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暗著,晨曦未臨,
東方天際微微一條魚肚白,將荒蒼穹宇,逐漸拉扯開了條縫隙似的。
秦卡便背起布袋,悄悄離開家。
步行到村外的河灘上放羊。
秦卡交代母親,不讓父親勞累出來作活,羊群由他來照顧。
經(jīng)過上次的事后,也只能躲著一些,趁著父母還沒晨起,自己就早早的離開。
以免父親看到他生氣,死神印記再次變黑。
父親不肯和他一起去醫(yī)院檢查,哥哥表明不管。
目前也只能自己先躲著他,讓父親在家先養(yǎng)養(yǎng)身體。
不但躲著父親,也包括家里那兩個怪老頭。
想到那兩個怪老頭,秦卡深深舒了口氣。
自從差點被勒死事件后,自己就開始看到奇怪的東西。
秦卡不清楚那兩個是個什么東西,,看著怪嚇人的,
自己現(xiàn)在變的越來越怪了。
由于太早,羊群還不能被放出。
在河灘上呆愣愣的坐了很久。
還想著自己從醒來以后,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一點點的排查尋找有用的痕跡。
無論怎么想,都覺得哪里不太對,奇怪的點越積越多。
深深嘆口氣。
心里想著真相總有一天會暴露出來,就不再去多想。
刺眼的陽光叫醒深思中的秦卡。
抬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是時候了。
起身放出山羊群,開始一天的牧羊,自小便跟著姥爺放羊。
現(xiàn)在用起來,也并不手生。
放了半晌,有幾只不聽話的羊,跑出很遠。秦卡忙追趕著它們,頓覺胸口憋悶異常。
腹腔疼痛難忍,右手捂著胸口。
“哇?!钡囊豢邗r血從口鼻同時噴出。
嗆的他連連咳嗽。
踉蹌幾步跑到河邊蹲下,從河水倒影里,看到自己半張臉都是血。
想盡快洗下去。
雙手剛捧了幾捧水,沒洗兩下,又吐出一大口血,捧在手心,與河水交融在一起。
又從十指縫隙流走。
秦卡心中苦澀良久,自己這個癥狀已經(jīng)好多天了,怕母親擔(dān)心,并沒有說出來。
如果自己身體有問題,父母可能會聯(lián)絡(luò)黃大哥幫助自己。
他不喜歡麻煩任何人,已經(jīng)夠麻煩的了。
更不想讓父母擔(dān)憂自己。
如果身體撐不住,死了也沒什么好可惜。
除了放不下父母,他沒有任何留戀。
用力的挫著臉,洗干凈血跡。
慢慢站起來,一陣傻笑。
“就這樣吧!干干凈凈的來,利利索索的走,沒什么好怕的?!?p> 回頭拾起羊鞭,抗在肩上,快步繼續(xù)驅(qū)趕著羊群。
“嘿,你們看到了嗎?
他剛剛吐血了,要完咯。”
“怎么沒看見?別惹他,快跑。?!?p> 羊群里幾只年老的老山羊,相互交談著。
秦卡只當沒聽到,也不抬頭去看。
現(xiàn)在自己腦袋出了問題,身體出了問題,精神如果再出問題。
媽知道的話,還要不要活了?
心里想著種種,便不再理會所有會說人話的動物。
包括老狗虎子。
傍晚將羊群關(guān)入圈中。
秦卡坐在沙灘上,啃著饅頭,旁邊放著一壺水。
這些日子從早到晚的食物,都是饅頭和涼水。
他也不想回去吃晚飯。
盡量避開擦槍走火的可能,不去招惹任何人。
在院子里簡單的沖個涼,輕步回到自己房間。
經(jīng)過客廳時,盡量不去看那兩個怪老頭。只顧低頭快走。
“小卡,今天怎么這么晚?
