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當年還是太子的時候,四處為國事奔波,太子妃盧氏難產(chǎn)去世,連安帝的最后一面也沒有見到,后為鞏固江山,遂娶了小盧氏,也就是如今的安后,兩人雖是政治聯(lián)姻,并無男女之情,但安后一路陪伴安帝,兩人相互扶持,相互尊重,也算是琴瑟和鳴。
不過這兩年安帝頗為寵愛貴妃曲氏。這曲貴妃是安帝下江南遇到的一個藝女,安帝雖寵愛她,但也顧及著安后,生辰宴便沒讓她跟著來。
待三位皇子落座,安言陌便起身走到了殿中央行禮。
安言陌微微一笑:“臣早年在外游歷,見我安國山水景色迷人,讓人流連忘返,便命人雕刻了一幅錦繡江山圖,供皇上皇后賞玩,祝愿皇后娘娘生辰快樂!”
前幾日安言陌進宮問安,安帝光顧著叔侄情了,今日他在龍椅上俯視著安言陌,一身白衣似雪,長相極為精致,覺這孩子若不是幼年中毒傷了身體,不在京城,恐怕早就有所作為。
安帝其實對安親王一直是心存愧疚,安親王是他親弟弟,對他忠心耿耿,一直在外為他平戰(zhàn)亂,為他打天下,最后戰(zhàn)死沙場,只留下因中毒病體纏身的安言陌。愛屋及烏,他想要補償,把對親弟弟的愧疚和惋惜,對親弟弟的感情都補償?shù)剿砩?,只要他不犯大錯,不做有損安國的事,他便盡量滿足于他,保他無憂。這么想著,他便不再猶豫,微笑著,道:“好啊,你這孩子心思巧妙,這禮物極為用心,朕心甚悅,別老站著了,身體要緊,這酒也少飲些,快落座吧。”
安后微笑看著安言陌,這孩子從出生到這么大,她也就見了兩面,問安那一次和今日這次,雖兩面,但她卻很喜歡安言陌,感覺這孩子很親切?;蛟S是因他在江湖長大,有了些江湖人的真誠情義吧。這般思想,她順著安帝道:“皇上說的極是,本宮很少出宮,未見天下山水好風光,如今有這錦繡江山圖伴我,本宮在宮中也可隨時欣賞我安國好風光了。這禮物世子用心了!”
安言陌低頭回禮“回皇上皇后,此物不是很貴重,能得皇上皇后垂青,臣也很開心?!?p> 待他落座后,王公大臣們便開始爭相獻禮。林相林毅獻上一對玉如意以表心意,接著吏部尚書孫平,戶部秦優(yōu),禮部遲東,兵部莫非魚,刑部周山明,工部齊成都分別獻上了生辰禮。將軍連云澈也緊接著獻上了一對白玉花瓶。
大臣們一一獻過禮后,已到了午時。整個昭陽殿歌舞升平,殿內(nèi)的大臣們開始一邊欣賞歌舞,一邊開始遙相敬酒。安言陌坐在殿右側(cè)邊上玩弄著手中的酒爵,他無意似的掃視著在座的大臣們,看似心不在焉,實則是在快速的思索曾與十年前那場戰(zhàn)亂有過些許聯(lián)系的兩個大臣。
畢竟事情已過十年,線索并不好找,根據(jù)燭影的線報,如今還在朝堂任職且有疑點的只找到兩個人。一個是禮部侍郎李峰,還有一個是工部郎中王川。
安言陌根據(jù)燭影提供的畫像掃視了一周,看到了一個并未敬酒,正在認真欣賞歌舞的人,此人身材矮小,長相普通,看舞姬的眼神里透露著淫穢,應(yīng)該就是王川了。這王川十年前本在江南當巡撫,因治理地方有功,被安帝賞識,遂來京城為官,之后一路高升,坐到了工部郎中的位置。表面是這樣,實際與他投靠承王脫不了關(guān)系。聽說他別的愛好沒有,偏愛美色,府內(nèi)早已姬妾無數(shù)。十年前這王川在當巡撫的時候,安親王恰好在江南求援借兵,江南雖派兵幫安親王鏟除懷遠國余孽,但安親王亦戰(zhàn)死。這王川或許會是解開真相第一把鑰匙。
安言陌轉(zhuǎn)過頭,正好看見太子舉起酒爵朝自己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收起眼中陰霾,也淺笑著回敬。
申時,宴會結(jié)束?;首遄拥茈S安帝安后退席前往后殿與太后共賞京城有名的雜技表演。
到了后殿,待安帝安后和太后一同坐于主位,皇族子弟與等待很久的后妃、大臣內(nèi)眷們也一一落座一同觀看表演。
京城教坊的技師們都深知只要好好表演,皇上皇后一高興,自己就會有諸多的賞賜,后半生可能都不用再在教坊辛苦賣命了,遂一個個都使出渾身解數(shù),跳丸、抖空竹一個個雜技讓在座看的十分過癮,太后看得累了,安帝安后便陪著一起回宮了。帝后一走,在座的又都是年輕一輩,年齡相近,氣氛便開始活躍起來了。
承王看向太子道:“皇兄為參加母后的生辰宴,日夜奔波,今日的生辰禮又是別具一格,令父皇母后十分開心,真是令臣弟佩服!看來我要向皇兄學習的可多著呢!”太子側(cè)目回看,笑著說:“兩位皇弟的禮物也是令人眼前一亮,是世間獨有,令父皇母后夸贊不已,只要他們開心,我們做兒子的自然也開心,日夜奔波也不算什么?!睂幫趺鎺⑿Γ骸盎市终f的對,只要是讓父皇母后體會到我們的孝心,讓他們開心,我們也就開心了。”承王心想:“好話都讓你們說了,真是虛偽,看來我得加快計劃了?!?p> 安言陌不參與他們兄弟的斗嘴,剛在宴上看了好幾圈都沒看到李峰,心想著要不要讓燭影夜探他的府邸先去找找線索。
連云澈看雜技看的有點膩,想著還沒有舞劍過癮,一偏頭,看見正打嘴仗的兩位皇子后面的安言陌,眼神恍惚,明顯心不在焉。
直到雜技表演結(jié)束,兩位皇子的斗嘴才消停,太子開始還勸兩句,明顯越勸越厲害,便由著他倆去了,反正這么多年這倆人一直吵,寧王雖然老與承王拌嘴,但知分寸,明事理,性格穩(wěn)重細心。承王則性格張揚,愛出風頭。這倆人一動一靜,太子經(jīng)常被迫做和事佬,看這倆人幼稚的一面,也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