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陷入了自己制造出來的情感漩渦中,加里寧……老師的怒氣也是變得越來越沉重了。
“都到了這種時候,也只還在乎自己……”
按照他所描述的,武斗派似乎陷入了相當尷尬的境地,有被對手強勢推倒的趨勢不說,甚至還腹背受敵……
而且他想說的應(yīng)該是在乎自己的利益吧?
“算了,我怎么和你說起這個來了?!?p> 似乎是喝下去的酒產(chǎn)生了作用,喘了口氣的加里寧顯得稍微鎮(zhèn)定了一些。
能從自我催眠而陷入的憤怒中清醒過來,這個速度倒也確實不是個一般人。
“這次勸你去學院派主要也是有這么幾個原因?!?p> “嗯……第一,因為你的目標太明顯了,雖然我們給你準備了偽裝使用的假名,但是你的長相實在太過顯眼,而且你又出現(xiàn)在關(guān)聯(lián)性強烈的武斗派一方,不得不讓明白的人不好好深思一下其中存在的可能性?!?p> 加里寧說著說著,開始看向了窗外飛逝而去的景物。
也確實,如果稍微想一想的話這樣的我的確非常容易被別人盯上,這種退而求其次的安全做法,而且……等一下,連假名都給我取好了嗎?
可以,雖然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覺變得愈發(fā)的強烈了,但是想一想這居然還怪帶勁的?
“第二,我不想讓你當艦載機的駕駛員?!?p> 眼前的人攤了攤手,很直接的說出了自己內(nèi)心所想的事情。
這也正合我意,艦載機駕駛員其實算是非常危險的職業(yè)了,雖然培訓成本較為高昂,但是陣亡的概率雖然相比一般的人海已經(jīng)低很多了,但是由于面對的都是密集的防御火力,實際上還是……不怎么樂觀。
這也是我之前不愿意答應(yīng)他的原因之一。
所以怪不得,他們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戰(zhàn)斗結(jié)束后幸存下來的艦載機中隊駕駛員,可以駕駛自己的載機離開母艦前去尋找樂子。
不然這種飛蛾撲火的危險活,也不會有這么多人愿意去給他賣命,也正得益于這種奇怪的規(guī)定,我們?nèi)齻€身無分文的逃荒漢才能摸到救命錢,一路跑到這里吧?
不過我還說,到時候找個機會慢慢和他再討價還價,搞到其他專業(yè)上去也好,類似地勤啦,甲板啦什么的,現(xiàn)在倒好了,他自己主動提出來了。
“嗯,我明白。”
“你居然一點都不意外。”
“我猜到了,你們肯定不會愿意我去送死的?!?p> “哈哈,送死,也不要說得這么難聽嘛,要知道艦載機駕駛員的待遇可以說是相當好的喲?!?p> 但是這么一想,娜莉婭之前和他說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有一點擔心。
“還能有什么好待遇,到頭了回來不還得一樣,求爺爺告奶奶找人給自己整備座駕嗎?”
“哈哈哈,看來你小子沒少幫別人干這種事情啊?!?p> “其實把你送到學院派,還有一個關(guān)鍵?!?p> 說到這里,原本稍微輕松了些許的氣氛又開始再一次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們的技術(shù)確實不如別人,所以我知道這樣下去你在我們這邊也很難在有所進步了。”
其實你是想說他們的一些技術(shù)確實很優(yōu)秀,但是你們也想要觀摩觀摩又拉不下面子?
“那……是需要我當間諜嗎?”
嗨呀,也不應(yīng)該這么直白的問他,草率了!
“想什么呢,只要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能推倒帝國的侵略,不管是他們的,還是我們的,都是聯(lián)盟自己的東西?!?p> “我的意思是你還年輕,有機會學習更多先進的技巧和技術(shù),不要變得像我一樣,只會打打殺殺,到頭來也只能這樣把希望都寄托在別人的身上?!?p> 說到“別人”的時候加里寧特別用力,還一直直挺挺的看著我,讓我冒了一頭雞皮疙瘩起來。
這種時候應(yīng)該打個哈哈給他趟過去嗎?
“哎呀,什么別人不別人的,加里寧老師,我是自己人。”
明明就是厚顏無恥,還要裝作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去假意的安慰他,還無恥的用手拍著自己挺起來的胸脯,作出一副交給我了的模樣……
“行了行了,你少給我裝好人,就你那把西姆斯騙得團團轉(zhuǎn)的本事,我就得像防賊一樣的防著你?!?p> 加里寧用鼻子吹了口氣,故意裝作沒好氣的模樣看著我。
“我不是,我沒有,你亂說!”
“我發(fā)誓,我之前所言絕對大半都是實話,也都是我親眼所見、親身體會的,你不要亂說我把別人騙得團團轉(zhuǎn)!”