我給你在廚房留了飯。
快過來吃?!?p> 鄭秀秀小聲的招呼著兒子。
“媽。我?guī)У酿z頭太多了,吃不完浪費,我就都吃了,這會兒不餓。”
秦卡小聲回應(yīng)著母親,眼神四下飄忽不定。
有意無意的尋找著那兩個怪老頭。
“快過來,陪媽說說話。”
“嗯,好?!?p> 母子二人都是輕聲輕語。
來到廚房桌子前坐下。
上面擺放著幾碟小菜。
都是熱的,鄭秀秀從鍋里舀出一碗雞湯,放在兒子面前。
“喝吧,今天給你爸煲的雞湯。他也喝不完,給你留了一碗?!?p> 秦卡低頭看到一碗油亮的雞湯,這是父母老一輩人的做法,認為湯里要有油,才算有營養(yǎng)。
只是口感一定是油膩膩的,秦卡微微一笑,童年的記憶浮上心頭。
“媽,你喝過了嗎?”
“喝過了,我弄了一大鍋呢,快嘗嘗。
雖然你爸沒說,但是看的出來,他是有意給你留的。”
鄭秀秀推著兒子的胳膊,催促他端起來。
“哎?!?p> 秦卡雙手端起雞湯,咕咚咕咚幾口喝完,小時候他就和哥哥,一起喝這種油膩膩的雞湯,談不上好喝,但這是媽媽的味道,每次總是喝的很開心。
今天亦是如此,有些時候令人懷念的東西,并不是美味的,也不是金貴的,而是長輩對子女的關(guān)懷。
“暖和了吧?呵呵?!?p> 鄭秀秀笑呵呵的,看著喝干凈的碗,抬手摸摸秦卡依然腫的像花貓一樣的臉。
“嗯,媽今天爸怎么樣?有沒有什么異常?”
秦卡詢問著父親的情況。
“好著呢,一天三頓好吃的,吃飽了就睡,神仙了?!?p> “哦。”
秦卡若有所思,不清楚死神印記,究竟會讓父親哪里發(fā)病?
想去看看它的顏色,又怕惹怒他,也只好從母親這里打聽。
父親是暴力性人格,小時候大哥除外,自己和母親三天兩頭要挨上一頓,姥爺也和他打過架。
這次剛剛回來時,他還偷偷打過母親幾次。
后又因為各種事,把氣都轉(zhuǎn)移到自己這里,這么愛生氣的人,也許是肝病也許是心臟病。
秦卡心里思量著,父親可能發(fā)病的臟器,只能靠猜罷了。
管大哥說過,肝風(fēng)木,于五臟之賊,行動氣血升降,百病之起。
父親那么愛發(fā)脾氣,首先肝一定不好。
只是自己不懂病理,無法做推論。
還是盡快送他去醫(yī)院是正理。
只是現(xiàn)在他看到自己就氣的發(fā)昏,讓他有些縮手縮腳,不敢多提。
正當秦卡想的認真。
“嗐,你可算回來了,我的大寶寶。”
秦卡驚的回頭,看到兩個怪老頭都快貼到自己臉上來了。
嚇得拔起身子退后一步,瞪著那兩個怪老頭,一時憋的滿臉通紅。
“怎么了???小卡?
這是怎么了?嚇的這樣?”
秦卡覺得自己,早晚被嚇出腎衰竭出來?
自從回到家,就天天在各種突發(fā)的驚恐中度過。
秦卡喘了幾口粗氣,努力平復(fù)著情緒。
“媽。我最近總是能在家,看到兩個怪老頭,還會說話呢?!?p> 自己都這個反應(yīng)了,說什么事也沒有,媽也不會信,
只好實話實說。
“在哪?”
