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無論祁澤是不是晉王殿下麾下的人恐怕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許家,楚家,姜家不都是晉王殿下手下的人嗎?這幾個可都是勢力龐大的世家大族呢?!标I煜悠閑地喝了一口茶水,開口道。
慕容脩有些意外,沒想到闕煜竟然會知道這么多,連他的勢力都調(diào)查的一清二楚。他看著面前的少年半晌,說道:“那不知闕將軍來此是要與本王談什么交易?”
“這個兵符我會幫你找到,但是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至于是什么樣的條件,之后我會告訴你,現(xiàn)在先欠著。這就是我說的交易,不知晉王殿下意下如何?。俊鄙倌暧迫婚_口道,絲毫不擔心慕容脩不會答應(yīng)。
“呵,如果這個條件對本王不利,難道本王也要去做?”慕容脩冷笑道。
條件?如果是個對他不利的條件他還要去做?他又不是傻子。
“這晉王殿下就不用擔心了,這個條件自然是對你好也是對我好的事情,達到互利雙贏,這才是交易的妙處不是嗎?”少年笑著說道。
“那你為何不去找慕容晟,竟會過來找本王?”慕容脩盯著闕煜說道。
既然是互利互贏的事情為什么不去找慕容晟?相反過來找他。天上永遠不會掉餡餅,這等好事可不是輕易就能砸到他的頭上。
對面的少年笑得無害,“會來找晉王殿下當然是有我自己的理由,總之這個交易還是很劃得來的。畢竟……”闕煜抬頭看著慕容脩,“兵符這種東西可不好找?!?p> 慕容脩看了闕煜半晌,才開口道:“這個交易本王答應(yīng)了?!?p> “還是晉王殿下比較識時務(wù)?!标I煜嘴角勾起,笑道。
兵符這東西已經(jīng)消失了十幾年,豈會很容易找到?慕容脩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畢竟關(guān)于兵符的這個秘密還是他派人透露給慕容脩,在當時為了使祁澤投靠慕容脩,讓慕容脩明白祁澤的價值,所以他便透露出來了。
否則,按照慕容兄弟的能力根本不知道現(xiàn)在南楚的兵符是假的。這個兵符他摸了無數(shù)次,早就覺得這兵符不對勁,讓人一查才知道這個兵符本就是假的。
這個消息也很讓他意外,祁云死了也帶走了南楚的兵符,那真正的兵符又在哪兒?他其實也挺好奇的。
等闕煜走后,那謀士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祁澤身上還藏有這么大的秘密,也怪不得晉王殿下不敢動他。
南楚的兵符竟也是假的,一個國家的兵符對于掌控軍隊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可以說是國家的命脈所在。
但就是這重要的東西竟會是假的,這怎么會不讓人意外?
許久之后,謀士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問道:“王爺,這闕將軍究竟是何許人也?”
慕容脩也看著闕煜離去的方向,半晌后說道:“一個連我們都不敢去招惹的人?!?p> 我們?其中一個是指太子殿下嗎?
