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韓澤對裘雅琴瞥了一眼,這曲家非孟曦不可的原因無非只有一個,那就是孟曦是孟淮桐的嫡女,但若是......她不是呢?他想了一番,便對王鈴芳夫婦道?!扒?,曲夫人,你看孩子們也挺為難的,我們也沒想要曲家退婚,這事我們得商量商量嘛,我們好歹也是藥商氏族,曲老,可否借一步說話?”
曲蕭然瞥了王鈴芳一眼,站起身來走向一邊。
孟韓澤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輕聲說道:“我大哥為人寬容,這你是知道的,這孟曲兩家一直交好,曲家情義深厚我明白,只是這孟曦......她并非我大哥的親生女兒。”
曲蕭然神色一震?!按嗽捄我獍??孟曦......不是孟淮桐的女兒?”
孟韓澤瞥了周圍一眼,低聲道:“這事只有我知道,我那個大嫂來的時候,就已有三個月身孕,所以孟曦她并非我孟家子嗣,而且孟曦性格特別古怪,拋頭露面,不僅整日白紗遮面,還時常出入鶯歌樓那種地方,你曲家門楣高掛,這對你們曲家也是不利,娶她回家,豈不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曲蕭然神色復雜,沉默起來。
孟韓澤眸底劃過一絲狡黠,計謀得逞,拍了拍他的肩膀。“曲老,好好想清楚吧?!?p> “那以你之見,我們該當如何?”曲蕭然輕咳了幾聲,順著他的話問,雖然心中也質(zhì)疑孟曦的身份,但也并不相信孟韓澤說的話,空口無憑的事情,怎么說都可以,再說孟韓澤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曲家也是清楚的,比起質(zhì)疑孟曦,他孟韓澤更不可信吧,孟曦的背后,畢竟有個舉足輕重的兄長孟凜,孟曦在孟凜心中的位置可是無人可比的。
孟韓澤見他動容了,便道?!澳憧催@樣行嗎,這自古以來男子都是三妻四妾,這平妻一說……也不是沒有過,雖說我家甜兒人是單純了點,也不懂你們曲家的經(jīng)營之道,但勝在聽話,這主外她不行,主內(nèi)總是可以的?!?p> “哦?平妻?”說罷,曲蕭然瞥了孟韓澤一眼,沉默的半響,然后坐回了位置上,嗤笑一聲?!懊隙?,俊清的嫡妻尚未進門,怎么就多個平妻的位置,這種不合禮法之事,曲某萬萬不同意啊?!?p> 王鈴芳譏笑不語,簡直有些癡人說夢。
“這......”孟韓澤立即被浮了面子,臉上也是清白交替,沒想到曲蕭然并不買賬。
“想要做平妻,大小姐同意了嗎?”
突然,門外冷聲一句,進來一個婦人,婦人長相柔美,身材高挑,有著一雙凌厲而威嚴的眸子,她名叫李澄,小輩們叫她一聲澄姨,曾是孟曦母親的貼身丫鬟,因為孟凜孟曦年紀小就失去了父母,她擔任起了照顧他們的責任,一直替孟凜掌管孟家生意,是孟家生意的女掌柜及掌權(quán)人,直到孟凜長大,這幾年才放手交給孟凜,她緩緩走來。
眾人目光凝聚,孟韓澤臉色難堪。
澄姨面色陰冷,盯著大堂的每一個人,冷漠道:“我看誰敢對大小姐不敬?”
孟韓澤凝眉:“澄姨,這是我孟韓澤的家事,還輪不到你管吧。”
澄姨冷哼道:“你孟二爺?shù)氖挛易匀还懿恢?,但我家大小姐的事,你孟二爺也沒資格管,更沒資格決定孟曦的婚姻,二爺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好,還有什么資格管別人?”
曲蕭然和王鈴芳對視一眼,他們選擇靜觀其變,默不作聲的坐了下來。
孟韓澤臉色青白,握了握拳頭:“我是她二叔,大哥如今病重在臥,無力主持,我這個做弟弟的自然就要擔起責任,我怎么沒有資格管她了?”
澄姨勾唇輕笑:“你還知道自己有個大哥啊,請問大爺重病在臥,你過問了嗎?大小姐的事,你請示過大爺了嗎?沒過問,是死是活?沒有請示,那就是擅作主張,孟曦的婚姻自然由她自己說了算,總不能因為你女兒的那點心思,就妄想不屬于自己的位置吧,這種是趕著給人當妾的事情,有什么好爭論的?”
