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煜這是親她了?
祁澤呆怔地看著面前的男子,不禁伸出手想要撫去那輕輕一吻,但手剛伸出來就被青年給阻攔了。
“夫人可是覺得一次不夠賠償?那為夫不介意再吻一次,只要夫人不生氣了就好?!蹦凶拥难壑懈〕錾钌钚σ狻?p> 祁澤忍不住心中暗罵。把她抱懷里就算了,竟然還敢親她,闕煜這家伙想要干什么。心里氣著,手就跑到青年的后腰處想要掐他泄憤,但被青年提前一步抓住,還放在了他的臉上,撫上那精致的下頜線。
“夫人不生氣了就好,要不然為夫會愧疚一輩子的?!泵媲暗哪凶勇曇糨p柔,
看著女子想要掐死他的眼神,但又因?yàn)槭窃诒娙嗣媲安坏貌浑[忍下來的小表情,闕煜就忍不住笑出聲,眼神輕佻地看著女子。
剛平靜下來,祁澤就感受到了一抹異樣的眼神在看著她。順勢看去,竟是一個長相儒雅又不失剛強(qiáng)血性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似乎很驚訝,一直用著震驚的眼神看著她。
其實(shí)這中年男子看她已經(jīng)不是一時半刻了,而是從她出現(xiàn)在宴席上就一直在看她。當(dāng)時她也感覺到了,但并沒有在意,畢竟他是北朔人,他們一直不曾見過面,只當(dāng)他是認(rèn)錯人了。
但這中年男子一直都在看她,從她出現(xiàn)再到現(xiàn)在,一直目不轉(zhuǎn)睛。里面不只是驚訝,竟還有一絲懷念。許是看到她看過去,立刻低下頭收起目光,但那眼睛中的悲傷落寞做不得假。
祁澤看到此,也有些奇怪,她從來沒有來過北朔,他們應(yīng)該沒有見過才對。但他怎么……算了,反正她馬上就要回南楚了,北朔的事情從此就與她無關(guān),座席間的眾人見秦王如此偏袒這位澤夫人紛紛驚住了,原本還想著用澤夫人來找到秦王府的破綻,誰知竟然是這種結(jié)果。一絲漏洞都沒找到,相反還被震懾住了,嚇得不敢再出手。
所有閨中小姐們更是震驚,眼中的酸氣再也抑制不住了。原本想著只是一個花架子,肯定會被秦王殿下厭棄。誰知竟是被如此袒護(hù),馮家小姐更是怔在原地。想起那高貴淡然,極具有震懾力的眼神,馮家小姐承認(rèn)那一瞬間真的有自己是小丑的感覺。但就是這一眼讓她格外氣惱,一個身份低賤的人憑什么會有如此氣度。
心中名為嫉妒的火氣占據(jù)了上風(fēng),直接想要站起來上前理論一番。明明她是北朔才女,她才最適合做秦王妃。
但還沒站起來,就被馮家老爺阻攔了。自己的女兒什么脾氣他當(dāng)然知道,但這顯而易見失敗了,若是因此被秦王府抓到把柄從此失去聯(lián)系就不好了。秦王這個人不好對付啊,如今形勢不明,還不能與他反目成仇。
孟言錫和易星軻兩人看到闕煜如此寵溺也很詫異
“今日是秦王殿下的生辰,又得如澤夫人這般絕世佳人,真是可喜可賀。微臣在此賀喜秦王殿下,并獻(xiàn)上賀禮,恭祝秦王殿下洪福與天齊?!瘪T家老爺面上帶著一絲牽強(qiáng)的笑意說道。
其他世家仿佛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站起身祝福道:“恭祝秦王殿下洪福與天齊?!?p> 但青年并沒有抬頭,只是輕笑著看向懷中的女子,隨意揮了揮手。
眾人只好干笑著,派自己的小廝送上賀禮,自己又坐了一會兒不久后紛紛離去了。
閨中小姐們也是十分失望和嫉妒,本來只以為她們的對手就是這座席上所有的世家小姐,所以她們說話也是夾棍帶棒地互相嘲諷。誰知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澤夫人,還如此得寵,她們是一點(diǎn)機(jī)會都沒有。
祁澤看座席間的眾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孟言錫和易星軻兩人和秦王府的仆從,就從闕煜懷中下來掙扎著站起身??炊紱]看闕煜一眼,就要離開。
但還沒踏出一步,就被易星軻追過來攔住,仔細(xì)打量了她一會兒,就朝那慵懶青年問道:“夜闌,你這從哪里找到的女屬下,看起來有些眼熟啊?!?p> 闕煜只是含笑看了祁澤一眼,沒有言語。
旁邊的商陸悶聲道:“易少爺,主子沒有女下屬,都是男子?!?p> “都是男子?”易星軻歪頭道,想了半晌,“也對,夜闌身邊好像真的沒有女下屬,也沒有見夜闌對著女下屬下達(dá)過任務(wù)?!辈贿^能幫助闕煜趕走那些令人厭惡的世家,應(yīng)該就是屬下才對,要不然誰還會這般幫忙?
