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清河手持一枚玉牌出現(xiàn)在一處高原之上,迎面而來的風(fēng)極為干燥陰冷,看著眼前荒蕪的大地與依稀可見的荒野茅舍,目中漏出若有所思之色。
此處乃是云殤七閣的總壇,也不知為何要選擇如此荒蕪人煙之地。
清河便是如此行腳走了起來,一旁枯黃的巨大松針樹排排而立,雖然稀疏但勝在高大,若是有那閑情雅致之人,定會在這里撫琴彈唱一曲。
念及此處其不由得搖頭苦笑,一入修真深似海,雖然自己的壽元還算長久但也過半,若是不趁早進(jìn)入出竅期,怕是要老死在化神期咯,哪里有時間想這些風(fēng)雅之事。
進(jìn)入山林之內(nèi),一條通幽小徑便是映入眼簾,微風(fēng)徐徐而來,兩旁的花草搖曳生姿。
“這位遠(yuǎn)道而來的客官,不如坐下喝杯茶再行腳罷。”
不遠(yuǎn)處有一間極為簡陋的茶舍,一個老人見清河孤單影只揮了揮手高喊了起來。
清河抬頭一看,這老人佝僂著腰須發(fā)皆白,一臉的遲暮之色,當(dāng)下微微點頭高喊道:“店家上一壺好茶?!?p> “客官從哪里來呀?”
清河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抬頭看向老者,見其并無他意,不吝言道:“從來處來?!?p> “哈哈,你們這群修仙的人,莫非都修呆了不成?!崩险咿哿宿酆?,并未在意清河詫異的目光,而后續(xù)言:“公子莫怪,老人家我自知活不了多久,故而做人隨意了一些,你等修仙者在外乃是一方豪強(qiáng),但在這茶莊之內(nèi),不也是吃茶的人么?!?p> “嘶.....老人家所言極是,看來歲月并未將你束縛?!?p> “其實人生便如這茶水,一壺清爽,二壺苦澀,三壺已乏,若是不舍得扔便再添一壺水,但這第四壺不如不喝,不僅是清淡了,便是連茶葉中不好的味道也泡了出來,客官覺得老人家說的對否?”
“老人家看得通透了些,不過在此世間看得太清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呀?!?p> “哈哈,公子說笑了?!崩险咭姴柰肟樟?,連忙上前添茶,但一抬頭卻不見清河身影了,一塊碎銀子靜靜的躺在桌角之上。
此時的清河已然出現(xiàn)在極遠(yuǎn)處的破敗道觀之內(nèi),因為其神識掃到這里有一絲法力波動,但因為太過微弱故而并未準(zhǔn)確尋得。
“說是讓貧道等上一個時辰便有人接引,這都數(shù)個時辰了?!鼻搴訉⑹种械挠衽迫胄渲校筇つ_走出,哪知道觀門口一只大馬猴子卻是朝著他揮了揮手。
“吱吱~!”
那猴子見清河逐漸靠近,從后背上的破口袋里掏出一個面具與一枚玉簡,丟在地上便是閃身竄入樹林之內(nèi)。
清河不明所以將二物拾起,而后目光微光一閃,將玉簡貼在腦門之上。
“原來我一直在這七閣之內(nèi)?!鼻搴用嫫こ榇さ膶⒚婢叽魃?,而后眼前豁然開朗,此地場景猛然變換,其身處乃是一沙盤之內(nèi)。
“想必你便是清仙了,還請快快進(jìn)入吧。”一個聲音緩緩在清河身邊出現(xiàn)。
清河一抬頭,見兩個太陽一樣大的腦袋正圍著他看,當(dāng)下雙腳一跺,化作一道精光騰空而起。
呼呼呼~!
