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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隊的除夕夜

一中隊的除夕夜 海邊小捕快 4048 2021-04-07 23:59:00

  陳利明一聽可不服氣,“害怕?你哥哥我什么時候怕過?我們可是警察,這老墳地里埋的都是前輩,他們最分的清好人壞人了!”

  高梁忍著笑,“你小點聲!這么大聲,不怕把前輩們都吵醒了嗎?”

  哥倆斗嘴時,就已經(jīng)穿過了這片墳塋地,到了森林的邊緣。

  這片森林就像高梁說的那樣,是沒有路的,任何車輛只能開到森林邊上,再往里開就會卡住。

  進入森林,月光被擋住了,周圍漆黑一片。

  高梁和陳利明借著手機微弱的光四處搜尋,很快就在森林邊緣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一輛廢棄的吉普車。

  吉普車的四扇車門都大開著,看起來十分可怖。

  哥倆兒毫不猶豫地走上前。

  陳利明握槍的手滿是汗,他偷偷地在褲子上擦了一把,又把槍死死地握住。

  高梁的槍也沒有退膛,始終保持戒備姿勢。

  兩個人貓著腰在車尾處,又悄聲向車頭移動,猛地站起身,從車身兩側(cè)對著車內(nèi)舉起了槍,可是里面看起來空無一人。

  手機的光亮畢竟有限,他倆不敢掉以輕心,槍口一直沒有離開車?yán)铮總€人騰出一只手,簡單對車輛進行了粗略地檢查,確定車?yán)餂]有人。

  陳利明趕緊給李樂峰打電話,匯報了這邊的情況,并且請求支援。

  高梁借著手機的微弱光線,對車輛著手進行搜查。

  車?yán)锏淖魏偷貕|上全都是都是血跡,可見匪徒當(dāng)中還有其他人受傷了;尤其令他疑惑的是,他在座椅的夾縫中找到了一根長長的頭發(fā)。

  陳利明顯然也看見了這根頭發(fā),疑惑地問:“難道這群匪徒里還有女的?沒聽當(dāng)?shù)鼐秸f起過呀!”

  高梁抿了抿嘴,“下午我們詢問王德金的時候,也沒聽他說起這群匪徒里有個女人?!?p>  不到片刻,李樂峰帶著黎麥和李永秋也趕到了現(xiàn)場,還帶來了救急的探照燈。

  剛一見面,李樂峰就給兩個徒弟一杵子,“大半夜的不睡覺,跑著老墳地里來干啥?你們是不知道,我?guī)н@倆孩子進來的時候,可把這倆孩子嚇壞了!”

  黎麥趕忙解釋道:“這可不怨我!我們來的時候聽見了一陣響聲,嗚嗚嗚……就像有人在哭!”

  李永秋用鼻子哼了一聲,“那是風(fēng)吹樹林的響聲,根本不是鬼在哭!就你在大呼小叫,比鬼還嚇人!”

  黎麥不服氣地反駁:“永秋,你不要說我,你看見鬼火也嚇得直往李局身后躲,那明明就是磷火,有什么可怕的?!”

  高梁伸手一人一個腦瓜崩,“吵什么吵,趕緊干活,還嫌這場面不夠亂嗎?”

  李樂楓忍俊不禁地說道:“不管怎么說,這倆孩子主動請纓來了現(xiàn)場,還是應(yīng)該表揚的!倒是你們倆,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高梁拿探照燈照向車?yán)铮澳?,這車子的座椅上和地墊上有著大量的血跡,后備箱里還有一些損壞的槍支。更令我們不解的是,我們竟然找到了一根長長的頭發(fā)?!?p>  “長頭發(fā)?是女人的嗎?”李樂峰的第一反應(yīng)和高梁的猜測是一樣的。

  “不知道。”高梁搖了搖頭,“這件事怨我了。今天下午在詢問王德金的時候,并沒有提到歹徒的性別,我們先入為主地認(rèn)為所有歹徒都是男性。”

  李樂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盡然?,F(xiàn)在女悍匪也是不少的,頭一陣子咱們接到的協(xié)查通報,那個勞榮枝不也是女人嗎?”

  高梁點了點頭,“是我們大意了!”

  李樂峰戴上手套,打開了車子的儲物箱,“這里有沒有能夠證實車主身份的資料,比如駕駛證、行駛證、保險單之類的?”

