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悅回到住處時,已是深夜。
她將自己泡在浴池里,周身圍著白色的細密泡泡。
這是夏悅一直以來的習(xí)慣,想不通的事情、不開心的事情,好好泡泡澡,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
可今天,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還是睡不著。
今天臨拍攝結(jié)束時,陳婧冉拽著她,惡狠狠的說道:
“你不過是任瑾瑜眾多衣服里最不值錢的一條,隨時都能扔。可我不一樣,我爸爸永遠是我的后臺?!?p> 當(dāng)時的夏悅,身穿華貴云霓公主裝,頭上戴的金制扶搖,隨著風(fēng)聲,發(fā)出“叮當(dāng)叮當(dāng)”的聲音。
明明是萬眾矚目的公主,卻形單影只,像是找不到根的樹苗,隨風(fēng)蕩漾。
夏悅坐進車里時,好友許昔昔還在那里憤憤不平,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悅悅,這樣的人就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不然還以為咱們好欺負呢。”
夏悅深深望著車窗外,陳婧冉青灰色宮女服,應(yīng)該低調(diào)、謙虛,卻硬生生被她穿出盛氣凌人的模樣。
這般不留余地,又能走多遠?
夏悅嘆氣,揉揉許昔昔蓬松的碎發(fā),淡淡提醒道:“相比既往不咎的大度,我更喜歡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陳婧冉得勢那么多年,也該輪到她夏悅大紅大紫了……
可是任瑾瑜呢?他又會怎么去想?
她似乎欠任瑾瑜的越來越多,除了爸爸之外,還沒有人能把她放在心尖上疼愛。
爸爸對她的愛,是骨肉之情,可任瑾瑜……他為什么要對自己那么好?
“夏悅,我們戀愛吧~”
男人熾熱的語言,像魔力圈般緊緊環(huán)繞著自己,她退無可退,逃無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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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夏悅睡的并不踏實。手機鈴聲忽的想起,驚醒夜的沉靜,夏悅劃開屏幕一看。
上面赫然閃爍著“領(lǐng)導(dǎo)”二字,她一激靈,忙從床上坐起來,所有瞌睡蟲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試探問道:“領(lǐng)導(dǎo)?”
沉默,還是長久的沉默……
久到夏悅都認為是任瑾瑜半夜犯迷糊,一不小心按錯了她的電話。
悄咪咪的正要掛斷電話時,那邊飄來聲音。
“夏悅,我肚子好餓……”
“夏悅,我想吃餃子了……”
“夏悅,你怎么不說話?”
撒嬌的語氣,清冽的依賴,震的夏悅頭腦發(fā)暈,她舔舔干澀的嘴角,極艱難的說道:
“領(lǐng)導(dǎo),我給你點份外賣吧?!?p> 電話那頭的男人,明顯被她的話嗆的趔趄一下。她甚至能聽到男人咬牙切齒的無力感。
任瑾瑜深深呼吸,他擔(dān)心自己會被這小妮子氣死。他按耐住脾氣,繼續(xù)說道:
“你個小沒良心的,外賣包的餃子食材能新鮮嗎?衛(wèi)生條件能達標嗎?萬一我吃后拉肚子怎么辦……”
對面男人沒完沒了的嘮叨,跟平常遇到的冷面boss很不一樣。
夏悅的眉骨“突突突”的跳個不停,這男人該不會是被什么臟東西附體了吧,話怎么那么多!
她在睡衣外面披上薄薄的熒黃色針織衫,“蹬蹬”的跑到樓上,小媳婦似的,給自家的領(lǐng)導(dǎo)做飯去。
門還開著,任瑾瑜還是如往常般躺在沙發(fā)上,手里捧著各種劇本。
聽到門響,任瑾瑜拿捏著架子,輕咳一聲,眼皮不抬便說道:“來了……”
兩個人都有些無話,夏悅低垂著頭,把衣袖往上擼擼,露出細膩白皙的小臂,她故作輕松說道:
“領(lǐng)導(dǎo),冰箱里還有什么食材呀?”
女孩清脆的聲音,巧妙掩飾了心底的慌亂,也打破了僵局。
任瑾瑜站起身,慢慢走近,緩緩將夏悅逼近到角落里。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夏悅緊張的縮在墻角,在她視死如歸般閉上眼睛時。
身上的龐然大物,卻慢慢離開,任瑾瑜輕聲而又耐心說道:“今后,開心才笑,不開心就繃著臉,”
愣頭愣腦說完,他掐著夏悅水嫩嫩的臉頰,繼續(xù)說道:“不要再帶著面具討好任何人!”
夏悅被震住,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他任瑾瑜站在食物鏈的頂端,自然不用討好別人。
而她只是個十八線小演員,不討好別人,難不成要被拍死在沙灘上?
夏悅大力的剁著案板上的豬肉。
哼,某人還說喜歡她,喜歡就是要她大晚上來當(dāng)勞動力?
要么怎么說,經(jīng)濟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筑捏~
哼,等到某一天,她成了影后,有了數(shù)不清的錢,她也去找個細皮嫩肉的小鮮肉,讓他給自己做飯、洗衣、帶娃~
“想什么呢?”任瑾瑜倚靠在門邊,大長腿交疊著,輕聲問道:“那哈喇子就快要流下來了?!?p> 夏悅擦擦嘴角,嘿嘿笑著,說道:“也沒什么事情?!?p> 任瑾瑜微微擰眉,他還是希望夏悅能跟他再親近一點:“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樣?”
揮舞的廚刀像是砍到了案板,生生停了下來。
夏悅四肢無措,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嗯,領(lǐng)導(dǎo)那么優(yōu)秀~我,我不適合老板?!?p> 因為優(yōu)秀,所以不適合?
這是什么狗屁邏輯?
她明明……也是喜歡他的。
為什么要躲?為什么要怕?
任瑾瑜桎梏住夏悅小小的肩膀,逼迫著她看著他的眼睛。
他啞著嗓子心碎道:“你就是故意要讓我生氣,把我惹怒你很有成就感,是嗎?”
男人硬挺的鼻梁、堅硬的胸膛,離的是那么的近,近到她可以聽清男人因激動而劇烈的心跳。
夏悅低垂著眉毛,輕聲拒絕道:“不,我沒有。”
案板臺上,切碎的白菜灑落一地,一如夏悅此刻的心情,亂糟糟的一大片。
任瑾瑜強制性的攬緊她腰肢,貼近她的耳邊,沙啞的聲音帶著太多的無奈,他說道:
“既然你不走,就讓我?guī)湍阕甙??!?p> 夏悅不解,疑惑的看向他。
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像夜空中的繁星,美的鎮(zhèn)人心魄。
任瑾瑜稍稍放開她的身子,用著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你就成為我的女朋友,我們相處看看;要么,你還像以前那樣,”
他深深看她一眼,繼續(xù)說道:“與我一起,真正的同居?!?p> 真正的同居?
那是要“真”到哪一地步?
夏悅咽咽口水,眼神不自覺的飄向主臥處,那張巨大松軟的床,腦海里不期然的浮現(xiàn)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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