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一章、蘇烈的智慧
將是兵之膽。
易峰給狼牙大隊帶來的是驕傲,是只要安心打仗,剩下的有自己大隊長安排的信任;
蘇烈給這支部隊注入了勇猛,不畏生死的氣節(jié)。
如果易峰正在帶人作戰(zhàn),發(fā)現(xiàn)周邊人都在殺,沒人保護自己,早就開始跳腳罵娘了;
蘇烈不同,此刻他騎在馬上,為每個兄弟不畏生死、勇猛精進而欣喜。
蘇烈是佩服易峰的,甚至說是崇拜易峰。
他認為易峰改變了那種早先作戰(zhàn)的方式,用最少的人,在戰(zhàn)局中起到了最大的作用。
這一次奇襲惡陽嶺,狼牙小分隊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他們先是摸進城內(nèi),殺了敵方將領(lǐng),再打開城門,可謂是此戰(zhàn)最大的功臣。
蘇烈走在遍布尸體的街道上,臉上卻帶著微笑。
碰到有還在掙扎的突厥人,他騎馬路過時,會再補上一刀。
“稟蘇隊,城中已經(jīng)清空,但因城大我方人少,東門仍是跑了不少人?!?p> “由得他們。各隊統(tǒng)計戰(zhàn)損,安排值防與休息,我們在惡陽嶺呆一日。”
所有戰(zhàn)損統(tǒng)計下來。
這一戰(zhàn)狼牙大隊損失了一百七十余名兄弟,這個數(shù)據(jù)雖然很低,但還是讓蘇烈的眉頭郁結(jié)。
當晚,蘇烈將所有的戰(zhàn)死兄弟架在柴堆,再澆上一壇子火油,將他們進行火化。
易峰說過,必須要將每個戰(zhàn)死兄弟的骨灰?guī)Щ卮筇?,這點不容置疑。
七月二十八日。
百來里的路,突利硬是繞了個大圈,三日后抵達。
當躍過城門,眼前的一幕,讓歷經(jīng)大戰(zhàn)的突利,也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整個城內(nèi),無處空余,到處布滿著尸體,隱隱的還有惡臭襲來。
當即命人在城外架了好幾個火場,連續(xù)燒了幾日夜才燒干凈。
突利自進入城中,四門就由自己的親兵衛(wèi)隊把控,所有人不準出城。
每日,他都會派人給定襄傳達消息。
…………
蘇烈也于今日,快馬趕至了白道。
白道屬于突厥的后方之城,所以整個城只是半丈許的圍墻,里面更無房屋,全部是整齊分布的帳篷。
這次蘇烈采取的是推進式,不分主次,不令前鋒,二千多人直接向城中推進。
戰(zhàn)斗只持續(xù)了一個時辰。
如同惡陽嶺一樣,除了遍地的尸體,就沒有一樣活物。
“收拾一下,各隊帶足補給,我們在紫河旁休息?!?p> 說完,他走到正在不遠的水池旁邊洗臉的長孫沖。
長孫沖殺人的技術(shù)不嫻熟,剛剛一刀劈下,剛好砍到敵人的頸動脈上,抽刀也不夠迅速,所以不可避免的噴了一身血。
他雖不暈血,但身上沾著都是血,粘糊糊的,想到是那些不愛洗澡的胡子的,頓時覺得身上的血奇臭無比。
“政委,你今日出發(fā)?”
“宜早不宜遲,我只帶二十人,快馬到晚就能趕到掘羅部?!?p> “你們小心,待我等滅了突厥,活擒頡利時再見?!?p> “我較輕松,只是辛苦了你和兄弟們,萬望保重?!?p> “哈哈哈,大隊長說了,像我們這種人,天不容地不收的,只能在人間禍害,且活著吧?!?p> 蘇烈的大笑自帶一股豪氣,讓人聽了心情也跟著舒闊了起來。
“定方兄,這許久沒見大隊長我還真有點想,平時在一起吧,有時他那張嘴我都恨不得拿醫(yī)療組的針線給縫上,你說我這種是不是大隊長口中的賤?。 ?p> “唉!不僅你想啊,我也想。大隊長才是最難的,與敵相伴,稍有差池就會暴露,如此還要布置整個戰(zhàn)局?!?p> “咱倆這算是拍馬屁不?”
“哈哈哈…”
所有成員,聽到兩個上官輕松的大笑聲,感覺自己也跟著輕松起來,面上的疲憊也換成了久違的笑容。
長孫沖走了,將十幾個原本長安城有名的紈绔一起帶走了。
這是蘇烈的要求,大隊成員雖然一律平等,但眼看大局將定,不能讓這行的征北變得不完美,
這些紈绔有一個折損,蘇烈認為都算不得是好事。
“于廣、易岳、薛仁、郭四。”
“卑職在!”
“……”
“帶領(lǐng)各隊,向西方三十里地進發(fā),我們等著馳援白道的突厥兵到來?!?p> “卑職領(lǐng)命?!?p> 幾人散開,一道道命令下達,眾人很快集結(jié)成沖陣的隊形。
“出發(fā),駕!”
蘇烈的手一揚,馬蹄聲響起,如戰(zhàn)鼓、如驚雷。
白道離定襄足有兩百多里,但出奇的,這次突厥出兵很快,僅僅三日,援兵就到了。
看著漫山遍野的帳篷,足有近三萬人,看來頡利是動了真火。
蘇烈并沒有趁他們扎營時偷襲,而是等他們?nèi)堪捕?,于當日夜間,發(fā)動了一次突襲。
突厥這次到來的是頡利真正的親軍,領(lǐng)兵之人是他的親衛(wèi)將領(lǐng)阿史那.朵仿。
頡利本名阿史那.咄苾,親衛(wèi)是頡利那史那家族的同宗兄弟。
此刻的他,陰沉著臉,坐于自己的中軍帳篷內(nèi)。
聽著外間傳來的隱隱喊殺聲。
頡利給他的命令就是,要將這支唐軍全部殲滅。
“報將軍,敵軍退了?!?p> 朵仿將自己身前的案幾一腳踢翻。
“我不是說了,先頭部隊一接觸,兩邊部隊包抄嗎?為何他們能退走?”
“他們?nèi)球T兵,一擊不中就退,根本不給我方反應(yīng)之機?!?p> 揮退傳令兵,朵仿開始想著對策。
第二日晚間,同樣是子時。
一陣喊殺聲,驚醒了剛睡下的朵仿。
“稟將軍,敵人從北面進攻,因我軍防守重點在西方,剛一接觸,我方就損失慘重?!?p> “增兵北處?!?p> 朵仿幾乎豪不猶豫就下達了指令。
不等傳令兵退出,另一個傳令兵到來。
“稟將軍,敵軍退了?!?p> 朵仿覺得胸口悶的厲害。
他從旁邊的壺中倒出一碗水,以期用水澆滅心中的怒火。
只是此刻持碗的手抖得厲害,最終水還是沒倒時嘴里,因為碗打了。
落地的碗,如同沖破地表的第一股泥石,下一刻怒火沖天。
拿起旁邊的馬鞭,不管不顧的抽了起來。
這一通發(fā)泄,足足有柱香時間,待他停下,扶著案幾喘著粗氣時。
兩個傳令兵已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給我將斥候派出五十里,一有動靜,立刻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