鄭秀秀滿屋子找,什么也看不到。轉(zhuǎn)了兩圈后,安撫著兒子。
“媽知道你病了以后,經(jīng)常出現(xiàn)幻覺,別怕,那些都是假的,你只要不把他們當真,就不會影響到自己的?!?p> 后又放低聲音,小心的說著:“別一驚一乍的,你爸看到又不待見你,還不是你吃虧。啊,別怕今晚媽陪著你睡?!?p> “媽,我沒事了,我都快三十了,不用你陪著,我知道了,不會再當真了?!?p> 秦卡自行回到房間,關(guān)上房門,用力推了推鎖好,確認關(guān)的緊緊的。
爬上熱乎乎的火炕,鉆進被窩,用被子蒙著頭,不想再聽再看。
“唉?大寶寶,我有話要告訴你,能不能給我兩分鐘時間?”
秦卡聽到這聲音,用力的蒙著被,一只手伸出去,摸到一個木雕
“啪”的一下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扔了出去,打在門上。
“哎呦,好疼!。”
隨后再沒了聲音。
一夜安安靜靜,秦卡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依舊趁著父母還沒醒,到廚房裝好三個饅頭,帶了一壺水,早早出門去了。
扛著長長的羊鞭,走在河灘上,今天比昨天過的好一些,只吐出一次血來。
秦卡覺著自己的病應(yīng)該有所好轉(zhuǎn)。
正當高興著,一個閃神,看到那兩個老頭,站在自己不遠處。
心中起火,怎么還跟到這里來了?
真的覺得自己脾氣好,就沒完沒了了?
低頭在河灘上找尋找著鵝卵石,撿來幾顆,瞄準他們就用力扔過去。
反正這里也只有自己,沒人在乎他發(fā)不發(fā)神經(jīng)。
那兩個老頭身高大概一米二,身上穿著紅色長袍,頭上戴著小碗大大小,紅黃相間,又有兩個很小的小翅膀。
像個迷你的小官帽。
那兩個老頭狂躲著秦卡扔過來的鵝卵石。
“啊。。。大寶寶,別打了,我們是來。。。給你送信兒來了。
求你聽我們好好說呀。?!?p> 兩個怪老頭邊跑邊喊。
秦卡停下動作。
斜瞇著眼,狐疑的看著他們。
“說吧?!?p> 秦卡冷冷的說道。
“好,哎呦,我們是來給你送信兒來了,你不是一直很擔(dān)心你父親嗎?
現(xiàn)在回去可能還來的及。?!?p> 秦卡眼睛瞬間放大,拔腿狂跑起來。
他的反應(yīng)是不假思索的,也不想去辨別真假,真假他都要回去看看。
“哎,大寶寶,等等我們?!?p> 兩個怪老頭跟在后面。
秦卡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狂奔回家。
撞開大門??吹侥赣H正抱著倒地的父親,
他躺在母親的懷里,頭上地上一片鮮紅。
“怎么了?”
沖過去,查看父親的傷情。
不知道原因,不敢多做動作。怕傷的更重。
“從梯子上摔下來了,摔破了頭。”
鄭秀秀急出哭腔。
“摔下來多久了?”
秦卡忙問。
“剛摔下來,你就進來了。”
“媽你看。肚子上有傷口?!?p> 鄭秀秀忙看,腹部有一條約兩寸長的傷口,很深,鮮血直從傷口往外冒。
“這下完了,你爸活不成了呀。”
秦卡已經(jīng)跑進屋子,找來手機打著急救電話。
“媽,急救電話我打過了,他們正往過趕。咱們這離城太遠了,。?!?p> 秦卡沒說完就已經(jīng)跑出去,他知道隔壁鄰居家有車,兩三分鐘后,院子里進來兩個人,秦卡抱起父親,上了鄰居家的車。他要盡快將父親送往醫(yī)院。
只能帶著他去迎急救車了。
。。
“傷者出血量較多,我們急需用血,血庫倒是有血,但是不清楚傷者最終會用多少,還是需要家人準備抽血的,先去驗血吧?!?p> 手術(shù)室的醫(yī)生和秦卡說著情況,并囑咐家人先驗血準備著。
兩個鄰居都是年輕人,也擼起袖子,跟著護士走了,秦卡交完費也急忙跟去驗血。
剛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想想這幾天自己連連吐血,也不知是個什么病。
但身體一定不是健康的,血也不會是好血,摔傷以后用過什么藥,自身攜帶了什么病,自己也不清楚,如何給父親用呢?