易星軻再次仔細(xì)來回打量祁澤,突然又開口問道:“那你從哪里找到的男屬下?還挺像女人的。”
祁澤:“……”正當(dāng)祁澤準(zhǔn)備繞開易星軻離去時,就看到孟言錫搖著折扇走過來,嘴里還笑道:“星軻,這身形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子,怎么會是一個男子呢?”
孟言錫好歹是一個大夫,自然對男女身體構(gòu)造十分清楚。只不過之前祁澤穿著較為寬松的男子錦衣,加之行為舉止與普通男子無異,甚至在作風(fēng)上比男子還要凌厲果斷,孟言錫就沒有在性別上起過疑。
如今祁澤穿上女子衣裙,把女子的身型曲線展露出來,所以孟言錫肯定這是一個女子。
“真的是一個女子啊,但夜闌不是沒有女屬下嗎?那這位姑娘又是誰?”易星軻認(rèn)真打量過后說道。
孟言錫收起手中折扇,看著祁澤身上的衣裙,“不是女下屬,那不就是那位南楚姑娘了?”
既然不是暗衛(wèi),還是南楚人,為何闕煜不愿意讓眾人看到臉呢?
“南楚的姑娘?”易星軻思考半晌后說道:“言錫,經(jīng)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為什么這么眼熟了?我們好像就是在南楚見到的,只不過那個人……不是女子?!笨粗媲笆煜さ奶一ㄑ?,易星軻終于想起來了南楚的那位兵部侍郎,沒錯,那個人并不是女人。
孟言錫正色看著面前的女子,剛剛在他想起南楚姑娘時,他便想起了南楚的那個人。能把一襲靛藍(lán)色錦服穿出如此韻味的,至今為止他就見過那么一個。如今這位姑娘也是如此獨(dú)特韻味,當(dāng)然不得不把兩人聯(lián)系起來。
祁澤看闕煜一直挑著眉笑著,心里也清楚反正他們兩人遲早要知道。即使現(xiàn)在她想辦法逃掉了,但闕煜和商陸都知道,這秘密終究是保不住的。祁澤輕笑一聲摘下面紗,聲音溫涼。
“孟兄,別來無恙?!?p> 看著面前熟悉的臉龐,孟言錫不由瞪大眼睛,連忙往后退,指著女子不可置信道:“祁澤,果然是你。你……怎么會是個女人?”
如今一看,祁澤的面龐確實(shí)十分秀氣,比大部分女子的眉目還要清秀如畫,身材也較為瘦小??上赓|(zhì)太過于冷漠,就讓人下意識忽略了這兩點(diǎn),只記得有一個行事果斷殺伐的兵部侍郎。
易星軻也驚得張大嘴巴,祁澤是一個女人嗎?南楚朝堂上無人敢惹的兵部侍郎竟然是一個女人,這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吧。
商陸看著驚呆的兩人,心中默念,很驚訝吧,當(dāng)時他也是這般驚訝,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闕煜笑著看向震驚的兩人,站起身緩緩走來,“現(xiàn)在知道了嗎?既然知道了就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做?!闭f完,一把抱起面前的女子就轉(zhuǎn)身走了。
看著把自己扛到肩膀上的青年,祁澤就想要掙扎著下來,但被青年攔住了。
“亂動什么,到地方自然就放你下來了,我還能吃了你不成?”青年磁性的聲音響起。
感覺到肩膀上的女子停止掙扎,青年眼中笑意加深。
“夜闌這是準(zhǔn)備去干嗎?”易星軻怔了半晌后,說道。
孟言錫則看著闕煜的動作,眸中閃過一絲深意。夜闌怕是對祁澤動心了吧等到了一間廂房,闕煜把祁澤放下。
祁澤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青年,“你把我抱到這里干什么?”
