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guān)便在昂哥和他的部眾忙忙碌碌之中來到了。此時的老營人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了,煤礦,鐵礦等地,已經(jīng)分流走了部分百姓,他們被分配在了哪里,作為工人。
?如今的昂哥部老營里,除了軍隊外,還有近四萬百姓,這里面還包括了匠營與女營。匠營是昂哥為了工業(yè)發(fā)展成立不久的一個新營,只要你有一技之長,你便可以進入匠營,待遇要比純粹的老百姓高的多。
而女營則是那些尚沒有嫁出去或者不愿意嫁出去的女子,以及那些老弱,她們主要的任務(wù)便是為士兵負(fù)擔(dān)一日兩餐,每月也有微薄食物可拿,雖然不多但還可以溫飽的。
沒辦法,昂哥也想給大家提高待遇。但是國情不允許。部落一窮二白的根本沒辦法,所以只能采取物資集中分配制度。
老營里大都建起了火炕,或者使用了泥塑的火爐。一條通往煤礦的簡易道路也修建完成,每日里都有青壯從哪里開采回煤炭堆在老營里,現(xiàn)在大家已習(xí)慣并接受了這個新鮮東西,說實話,采用火炕之后,這個冬天顯得也并不那么冷了。
由于部落里有大量的漢人,雖然人口不到突厥人的十分之一但慢慢的漢人的一些習(xí)俗也開始在昂哥部流行了起來。
比如說過年,今天便是年關(guān)了,小可汗昂哥殿下心懷百姓,老營里每家都領(lǐng)到了犒賞的物資,一家一斤大米,兩斤肉,所有的女人和孩子甚到領(lǐng)到了足夠做一身新衣的羊毛布料,整個老營里喜氣洋洋,到處都飄著肉香。
中軍大帳,部落高層齊聚一堂
,王座上,昂哥身著常服,端坐在案前,攤開一張羊皮,一目十行瀏覽著各處傳來的信息。案上另堆著一大疊羊皮,等著昂哥去翻閱。
這些羊皮上,書寫一水的簡體漢字,當(dāng)然有些其中還夾雜著拼音。盡管有些字歪扭七八甚是潦草但看得昂哥一陣舒服。不過看著手上的羊皮昂哥感覺有些無奈,心道造紙廠的建設(shè)該提上日常了。
昂哥早已下令,部落呈現(xiàn)與他的所有公文書信,皆以書昂哥文字。幾乎所有的昂哥部人都知道,小可汗對移風(fēng)易俗的癡迷與尊崇,說昂哥話(普通話),書昂哥文,穿昂哥服。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個道理在任何王朝、國家、種族都是共通。
不少族人都下意識地從之,想要討好昂哥,于是果兒教舍除了一批突厥和漢族孩童外,還多了不少粗野的突厥貴族。對于這些算是“聰明的識時務(wù)者”的表現(xiàn),昂哥嘴里不說,心里著實滿意。有意無意地透露“這些貴族深得吾心”消息后,更多的聰明人加入到新文化運動的滾滾浪潮中。
一場自上而下的“特殊漢化”改革,就這樣別開生面地在突厥昂哥部族中展開了,一些貴族的熱情都有些讓昂哥感到驚訝。一群身著胡服,上褶下挎的突厥人,道一口奇怪的“蹩腳普通話”,甚至什么我靠,扯犢子,你瞅啥,等東北方言也冒了出來,倒是草原上的一道奇景。
當(dāng)然,不是所有人都對昂哥的動作抱以支持太多,每個勢力總有保守頑固派。尤其是薩滿巫師們,突厥人若是大肆學(xué)習(xí)漢人的先進文化,對他們的利益可是會造成重大損失,還是更多愚昧的突厥人,更能讓他們保持高高在上的地位。