想了想猶豫了,轉(zhuǎn)身正好看的哥哥跑進來,急忙問著母親,父親現(xiàn)在的情況。
“哥,你快去驗血,一會兒可能需要用?!?p> 秦卡看到哥來了,急著叫走去驗血。
秦全上下打量他兩眼,沒說什么。歪著頭走過他身邊,眼神中藏著些許恨意。
秦卡坐回到母親身邊,等在手術(shù)室外面。
秦全和兩個鄰居驗血后一起回來,看到坐在那里不動的秦卡。
恨從心升?,F(xiàn)在才是見真章的時候,那小子居然連驗血都不想去。
到底是不親,對他怎么好也是白費。
“哼?!?p> 秦全哼了一聲,坐到遠處等著。
。。許久。
醫(yī)生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
大家忙圍上去詢問情況。
“醫(yī)生,我家老頭子怎么樣了?”
“現(xiàn)在挺好的,手術(shù)也很順利,他頭部是腦震蕩,問題不大,沒有出血點,腹部是明顯的刃具插傷的,你們知道這個是怎么造成的嗎?”
秦卡和大哥對視一眼。
他們兩個都不清楚,秦卡跑進去的時候,父親已經(jīng)倒地了。
秦卡馬上回答到:“是從梯子上摔下來的?!?p> “不對吧?!頭部的傷也許是摔的,腹部是刀傷呀,還傷的很重呢。
聽到醫(yī)生的話,秦卡眉頭一緊,他也看到了那傷口,確實像刀捅進去的樣子。
“醫(yī)生。他是鐮刀捅傷的。他拿著鐮刀,爬上梯子,要到房檐上打燕子窩。
我告訴他別打了,小燕子已經(jīng)快出窩了,他不聽一定要去打,沒打兩下,不知怎么得,就從上面摔下來了,當時他手里握著鐮刀的。
可能是鐮刀傷了他?!?p> 鄭秀秀個子太矮,只能望著一圈的人,講述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
“哼,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等我爸醒過來問問他才能知道,
是有人捅了他,還是他自己意外弄傷了自己,現(xiàn)在誰也說不清。
我長這么大也沒聽說過,還有人自己用鐮刀捅了自己的事。
這不是笑話嗎?!?p> 秦全心里,并不完全相信母親的說法,畢竟之前他們因為錢的事,發(fā)生過爭執(zhí)。
人心隔肚皮,誰也不能信。
醫(yī)生并沒有多做回應(yīng),這不在他該操心的范疇,如果真有問題,那也是警察該做的事,他只負責(zé)治病救人。
轉(zhuǎn)身離開了。
秦全怒氣沖沖的盯著秦卡,他很是懷疑父親的傷,他們母子二人干的。
秦卡自然明白大哥心里的想法,實在沒心情和他對壘。
攤坐在椅子上,:
“清者自清,媽你什么都不用說,坐下來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去辦手續(xù)。爸已經(jīng)沒事了?!?p> 秦卡覺得體力不支,渾身軟軟,不再繼續(xù)搭理大哥。
在醫(yī)院住了一個月,便回到家修養(yǎng)。
“雖然沒用到我們?nèi)カI血,老弟就是不想給你用,
連鄰居都去驗了,他走了兩步又退回來了,你說氣人不?”
秦卡坐在院子里曬太陽,聽著大哥在屋子里,和爸說著他看到的情景。
他懶的去做解釋,也從未再提過這件事,
雖然爸也聽信了哥的話,一直對自己沒有好臉色,他哪一天不生氣呢?
