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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命案

第一百零九章?默契之中

大清命案 茶筍禪味 2821 2021-07-18 08:00:00

  再說李琦的公函送到壽陽的時候,鄭安還沒有到衙門。

  最近因為蘭馨的事情,搞得他神經(jīng)衰弱,徹夜難眠,常常在書房寫字作畫。夫人還以為他為災情操勞,全無心情,本來每月他都會跟她去后院游玩,而且還會玩上一些自創(chuàng)的新招,或者吟詩,搞得她心情愉悅,晚上還會應付一下??墒墙鼛讉€月,明顯不行,即使她穿著裸露的絲綢,也吸引不了他的興趣。她心想,老爺肯定是累了,勸他好好調(diào)理一下,還讓蘇管家托人搞來土雞土鴨,燉來給他吃。

  這鄭安表面上絲毫沒有嫌棄夫人的樣子,按照夫人的安排吃喝保養(yǎng)。但他的心里還是想著蘭馨,想著如何才能得到她。就他看來,蘭馨雖然顧慮他有家室,但還是喜歡他的才氣。他也正是這樣想的,希望能夠與其有段私情,滿足自己的私欲。

  由于他最近沉醉于相思之中,公干行事明顯減少。劉師爺曾經(jīng)提醒他要考慮魏伯仁交待的捐銀和籌糧事宜,沈南大人也多次請示辦差,希望壽陽不要拖了朝廷的大事。這些事情他都明白,可就是提不起精神。這不,李琦突然要壽陽自查財政收支和賑災用度,讓他有些吃驚。剛剛有個魏伯仁來過,接著又有個李琦要來,況且這個李琦比魏伯仁更有背景,不可掉以輕心。

  “大人,李大人過些日子要來壽陽,你打算如何回復他?”沈南請示道。這沈南已經(jīng)在壽陽多年,從巡撫大人到吳富貴,他都在他們手下公干,雖然主官行事隱藏,不會讓下屬知道事情,但他從歷年的用度處事里也知曉一二。巡撫也好,吳富貴也好,或多或少都侵占了稅銀和賑災款。下面有一批人為他們辦事,關系復雜。沈南不奉上,也不唯下,不貪不腐,不賭也不嫖,獨個過日子,平常不喜歡管閑事,知道了也不說,所以那么多年相安無事,便也進步不了,至今還只個六品。今日上面來調(diào)查,難免會生出是非,所以他等待著鄭安一句話,應該怎么去應付。

  鄭安知道沈南的意思,能到壽陽富庶之地任職,歷任都是有背景人物,可自己的背景盡然沒人知道,他亦不會公開,甚至陳萬全當時也問過他,他也沒有說,只說是上峰愛護自己。到了壽陽,他立馬知道,江南省各界的目光就盯著他了,誰都知道這是個肥缺??伤紫仁莻€文人,其次才是官員。他不像那些前任,明目張膽侵占公款。他不會這樣干,他樹起清廉的旗幟,他要讓百姓擁護,富商信任。獲得金錢的手段很多,他更喜歡別人心甘情愿奉送的東西。

  今日,李琦要前來調(diào)查,他并不害怕,財政收支明晰,賑災用度清楚。前日,劉師爺私下與趙家接洽,意思很清楚地表明了,他們也會做好相應準備。唯一的遺憾是沒有將賑災款用好,挪用了救濟款,沒有修筑城墻堤壩,而是修建了衙門,修建了盤龍山城皇閣。有失責之嫌,并無貪腐之罪。壽陽的事倒是對吳富貴和巡撫大人有些牽連。一旦緊查起來,難免會影響到上峰,會有人背后說自己的壞話。這一點他腦子很清楚,必然會提前向上面報告,請示后辦事。

  想到這里,他對沈南和劉師爺說:“你們只管收集資料,以備調(diào)查,其它事情,本官自有分寸。”

  接著,他靜心下來,給巡撫、吳大人還魏伯仁寫信,告知李琦公函意思,請示如何行事。鄭安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在江南省,巡撫最大,他自然會為自己走過的路掃清痕跡。吳富貴目前也是身居要職,不會隨便讓人毀了前程,必定會動用手段來處理這事情。至所以要給魏伯仁寫信,純粹是為了厘清同學之嫌,希望他不要顧及同學之情,盡管來壽調(diào)查,一定全力配合。他這樣做,各方不得罪,只等待這好戲如何開場和收場。