察覺到了小可汗有對突厥移風(fēng)易俗的舉動,一群人聯(lián)合在一起想要制止逼迫昂哥繼續(xù)邁向“數(shù)典忘祖”的深淵。
一群老朽與地位崇高的薩滿祭祀,聚坐帳外,欲“以死諫之”。這些人都是部落中的長者智者們。雖然昂哥不想鳥他們,但也不得不妥協(xié)。畢竟昂哥只是小可汗,像昂哥這樣的小可汗突厥并不是一個兩個。別說是小可汗了,突厥百萬部眾,數(shù)十萬控弦之士如果事情鬧大了即便是吉利可汗都壓不住。
神權(quán)與皇權(quán),在華夏神權(quán)永遠(yuǎn)也無法凌駕與皇權(quán)之上。原本昂哥是想一勞永逸,像對拜火教,一神教那樣干脆在昂哥部滅教,斬草除根。不過顧忌到數(shù)百上千年來薩滿深入草原人心,驟然滅之,怕是會引起不可控的動亂。信仰這東西,有時候就是沒道理,得緩圖之。
既不滅之,那便掌控在手中吧。昂哥準(zhǔn)備從薩滿教眾尋一人,強制扶其為主事。按照昂哥的心意利用其打擊薩滿內(nèi)部,改革薩滿教消除對昂哥的威脅。以薩滿教為外衣,傳播昂哥的宗教思想。
自從遷移到昂哥河畔后,昂哥就在部族中展開一個動作,開始對部族進行一次深入的整合,昂哥將部落分為南北兩院,南院暫時是個空殼,北院則分為前后左右中五部,各置部落大人統(tǒng)領(lǐng)之。
打破傳統(tǒng)突厥氏族之間的界限,將其余部族拆分合并。以百戶部民為落,置一百長統(tǒng)領(lǐng);以千戶部民為一聚,置一千長統(tǒng)領(lǐng);以五聚為一邑,置一邑長統(tǒng)領(lǐng);以五邑為一部,置一大人統(tǒng)領(lǐng)。層次迭進,等級森嚴(yán)。
邑長以上職位,都需由可汗親自簽署任命方可,直接受可汗與牙帳節(jié)制,按時匯報部落情況。昂哥此舉,將徹底打破突厥部落松散的結(jié)構(gòu),大大增強突厥昂哥部的向心力,最重要的是可汗將直接參與部民的統(tǒng)治,這可是昂哥喜聞樂見的。
昂哥的動作,讓上百年無一變的突厥部民們感到一陣無所適從。不過好在大遷移之前就有大部族掌權(quán)者脫離了昂哥部,沒有那么多自覺利益受到侵犯的大貴族。
小貴族則不然,弱小的他們從來都處于被支配的地位,而如今卻給了他們競爭百長、千長的機會??珊乖缫严铝?,底層的部民可憑才能競爭職位,而在突厥,最受重視的才能便是自身的武勇了,許多底層的普通勇士借此脫穎而出。
新的制度試行,一切紛雜無措,混亂無比,但整個昂哥部在昂哥的嚴(yán)密把控下依舊朝著他設(shè)定的正軌上走下去。直接參與對邑落的管理,給昂哥增大了極大的工作量,手下又無什么理政人才。為了細(xì)致地把控諸事,征召不少漢人士人為佐吏是不可避免的,其中則以歐陽齡和盧一鳴為代表。
時至今日,我部已有七萬余人口,是吧?”昂哥看向巴雅爾。巴雅爾點頭道:“不錯?!卑焊纾?“那我們現(xiàn)在有田多少?”
巴雅爾回答道:“我們突厥人是是狩獵的民族,要什么農(nóng)田?。〖幢闶怯修r(nóng)田我們也不會種??!”昂哥:“老特勤,你這么想可不行??!千百年來,草原上的霸主換了一茬又一茬。你認(rèn)為我們突厥能走多遠(yuǎn)?”
