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軍別沖動,本宮知道你心中憤怒,可事已至此,再追究何人也于事無補,更何況這事和她沒有關系?!蹦奖毖芴Я颂?。
秦淮陽冷道:“殿下這是要包庇此人?”
薛音冷眸,立即道:“秦將軍此話有些過了吧,殿下并不是這個意思,殿下早已詢問過孟姑娘,她一直與溫二公子在一起。”
“她竟和溫絮在一起?!”秦天堯喃喃自語一句,眉宇間卻透露著一絲不可思議。
秦淮陽冷眼一掃。
秦天堯一怔,閉上了嘴巴。
“她胡說!”秦詩詩激動道:“我明明看到你在房里,我不過是看了一眼就暈過去了,你敢說你沒有害我之心?在太子府里,也只有你不敢真面目示人,你說,你為什么要陷害我,都是你害的我,我要殺了你?!?p> 說罷,秦詩詩憤然而起,拔了秦淮陽腰間的匕首刺向孟曦。
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孟曦來不及反應,溫絮卻把她護在身后,眸子一抬,眸底劃過一絲冷冽,眾人驚吁。
慕北衍一驚,飛身打落秦詩詩手里的匕首,苛責道:“簡直胡鬧?!?p> 溫絮眸底一頓,勾了嘴角。
秦詩詩跪在地上一陣哭泣:“殿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是被她陷害的?!?p> 溫絮輕聲咳了幾聲道?!皽匦跻呀浾f的夠明白了,孟姑娘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與孟姑娘今日才相識,秦小姐認為,我會為了一個剛相識的人,去撒謊嗎?”
“我……”秦詩詩一時語塞,她也的確沒有看清楚那個人是誰,只是蒙著臉,所以才把這事怪到孟曦的頭上。
孟曦抬眸直直的看著溫絮不帶臉紅的扯謊,他這么說也是為了自己,如此,他就有不在場證明,也算是自證清白,可仔細一想,這事也不對頭,她與慕北衍分開后已是酉時,可她在回西廂客房的路上就遇到了事,所以才走錯了方向,進了溫絮的客房,按理說那時候該是晚膳時分,任何人都不可能見到她才對,更何況她去的是反方向的位置,她在溫絮房里待到亥時,秦詩詩又怎么會看到她在這里?莫不是兇手假扮她的模樣?
想來這是一場局。
可到底是誰設的局?
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么做是為了害她,還是為了害秦姑娘……想了想,突然眸子微動,想到什么,低眸沉默。
慕北衍見孟曦沉默,微微擰了眉頭:“看阿曦神情,可想到了什么?!”
孟曦沉了沉心底的驚吁,抬眸看了眾人一眼,搖了搖頭。
慕北衍看了眾人一眼:“都是自己人,你直說無妨?!?p> 孟曦沉默一會,點了點頭,清淡道:“孟曦只是想到了點可疑之處,想問一問溫公子。”
慕北衍凝眉:“可疑之處?!說來聽聽?!?p> 孟曦看了眾人的神色,抿唇道:“根據溫公子所言,這里躺著的人本該是我,而非秦姑娘,那么請問溫公子,你是怎么覺得這躺著的人就該是我?你是如何評判這里躺著的就一定是我?緊憑一身白衣嗎?可這府上素衣之人又何止我一個?”
慕北衍眸動?!皽仵荆绾闻卸??”
“我……”溫蹙神色一頓,他的確沒看清楚,但經這一提醒,又想到了什么的狠狠踢了奴才阿健一腳:“阿健,你說,是不是你陷害本公子?!?p> 阿健神情驚慌,跪求道:“大少爺,我沒有,不是我,你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陷害大少爺你,我……我甚至都沒有看到孟姑娘,我還以為,是大少爺你……自己搞定了?!?p> “我……”溫蹙舉起手想給他一拳,不僅壞了他的事,還讓他被陷害了,氣的指著他說不出話。“可若不是你,誰會來這廂房?”
“就是啊。”阿健附和。
慕北衍陰沉著臉色:“都給本宮安靜,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tǒng)?!?p> 溫蹙等人頓了頓,沉了沉心底的怒氣。
慕北衍道:“阿曦,你繼續(xù)?!?p> 孟曦點頭,對溫蹙道:“溫公子,你還沒回答,即便這是我的客房,你進來可看清楚躺著的是我?”
溫蹙頓了一下?!皼]看清?!?p> 孟曦眸動:“可否讓我把把脈。”
溫蹙眉頭微凝,凝視她一眼,很不耐煩,但為了證明自己真沒有對秦詩詩有軌,還是擼起了袖子。
孟曦袖子里拿了一塊秀娟,放到他的手腕上,探了探。
溫絮不知何時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托著下巴,瞇了瞇眸子,滿帶好奇的凝視著孟曦的一舉一動。
片刻,孟曦收了秀娟。
慕北衍問道:“阿曦,這是何意?”
孟曦欠了欠身道:“回殿下,溫公子是被陷害的。”
溫如闕看臉一頓:“姑娘此話何意?”