青年笑著看了女子半晌,嘴角勾起,伸出手,“我的生辰禮物?!?p> 祁澤:“……”但想到今天是他的生辰,她做為朋友而且還在秦王府白吃白喝了幾個月,送一份禮物也確實(shí)應(yīng)該。
摸了摸自己空空的錢袋子,祁澤這時候才明白什么叫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思考了半晌,祁澤才想起懷里的一把精致小匕首。上面還鑲著各色各樣的寶石,刀柄更是純金打造的,
“喏,這個送你,禮物?!逼顫商统鰬阎械男∝笆兹咏o了闕煜。
闕煜:“……”
“怎么了?這匕首挺鋒利的,當(dāng)時還救了我一命呢?!逼顫煽粗I煜沉默無語的樣子,還以為他不想要。
看著手中熟悉的匕首半晌,又抬頭看了看一臉認(rèn)真的女子,闕煜幽幽開口說道:“祁澤,這把匕首是我送給你的?!?p> “……原來是秦王殿下的東西?!逼顫梢粫r尷尬,怪不得到現(xiàn)在沒人要,原來是闕煜的匕首。“那現(xiàn)在就還給秦王殿下,算是物歸原主了?!?p> 闕煜把手中的匕首扔回祁澤懷里,說道:“送給別人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道理,你還是繼續(xù)拿著吧?!?p> 祁澤聞言就面色不變地把匕首重新收回懷里,看到闕煜又伸出了手
看著面前有些糾結(jié)的女子,闕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想用匕首翻過這件事,她想的倒挺好,他還偏要禮物。
正苦惱著,祁澤就看到了書案上的宣紙。
只見女子緩緩走到書案前,素白的手指拿起一張宣紙。剛開始還有些生疏,后來就十分嫻熟靈巧地折出了一只紙青蛙。
“呱,呱?!迸佑檬种篙p點(diǎn)幾下折紙青蛙的尾部,折紙青蛙仿佛灌進(jìn)生命力一般彈跳起來,跳到也跟著走到書案前的闕煜面前。
青年看著面帶童趣歡樂的女子,靜靜開口道:“你就是憑借著這個哄騙到許家小姐和那位舞女的?”
祁澤:“……”
她之所以會折紙青蛙,還是跟著母親學(xué)得。小時候母親就很喜歡玩折紙,經(jīng)常會很開心地折紙青蛙給她玩。看著紙青蛙逐步向她跳來,她就會很開心,這也是她小時候唯一的童趣了。不知不覺中,她就跟著母親學(xué)會了,這也是她第一次給別人折紙青蛙。
看闕煜這般嫌棄,祁澤就把紙青蛙拿了回來,但青年一把奪了過來塞進(jìn)懷里,“既然是送給我的,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闭f完,就轉(zhuǎn)身朝房門走去。
“秦王殿下,這就可以了?”
青年轉(zhuǎn)過頭看著疑惑的女子,彎唇一笑,“這禮物是窮酸了些,不過不是還有剛剛那一吻嗎?這就夠了。”
青年輕笑一聲,就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往前走。
祁澤看著前面萬物蔥蘢,綠樹成蔭的風(fēng)景還有那有些孤獨(dú)的青年背影。
突然想起在去年的這個時候,好像他們也有見面,在南楚的辰月樓。怪不得當(dāng)時他會一個人在辰月樓喝悶酒,還找上之前一直與他有過利益博弈的她,原來那天是他的生辰。只不過在這天,南楚街道上并沒有一個人,人們對于火辣辣的太陽避之不及,格外冷清。所以并沒有人陪著他過生辰,而他也好像習(xí)慣了一個人過生辰,一個人仰頭看著圓月。
不似北朔的高朋滿座,眾賓歡樂,也不似北朔對于太陽的敬畏和期待。
“闕小公爺。”
青年不由駐足,回頭看向她。這個稱呼他好久都沒有聽到過了。
只見女子面上帶著溫軟微笑,在月光下的眼睛也泛著淡淡光亮,
“生辰快樂。”女子難得調(diào)皮地眨眨眼,“這是補(bǔ)你去年的那次?!?p> 既然去年時沒有人給他祝賀之聲,那就由她來補(bǔ)上吧。
闕煜聞言一愣,隨后便低頭一笑,其中含有幾不可見的欣喜。
是嗎?那就……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