  高梁聳了聳肩,“我們看了一下,整輛車空空如也,除了這根頭發(fā)和后面的槍支以外……”

  李樂峰繞到了車身后,打開后備箱,里面果然有兩把已經(jīng)損毀變形的獵槍。但是這種獵槍是氣動獵槍,在市面上非常常見,很多獵戶甚至?xí)约航M裝,并沒有什么明顯的特征。

  “高師傅,咱能開走這輛車嗎?”黎麥鉆進駕駛室,發(fā)現(xiàn)在駕駛座底下竟然有一把車鑰匙。

  高梁拿過車鑰匙,插進鎖眼中,卻發(fā)現(xiàn)車子已經(jīng)沒電了?!皶簳r開不走,不過這輛車咱們怎么也得帶回去作為證物;而且這里的血跡可以讓立偉和東升拿去化驗,或許會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幾個人這么一折騰,又是大半夜過去了。原本說好好睡一覺,可是這又是未眠之夜。

  待到天亮?xí)r,毛君竹帶著本地警察到了棄車的現(xiàn)場。等到把車子充好電后,發(fā)現(xiàn)完全能夠正常駕駛,可見匪徒從一開始就抱著棄車潛逃的想法。

  剩下的事交給了當(dāng)?shù)鼐?,高梁帶著黎麥和李永秋迅速趕回礦場的醫(yī)院,找到了還在吃早飯的王德金,進行第二次的詢問。

  “王德金,你是否記得當(dāng)晚的匪徒中有沒有女人?”高梁對于昨晚的發(fā)現(xiàn)非常敏感,開門見山直接就問了這個問題。

  “沒有,沒有女人!”王德金聽完高梁的話一愣,“你這么說起來,好像真有一個人是長頭發(fā)。雖然他們蒙著面,但他的頭發(fā)散落出來了,不過那不是個女人,是個身材特別高大的男人?!?p>  “一個留著長頭發(fā)的男人?”李永秋補充了一句。

  王德金點了點頭,“對,沒錯!他是主要負(fù)責(zé)開槍射擊的,槍法很準(zhǔn),就是他一槍把隊長給打死的!”

  按照王德金的說法,當(dāng)晚總共有四五名歹徒?jīng)_了進來。其中一個死在了現(xiàn)場;而另一個是一名長發(fā)、身材高大的男人。這樣的兩個人還有交集,這些特征就更明顯了!

  高梁和李永秋又問了幾個問題,把當(dāng)晚的情景細節(jié)又做了補充。

  毛君竹按照高梁得到的信息,向全市、全省乃至全國都發(fā)送了協(xié)查通報,關(guān)于這幾個人的主要特征,很快就讓全國警察幾乎人手一份。

  由于當(dāng)晚的情況太過特殊,案件唯一的幸存者王德金又對情況了解有限,案件一度陷入停滯狀態(tài)。

  李樂峰和王平只能帶隊先回到Y(jié)K市內(nèi),再做打算。

  大概過了一周左右,沈陽大北監(jiān)獄傳來消息。之前曾有一名盜竊犯在大北監(jiān)獄服刑,這個人的身高體貌與現(xiàn)場死亡的歹徒十分吻合,尤其能夠讓人更加確定的是,這個人是個獨眼龍!

  毛君竹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電話通知了高梁。

  高梁得到這個消息,非常高興,“毛大隊,大北監(jiān)獄有沒有提供這個人的名字?”

  “他叫田園,就住在礦場附近的縣城里,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他家了解情況了!”毛君竹在電話里也顯得十分高興。

  “好!不如這樣,我們現(xiàn)在也趕過去,咱們一鼓作氣,爭取把這個人的情況了解清楚!”高梁的聲音十分興奮。

  毛君竹略帶歉意地說:“高大隊,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如果你們過來支援,能不能把你們的法醫(yī)一起帶過來?”

  “這不太方便吧……”高梁有些為難。說起來,當(dāng)?shù)毓矙C關(guān)不是沒有法醫(yī),卻因為法醫(yī)和偵查員關(guān)系交惡,而影響了工作。如果再把崔立偉和楊東升帶過去,這不是讓二者的關(guān)系雪上加霜嗎?高梁思慮的頗為周全。

  毛君竹卻毫不在意,“高大隊,你之前在這里也看見了我們大隊的情況,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才提出這么過分的要求,希望您能理解!”

  既然把話說到這里,高梁也沒有辦法,只能和黎麥、李永秋以及技術(shù)中隊趕往郊區(qū)與毛君竹會合。

  到了縣城,高梁直接按著毛君竹交代的地址,奔向田園的老家。

  田園家在縣城的西南角和那片墳塋地隔的不算遠。田家的境況看起來還算可以,三間大瓦房,院子里還停著一臺摩托車。

  家里有一對老夫妻,看年紀(jì)應(yīng)該是田園的父母。

  毛君竹帶著眾人進了院子,田園父母的表情十分警覺,“你們是誰?來我家干啥?”