  陳萬全知道這事,并不是鄭安的信,早就有人稟報了他。當時他就淡淡一笑,沒有評價,也沒有指示。為什么呢?因為李琦是武郡王的人,自然帶著武郡的意思下來辦事,只要不觸及實質(zhì),他就不會干涉,如果通過李琦之口,還他當年在壽陽的清白,豈不是更好。

  作為吳富貴來說,深知官場規(guī)則,這李琦不會真的來撼動江南省官場,這不是他的目的,唯一的目標就多撈些銀子而已。這次他略施小計,奉上金條,只等待李琦手下留情,不了了之。

  既然皇上對江南省有興趣,高誠等大臣竭力想緩解國庫壓力,派出魏伯仁來江南省辦事,還想法讓巡撫衙門收回了外借的部分銀子,必須有所成效,讓皇上高興,讓大臣堵嘴。這一點,久居官場的陳萬全、吳富貴和李琦都是心知肚明的,唯獨這魏伯仁不明白,此種千絲萬縷的關系他不清楚,他以為皇上信任他,哪怕肝腦涂地也要辦出個樣子,要把江南省的事情搞清楚。幸好,朝廷里有高誠的力挺,他還至于陷入孤獨。

  這不,他將廷寄送往軍機處,交待交給高大人后,靜待他的消息。可是他沒有想到,信送出的那天起,驛使便將廷寄送入巡撫衙門,被陳萬全的人截獲,知道了內(nèi)容。于是他們連夜起草文書送往京城,請武郡提前作出響應。

  果然,高誠收到信件之后,散朝的時候單獨稟報皇上,說魏伯仁和李琦到達江南省之后,開始對賑災款項用度進行調(diào)查,下一步是對壽陽進行調(diào)查。

  “高愛卿,朕不是心痛幾個銀子,實在是對眼前整治痛心疾首。他們每年伸手向朕要銀子,卻不認真辦事,甚至欺瞞朝廷,實在是不像話?!?p>  “皇上,魏伯仁雷厲風行的處事,恐怕朝廷有些人會風言風語,請皇上適當時候替魏伯仁說幾句話,便于他好辦事?!备哒\說。

  “愛卿請放心,此次魏伯仁和李琦下去,能夠樹立一二個典型,對各省有所觸動,便是功不可沒了。讓他們放心大膽去做,朕為他撐腰。不過,在這一點上,陳萬全是心胸坦蕩的,沒有私心的,他主動提出清查他所任知府的壽陽府,歷年的收支情況都能夠公開,為全省作了榜樣,實在是難能可貴啊?!?p>  聽了這話,高誠有些吃驚,皇上盡然提到了李琦,而且已經(jīng)得到陳萬全的廷報,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原來想,武郡王等大臣肯定會來向皇上稟報,說不定會阻止江南省的調(diào)查,沒料到陳萬全竟然提前上報了,謀劃在先。退出皇上書房之后,他還是滿腹疑慮,剛出門,他被虞公公喊住。

  “虞公公有何事?請講。”高誠問。

  虞公公四下看了一下沒人,就輕聲說道:“高大人,老臣知道您的心事,這江南省之事,昨日就有巡撫大人的廷報,而且武郡王等大臣也見了皇上,據(jù)說李琦大人處事得當,受到皇上稱贊了。”

  這讓他很尷尬,皇上已經(jīng)早就接到廷報,竟然沒有說起,看來陳萬全和武郡王,對江南省之事也是花足了心思。此次皇上沒有詳細提起,他感到事情有蹊蹺,也不便亂說,回信告訴魏伯仁,凡事跟巡撫大人多稟報,事情要辦,穩(wěn)妥為上。

  魏伯仁接到高誠的信后,陷入了沉思。

  李琦通上他是知道的,想不到陳萬全他們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也不來找他說說,他感到事情并非那么簡單,背后肯定還有文章。再說自己那個同窗鄭安,自從魏伯仁到達江南省后,穩(wěn)如泰山,絲毫沒有緊張之舉,感嘆同窗這些在官場練就的定力,真的是固若金湯。他們何來底氣?是這些年來為官清白?還是所用支出沒了蹤跡?或者根本就沒有事情。也許這條藤延伸到的并不是省府,或者已經(jīng)到了京城。這樣想來,魏伯仁有些害怕和擔心起來,自己本來就是一個無名小卒,在京城是可有可無的角色,在地方能夠有些威嚴,也正是皇命所在,若不小心,在權力爭斗如何犧牲都不知道。為此,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以往的決定,盡量讓自己在安全范圍里行走。

  想到這里,他決定再去見李琦,探探他的口氣,他也一定得到武郡王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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