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要事
其實吳氏還挺欣賞裴錦歌的。
有才有貌有心機,遇事不慌不忙,淡然處之,臨危不亂的穩(wěn)重感真的很好。
吳氏相信,若是任裴錦歌如此繼續(xù)下去,將來說不定對方真的能坐上那個位置,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吳氏不由得在想,如果裴錦歌是她的親孫女多好,那她定然會全力以赴助對方步步高升。
可惜,她們站在不同的立場。
想到這里,吳氏看向了裴悠然,語氣算不差,卻也沒有多好道:“你最近低調(diào)一點,就不要隨意出門走動。”
好不容易才壓下長公主宴會落水之事,最近她又聽見有關(guān)襄如原的傳聞,雖然是與二皇子有關(guān),但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當真是羊毛沒薅到,還平白惹了一身騷。
吳氏繼續(xù)道:“不管之前襄如原的真相如何,你們是不是真有那個想法,卻斷斷是不能顯于人前的。”
裴悠然低頭應下。
外面的那些傳言,她多少是聽了點的。
這段時間她的名聲一直不怎么好,能不出門她自然不出,省得還要去應付那些想要看她笑話的人。
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至于名聲,等方家那個病秧子一命嗚呼了,她們找人刻意散播一下,自然就能蓋過她的。
像上京這樣的地方,從來不缺新鮮事。
只要她以后爬得夠高,走得夠遠,誰還敢拿她的名聲說事,她就殺了誰。
不得不說,裴悠然是真的心大,也是真的心狠。
李氏決定幫女兒轉(zhuǎn)移話題,便問道:“那我們,真的要在沅姐兒的及笄禮做手腳嗎?”
吳氏道:“這事還得好好謀劃,她如今是名義上的太子妃,她及笄,來參禮的人自然不少,且多是有頭有面的人家,我們要想個萬全之策?!?p> “娘說得對,我瞧著沅丫頭與從前多少有些不同,怕不是個簡單的?!迸釀?wù)說道。
在他的眼里裴錦歌就是個老好人,他基本上沒有見裴錦歌與誰紅過臉。
作為府中嫡出,又在大房占長,裴錦歌一向?qū)抑行值芙忝脴O為寬容,嫌少有同人置氣的時候。
裴務(wù)覺得自己印象里的裴錦歌,像一顆蒙塵的明珠,明明可以發(fā)光,卻偏偏要將光芒隱塵灰下。
可是現(xiàn)在,他覺得裴錦歌整個人都變了,由內(nèi)而外。行為處事張揚,氣質(zhì)勢語凌厲,性格也越發(fā)強勢……
“老爺,二皇子府來人了。”一個侍衛(wèi)步伐匆匆走了進來,回稟道。
裴務(wù)收回心神,出聲道:“快將人帶過來?!?p> 片刻功夫,侍衛(wèi)帶著兩個人而來。
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被斗篷完完全全遮住的人。
裴務(wù)一見來人,連忙迎上上前去:“二……”似突然意識到什么,他對著屋里的人招了招手,沉聲道:“都下去吧!”
伺候的下人紛紛見禮離開。
裴務(wù)又吩咐道:“胡巖,去廳門口守著?!?p> 胡巖是裴務(wù)的得力手下,算是他身邊武功比較好的人之一。
見胡巖守在門口,屋里也沒有其他外人,裴務(wù)這才看向穿斗篷的人,恭敬道:“殿下,您怎么來了?”
“有要是相商,我先介紹一下,這是雎兀,我母妃表兄?!本澳]有隱瞞雎兀的身份。
雎兀說了,他們現(xiàn)在需要依靠裴務(wù)的手辦事,大家是一條船上的人,遲早是要知道的。
何況沒有隱瞞,裴務(wù)才會更相信他們。
果然,裴務(wù)等人一聽到是沈皇貴妃的表兄,面上表情都微妙了些許。
裴尤輝最近忙著備考科舉,所以未在現(xiàn)場,除開李氏和裴悠然不怎么清楚朝堂局勢以外,吳氏和裴務(wù)卻心下驚了驚。
旭夫人是南疆人,如若這人是沈皇貴妃的表兄,那么……
裴務(wù)與吳氏對視一眼后,客氣道:“大人和殿下先請上座。”
景墨對他們?nèi)绱酥毖圆恢M,沒有絲毫隱瞞,可見對他們還是極信任他們。
裴務(wù)面上不顯,心下多少是有些滿意的。
看來,雅兒與二皇子的事,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景墨和雎兀順勢坐下。
景墨道:“將軍不必客氣,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商,事關(guān)……”
*
雨過天晴,空氣都帶著一股芳草的清香。
長公主素來愛養(yǎng)花草,昨日大雨,能搬動的都搬到了花房,今日天放晴又才搬出來的。
遠遠望去,除了落英繽紛的各種綠植,也能瞧見偶爾路過的仆從和亭子中坐著的一行人。
石頭砌成的園桌上擺放著茶具,圍成圈的五個茶盞,上方都冒著熱氣騰騰的煙霧。
長公主坐于主位,景沉熠與戚枳挨著坐,他們對面則是一對容顏尚佳的男女。
那男子氣質(zhì)清冷,仿佛眉眼都蘊著寒霜,看著很是難以近人;倒是那女子,不僅人生得好看,就單單是瞧著她的一舉一動,也能感覺如沐春風。
兩人一硬一柔,一熱一冷,頗為相配。
“公主,用茶?!蹦悄凶訉⑵渲幸槐K茶遞給長公主。
他的聲音很好聽,帶著磁性的清冽,卻也不顯低沉,有些雌雄莫辨。
長公主接過茶盞,他又端了其中的兩杯,一杯放在旁邊,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
做完這些,他伸手敲了敲剩下的二個杯子,道:“是想等我親自喂你們嗎?”
戚枳咽了咽口水,神色緊張,他趕緊道:“不用不用,哪敢勞煩小師叔?!?p> 戚枳隨便端了其中的一杯,卻是不敢喝的。
別以為他不知道,剛剛小師叔敲杯子的動作,定然放了什么鬼東西。
他不像景沉熠那廝變態(tài),才不想受折磨。
小師叔傅今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戚枳心慌慌。
雖然小師叔面無表情,可是他心理陰影好大。
傅今旁邊的木月見狀,不由得有些好笑,她看向戚枳道:“喝杯茶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慌什么?”
她的聲音帶著柔意,總能讓人如沐春風。
戚枳聽了更是苦著臉。
為什么每一次,月姑姑都總能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戳人心窩子的話?
什么叫‘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才更恐怖好嗎?
“喝吧!這次我沒用藥,這茶對你們身體有好處。”傅今仍然一派清冷。
戚枳生無可戀。
沒用藥不代表沒用毒吧!
不過他知道逃不了的,以他多年中毒的經(jīng)驗來看,現(xiàn)在他若是躲過了這杯茶,待會兒就會有更多‘茶’等著他。
早死早超生吧!
戚枳端起茶,一口悶。
不同于戚枳的‘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之感,景沉熠特別淡定,好似他拿的是什么人間仙釀一般。
戚枳由衷佩服。
師兄不愧是師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