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明明腿腳有問題,卻不在院中的藤椅上歇息。
這人明明饑腸轆轆,卻仍先行致謝再用吃食。
他不僅同尋常乞丐不同,甚至周身氣度更遠甚于鎮(zhèn)上的貴人!
這人究竟是何人?
就在馮云月審視中,乞丐大叔已用完吃食,又欲離去。
看著乞丐大叔步履蹣跚的身影,馮云月不知怎么,突然開口道,“大叔,不若你留下罷!”
馮云月不知自己怎么會開口收留一個完全陌生的乞丐大叔,這完全不符合自己性格,或許是大叔眸中并無惡意,或許是大叔身上有太多秘密,或許是自己這兩天善事做多了?
“我,我,能留下來?!”大叔眸中滿是激動,本來已決定將此生心血之作留下便可,這姑娘能不能學到些許,便看她的領(lǐng)悟。
誰知,她竟然開口邀自己留下,如此一來,自己可親自教習此生唯一的弟子,重現(xiàn)往日輝煌。
“自是能的!”馮云月甜笑道,反正已開口。
“好!我留下!”乞丐大叔說道。
自此馮云月家中又多了一人。
“大叔,我該如何稱呼你?”馮云月問道,反正都要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總不能一直喊大叔,大叔。
“敝姓武,小姐稱我為武大叔即可!”武大叔說道。
“武大叔,你別稱我為小姐,怪別扭的!我一個鄉(xiāng)下丫頭,你直接稱我為云月便可!”
“好!云月丫頭……”我唯一的徒弟。
馮家碗筷上又添了一雙,楊明哲審視的看著那位溫文爾雅的中年大叔。
這馮云月竟然將不知底細的人竟隨意領(lǐng)進家門,嘖嘖嘖……這人心真大!
楊明哲感嘆時,卻絲毫未曾想到,自己在馮云月眼中也是不知底細的人!
楊明哲本打算休養(yǎng)兩日便離開,可自從馮華妍做了一道干煸肥腸后,楊明哲就打算再等幾日再走。
可,慢慢的,馮云月的鹵煮肥腸、肝腰合炒上了桌。
楊明哲吃得不亦樂乎,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塞!
這小丫頭為了窺探小爺?shù)拿烂舱媸鞘钩隽藴喩斫鈹?shù)!
Wu
這菜不錯!
楊明哲又夾了一大夾干煸肥腸塞進嘴里,他決定再等幾日再走。
而,馮明澤看著一張臉都快要埋在碗里的少年,臉色越發(fā)不悅,如今村里說大姐閑話的人越來越多,可這人卻臉皮其厚,任憑自己旁敲側(cè)擊,他都不肯走。
馮明澤清了半刻鐘的嗓子,一大家子的人都抬頭看他,可他真正想引起注意的人,卻完全不為所動。
馮明澤只得走到楊明哲身旁,將他手里的碗強制奪下。楊明哲見手里的碗強制被奪,一臉懵懂,“小澤,怎么了?”
馮明澤一副大人的模樣,將手背在身后,走出夫子“殺伐決斷”的步伐,“你到底多久走?”
六親不認得很!
“小家伙,你要趕我走?”楊明哲開口,語氣卻不見多少不悅。
“你又不是我們家的人,你為什么不走?”馮明澤毫不客氣。
“那,他為什么不走?”楊明哲指著武大叔問道。
“他又沒有家,他當然不能走!”
更重要的是,村里人不會傳大姐和武大叔的閑話。
說完,馮明澤沖進屋子里將楊明哲的一些物件收拾好,一個包裹扔在楊明哲面前,“姓楊的,你的東西,拿著,快走。”
楊明哲看著眼前的包裹,不動聲色,只是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王氏,“馮嬸,你怎么想的?”
“孩子,其實,我……”王氏欲言又止。
“好,知道了。”
正好,這些天,他也想著用什么方式才能光明正大的離開馮家,這樣正好!
半年了,終于有他的消息了。
這次,他一定將他帶回京城!
“我并不是趕你走,只是你是有家的人,你若是長期呆在我家,你爹娘一定會擔心的!而且,最近村里人傳了不少你與月兒的閑話,你看……”王氏見楊明哲真的要走,心里有些不忍,怕自己一家的態(tài)度傷了楊明哲。
“不過,你若是得空,不嫌棄我家這農(nóng)家小院,倒是可以常來坐坐!”王氏見楊明哲不做聲又開口。
楊明哲看著朝著眾人鞠了一躬,轉(zhuǎn)身出了院門。
王氏看著被自己趕走的少年,一時情緒低落,馮云月見了,一把抱住王氏,“娘,他本就不屬于珠窩村的人,他離開了,對他,對我們都是有利無害!”
楊明哲來了自己家這些天,便有無數(shù)高手翻墻而入。
只是,他們并不曾招惹自家人,馮云月便裝作不知而已。
但,終究,平靜些更好!
如今,家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馮云月視察了作坊后,便無所事事的躺在藤椅上閉目養(yǎng)神。
作坊里有里正坐鎮(zhèn),一切井然有序,連馮家那三人也沒有偷奸耍滑,實在是讓人驚訝,不過,馮云月仍舊沒有放松戒心,囑托里正還是不可放松了警惕。
因作坊每日清洗生產(chǎn)的豬下水及山楂的份額非常大,完全超過醉宵樓的需求。這些天,錢紹輝忙著尋新鋪面取名飄香苑,專門賣鹵煮肥腸豬心豬肝及冰糖葫蘆山楂糕,專供鎮(zhèn)上人打包帶回家吃。
不得不說,錢紹輝果真是天生做生意的人才,相信不用多久,連縣里也有醉宵樓飄香苑的分店。
馮云月很滿意,這樣,她的分成就多了!
馮飛王氏的品鮮閣,已然成了鎮(zhèn)上人買醬專屬地。
大罐醬實惠,小罐醬有品味。
如今,馮飛家也算得上,真正過上了好日子。
馮云月躺在藤椅上,曬著初冬的暖陽,心中滿是感慨。突然,一抹一闕一拐的身影進入馮云月的視野里,這些日子忙著照顧楊明哲,竟忘了帶武大叔去治腿傷。
“武大叔,明日,我們?nèi)ブ瓮葌??”馮云月提議道。
“治腿傷?你治?”武大叔一臉認真的看著馮云月問道。
“我,治腿傷?!武大叔,你這腿怕是就不能要了!”
“你治,我教你!”武大叔很是堅持,仿佛壓根不在意自己的腿!
既然你會治,那你為什么不自己治,但馮云月沒有多問,這或許,每個人都自己的秘密,更何況自己身上的秘密也不少。

夕夕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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