“是誰連管制藥物都打進去了?什么又叫大半?就是還有一小半是你胡編亂造的咯?怎么算大?又怎么算小呢?”
“那……”
“而且你這個小王八蛋,舉的這是五!”
“你看你看,你這攪事的水平實在是一流,我想著想著都被你帶跑偏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是臉上的表情明顯很是受用,難道大人們都是這么不坦率的嗎?
只是我也沒什么資格這么說別人罷了?
不知道為什么,在我低下頭開始思考之前的問題的時候,突然就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抬起頭來看向加里寧,卻也只看到他靜靜的看著我,卻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其他的意思。
他想起了什么東西,還是我剛剛說的話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嗎?
還是突然對我又有了什么新的看法?
還有可能是在發(fā)呆吧?
總之一下子氣氛就冷了下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又非常的尷尬。
“我的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總歸還是要說點什么吧,不然我感覺還是怪怪的。
“嗯,你有興趣……嗯,算了,沒事。”
你這分明就是有事好吧,這看樣子還是件非同小可的大事啊喂!
加里寧最后想了想,還是作出了欲言又止的模樣,完全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就在我想要接著詢問下去的時候,車輛卻從地效模式退出,開始慢慢降低速度了。
似乎是要到達目的地了。
從周圍的環(huán)境來看好像開進了一個園區(qū)的模樣,從他們此行的目的上來看,可以推斷應(yīng)該是類似大學城之類的學府園區(qū)吧?
不得不說地效飛行器真的是人類之光,這么遠的距離真空泡一定很貴吧?
“在想什么呢?”
“我們是不是要到了?”
加里寧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反手把我已經(jīng)放下的酒杯倒上了淺淺的一口紅酒。
“再走一口?”
也并不直接回答我,反而像我邀起了杯來。
淺淺的一口,看起來感覺并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作用,也得不到任何的心里安慰。
雖然他主動舉起了酒杯,并且不斷晃動其中的紅酒,但我也找不到他的用意在什么地方。
如果強行要我給出一個解釋的話,我猜測或許是處于某種儀式感吧?
“好?!?p> 比如這趟旅程就要結(jié)束了,或者暗示讓我接下來的事情要放松,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吧?
“當叮~”
最后還是安靜的舉起了酒杯,和他碰了杯。
“為了祖國。”
???
“為了祖國?!?p> 這種情況還是跟著他有樣學樣來的比較妥當一些吧?
根據(jù)那時的氣氛來看,出于穩(wěn)妥的考量,我?guī)缀跏窍乱庾R的說出了和加里寧一樣的祝酒辭。
結(jié)果單從他微笑的表情來看,似乎我下意識的反應(yīng)做得非常的正確?
聯(lián)合庫茨得爾斯王立工業(yè)大學。
隨著酒杯的落下,車輛也慢慢的挺穩(wěn)在了一個被圍欄所包圍的設(shè)施之中。
在進來時也看見了立在門外的大型石雕和其他的飾物。
雖然已經(jīng)是“聯(lián)盟”這樣的政治體系了,但是構(gòu)成所謂“聯(lián)盟”的各個單位還是原來的公國。
在現(xiàn)在這樣的時代,國體政體什么的實際上也只是用來欺騙百姓的手段罷了,控制了領(lǐng)地之后,你愿意以各種姿勢執(zhí)政,實際上也都只是你說了算而已。
所以才有了以聯(lián)盟的利益為目標的執(zhí)政黨和以各個公國自有利益為目標的在野黨和其他少數(shù)黨派。
可笑的是……面對侵略,他們始終卻還在內(nèi)部斗爭。
“在想些什么呢?”
加里寧看到手伸向了車門,卻始終遲遲沒有打開的我,便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
“沒有,我只是想到了我的父母。”
“他們都是最勇敢的戰(zhàn)士,也是我們所仰慕的人?!?p> “謝謝?!?p> 微笑著向試圖安慰鼓勵我的加里寧致謝后,再一次把手搭在了車門的把手上。
王立代表了這所大學由國家設(shè)立并運營,橫向?qū)Ρ绕髽I(yè)的話,便是類似于國有企業(yè)這樣的的存在吧。
“原來你這樣的……嗯,也需要做一下心理準備什么的嗎?”
嘖,之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其實這老東西說話怪難聽的嘛!
還有,什么叫我這樣的什么?
不再理會在一旁冷嘲熱諷的加里寧后,便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了窗外。
這里便是加里寧他們招收學員的暫時駐地了吧?
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先按照加里寧的要求,先來騙過另一個老師了吧?
“咔噠~”
那刺眼的陽光,在我拉開車門的那一瞬間,穿過狹隘的縫隙,正正好刺在了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