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在官道上焦急的等了半個時辰,見木善施并沒有回來,心中擔憂至極,一路而來這個師傅雖然他沒有承認,但過往的點點滴滴他都記在心里,且他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左思右想決定就是回去送死也要看看到底如何了。
就在其跑至一半的路程后赫然發(fā)現(xiàn),木善施已然在一顆樹下昏迷,手中還緊緊抓著一只拂塵,全身血跡在依稀透過樹葉的月光照射下顯得老態(tài)龍鐘。
“師傅!師傅!”清河三步并作兩步趕至近前,眼中濕潤,若不是他領(lǐng)著其來到此處也不會現(xiàn)況如此慘烈。
清河檢查了一下其傷勢,胸口凹陷,腿部被刺穿了一個大洞,血液已然浸濕了周身土地。
就在這時木善施卻是忽然醒轉(zhuǎn),眼神飽含殺意的看向清河,大有一掌拍過去的架勢,嚇得清河一屁股坐在地上。
“哦?是清河啊,老夫還以為是那些余孽呢?!蹦旧剖┱f完話嘴角又緩緩流出一絲血線,將手中拂塵緩緩遞給清河言道:“你也是個小道士,這福寶正適合你呢,為師要來也無用處?!?p> 清河爬起忽然雙膝著地磕了三個響頭,口中哽咽道:“徒兒拜見師父?!?p> “好好好,快起來,師父給你的見面禮?!鼻搴咏舆^拂塵塞入腰后,趕忙上前將木善施的大氅撥開。
“清河啊,你還是扶為師去河邊清洗傷口吧,怎么….”木善施卻是一愣,但并未阻止,而是疑惑的問道,但話道一半?yún)s是猛然睜大雙眼,且伴有狂喜之色。
只見清河雙手敷在其腿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之上,而后林間一陣的寒氣四起,濃霧彌漫,一道道藍色光暈在其傷口處來回旋轉(zhuǎn)。
那傷口之處立刻痛癢無比,木善施也是流下豆大的汗珠。
半盞茶功夫過去后,其腿部的傷口赫然結(jié)疤,胸口斷裂的肋骨也是好了七七八八,而后再觀清河面白如紙,腦袋一歪便昏了過去。
待得其醒來之后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整潔的房間中,床上還有一些安神用的香木。
房間很寬敞,從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衣物后換好,抓起茶幾之上的拂塵,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房門前是寬闊的別院,院中偏側(cè)有一顆巨大的古松,其下有一副石桌與石凳,再無他物。
院墻之外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皚皚白云,此處應(yīng)是一處極高的山頂了。
正查看間,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院外的石階上響起,低沉且嚴肅:“小師弟?你醒了!感覺可有什么不妥之處?!?p> 話音落下一個壯碩的青年行至院內(nèi),方臉圓下巴眉毛剛直雙眼明亮,一身白色勁裝顯得精神奕奕。
“您是?”清河將拂塵挎在臂上,微微向著來人躬身。
“清河師弟不必多禮,我是你的大師兄凌晨,這里是云蒼山,師尊命我照顧昏迷的你?!绷璩渴种心弥患c他身著一樣的白色勁裝遞給清河,而后點了點頭。
清河換上之后手中拿著拂塵總感覺這一身裝不太搭,但也沒有多想,而是隨著凌晨下了山,順便還聽到了大致的景物講解,而后來到一處大殿之中,木善施正坐在首座之上品著茶,其下方兩側(cè)坐著兩人,正在聊著什么。
“徒兒你醒了,快快,給你介紹一下你二師兄與三師兄?!鼻搴酉蛑旧剖┮欢Y,而后看著一高一矮兩個青年,這兩人之中高的清逸俊秀手拿折扇,矮的笑容甜美憨態(tài)可掬身材有些胖。
“快來,這高個子的是你二師兄秦書華,矮胖的是你三師兄王歡?!鼻搴蛹娂娋瞎诜Q師兄。
見眾人已經(jīng)見過,木善施又說到:“這幾日為師要下山尋找?guī)孜端幉?,你們要好好修行,缺什么就找你們大師兄,哦對了,清河呀,你教教你幾位師兄如何運用靈根?!?p> “知道了師父,不過徒兒想問,我們怎么來到這里,那金云觀……”
“哎,當日為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用了你師祖?zhèn)鹘o我的保命玉符才險之又險的將那老道人擊殺,而后拖著重傷之軀將那三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也一起解決了,最后背起昏迷的你連行數(shù)日,找了個車馬便回來了?!?p> “都….殺了?”清河眨了眨眼像是從新認識了一番木善施一般。
木善施鄭重的點了點頭,而后看著大家言道:“你們需記住,斬草不除根,后患永無窮,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上一句話是自出洞來無敵手,當你真正有本事可來者不拒之時,才能用上饒恕別人一說,在沒有能力之前,一定不惜任何手段將之鏟除直至滅殺。”
眾人皆是點了點頭,唯有清河嘆了口氣,并未有所動作,木善施心知他的脾氣,也不過多計較,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晨見到此狀不由得一皺眉,單手按在清河的后腦勺上讓其點了三下頭,而后才收回手。
眾人不禁啞然失笑。
“你師兄脾氣比你還要犟,你可要當心了?!蹦旧剖o奈的搖了搖頭,而后闊步離開。
“回房休息吧,我準備了一個照顧你起居的童子,明日開始他會教你初步的課程用來鍛體?!绷璩颗牧伺滤募绨颍瑥拈T外走進一個眉目清秀與清河年齡相仿的少年,低眉順目的來到身邊。
夜深人靜,萬里無云,站在院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下方的世界,一片茂密的叢林與幾戶零零散散的人家,清河身旁站立著一個身著雜役服的少年。
“你過來一起坐吧,你叫什么?”
