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名叫小虎的男孩剛要扣門,原本緊閉的門扉就突然打開來。原來那側(cè)的安然早已等候他多時了。
“安然哥哥早,今天的早餐是魚肉蟹黃飯!”
“是小虎啊,來來來進來坐?!卑踩悔s忙將拉男孩進屋內(nèi)。
他將男孩手中食盒接過放在桌上,又把木門關(guān)緊,拉了窗簾,這才說道:“小虎,哥哥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是!”小虎毫不猶豫的回答,為能做蒙面大俠的朋友感到驕傲。
“那哥哥問你件事情你要誠實地回答。昨天回家以后,你都做了什么?”
“?。孔蛱臁?p> “昨天回去以后,我先是吃了飯,然后幫娘親洗了碗碟,然后喂了大黃一塊骨頭,然后和小花他們玩了一會,然后溫習(xí)了阿勒叔教的功課,然后,然后就洗漱睡覺了。
“對了,我還在安然哥哥送我的面罩上畫了一幅畫!”
男孩扳著手指將事情一件一件數(shù)出來,認真的回答。他隨即又拿出昨天安然送他的那塊面罩,面罩的背面畫著昨天安然在海邊和他吹水時擺出的“夕陽的剪影”姿勢。
這是一副一眼就能看出是小孩子涂鴉的簡筆畫,但卻格外認真,甚至畫出了映在小人身后的夕陽與海面。
它的邊上還歪歪扭扭的寫著四個字——夢面大俠。
喂喂,是蒙面,不是夢面??!
安然看著涂鴉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
與吳憂那種繼承下來的兄弟關(guān)系有些不同,這是來到這異世界后,他頭一回感受到了有朋友關(guān)心的溫暖。
“那小虎晚上睡覺的時候怕不怕黑?是點著燈睡還是熄了燈睡呀?”他沒有直接切入主題,問男孩為什么昨晚自己去他家而沒有見到本該再床上睡覺的他。
“我很勇敢的!不像小花他們,我晚上不用阿娘陪,也不用點著燈睡!”小虎一臉驕傲。
“那小虎確實是很勇敢,長大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安然笑著摸了摸男孩的頭,之后沒再問別的問題,只是邀請男孩一起分享早餐。
小虎在邊上大快朵頤,他卻在思考剛才的問答。
如果男孩所言不假,那為何自己看到的所有屋子中都沒有人在?就算是小虎在睡夢中被父母抱走一起離開,又為何要把原本關(guān)著的燈點亮?
難道昨晚遇到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他看了看放在床頭的海螺,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雖然昨晚一直處于被迷霧包裹,看不清一切的狀態(tài),但是遇到奇怪老人時所受的星力壓迫他還清晰地記得。
還有與阿勒交手時,被飛爪擊退時的痛感……對了,昨天男孩離去時,好像有說過要去參加阿勒的授課。于是他又看向邊上將早餐吃的一干二凈的男孩。
“小虎,你昨天走的時候說有老師要教你們航海知識,今天不用去嗎?”
男孩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一臉滿足:“要去的,所以我今天特意來的早了些,在這里吃完早餐剛好能趕得上阿勒叔教課?!?p> “而且我還專門在家少吃了些,因為給安然哥哥送的飯更好吃些,嘻嘻?!?p> 真是又饞嘴又機靈的小孩,安然心中好笑,隨即問道:“那我今天能不能和你一起去聽一聽?我也想學(xué)學(xué)航海的知識!”
“唔……小魚姐姐沒有說不行,那就是可以的吧,跟我來!”小虎想了想,拉著安然離開了屋子,向石林方向跑去。
溪流旁有一位婦人在漂洗衣裳,幾個幼童在石塊上草地里玩耍,陽光下黃狗悠閑的搖著尾巴。白天的石林與夜晚完全不同,沒有霧氣彌漫下的危險與神秘,處處透露著生活的朝氣。
看到這一片祥和的景象,安然一度開始懷疑昨晚發(fā)生事件的真實性。
直到他碰到了阿貝多。
“安然兄早?。∽蛲硇菹⒌娜绾??”阿貝多笑著朝他打招呼,露出標志性的一口白牙。
“啊,還不錯還不錯?!卑踩贿叴騻€哈欠邊向阿貝多揮手打招呼。
阿貝多看他明顯神態(tài)有些疲憊,走到他身前神秘兮兮的說道:“聽說昨晚你和父親見過面了,還交了手!怎么樣,沒事吧?”