慕容脩咬著牙說道:“幸好他不是皇室中人,否則……”他根本就敵不過吧,包括慕容晟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闕煜在走出晉王府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周圍的異常,但還是面色毫無波瀾地走到了一個人跡罕見,黑暗幽深的小巷子里。
“閣下已經(jīng)跟蹤我很久了,相信你也倦了,而且我也累了。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出來見面可好?”闕煜慵懶的聲音從小巷子傳出來。
之后就有一個黑衣人從空中跳到了房檐上,這個人個子很高,半張臉用黑布遮蓋起來,只露出了一雙略微深邃的眼睛。
闕煜看到這個黑衣人并沒有絲毫意外,這個人已經(jīng)跟著他很久了,包括百花宴那天。自他與祁澤分開后,他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有人已經(jīng)在跟著他了。為避免發(fā)生意外,把更多的人牽扯其中,他就中途離開了。
不過這個人跟了他這么多天,分明就毫無收獲,還在這兒跟著。
黑衣人用著十分復(fù)雜的眼神看著闕煜,之后便轉(zhuǎn)身走了。
闕煜知道這是在吸引他過去,前面恐怕還有事情等著他呢。但闕煜還是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主子,前面定會有陷阱,為何還要跟上去?”商陸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p> 這么淺顯的道理商陸都懂,闕煜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了,再隱藏也沒用了。既然他們想要引我過去,那我過去又何妨?”闕煜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悠閑自得。
“可……”
“商陸,你先回去。你的武功不高,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我一個人就行。”說完,闕煜就運起內(nèi)力用極快的輕功跟了上去。
商陸還是不放心闕煜一個人,但主子說一不二,他也不敢違背。而且闕煜輕功速度極快,一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見不到人影了。商陸想要跟上去,也早已跟不上了,只好先回去辰月樓。
那個黑衣人把闕煜引到了京畿外城的郊外,那里有一大片樹林,人煙稀少。黑衣人一進森林后就不見了人影。
闕煜看到面前的森林和消失不見的黑衣人,現(xiàn)在已是黑夜,萬籟俱寂。平時翠綠寧靜的森林現(xiàn)在也變得十分詭異幽深,平白無故地讓人覺得害怕。
但闕煜僅僅是皺了一下眉頭,眸中閃過一絲警惕,接著便走到森林中。走了一會兒,闕煜看了看四周,就是這里了。
“諸位都出來吧,人都已經(jīng)到了,何必再遮遮掩掩的?!?p> 話后,森林中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黑暗的森林中也閃出了詭異的冷光,仿佛把森林都照亮了。那是月光照在兵器上折射出來的冷光,也是今天晚上將會發(fā)生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只見四周都圍著黑衣人,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武器,臉上的表情冷峻,一看就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的殺手。
闕煜淡淡地看著周圍的黑衣人,唇角彎起,悠然開口道:“沒想到他為了殺我拿出了這么多人,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p> 先前的那位黑衣人看了一眼闕煜,揮了一下手。瞬時周圍的黑衣人用輕功跳起來朝著中間的少年揮起手里的武器,把中間的少年圍得水泄不通,在月光下只能看到少年那冰冷嗜血的眼睛和恣意輕狂的嘴角。
在辰月樓,孟言錫正看著桌子上的醫(yī)書,旁邊的趴在桌子上的小少年無聊開口道:“誒呀,好無聊啊,夜闌怎么還不來???”
孟言錫聽易星軻這么一說,也有些奇怪。闕煜平時這個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辰月樓了,怎么今天一直都沒來?闕煜是很準時的人,一般不會來晚的。難道他現(xiàn)在在鎮(zhèn)國公府?
剛這樣想的,就聽到了一個洪亮有力,緊張擔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孟大夫,你見到夜闌了嗎?”
隨之,雅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劍眉星目,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渾身都充滿著長期在戰(zhàn)場上才有的鐵血。
“闕老將軍,夜闌不在這兒,他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在鎮(zhèn)國公府嗎?”孟言錫看著闕牧問道。
“夜闌不在鎮(zhèn)國公府,平時夜闌要來辰月樓也會讓人給我報信。但今天沒人給我報信,鎮(zhèn)國公府里也沒人?!标I牧焦急回答道。
“那夜闌又會去哪兒?夜闌平時來去無蹤的,武功又那么高,只要不是碰到那幫人一般都沒事的?!币仔禽V隨口說道。
這句話讓闕牧和孟言錫一驚,沒錯,闕煜武功那么高,一般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但如果遇到那幫人就不一定了。
此時商陸也從外面回來了,闕牧看到商陸就急忙問道:“商陸,夜闌現(xiàn)在在哪兒?你平時不都一直跟著夜闌嗎?今天怎么一個人回來了?”
商陸也有些怔愣,半晌后說道:“今天主子從晉王府出來時遇到了他們,因?qū)傧挛涔Σ桓?,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主子就讓屬下先回來了?!?p> 孟言錫和易星軻立刻覺得有什么不好的預(yù)感,遇到了那幫人,現(xiàn)在他們到底想做什么誰也摸不準。萬一闕煜遭遇不測該怎么辦?