“你……”孟韓澤臉色青白交加,氣的胡子都在顫抖:“李澄,我念你對孟家有恩,不想與你計較,但別以為我孟家的事,你就有資格去評判,我勸你還是安分守己一些,別太過分了?!?p> “我安分守己?我看是你孟二爺該清醒了,這里是你大哥的府邸,不是你的孟家,你的孟家在梁城,這里的一切都不屬于你孟韓澤的。”澄姨盯著孟韓澤,一點臉面都不打算給。
裘雅琴看了孟韓澤一眼,也鐵青著臉罵道:“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況且,你不過是我孟家的奴才,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話?!?p> “對,你就是個奴才,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孟甜兒附和了一句。
“啪”的一聲響,澄姨抬手給了孟甜兒一巴掌,打的孟甜兒整個人都懵了?!澳闶鞘裁礀|西,敢在這里放肆?!?p> “甜兒?!濒醚徘傩奶鄣拿嗣?p> “我......你!你......你個狗奴才敢打我?”孟甜兒不可置信,哭訴道?!澳?,你看她?!?p> 裘雅琴氣急,指著澄姨罵道。“狗奴才以下犯上,你是什么東西?我......”
“我是什么東西?”澄姨冷笑一聲推開裘雅琴。“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李澄種植的,大爺和夫人是我李澄照顧的,大爺?shù)纳庖彩俏規(guī)鸵r著的,大小姐和大少爺也是我李澄一手帶大的,我澄姨別的什么都不是,但能擔得起他們一聲長輩,就算大爺在此,也得尊我一聲姐,你說我是什么東西?”
一席話說的裘雅琴無言以對?!澳恰且彩俏摇?,大哥的東西,也不是你李澄的東西。”
澄姨冷盯著裘雅琴。“大哥?大爺說了,可當不起你們的大哥,這些年若沒有大少爺忙活在外,那輪得到你們這些人橫行霸道欺負大小姐?這孟家家不大業(yè)不大,倒是養(yǎng)著你們這群白眼狼一樣的狗東西?!?p> “你說話放尊重一點,什么叫我們橫行霸道欺負你家大小姐?”裘雅琴氣站了起來罵道:“你家大小姐自己不知檢點,還帶著我們被人蒙羞,現(xiàn)在人還在鶯歌樓待著,這些年也不知道賺了多少錢,你說我們是白眼狼,我看你們更像是白眼狼吧,二爺也是為了這個家出生入死過的?!?p> “出生入死?!”澄姨嗤笑:“呵,二爺如何個出生入死,別人不知道,我澄姨還不知道嗎?撒潑打滾,死皮賴臉,大爺心善,也就賞了你們幾口飯吃,讓你們在這孟府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真當自己是孟家的主子了?你說大小姐不知檢點,大爺病重,需要銀兩買藥,你孟二爺可曾給過?裘雅琴,你私自把月湘冬嬰買到鶯歌樓,大小姐一人前往鶯歌樓追討?你可曾想過她的處境?你們做盡喪盡天良之事,還好意思大言不慚的說我們大小姐的不是,大爺重病在身,二爺就登堂入室,既非君子所為,也非手足情深,既然您有這個本事來搶,那好好守著您的位置,何必這么貪心?置我家小姐于死地?”
“你……你……”孟韓澤陰沉著臉,竟被氣的語塞起來。
澄姨冷笑:“罷了,我也懶得和你們廢話,二爺要是有這個時間,麻煩您多管束管束自己的女兒和您的夫人吧,明知道自己長姐婚事在即,卻在這個時候用清白奪人夫婿,這等丑事竟還不知道避諱,還要拿出去讓人笑話,若不是我趕回來調(diào)查清楚,指不定要鬧到什么時候,孟家的聲譽,在你裘雅琴眼里,卻是拿來威逼曲家就范的利器?!?p> 聞言,曲蕭然和王鈴芳臉色冷沉,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鬧得云夢城人盡皆知的出軌之事,竟是孟二爺?shù)热斯室鉃橹?p> “你,你胡說八道?!濒醚徘俅舐暦瘩g。
澄姨冷哼,面對著曲家夫婦說道。“曲老爺,曲夫人,我李澄今天就把話撂在這里,大小姐的婚事由她自己決定,誰要是敢越俎代庖的決定大小姐的婚事,我澄姨讓他吃不完兜著走,他孟二爺?shù)热苏f的話都與我們無關(guān),還望兩老不要聽信,我家大小姐有事要忙,明日定然給你們個答復,我相信這曲家家大業(yè)大,你們也不希望這種事人盡皆知吧?!?p> 那王鈴芳嘴巴這么厲害的人,卻在澄姨面前一句都說不上,見事情得不到解決,和曲蕭然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澄姨恭敬著道。“曲老爺,曲夫人,要是沒什么事的話,麻煩先請回吧。”
曲蕭然臉色冷沉。“這……既如此,那婚事便以后再議,曲某就告辭了。”
話落,他轉(zhuǎn)身離去,王鈴芳冷眸,也急忙拉過曲俊清就走。
孟甜兒急忙一把拉住曲俊清,祈求道:“曲公子,你不能就這么走了,我……”
曲俊清想說些什么,王鈴芳冷漠的一把扯開孟甜兒的手,嫌棄的瞥了一眼后拉著曲俊清轉(zhuǎn)身就走,一點機會都不給留。
孟甜兒一急,大喊“曲公子,曲夫人”都無用,急忙看向孟韓澤。

張青橘
今天晚了一些時間,主要也是有事情,差點忘記了,小主們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