“原來你知道這件事啊,那還問我休息的怎么樣。阿勒叔的身手真是了得,我都沒看見他的臉,就被胖揍了一頓?!卑踩宦牥⒇惗噙@樣說,斷定了昨晚之事卻有發(fā)生。
“哈哈是我與家父說了你實力超群,所以他才生了試探的心思。你能夠憑借下位星使的實力在他手上走過幾個回合已經(jīng)很強了。你可不要介意他以大欺小,他這個人對自己人嚴格,對外人還是和善的……”
“阿貝多!孩子們都到齊了,你還不快快過來!”
“哎,來了老爹!”
阿貝多的絮叨被打斷,他無奈的朝安然比了個手勢,向石村中間的空地跑去。
他跑去的方向有一塊巨大的石門,石門下幾個孩子整整齊齊的列隊站立,小虎也在其中。
旁邊站著個身材高大,一臉嚴肅中年男人,正是昨晚與安然交手的阿勒。阿貝多跑過去后,似乎被他低頭訓(xùn)斥了一番,連連點頭稱是,之后帶著孩子們晨跑去了。
男人看著孩子們跑遠,轉(zhuǎn)頭瞇眼瞧向安然,步履悠閑朝他走來。
“安然小子,昨晚休息的如何?”
“有勞阿勒大副費心了,安然昨晚回去后休息的很好?!辈焕⑹歉缸觽z,搭訕說的話都一模一樣,安然心中吐糟。
“你確實讓我很費心!”
“昨晚走的匆忙,有些話沒來得及說?,F(xiàn)在我就來問問你,你那時到底是因何要離開屋子去向石林深處?”
“昨晚回去后,你又做了些什么?!”
語氣突變,阿勒表情嚴肅,上下審視安然,目光中帶著些許敵意。
安然對他這突然的變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明明昨晚還夸我來著,怎么今天就和仇人見面一樣,分外眼紅起來了?是要給我這個島外人來個恩威并濟,立個下馬威嗎?
“昨日夜出的緣由我已解釋過,實在是著急起夜才迷了方向。至于與您分開后,我也是直接回房休息到了天明,并沒有再出房舍一步?!卑踩灰荒槦o辜。
“起夜。哼!你這個理由編的著實有些低劣。我且與你明說吧,昨晚你走后,石林深處發(fā)生了一些事,這在你沒來島嶼之前可從出現(xiàn)過!我現(xiàn)在懷疑你與此事有關(guān)!”
安然聽了心中一驚。昨晚自己離去后竟然還有事發(fā)生?可那時村中所有房內(nèi)都空無一人不知去向,自己也回去房中。
難不成是那個老人……
“可我昨日確實老老實實的回去休息了。您作為一個實力遠超于我的前輩,我的星力波動離去,您不會有所誤判吧?您就沒有懷疑這件事是島上的人做的嗎?”
“胡說!忠誠是銀魚島上最寶貴的財富!他們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安然的話越過了阿勒心里的底線,他勃然大怒。正當(dāng)安然苦惱不知如何解釋的時候,毛毛突然出現(xiàn)了。
“阿勒叔,他是我?guī)Щ貋淼娜?,我可以作證。另外您也知道,昨晚我不放心他,所以就一直跟著他直到回到居所?!?p> 安然心中一驚,她的身手到底如何?昨晚竟能一直跟著自己回去而沒有被發(fā)現(xiàn)。
阿勒見毛毛如此說,也不再作為難,轉(zhuǎn)身向剛才孩子們晨跑的方向走去,只是邊走邊回頭對安然發(fā)出警告:“小子,毛毛為你作證,我就暫且相信你?!?p> “不過你記住,我歡迎一切來訪的客人,并且愿意熱情相待??扇绻腥讼胍o島上帶來災(zāi)難,無論是誰,我都會讓他碎尸萬段!”
對于這番警告,安然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一是寄人籬下不好表示,二是他昨晚確實存了一些去竹林一探究竟的心思。
“阿勒叔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不用在意?!泵姲⒗兆吡耍泊蛩汶x開。
“你不打算問問我昨晚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安然心想這姐們真不知道該說是無欲無求還是心太大,就沒有一點好奇心嗎?
“你會告訴我嗎?”女孩回頭,側(cè)著臉看向他。
安然被頂?shù)恼f不出話來。
他確實不會告訴女孩,即使她兩次幫自己解圍,畢竟也還是銀魚海盜團的人。而銀魚海盜團到底是敵是友,他還沒有完全看清。
于是他只好訕訕一笑,目送女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