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反擊
符顏不舍得合眼,眼含紅血絲趕了兩天兩夜終于到了不光鎮(zhèn),我心疼地摸摸他下巴青澀的胡茬和消瘦的面頰。
“教主!”靜絲早已接到飛鴿傳書候在那,看到我們的身影立馬激動上前。
“左護(hù)法辛苦了。”符顏咳嗽一聲,難受得皺起眉頭。
我趕緊將水壺塞入他手中,符顏搖搖頭,抱著我從馬上翻身而下。
“教主,您身體無礙吧?”靜絲有些焦急地打量著符顏。
符顏將一塊令牌射入她掌中,“左護(hù)法,拿著我的令牌,我在信上說的事你可記住了?記住,千萬不要疏漏?!?p> 靜絲猶豫了一下,又接連說道:“教主,教中眼線已被我盡數(shù)除去,除了長老堂那邊……”
“你拿著我的令牌去做吧?!狈亾]揮手。
靜絲應(yīng)了一聲,捧著符顏的令牌退下。符顏疲倦地揉著顳颥,我看到他似乎身形微微晃了晃,再細(xì)看時,他已經(jīng)眼神迷離快要暈倒在地,蒼連忙扶住他。
“主人!”
我趕緊給他把脈,發(fā)現(xiàn)他只是有些虛弱而已,才松了口氣。
“蒼,他只是勞累過度,把他扶去房里休息?!?p> 依舊是那個破舊的小院,只是小顥言已經(jīng)被太子接回了宮,顯得冷清了許多。張全夫婦告別小顥言后,因?yàn)槊饬颂臃傅纳矸?,不用整日東躲西藏了,便跟著我們順道回了不光鎮(zhèn),準(zhǔn)備定居在此,過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我坐在床邊,握著符顏的手,思緒不知不覺飄向了遠(yuǎn)方。
柳先生之死惹得符顏殺心大開,他雖答應(yīng)過我不再殺人,但現(xiàn)在怕是要反悔了。而且顏將軍謀逆之罪雖已平反,主犯穎妃身死,但瑯王還逍遙于世,從頭到尾死死盯著符顏不放,太子念及手足之情,斷不會幫符顏殺瑯王,頂多讓他失了奪儲君的機(jī)會,現(xiàn)下符顏對于太子來說,已經(jīng)是一顆若有若無的棋子了。流蘇又與連壁公主有情誼,肯定是站在瑯王那邊的,師傅素來不喜爭奪,定是兩不幫,師叔厭惡邪道之人,更不會幫符顏,我一人力量微薄,如此說來,符顏以后復(fù)仇也僅僅只能依靠自己了。
“白繁……”符顏在夢里無意識呢喃著。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輕聲說道:“我在,我在,我沒走?!?p> 符顏一直緊鎖的眉頭漸漸解開,他緩緩蘇醒,睜眼迷惘地盯著頭頂,半晌才回神。
“幾時了?”
“不知,瞧著天快黑了?!蔽曳鏊稹?p> 符顏瞥了眼窗外,準(zhǔn)備起身,“想吃什么?我叫人去給你準(zhǔn)備晚膳?!?p> 我將他又摁回了床上,“我有話對你說?!?p> 符顏歪著頭,乖乖地等我下文。
我憋下笑意,用手圍住他的肩膀,下巴擱在他的左肩頭,“符顏,我知道你心里滿是恨意,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不再攔著你了,我只希望你不要被仇恨永遠(yuǎn)蒙蔽了雙眼,等你報了仇我們就遠(yuǎn)走高飛好不好?”
“……好?!?p> 我們幾人胃口都不佳,用了些清淡的吃食就權(quán)當(dāng)做是用過晚膳了。符顏說要帶我去一個神秘的地方,沒想到竟帶我來了他們教中人的集結(jié)之地。
“教主!”幾個戴著面具的人圍了上來。
靜絲卻未戴面具,還輕施薄粉,特意打扮了一番,故意挨在符顏身側(cè)。
“左護(hù)法,明日你集結(jié)好眾人,我們一共去攻打九泉山莊?!狈伈恢圹E地挪了一步。
靜絲明媚的笑容忽然就耷拉了下來,她輕咬下唇,有些惱意地應(yīng)了一聲。
“九泉山莊是?”我附在符顏耳邊偷偷問道。
符顏捏了捏我掌心,偏過頭答道:“九泉山莊是瑯王的族親所創(chuàng)建,專門為他招攬江湖上的好手,為他所用,暗地里卻對那些不從的江湖人士下黑手,這次我們就拿他們開刀。”
“那我……”
“你不許去,呆這里?!狈佉豢诨亟^。
“不行,我要跟你去,我會輕功能自保。”我瞪著他,一點(diǎn)也不想退讓。
符顏不再搭理我,轉(zhuǎn)過頭去和那些戴著面具的捧月教之人開始商議明日事宜。
我氣得牙癢癢的,差點(diǎn)就把他的手背送到嘴邊咬一口,礙于在場的人才忍了下來。
哼!不讓我去我也有辦法去!
第二日清晨,符顏就帶著一眾人浩浩蕩蕩出發(fā)了,出發(fā)前還威脅似的睇了我一眼,臉上的面具張牙舞爪的。
估摸著他們走了一段路了,我才偷偷摸摸從屋里摸了出來,繞開看守的暗衛(wèi)沖進(jìn)竹林里,可是剛走幾步,面前就出現(xiàn)一個帶著面具、背負(fù)大刀的男子。
“蒼?!”我不可置信地叫了出來。
“主人有命,不讓你出去!”蒼冷酷無情地隔空點(diǎn)中我的穴位。
我一時動彈不得,眼見著蒼越靠越近,焦急地大喊:“喂,你要干嘛!你要干嘛!喂……”
剩余的尾音消失在密林里……因?yàn)槲冶簧n扛著丟回了小院。
蒼粗魯?shù)匕盐襾G到床上,轉(zhuǎn)身瀟灑離去,連個殘影都沒見著。
你好歹給我蓋個被子啊!萬一著涼了怎么辦!我一邊憤憤磨著牙一邊自勾勾地盯著房梁。
臨近黃昏時,他們才回歸。符顏一身素衣被鮮血染得通紅,血腥味隔得老遠(yuǎn)我都能聞到,他進(jìn)屋后將血衣脫下,才肯幫我解開穴位。
我立馬從床上彈了起來,在他裸露的肌膚上一頓摸索,“傷了哪里?哪里?給我看看……疼不疼啊……那么多血……”
符顏一把抓住我亂摸的手,“我沒受傷,都是別人的血。你餓不餓?”
我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確定身上沒添新傷后才放心,摸著早已饑腸轆轆的肚子,重重地點(diǎn)了下頭。
符顏含笑著叫人送了些吃食進(jìn)來。
“順利嗎?”我嘴里塞著食物,含糊不清地問著符顏。
符顏用手帕給我擦擦嘴角,“與瑯王有關(guān)的族親都被我抓了,其他無關(guān)人被我放了,那些奮力反抗的就被我殺了?!?p> “你沒殺他的族親?”我一臉不可思議。
符顏捏了捏我的臉頰,無奈說道:“在你眼里我就是個殺人狂?瑯王犯下的錯何必讓他的族親來承擔(dān),我留著他們還有用?!?p> “教主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