記不能有失。至于柴露,我來想辦法。”
包凱:“行,我知道了。”
洛佩:“等著,你先別掛!”
洛佩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天音——
“是我,我是阿洛——
“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沒空啊——
“哦,給錢就有空——”
洛佩突然向我投來了一個求助的表情,我無奈地朝他做了個金錢的手勢。
洛佩笑道:“找醫(yī)生看病當然要給錢了!哈哈——
“沒有,就是想找你幫個忙,看個病人——
“哦,你等一下啊——”
洛佩向包凱詢問了鎮(zhèn)上醫(yī)院的地址,然后轉述給電話另一端的人。
“對,很急,已經(jīng)死了九個人了,所以要快——
“好,一會兒見。”
洛佩掛斷了電話,張璇也結束了與包凱的通話。
張璇疑惑地挑了挑眉:“一會兒見?”
“對,馬上就到!”
我好奇地詢問道:“你剛剛跟誰打電話啊?”
“一個心理醫(yī)生,我找來給柴露看病的。”說完后,洛佩匆匆地跑到了柴煜的尸體旁邊。
“心理醫(yī)生……不會是那個人吧?”張璇喃喃自語。
“怎么了,璇兒?”
“沒事。”
洛佩從柴煜的腰上解下了汽車鑰匙,對兩位警官說:“志新,阿雪,我們幾個去鎮(zhèn)上一趟,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韓江雪問道:“那你們還回來嗎?”
“如果事情跟我想的一樣,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
看著極樂莊園門口站著的七八名全副武裝武裝、手持沖鋒槍的特警,那兩位靈案組的警官倒是比我們安全得多。
于是,我們開著柴煜的跑車前往了鎮(zhèn)上。
說心里話,千鶴的車技比張璇好了不止一點點,我和洛佩還在車上安穩(wěn)的睡了一覺。
當然了,這話肯定是不能當著張璇的面說出來的。
我們開著車來到了包凱所說的醫(yī)院門口。與此同時,一陣螺旋槳的聲音從我們上方傳來。
我抬頭一看,一架盤旋在我們頭頂上方直升飛機正在緩緩地下降。
在旋翼產(chǎn)生的強大氣流下,直升機安穩(wěn)地停在了醫(yī)院旁的一塊空地上,氣流的外圍站滿了來看熱鬧的居民。
艙門打開后,從機艙內(nèi)走下來兩名西裝革履、人高馬大的墨鏡男。他們體態(tài)健碩,動作敏捷,手上還戴著手套,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保鏢打手。
那兩名保鏢分別站在艙門的兩側,其中一人微微伏下了身子,紳士地抬起了一只手。
這氣場,這格調(diào),看起來,某位大人物要出來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的好奇心一下就上來了。
然而,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的,卻是一個身材消瘦,樸素優(yōu)雅,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的芊芊少女!
咦?這就是……大人物?
精致的臉龐,栗色的長發(fā),勝雪的肌膚,溫柔風夏季新款收腰連衣裙,搭配一雙干凈整潔的法式浪漫風平底短跟鞋,這個宛若畫中走出來的女子,渾身散發(fā)著一股仙氣飄飄的清新美。
少女扶著保鏢的手臂,輕盈地從機艙內(nèi)跳了出來,另外一名保鏢立刻打起一把遮陽傘,將少女和雨后的烈日隔絕開來。少女將遮陽帽和墨鏡摘下,露出靈動清澈的星眸,盈盈秋波,顧盼生輝。
除了洋溢著一臉燦爛笑容的洛佩之外,周圍的所有男子,上至六十歲的背心大爺,下至三歲的鼻涕小鬼,看這位女子的雙眼都在放光。他們的眼中似乎過濾掉了世間萬物,只剩下這個女子。
看到我們之后,少女嫣然一笑,快步朝我們這邊走來。彷徨間,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隨著這個女子的小跑而移動。
若非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想象,世間竟有如此艷色絕世之人!
洛佩笑臉盈盈,迎上前去訕笑道:“勞煩肖大小姐紆尊降貴,來這個偏僻兇險之地為在下排憂解難,在下真是萬分汗顏啊!但你這排場也太大了吧,居然還坐直升機來!”
“嗯——哼,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油嘴滑舌了?”少女將雙手搭在身后,傲嬌地揚起了頭,“不知道剛剛是誰說事情很急,要我快馬加鞭前來助陣呢?”
“大恩不言謝,來世必報!”洛佩裝模作樣地抱拳道。
“來世必報,這輩子就不報了是嗎?”
“正是如此!”
少女掩嘴一笑,將目光移向我們,清脆道:“你們好!我是阿洛的朋友,我叫肖鶯,是一名心理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