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愛,可以超越一切
高木子瘋了。至少不認識高木子的動物園管理員,在見到此時此刻的高木子時,咬牙切齒的認為這個丫頭就是個神經(jīng)病。
沒有一個正常的女人會大半夜跑到動物園來劫持丹頂鶴。嗯,更準確點的來說,是破壞動物園的設(shè)施。
為了圈住丹頂鶴不讓他們飛出去,動物園特意用網(wǎng)兜圍出了一個最高處能有三米多高,狹長細窄的一處區(qū)域供丹頂鶴活動。
當然,更多的是為了供游人觀賞。
而這個大半夜不睡覺的神經(jīng)病,居然趁著夜色扛著把古代人用的古劍,大刀闊斧的在那里砍攔網(wǎng)!要不是攝像頭拍到異常,只怕整個攔網(wǎng)都得給她砍光嘍。
即便發(fā)現(xiàn)的還不算太晚,那些成年的丹頂鶴也已經(jīng)趁著破開的洞口飛出去了好幾只。而那個罪魁禍首非但沒有一絲絲做壞事后應(yīng)當做小伏低的自覺,反而直接跳進去開始動手驅(qū)趕那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丹頂鶴趕緊飛出去。
“哎,干嘛的?你砍斷這些網(wǎng)兜干什么?你知道你這是在干什……“
最后一個“嗎”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管理員只覺得后脖頸突然一沉,隨即不甘心的翻了個白眼兒,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好在身后的朱洪一把接住,將他瞬間送回了值班室。
“我說,你就這么看著你家這位明目張膽的在這里胡作非為?”
早已回來的朱洪看著正攆的起勁的高木子,雙手還胸抵了抵身旁正一臉笑意看著高木子的許天經(jīng),面帶揶揄。
怎料許天經(jīng)只是無奈的聳了聳肩,面上的笑意越發(fā)加深,眼里閃閃爍爍的小星星隨著高木子上躥下跳的身影來來回回:
“她也是你的師姐啊!你管不了她,我自然也是管不了的!”
“她是師姐,我是師弟,只有她管我的,哪有我管她的?可你是她幾輩子的夫君,你不管她,誰還能管她?你這分明是推卸責任?!?p> 狠狠指出身旁人的’不作為’,朱洪嘴上提醒別人要制止自家?guī)熃愦藭r的發(fā)瘋,身體卻乖乖地站在黑暗里動也不懂,同樣面帶微笑的看著。
許天經(jīng)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旁不只是假古板還是真做作的朱洪,回頭繼續(xù)望著笑得肆意爛漫的高木子,嘴角的笑意幾乎已經(jīng)咧到了耳根:
“你看她現(xiàn)在,笑得多開心?。∷L這么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肆無忌憚、隨心所欲的玩鬧!你不知道,她從很小時的候起,不管做什么、說什么,都喜歡看別人的顏色。但凡別人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她就閉口不言了。可她同時又很孤傲,不管別人怎么想她,怎么誤解她,她從來不喜歡解釋,更不喜歡服軟。為著這個性子……”
“等等!你是說,你從小就看著我?guī)熃汩L大?你們從小就認識?”
對著朱洪的滿臉驚詫挑了挑眉,許天經(jīng)仰了仰脖子,一點不怕閃了:
“你不是知道我們是幾世里的虐戀情深么。怎么又這般詫異了?”
“師父是說過:師姐同她的那個糾纏了幾世卻始終不得圓滿的虐戀情深今生仍有糾纏。只不過詳細的,師父倒是并未曾告訴過我?!?p> “不只是今生,來世,下一個來世,也許我們還會繼續(xù)糾纏下去。直到我們,獲得我們一直渴望卻始終不可得的圓滿?!?p> 看進那雙如古井般幽深,又如深海般堅毅的雙眸,朱洪注視良久,心里漸漸對眼前這個被自家?guī)煾笍娦邪才懦勺约骸閿场哪腥瞬挥傻蒙隽藥自S敬佩來。
執(zhí)念,不僅帶著讓人恐懼的絕對力量;同時也帶著讓人動容的絕對真摯。至少,在他們兩個身上,朱洪隱約仿佛明白了什么叫‘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糾纏了不知幾世的情緣,卻每一世都以悲劇收場。他們不斷怨恨上蒼的不公,不斷彼此糾纏的不愿松開彼此的手。在一世又一世的輪回里,不停的尋找,不停地羈絆,又不停地為愛而傷、為情而死。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從未放棄過對方。朱洪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執(zhí)念,怎樣的一份深情,可以讓兩個人,堅守著同一份執(zhí)念,矢志不渝的堅守幾生幾世的光景?
哪怕彼此遺忘,哪怕樣貌、身份更迭,甚至,哪怕生處不同的時空界面。卻始終阻隔不了他們拼力想要走近彼此的心,始終阻隔不了,他們心底朝向彼此的愛。
看著那個在黑暗里笑成了一道光的小小身影,朱洪明知故問道:
“......不累嗎?”
男人抬起的嘴角始終不曾放下,看向高木子的眼睛里,閃爍著始終堅毅、仿佛能夠照亮蒼穹的晶亮。搖了搖頭,答道:
“不累!愛她這件事,從來只有幸福,沒有疲憊!”
“哪怕她忘了過去,哪怕,她早已忘了你們的曾經(jīng)?”
“可她卻始終沒有忘記愛我這件事??!她始終,在等著我出現(xiàn)!哪怕我對于她而言,只是一個根本都不存在的虛影;哪怕,我只是偶爾,只能偶爾出現(xiàn)在她夢里,甚至連臉都沒有的虛影。她依然,堅定的在等著我??!這樣的她,我怎么舍得讓她失望?更不舍得,讓她一直那么等著!”
男人的眼里,是幾乎已經(jīng)滿溢出來的自信。這份自信,不只是對自己,也是對對方的。
朱洪不懂得什么是所謂的男女情愛。只是突然間,他似乎覺得,能夠被一個人如此堅定的選擇,毫不動搖的堅信,貌似是一件很酷、很美好的事情。
眨了眨眼,朱洪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被轉(zhuǎn)移了話題,繼續(xù)鍥而不舍的追問起最一開始問的那個問題:
“等等!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們怎么會從小就認識彼此呢?你們分明生長在不同的時空位面,用這個世界的解釋來說: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永不可能相交。更何況,小時候的你,能量根本沒有現(xiàn)在這么強大,你怎么可能穿透重重界壁,來到這里?”
故作神秘的對著朱洪微微一笑,許天經(jīng)快步走向正向他招手的高木子,留給身后的朱洪一句看似高深,卻更像是顯擺的回答:
“愛,可以超越一切!只要心在一起,就沒什么可以真的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