“哦?”慕北衍和薛音對視一眼。
孟曦留意到了慕北衍與薛音之間的神色交流,想了想便道:“溫公子在來這個房間之前,就已經中了大量的迷情香,才致使他頭暈目眩,加上有人故意引導,才迫使到了這里,這種狀態(tài)下又再次吸入迷情香和罌粟毒,溫公子所見所聞都非真實,倘若溫公子真的只是對我心有不軌,自然不會讓自己也中這迷情香,所以溫公子和秦姑娘之事,顯然是被人設計了,目的是什么,想必方才那丫鬟的舉動,已經顯而易見了?!?p> 眾人沉了沉臉色,好似心知肚明。毀了秦詩詩,殺了陳曲兒,而毀秦家的是溫家,溫家一旦失德,溫雪就不可能成為太子妃,兇手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不想讓她們任何一個人坐上這太子妃的位置。
薛音想了想道:“孟姑娘的意思是,他們是沖著太子妃的位置?”
孟曦低眸淡笑不語。
慕北衍按住椅子把柄上的手緊了緊,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薛音又道:“怪不得方才那丫鬟沖著陳小姐去的,先是秦小姐,再是陳小姐,那么剩下最有利也最可能的……溫雪!”
溫絮眉頭揚了揚,眸底一冷,孟曦恰好瞥見他那一閃而逝的冷睨,待她再看一眼時,他還是那種淡淡的樣子,想了想,她走向溫絮,在他耳旁言語了幾句,他側眸對她抿唇微笑,回了一個“好”字,悠悠起身出去。
孟曦被他那抹溫柔的笑容給迷惑了一把,怔怔的愣在那里。他……有些好看。
“不可能是雪兒所為,她向來無心于太子妃之位,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更不可能因為太子妃之位做這等喪盡天良之事。”溫如闕崢崢的為溫雪說話。
秦詩詩嗤笑一聲?!八裏o心太子妃之意,那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溫家兒女即便沒出息,那也是懂得非己之不可強的道理,我說不可能是她就是不可能是她。”溫如闕抬頭挺胸的看了秦詩詩一眼。
“本宮與阿雪青梅竹馬,她性子淡漠,向來喜歡平靜處事,本宮相信不是她。”慕北衍也為溫雪說話。
“殿下,我……”秦詩詩滿腔委屈。
孟曦看著這幾個人的神色動了動眸,溫如闕說起女兒倒是自信滿滿,想來溫家對溫雪品行很信任,慕北衍也相信她,不過,今日之事也確實不是她所為。
薛音想了想,恭敬道:“殿下,如今局勢不穩(wěn),最大的受益者是誰,咱們暫且不論,屬下認為,先解決目前的問題才是最要緊的。”
受益人是誰,的確很難判斷。
孟曦急忙道?!拔蚁嘈挪⒉皇菧毓媚铩!?p> 薛音凝眉?!翱伤械氖虑槎贾赶驕匮瞎媚锟捎袘{證不是她所為?”
孟曦看了溫蹙一眼。“這也是兇手的目的。”
秦淮陽和溫如闕對視一眼,又冷臉甩開。秦淮陽問道?!八麥丶沂裁醋霾怀鰜??”
“你……”溫如闕語塞?!懊Х颉!?p> 孟曦拱了拱手道?!皟晌淮笕瞬槐刂保衽凶C據證明不是溫姑娘?!?p> 秦淮陽冷哼。“你連自己都無法證明,你又如何證明別人?”
“孟曦雖有嫌疑,但有辦法證明自己?!闭f罷,孟曦走向溫蹙,打量了他神色?!皽毓?,這罌粟情毒雖強制,有迷幻的效果,但也不是真的迷幻不知,你能好好想想,引你來此地的人有什么特征?或者身上有什么飾品耀眼的?你又何時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溫蹙看了她一眼,沉了沉臉色,本想回答一句不知道,可看到溫如闕臉色微凝,想來這件事不理清楚誓不罷休了,他不過是想戲弄一下孟曦,沒想到搬起石頭扎了自己的腳,現(xiàn)在自己身陷囹圄,還要讓孟曦來還他清白?說來真是可笑,但現(xiàn)在不是置氣的時候,溫家可不能因他之過而蒙受冤屈,不過他的的確確是被陷害的,想罷,他開始極力的回想起發(fā)生的事情。“我被一個白衣女子引來這里,然后看到白衣女子自覺的躺在床上,伸手招呼我過去,手腕上是……金鐲,對,是金鐲,我雖然沒看清那人,但很清楚那人手上有一副金鐲,因為那鐲子上鑲滿了紅寶石。”
孟曦眉眼微動,自覺的伸出雙手呈給眾人一覽?!拔也⑽磾y帶什么金鐲?!?p> 眾人望之,確實沒有。

張青橘
本人作品 《溫巷街角的風鈴》 《左耳上的那顆痣》 《錦熙年華》 ---感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