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

　　兩日后，師叔煉制的丹藥成功出爐。我收拾好包袱來到石洞與師叔辭別。

　　“師叔保重?！蔽野萘艘话荩瑥膸熓迕媲暗耐斜P里拿起幾瓶新煉制的藥丸塞進懷里。

　　師叔神情凝重地點點頭，“師叔提醒你一句……你上次救的那個小男娃，應該是會武功的，我估計他來頭不小?！?p>　　“師叔，我與他把過脈，似是沒有內力的樣子?！?p>　　“現(xiàn)在沒有，不代表以前沒有，也不代表以后不會有內力?！睅熓鍝u搖頭，“你這次下山順道把他帶下山吧，助他恢復記憶后你就離開。”

　　我無言地點點頭。我原本也是打算將癡癡帶下山的，他一個外人不方便留宿，再者受傷也需要人照顧。

　　我遠遠地看到癡癡正坐在小道旁的涼亭發(fā)呆，臉色蒼白，額角冒汗也沒有擦拭。

　　師傅雖然用陣法將整個師門隔絕了起來，但是越靠近火巖口越熱，這才初春就熱得像炎夏了，走在小道上仿佛置身于蒸籠中，熱氣撲來。

　　“癡癡，我們走吧。”我大聲呼喊了一句，才把癡癡從發(fā)呆中喚醒。

　　他抬手擦了擦汗水，拿起桌案上的包袱，晃晃悠悠地向我走來。

　　我們幾個師兄弟下山從來不走大門，因為大門口總是有各種奇奇怪怪的人堵著，這些人哭喊著讓我?guī)煾祹兔炔∪耍上Т箝T從未打開過，當然旁人也是無法從外打開。八師弟曾問過我?guī)煾禐楹尾粣劬热耍腋嬖V他，很久之前師傅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神醫(yī)，除了為宮中的貴人醫(yī)病，還經(jīng)常施藥救百姓，從不要求回報?？捎幸淮螒晃怀⒚僦?，救一位病入膏肓的姑娘，這位姑娘已經(jīng)回天乏術，即使師傅一直用藥吊著命，姑娘也在不久后去世了，此朝廷命官居然直接在圣上前告了御狀，說師傅草菅人命是個庸醫(yī)，雖然圣上未治罪于師傅，但是師傅心里已有了心結，從此以后不再救任何無關人等。

　　下山的小路十分隱蔽，藏在郁郁蔥蔥的樹林里，只有我們師門中人知道。癡癡的身體還未完全好，我只好背著他腳步一深一淺地往山下走，還好前一陣八師弟下山時順手鋤了小路上的雜草，走起路來還算平穩(wěn)。

　　“你看起來這么瘦弱，怎地如此重?！蔽曳薹薏黄降乇г沟馈?p>　　“那我自己走?！闭f罷，癡癡竟掙扎著要自己下地走路。

　　“別亂動！”被他這一亂動，我搖搖晃晃差點要滾下山去，一時間惱怒地拍了他屁股一掌。

　　也不知是不是我這掌的威力，癡癡安靜了許多，乖乖地不再亂動。

　　小路的拐角處可以看到師門大門處的情況，而且位置十分隱蔽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我背他也有點累了，就地把他放在樹下靠著，然后躲在草叢里好奇地往大門口看去。

　　大門口果然跪滿了人，有些人在大哭，有些人在大喊大叫，有些人神情失落癱倒在地。只有一人特別顯眼，只見那人背著把長劍，側臉從眼角到耳垂處有一道猙獰的疤痕，他跪在角落，腰桿挺的筆直，既不哭也不鬧，就這樣直直地盯著大門。仿佛感受到我注視的目光，那人居然轉頭看向了我藏身的地方，嚇得我趕緊把頭縮了回去。

　　還是少多管閑事了，免得惹禍上身。

　　我休息夠了，便背起癡癡繼續(xù)往山下走去。

　　約莫一個時辰，我們就到了山腳下，癡癡好像睡著了，任我喊也沒有回應。

　　山腳下只有一個荒涼的小鎮(zhèn)，因火巖山而出名，便取名叫火巖鎮(zhèn)。鎮(zhèn)上還有一位風情猶存的客棧老板，大家都叫她蕓娘，客棧里住的大多是路過的商販和鏢師。

　　“蕓娘！蕓娘！”我站在客棧門口呲牙咧嘴大聲叫著，也不顧他人的目光。

　　這家伙吃什么長的，實在太重了，背的我手都快斷了。

　　“小白？”蕓娘從廚房里走出來，濕漉漉的手在身上擦了擦，“來取酒嗎？要柳葉青還是梨花白？”

　　“不了。我準備出遠門，麻煩給我準備一輛馬車?！蔽覜_她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