  毛君竹客氣地說:“大爺大娘,我們是公安局的,過來找一下田園!”

  田家父母不耐煩地?fù)]了揮手,“人不在!”

  “那他去哪兒了?”毛君竹還是好脾氣地問道。

  田源的父親扯著大嗓門吼了過來:“我哪知道去哪兒了?兩個兒子,一個兩個都不省心,幾天前都跑了出去,我都一個多禮拜沒見到人了!”

  田園的母親沖了上來,打了老伴一下,“你說那些有的沒的干什么?”

  高梁看出兩人的不對,這時候毛君竹在他耳邊悄聲說道:“田園應(yīng)該還有一個弟弟,叫田野。他平時也是招貓逗狗、逞兇斗勇之人?!?p>  高梁緩了口氣,問道:“田園既然不在,田野呢?”

  田父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我不是說了嗎?兩個兒子都不知道哪去了!不要問我,我就當(dāng)沒生過他們!”

  黎麥這時候從后面伸出腦袋,“田大爺,田大娘,你們這是甜玉米嗎?”

  老兩口順著聲音,看到一個圓臉、高個小男生指著曬好的苞谷問道。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老兩口見此情景,雖然也心里不痛快,但還是客客氣氣地說道:“是啊,那是甜玉米。你要吃,我們家里有煮好的!”

  黎麥擺了擺手,“我不吃,就是看看。平時你們就是靠賣玉米過日子嗎?”

  田大爺嘆了一口氣,“我那大兒子田園有點兒手藝,會修車,平時給人修車,賺點小錢,時常會往家里來送錢;我們老兩口還種幾畝地。這就是我們?nèi)业氖杖肓?!?p>  “那您的二兒子是做什么的?”黎麥扯開嘮家常的架勢,充分利用自己娃娃臉的優(yōu)勢,把這氛圍搞得熱熱鬧鬧。

  高梁給毛君竹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往后撤了幾步,讓黎麥和李永秋這種看起來就招老人疼愛的年輕人上前去詢問情況。

  毛君竹雖然不了解一中隊的情況,但看高梁十分信任這兩個小伙子,于是心照不宣地隨著他與田家父母拉開了距離。

  “我那二兒子也沒個正經(jīng)工作,每天不知道出去瞎混什么!好在人還孝順,知道往家拿錢。”田大娘嘆了一口氣。

  這兩個兒子著實不省心。大兒子說是替人修車,卻把顧客的車鑰匙復(fù)制一把,又把車子私自賣掉。最后他被判了一個盜竊罪,蹲了三年“芭籬子”。好不容易出來了,說是還干修車,可是變得神神秘秘,三天兩頭不著家。

  黎麥笑著說:“您二老也別愁,兒孫自有兒孫福。像我這我爸天天說我不好,我也過的樂樂呵呵,田園、田野肯定也有自己的事去做,只要他們孝順你們就好!”

  李永秋也在一旁幫腔,“對呀!這田園和田野有沒有什么好朋友?我們現(xiàn)在遇到一件事,急著找他倆!”

  田父一聽這話,火氣就上來了,“是不是這倆臭小子又惹了什么禍,讓你們這群警察又來我家問這問那的?”

  李永秋笑瞇瞇地說:“您老多慮了,他們倆沒惹禍。是別人犯事了,說是認(rèn)識田園,我們就是來找他了解一下情況?!?p>  縣城不大,距離礦場也不算遠。

  兩個老人一聽有人犯事,立刻臉色變得煞白,“是不是跟礦上的事有關(guān)啊?會不會跟我這兩個兒子也有關(guān)?”

  黎麥趕忙勸道:“別多想,我們就是來問問,跟礦上有關(guān),也不一定與田園、田野有關(guān)??!”

  田父越聽越不對勁,“你們是不是在騙我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高梁沖著崔立偉使了個眼色。

  崔立偉掏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你們看看,這是不是田園的手?”

  二老接過照片一看,那只手完全沒有血色,卻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明顯是從死人身上照下來的。

  田母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哭喊著:“這是田園,這是我的大兒子!”

  田父也顫抖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的兒子怎么了?”

  高梁看時機差不多了,告訴他們:“這是在礦場案發(fā)當(dāng)晚發(fā)現(xiàn)的一具尸體,我們需要確認(rèn)一下,這是不是田園。”

  田父、田母聽到這里,當(dāng)場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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