總能找到理由發(fā)火的,不是這個事也是別的事。
他不想再證明任何事。
只想最后的日子,能陪著母親度過。
“你看他,天天啥也不干,羊也不管了,祖宗似的?!?p> 大哥繼續(xù)說著。
秦卡瞇著眼睛,似睡非睡,不去聽哥哥和爸的對話。
傍晚。
“虎子,你說的發(fā)病,怎么變成這樣了?害我擔(dān)心了好幾天,還差點被我爸勒死,最后他是意外受傷。唉。你這只老狗也不怎么樣嗎?不準!”
秦卡歪著頭,看著趴在地上軟棉無力都虎子。
虎子勉強抬了一下眼皮,嘴巴里哼了兩聲。
不再搭理秦卡了。
秦卡陪著虎子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秦卡在母親的柜子里,翻出一塊新毛毯出來。
將虎子放在里面,卷好身體。
抱到山上虎子告訴自己的位置,那里可以看到它出生的地方。
大半輩子的快樂,都在那個地方度過。有它小時候追蝴蝶快樂的記憶,還有花香,果香,飯香。。
秦卡埋好虎子,在山頭坐著。
“大寶寶,別難過了,眾生各有各的緣法,強求不得?!?p> 怪老頭陪著秦卡坐在旁邊不遠處。
秦卡已經(jīng)不在意他們的出現(xiàn)了。
從上次他們跑來告訴自己父親出事,秦卡就把他們當成真的了。
“為什么叫我大寶寶?”
秦卡眼睛看著遠方的天際,問著怪老頭,他一直覺得這個稱呼太別扭。
“因為你小時候,我們就陪著你玩呀?你忘了?
那時候我就叫你大寶寶,你還偷果子給我們吃呢。
這次你回來,管大人交代我們哥倆好好照顧你,他說你病了。
我們很難過,想哄你開心,可是你不高興,還打我們?!?p> 秦卡越聽越驚,“管大人?什么意思?”
兩個怪老頭,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點點頭。
“是時候告訴你了,從你被送過來時,我們兩個就是你的守護精靈,我們是這附近的地靈,天地運化而生的,隨意修成了小仙。
后來被管大人收做精靈,給了任務(wù)負責(zé)照顧你。
有什么事要馬上匯報給他?!?p> “你們說的管大人,可是管田田?”秦卡打斷他們的話。
“是的,管大人是非常了不得大神,我們對他的崇敬厚如天海。?!?p> “行,行,
你們的意思是,管大哥是神仙?不是人?”
“你也不是啊。你只是看起來像人?!逼渲幸粋€怪老頭,眼睛眨巴著說著秦卡不是人。
“什么?。。。為什么我不是人?我是我媽生的,我怎么不是人啦???!你快說。。”
秦卡激動起來,一把扯過一個老頭的前襟衣服,開始用力的搖晃起來。
“啊。。。大寶寶,放開我,啊。?!?p> 秦卡越想越激動,就像小雞一樣,把他扔了出去。
又想去抓另一個。
“咪唝,咪唝。?!?p> 兩個老頭開始忙念咒。
秦卡突然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視覺扭曲,感官異變。
他搖晃著身體,努力調(diào)整平衡。
“我們在這,一起帶你回去看看,不要怕。拉著我的手?!?p> 秦卡暈頭轉(zhuǎn)向,站立不穩(wěn),慌忙中只能抓住怪老頭的手。
沒過一會兒,他四周就安靜下來,慢慢尋找到了平衡,終于站穩(wěn)了。
四周一片淡綠色的光霧,仔細看,前方是像玻璃鏡子一樣的鏡像。
很快鏡像里面的景象不斷移動。
出現(xiàn)一個大肚的婦女,面部扭曲,看樣子極為痛苦。
秦卡伸著脖子一直看去,眼睛瞪的老大。
“那是我媽。我媽怎么了?為什么這個樣子?”