“呦呵,這小子有點道行?!?p> 說話之人乃是一個長發(fā)飄飄的仙子,年約二八身材玲瓏凹凸有致,面上帶著一個狐貍面具。
清河眼前一晃便是出現(xiàn)在客廳之中,看了看二人并未就此行禮,而是斜眼看了看那下方沙盤。
此時沙盤中還有七八人之多,與清河原本所走的路線各有不同。
“清仙勿要怪罪,這乃是云殤七閣的規(guī)矩,我二人也是無奈行之,想必以你的化神期修為,百年后也要如今日我二人在這里值班的?!闭f話的是一名老者,一雙三角眼無時無刻散發(fā)著微微寒光,但面目讓面具遮蓋無法看清。
“見過兩位道友了,不知接下來又有何考研?”清河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就算自己有理也說不出理來。
“連仙,你快看這丫頭將茶館老頭打死了?!蹦敲纪褂兄碌南勺用腿灰惑@便是拉了拉身側(cè)名為連仙的老者。
“哦?如此暴力成性,刺仙!你我快聯(lián)手試試她的修為。”連仙雙眼逐漸冒出精光,單手一點指便召出一柄飛劍向著沙盤中女子而去。
“好!”這名為刺仙的凹凸有致仙子亦是一點指,一條鋼鞭便是落入沙盤之內(nèi)。
清河瞳孔一縮,眼前這個沙盤乃是一個極為玄妙的方寸天地,布置此等陣法之人巧奪天工,竟是將八卦與五行衍生之術(shù)運(yùn)用的淋漓盡致。
待得清河仔細(xì)向沙盤內(nèi)看去之時微微一皺眉,此時那女子已然身軀破碎連元嬰都沒有逃得出來,那茶舍的老人家又緩緩出現(xiàn)了,像是沒有發(fā)生過眼前之事一般。
“一個化神初期竟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還妄圖加入云殤閣,真是不知所謂?!崩险咿壑毷栈胤▽?,似是說給旁人聽一般。
“連老怪,聽聞這十年乃是你帶頭看守此地,小女子有一位朋友即將到了,莫要使你那小性子將之傷到。”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緩緩從殿堂外傳了進(jìn)來,待得金光一閃,一個頭戴鳳凰面具的女子飄飄然而至。
“翎仙?”清河微微轉(zhuǎn)身便是一眼認(rèn)出此人。
“清仙?你何時來的?”
“方才進(jìn)入,托這兩位道友的福?!鼻搴右凰Ψ鲏m,是人皆能看出其與其中的不滿之意。
“哎呦!這不是翎仙么,原來是你的朋友,早說呀!為了秉公,還讓這位清仙多待了倆時辰,真是不應(yīng)該呀!”連仙連忙拱了拱手,那態(tài)度極為恭謹(jǐn)。
就連其一旁的刺仙都轉(zhuǎn)頭看了過來,但并未有多少恭敬之意,敷衍的一拱手便失了興致。
“無妨無妨,乃是在下通知的有些晚了,還好這位朋友無恙,兩位就此別過?!濒嵯上蛑搴右皇寡凵闶菍χ鴥扇斯傲斯笆?。
清河會意化作一道遁光便是追了上去。
此時在天空上看向下方,乃是一個巨大的城池,無數(shù)各式各樣的建筑林立,天空上也只有數(shù)十人飛行,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如螞蟻一般來回穿梭。
“這里有禁空禁制,但對于我等化神期修士并不阻攔,跟緊一些,此地極為混亂?!濒嵯梢娗搴?xùn)|張西望,當(dāng)下偏頭傳音言道。
“貧道在外并搜索很久,按理說如此大的地方,怎能尋不得?”清河點了點頭便是快速跟上。
“小心些,這里有探測法陣,你我傳音都會被他人聽得一清二楚?!?p> “嗯?!?p> 清河收回神識,不一會便是跟著翎仙來到城池最南方的一處山腰之上。
這山腰的崖壁之上掛著一處巨大的樓閣,富麗堂皇之下散發(fā)柔和的寶光,山體之上刻著兩個大字“南山”
兩人落定之后并未停留,向著樓閣內(nèi)走去,兩名侍女上前躬身行禮,而后端著香花緊隨二人步伐。
“清仙請!”
