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提議遭到了許崇的反對,但是他乳臭未干,哪懂得這些道理?自然不能聽他的。
“將軍!許將軍!”
許諳捧起茶,剛剛才啜了一口,衙役慌張的聲音就由遠而近傳進來。
許諳驀然一個手抖,濺了半手茶水:“什么事?”
“許將軍!令郎在茶館里和人打起來了!”
許諳頓?。骸八l打架?”
“跟,跟侯府的小姐,素姑娘!”
趙素?!
他未來的兒媳婦?跟他的兒子打起來了?!
許諳猶如被滾水燙了腳,跳起來:“在哪里?快給我指路!”
……
慶云侯把去戶部的結(jié)果跟皇帝稟報完畢,皇帝便開啟了新的話題:“朕聽侍衛(wèi)說,這兩日街頭挺多傳言的。大伙對史恩一案都很關(guān)心。
“另外,還有很多人在傳令嬡接連被太后召見之事,但朕以為,這似乎沒什么可值得大肆宣揚。”
慶云侯聽出來他這是在懷疑自己多嘴在外亂說,便說道:“臣絕未對外提過此事。先前工部吏郎楊枚也曾拿此事來揣度臣,還被臣給懟了回去?!?p> 皇帝道:“那令嬡呢?”
“素姐兒對這種事更是不曾上心,況且她每日樂子頗多,日子過得豐富多彩,更是不會有這種心思?!?p> 皇帝聽完,一抬頭看到門口探頭的四喜,他展開紙扇道:“什么事?”
四喜躬身進來:“稟皇上,東華門下有慶云侯府的人遞話進來,說是慶云侯府的素姑娘與大將軍許諳的兒子許崇打起來了,請侯爺示下?!?p> 慶云侯一個沒坐穩(wěn),差點沒跌地上!
“他們怎么打起來的?”
“聽說,先是許崇與別人在打,后來不知怎么,許崇就言語扯到了素姑娘頭上,當著許多人的面揚言是真心實意求娶素姑娘。
“巧的是素姑娘當時也在茶館,她先是問許崇有沒有見過自己?許崇說沒見過。姑娘就問,沒見過又談什么真心實意求娶,問他沖著哪方面真心實意?
“許崇被問住了,幾番也沒有說過姑娘,末了就口吐狂言,說姑娘嫁過門后就是為他們許家傳宗接代的,不可能向姑娘許諾一心一意,就算要納妾姑娘也不能吃醋,否則就是犯妒。
“還說些七七八八的,素姑娘氣不過,雙方就打起來了,素姑娘的護衛(wèi)還使起了家伙。”
“……”
慶云侯啞巴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轉(zhuǎn)頭看向皇帝,皇帝揚眉停下扇子:“大都督誠不欺我,令嬡生活果然多彩。”
慶云侯一張老臉脹紅成了豬肝!
不評理就罷了,他倒好,還看起了熱鬧?
皇帝想了下,接著問:“許家這個兒子,好像是你的準女婿?”
這不是哪壺不開揭哪壺嘛!
雙方長輩有心成就兩姓之好,這倆小的卻當街打了起來,怎么說都不是個光彩的事?。?p> 慶云侯硬著頭皮道:“還沒文定呢!就是雙方才有點這個意思而已!”
皇帝點點頭,指著門外道:“那你快去吧,別鬧出什么事來。”
慶云侯立刻謝恩,快速出宮去了。
皇帝拿著扇子起身,將走時目光被落在案上的戶部批文勾住,他與四喜道:“大都督把東西落了,你追上送過去?!?p> 四喜躬身取了文書,退到簾櫳下又再次被皇帝喚住:“你怕是追不上他了,索性送去素姐兒他們打架的茶館,然后順道再去趟陳夫人那里,問問她朕日前托她的事辦成沒有?”
“遵旨?!?p> ……
經(jīng)過了多方參與的連番爭打,茶館里此刻怎一個亂字可言呢?
被圍攻的許崇已經(jīng)連最后一點斯文都掃地了!
先前那番話的確是他的心意,他卻也是有心當著大伙的面讓趙素難堪,他想但凡有點腦子的哪里會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何況她又不是沒這個實力抗婚!
只要她回去一哭鬧,趙家少不得就要中止議婚了。而他們還沒法說他的不是,畢竟世情如此,夫為妻綱,出嫁從夫,哪點不對?
慶云侯總不可能為了他“心直口快”而記恨他吧?那他肚量也太小了!
反正他是拗不過自己親爹,這個蠢丫頭肯定是可以的!
可他哪里想到她居然會對自己動手?
以往也聽說過她在外胡來,卻也沒想到她會直接干起來!
她瘋了!
她就是個瘋子!
趙素雖然被拉開了戰(zhàn)圈,但仍然擼起袖子站在椅子上觀戰(zhàn)!
她知道許崇是故意激她生氣,好達到讓慶云侯府主動中止議婚的目的,如果說她還想議婚就算了,當然就此回去哭訴是最體面的選擇,但特么誰要嫁給這種人?
他臉皮厚得都可以給他爹當盔甲了,把她拖下水,還要逼她去提退婚?啊呸!
既然要毀婚,那就誰也別想摘干凈!
“許將軍來了!快住手!”
聽到門外傳來的高呼聲,趙素隨即跳下桌,整了整衣襟,又抹了抹兩邊發(fā)鬢,挺直腰背站在門檻下,迎著大步走進來的一看就是許諳的官服男人抱了個拳:“大將軍!我是趙素,您來得正好,你們家許崇對我有些意見,還請您來評評理!”
面對這種場面,趙素原該有些犯慫才是,但是穿越過來第一關(guān)就面對的是陸太后,第二關(guān)又經(jīng)歷了慶云侯,更何況她是有備而來的,面對許諳這種級別的對手她完全能做到穩(wěn)如泰山了!
許諳還沒進門就看到了一地狼籍,跨進門檻就迎來趙素一番理直氣壯的訴說,當下視線就忙著追尋許崇!
這滿地狼籍之中,已經(jīng)因趙素的控訴而停下手來的有意猶未盡的女護衛(wèi),方家那個正沒頭沒腦亂打的方渠,至于許崇,他正在被這兩個人針對著的正前方,抹著口角上滲出來的血跡!
許諳顫抖了!只覺得自己在沙場上面對敵人包圍的時候都未曾像他眼下這么狼狽!
他也不說別的什么了,指著許崇就道:“把他給我拿下,帶回府去!”
“爹!”許崇驚了一下,然后站直:“不是我,真的不是……”
許諳啪地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中止了他的申辯!“還不給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