“這……”巴雅爾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不理會發(fā)愣的巴雅爾,昂哥看著所有人說道:“在歷史的長河中有過很多英雄豪杰,他們來自各個不同的民族。幾乎每個民族都有著屬于自己民族的英雄。有些民族可以長久的存在,比如中原的漢人。而有些民族卻已經(jīng)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比如犬戎,鬼方,東夷等?!?p> 坐在下面的人靜靜的聽著昂哥在那里自顧自的演講,對于這種情況他們也都習(xí)慣了。因為他們可汗就是這樣一個人,特別喜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有的人感覺昂哥說的很有道理,但也有人根本就不明白昂哥說了些什么。
昂哥當(dāng)然不知道下面人在想什么,可是他就是想說,想傾訴,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至于別人能不能理解,他也暫時管不了。
“同樣作為游牧民族,我比較佩服這么兩個。一個是秦國人的祖先,他們原先也是過著游牧的生活,不過他們經(jīng)過改革從游牧過度到了農(nóng)耕,人口開始增長繼而在秦始皇時期一統(tǒng)六合氣吞八荒,使中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統(tǒng)一?!?p> 虎赫插嘴道:“原來秦始皇的祖宗也放過羊?。 倍d鷹:“可汗,那您佩服的另一個游牧民族是哪支???是匈奴嗎?”
銳金說道:“匈奴早就沒影了,可汗說的應(yīng)該不是匈奴吧!”昂哥接著說道:“我佩服的另一只游牧民族現(xiàn)在雖然也消失了,但卻并沒有真正的消失,只不過他們大部分已經(jīng)和漢人融為一體了?!?p> 歐陽齡接口道:“可汗指的是鮮卑?”“不錯,正是?!卑焊琰c頭道?!皬娙缧倥対h高祖有白登之圍,我突厥也曾逼得唐太宗一時簽下渭水之盟。但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笑道最后的始終都是漢人,這一點無論是匈奴,還是突厥都比不上鮮卑。因為鮮卑將自己融入了中原,無分彼此無論是隋還是唐他們雖然都是漢人王朝,但不可否認(rèn)他們的皇室都有鮮卑血統(tǒng)。雖然鮮卑作為一個民族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可是他們的血脈還在?!?p> 虎赫道:“可汗,秦人改革后依然是秦人??墒酋r卑漢化后已經(jīng)不復(fù)鮮卑了,這區(qū)別可大多了。不知可汗想把我們突厥往哪個方向帶?”
虎赫的話音一落,帳中所有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看向昂哥。想知道昂哥怎么回答。昂哥也被虎赫的問題問懵了,在昂哥內(nèi)心深處一直都把自己當(dāng)做漢人??擅鎸ぶ斜姸嗤回嗜?,昂哥一時半會居然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時候巨木見可汗發(fā)愣于是替可汗解圍道:“虎赫將軍這個問題我可以替可汗回答將軍。可汗想走的路是既學(xué)習(xí)秦人和鮮卑人但又和他們不一樣。”
“哦,怎么個不一樣?”虎赫繼續(xù)追問道。巨木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只是偶爾聽可汗說過。”
一幫人討論了起來,昂哥大聲喊道好了,都閉嘴。一時間大帳內(nèi)都安靜了下來。昂哥:“你們記住,只要按我說的去做就好了。鮮卑人可以和漢人融合在一起成為一家人,那么我們突厥人為什么就不能和漢人也融合在一起成為一家人?
現(xiàn)在昂哥部的漢人人數(shù)差不多占到了我們總?cè)丝诘囊怀?。這些漢人雖然騎射打仗比不上突厥勇士,但他們擁有先進的生產(chǎn)技術(shù),種田、打鐵、制作家具、看病、等等。這都是我們需要的,因此本汗決定凡事有突厥人和漢人結(jié)合組建成一個家庭都可以分到十畝田地?!?p> 盧一鳴對這些民生熟悉得很,“昂哥部并沒有固定的疆界,幅員千里都可以說是昂哥部,除了草原戈壁大漠之外可供耕作的土地并不少,只要人夠整個昂哥部真正能開發(fā)出來良田百萬余畝,千萬余畝都有可能。”
巴雅爾皺眉道:“可汗,突厥人并不會種田也不習(xí)慣種田。即便分配了土地”后面的話沒說,不過昂哥知道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