二人緩緩落座,清河已然在打量著四周古樸的格局風(fēng)格,不由得暗嘆此地的奢華。
“翎仙請!”清河抿了一口茶水正欲說什么,便見鈴仙一揮手將侍女打發(fā)走,而后法訣一晃,一道隔音結(jié)界便是將整個大山包裹了起來。
“清仙難道不認(rèn)得在下了?”翎仙緊緊盯著清河而后言道。
“上次的事多謝了!”清河連忙拱了拱手,心中卻是狐疑不已,這話又是何意?難道這翎仙有健忘癥或者其他怪癖?
翎仙聽完卻是目光閃爍,而后話鋒一轉(zhuǎn):“既然清仙不曉得這七閣環(huán)境,那今日便多費(fèi)些唇舌也無妨的,我等所在之地乃是一幻境,那沙盤才是真實之地,此幻境乃是一個巨大的通天靈寶,名為納云葫蘆,其中七閣如今分兩派,一個以傀仙為首、另一幫乃以妖仙為首?!?p> “傀仙?那妖仙又是.....”
“妖仙乃是一修煉數(shù)十萬年的汗龜,其法力通天,雖只有化神中期修為,但底蘊(yùn)深厚,接下一名化神后期大圓滿的修士都不再話下,云殤七閣所接兇險任務(wù)皆是由此人獨攬了?!濒嵯梢娗搴哟藭r的神態(tài),面具下的眉頭皺的更緊,但其口中卻是未停:“傀仙自不用多說了,日后便知曉了。”
這一句話搞得清河云里霧里,但其并未說什么,而是點了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些,清河便是在翎仙的安排下住在了此地,其實清河預(yù)想定然會在云殤七閣內(nèi)遇到翎仙,但卻是未曾想以此種方式,這翎仙總是話中有話摸不清路數(shù),也就沒有多想,這翎仙也定然不會傻到在自己家行那殺人奪寶一系之事,故而算是安住了下來。
其此時看似在靜坐,內(nèi)心卻是盤算著剛剛翎仙的話語。
“嘶.....按照其所言,這新晉加入之人都有仇家,便可在此玉簡中發(fā)布任務(wù),平常并不用接普通任務(wù),需得接相應(yīng)境界的任務(wù),且如今這云殤七閣內(nèi)部分化嚴(yán)重,想要完成化神期任務(wù)還需要與其他化神攜手,看來比想象中的進(jìn)展要好上一些?!?p> 清河將一枚發(fā)光的玉簡放在桌案之上,一條條信息便是鋪展開來,元嬰期任務(wù)高達(dá)上百個,而化神期的任務(wù)卻是只有寥寥三個。
第一乃是去刺殺當(dāng)今朝廷的大妃,第二乃是尋找應(yīng)龍蛋,第三個便是簡單,乃是協(xié)助云殤六閣完成一件尋寶秘境的任務(wù)。
這讓清河目光閃爍了起來,第三個的報酬也是不菲,許諾一件道器法寶或地介功法。
此時的南山腹內(nèi)另一室,一個頭戴兔子面具的女子慵懶的趴在茶幾之上,其對面坐著的正是翎仙。
“兔仙,那清仙已經(jīng)安排下了,方才與其交涉完全看不出破綻?!?p> “哎呀,翎妹妹,你莫要心急,這貨定然是傀仙那老東西的分身,你我只需好生伺候便可,傀仙不是說下個月初三我等要去協(xié)助云殤六閣么?到時候看看再說?!便紤械耐孟删従徸鄙碥|,面具下的一雙眸子沛然殺氣遍布。
翎仙聽聞點了點頭,緩緩將面罩取了下來,若是清河在此處定會吃驚,竟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