闕牧上前抓起商陸的衣領(lǐng),憤怒說道:“夜闌讓你回來,你就回來了?如果夜闌遭遇不測該怎么辦?你怎么辦事的?”
商陸只是低著頭不說話,這次確實是他的錯,主子讓回來他真的就回來。萬一主子死在外面該怎么辦?
孟言錫看著這樣失態(tài)的闕牧立刻上前阻攔說道:“闕老將軍先別埋怨商陸,這確實像是夜闌說出的話,也怪不得商陸。”
易星軻也連忙說道:“對啊,夜闌武功那么高,商陸即使想追上去也追不上?!?p> 也許聰明睿智的強者一般都是孤寂獨立的,非常討厭辦事時有人來插手。闕煜就是這樣的人,雖然很是聰明但同時非常討厭有人來插手他要做的事,其實就是感覺別人過來只會拖他后腿而已。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他們想不到的事情闕煜一下子就能想到并且都已經(jīng)辦妥了,他們想要插手都找不到地方。久而久之,闕煜的事情他們就很少去管,只因為闕煜根本用不到他們幫忙,他們也因為有闕煜在就覺得很是安心。
闕牧也知道闕煜的性格,這確實怨不得商陸。闕煜讓商陸回來,如果商陸還硬是跟上去只會被繞開,想追都追不上。他只是覺得內(nèi)心很是慌亂,想找到闕煜的消息。商陸平時一直跟著闕煜,也只有商陸是最了解闕煜行蹤的。
“夜闌,你究竟在哪兒啊?”闕牧松開了商陸,雙目無神地喃喃道。
孟言錫和易星軻相互看了一眼對方,闕煜平時來去無蹤,商陸都不知道,他們怎么會知道。
這時,雅間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雖然很微弱但在寂靜的房間里異常響亮。孟言錫同時也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這個雅間位置隱蔽,很少有人會知道,那外面的人不就是……
“夜闌?!?p> 孟言錫連忙跑去開門,但闕牧跑得比孟言錫快,打開門后就看到闕煜渾身是血,身上都是刀劍劃破的傷口,蒼白的臉上還沾有幾滴鮮血,尤其是胸口處的鮮血都已經(jīng)把衣服濡濕,此時正汩汩地往外流。
闕煜看門開了,就渾身無力地暈了過去。闕牧連忙抱住要倒在地上的闕煜,手不小心碰到了胸口的傷口上,手掌上立刻滿是咸濕粘稠的鮮血。
易星軻驚訝道:“他們竟然會下這樣的狠手?!?p> 孟言錫連忙去拿自己的藥箱,走前說道:“闕老將軍先把夜闌放到床上吧,我去拿藥箱。”
闕牧用另一只干凈的手擦去了闕煜臉上的鮮血,那滿是鮮血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臉色,半晌后把闕煜抱到了床上。
孟言錫把闕煜的上衣小心翼翼地脫了下來,去看那胸口處的傷口,傷口面積很大,像一個血洞似得一直往外淌血。
闕牧一直擔心地看著面色蒼白的闕煜,旁邊的易星軻安慰道:“放心吧,闕老將軍。言錫的醫(yī)術(shù)很是精妙,夜闌會沒事的?!?p> 商陸在旁邊打下手,把旁邊的一堆血布抱了出去,還端著一盆盆血水出去,看著就讓人心驚肉跳。
大約兩個時辰后,孟言錫才止住血,并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給仔細包扎好了。
“夜闌現(xiàn)在傷得很重,身上的傷口只是皮外傷,但胸口上的傷口已經(jīng)傷及內(nèi)臟,夜闌能憑借著毅力回來及時得到救治已經(jīng)算是一個奇跡了。”孟言錫擦了一下額角上的汗。