“小….小人不敢,小人姓離名初華?!?p> “你怎么來到這里的?為什么要當奴才呢?”
“小人不是奴才,是外山三堂口林教頭的得意門生?!闭f話間這離初華抬起頭來,一股子不屈之意顯露無意。
“???”
“我是奉命在這里等著,而后接五師叔你下山鍛體的?!?p> “我叫清河,你叫我名字即可,我們年齡相仿,沒必要弄一些虛禮俗節(jié)?!?p> “這…..”
兩個少年人很快便熟絡(luò),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清河也從他的話中聽到了個詳細,原來這里分內(nèi)外山,內(nèi)山只有木善施、凌晨、秦書華、王歡、和素未謀面的四師兄張召,而外山分三個堂口皆是武館,每個堂口都有一位煉體五層的木善施記名弟子坐鎮(zhèn),并廣收門徒。
第二日清晨,簡單收拾一番后隨著凌晨下了山,走了一個時辰的路到達一個小縣城中的府邸,熱情的館主親自迎接,就這樣開始了眾人口中極為簡單的煉體之術(shù)。
每日與離初華學習拳法,上山砍柴,回到府邸挑水,而后再與館內(nèi)武生互相切磋較勁,一天累的是上氣不接下氣。
如此過了半年,清河終于靠著犟驢勁小有所成,窺探門徑煉體一層,同時凌晨也經(jīng)常來督促煉氣的進度,并經(jīng)常帶著幾位師兄前來與清河學習那治療之術(shù)。
相比于煉體,煉氣卻是飛快增長,輕輕松松便是達到了四層,清河盤算,若再有兩個月便可進入五層,等到那時,就算自己施展救人也不會不濟暈厥。
夜晚清河在院內(nèi)打著馬步,汗水從肌肉上滑落在地發(fā)出輕微的響動,此時的清河已不再瘦弱,一身腱子肉雖然不算太爆炸,但線條卻是剛毅的緊。
“嘖嘖!半年沒白練啊?!币粋€懶踏踏的聲音從其所住的小院外傳來,清河趕忙從行功中直起身子,微笑言道:“四師兄今日又帶了什么好酒?!?p> 搖搖晃晃走進來一個身材消瘦長相普通的青年,一頭黑發(fā)直垂腰間,走到清河身側(cè)一把摟住其肩膀,擠眉弄眼的說道:“四師兄今日賭來了點碎銀子,走!我?guī)闳ズ雀呒壱稽c的酒。”
“夜晚有禁令不許外出的,況且?guī)煾溉钗迳昴阄也豢扇ァ?.”
“走吧,你四師兄也就你這一個知心朋友,不找你難道我去找凌晨那個狗腿子?!?p> “兩位師叔,你們?nèi)绻@么去了,若是有人前來,我該如何解釋?”就在這時離初華卻是從房內(nèi)走出,為難的看著二人。
張召一愣,隨后瞇起眼睛說道:“你若敢說出去,我定會扒你的皮。”說完,便是一把將清河夾在腋下,也不管其赤著上身,就這么腳步連點從房頂竄了出去。
兩人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巷子,張召看了半晌敲擊了其中一個紅色的院門,不多時一個年齡頗大的女子打開門探頭而出,見到是張召隨后快速將兩人請了進來。
“呦,張公子,你今日還帶了個這么俊俏有力的小哥呢?”那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瞟了一眼清河的身板,而后掩口輕笑道。
“噓,你小點聲,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睆堈倬璧目聪蛩闹茉簤?,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放心,張公子,這是我們春花園的后門,都是單門獨院的,誰來尋歡還能大張旗鼓呀。”那女子順手撫了下清河的后背,眼神那叫一個飄逸。
嚇得清河是一陣的惡寒,掉頭便要離開,卻被眼疾手快的張召一把拽了回來,硬是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