秦卡指著里面的母親,詢問著。
“她在生孩子,現(xiàn)在是二十七年前?!惫掷项^回答道。
畫面繼續(xù)流動著。
“你是鄭秀秀家屬吧?產(chǎn)婦需要手術(shù),你叫什么名字。
哦,秦海,嗯,你去辦一下手續(xù),馬上要安排手術(shù)了?!?p> 一名醫(yī)生急著催促著,秦卡認出了那是父親,只是此時的他年輕很多。
畫面再次快速流轉(zhuǎn)。
鄭秀秀躺在病床上,旁邊的嬰兒床里,放著包好的嬰兒。
秦卡嘴角微微一笑,心想那就是自己出生了吧?
能看到自己剛剛出生的樣子,他可謂是天下第一人了。
母親因為勞累已經(jīng)熟睡,父親在嬰兒床旁邊犯困。
突然一陣淡淡的紫色煙霧涌進病房。
很快就消散了。
秦卡驚疑的看著這奇怪的情況,呼吸變細,
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繼續(xù)看著,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父親已經(jīng)熟睡,倚靠在床頭,沉沉的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這時,病房里進來兩個人,一人瘦高,長相可以說是怪異,因為秦卡覺得他作為人,太過美麗。
自己的記憶里,人不應(yīng)該美成這樣,而且還是個男人。
他走到嬰兒床前,伸手向前探著,慢慢靠近嬰兒。
秦卡瞬時緊張起來,眉頭緊鎖。
那人略微探查一翻,朝著旁邊的人點點頭。
而那個人,懷里居然也抱著一個嬰兒。
還用手輕輕拍著安撫著那個嬰兒。
他將懷里的嬰兒,放到母親旁邊。然后抱起嬰兒床上母親生的孩子。
當他站起身來。秦卡看清了他的臉。
全身一震,呆在那里,那人正是
“管田田。?!?p> 秦卡嘴里低聲念著,一臉的不可思議。
更讓他驚奇的是,管田田的容貌,和自己生病時看到的樣子,沒有任何變化。
哪怕多一條皺紋都沒有。
管田田抱著母親的兒子走了,留下了他抱過來的嬰兒。
秦卡已經(jīng)無語。。。
后面跟著第一個進來的男人,神情有些奇怪,走路就像沒有體重一般。
放慢腳步,在離開房間的最后一瞬,面色變化了一下,瞟了一眼斜對面。
好像看到了秦卡一樣,嚇得秦卡后腿一步。
那人眼神微瞇,看了一眼秦卡,離開了病房。
秦卡驚厥連連,自己是在二十七年后看他們,他居然在那里看到了自己?
這是什么情況?
半天回不過神來,
“我是替換的那個嬰兒嗎?”
秦卡轉(zhuǎn)過身來問怪老頭,他此時聲音沉冷。
不知如何應(yīng)對這一切,突然變的毫無表情了。
“是的。你就是那個嬰兒,你并不是鄭秀秀的親生兒子?!?p> “那我是誰?”
“小的不清楚,管大人沒有告知,只派給我們保護你的任務(wù)?!?p> “我從哪里來的?”
“小的不知。我們只知道這個,你是管大人送過來的,不過據(jù)我分析,
介于管大人并不是人,那你也不是人,你確實不是人,只是長的像人。
嘿嘿,我們兩個也不是人,只是長的像人?!?p> 怪老頭盡力的解釋著。
秦卡覺得他們說了一堆廢話。
“我有肉體,你有嗎?你們是空氣。!”
“呃。。你那其實不叫。?!?p> 怪老頭覺得秦卡要爆發(fā)了,身體快速煽動起來,秦卡也再次陷入極暈狀態(tài)。
只是此時的心情,已經(jīng)差到了極點,憤恨的看著怪老頭,伸手就要去抓他們。
突然一個趔趄,摔趴在地上。
秦卡努力的翻過身體,四仰八叉的躺在山頂上。
呆呆的望著天空,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