闕牧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床上的闕煜,眼神隱晦不明又帶著一絲心疼,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在許家,許柏把許思衡叫到了正廳,面色凝重說道:“現(xiàn)在太子和晉王殿下恐怕就要對戰(zhàn)了。雖然之前一直水火不容但最起碼還比較安靜,現(xiàn)在因為永寧公主的事情,雙方恐怕不會輕易放手?!?p> “我明白了,父親?!痹S思衡點頭說道。
“在之前戶部缺少銀兩,晉王殿下就來過戶部看察也幫助許家隱瞞住了圣上,讓許家渡過難關(guān)。而且現(xiàn)在也必須要做出選擇,所以許家現(xiàn)在只能與晉王殿下一條心了?!痹S柏接著說道。
“父親,兒子明白,許家會與晉王殿下共進退?!痹S思衡正色道。
“半夏,把那些花種子遞給我,現(xiàn)在種下,等過了幾個月祁三公子就能吃到新鮮的荷花糕了?!贝藭r外面少女歡快的聲音響起。
只見許幼宜站在一個大的荷花瓷缸前說道,瓷缸里已經(jīng)開始有了嫩綠色的荷葉,幾朵荷花含苞待放,亭亭玉立。
“小姐,這些粗活讓仆從們做不就好了,小姐身上現(xiàn)在都是淤泥。”半夏噘著小嘴說道。
“祁三公子要吃的糕點自然是親力親為的好,那些粗心的仆從們養(yǎng)出來的花我不放心?!痹S幼宜說著就滿意地看了看她養(yǎng)出來的荷花,“你看這荷花多美,再過幾個月就能開花了。”
“是,小姐養(yǎng)出來的花當然是最美的?!卑胂难圆挥芍缘乜滟澋?。
誰都能聽出半夏語氣中的無奈,但許幼宜還是開心地莞爾一笑。
許思衡看著外面笑得甜蜜的許幼宜,笑道:“看來幼宜很是喜歡韶儀呢?!彪S之眼神中帶著一絲落寞。
但許柏看著外面笑得正開心的許幼宜皺了皺眉,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在楚家,楚凱南正看著手里刑部的案件卷宗,從門外走來了一個中年男子。
楚凱南看到后,放下卷宗,開口道:“爹?!?p> “翰飛,你應(yīng)該對現(xiàn)在朝中的局勢已經(jīng)很了解了,現(xiàn)在太子和晉王恐怕就要爭奪那個位子了。貴妃娘娘身后的吳家與楚家是世交,所以楚家現(xiàn)在也是為了自保要擁護晉王殿下了?!背依蠣斪谂赃叺囊巫由险f道。
“爹,這個兒子還是明白的。吳家老爺與你同在刑部共過事,算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朋友了?,F(xiàn)在太子和晉王就要開戰(zhàn)了,楚家與皇后娘娘身后的陳家有些過節(jié),所以就只能選擇晉王殿下了?!背P南難得正色道。
“唉,還不是當初那陳家小少爺犯了殺人罪,那時候爹也年輕不懂得朝中的那些圈圈繞繞,就和吳家老爺一起給其治了罪。這陳家小少爺還是皇后娘娘的親弟弟,陳家老爺老來得子,心疼地很。就這樣被爹給治罪了,心里不記恨才怪?!背依蠣斚肫痍惸昱f事嘆息道。
“放心吧,爹,兒子會在刑部小心的。”楚凱南看著楚家老爺說道。
“翰飛,現(xiàn)在你是刑部侍郎。爹也老了,早已經(jīng)不能在刑部幫你什么了。刑部里的差事牽扯太多,容易得罪人。就是因為當年陳家小少爺?shù)氖?,到現(xiàn)在皇后娘娘還在暗里明里地打壓楚家。也是因為如此,當時爹想把你安排到其他地方,但你就是不肯,非要去刑部。不過現(xiàn)在好在你是侍郎,陳家想動你還得思量一下?!?p> 面對著楚家老爺?shù)母袊@,楚凱南倒是不以為然,“爹,楚家世代都是在刑部。你之前是刑部尚書,那你兒子肯定也要去刑部才行,而且兒子也喜歡在刑部做事?!?p> “唉,也罷。你喜歡待在刑部就待著吧。只不過你是楚家的嫡長子,楚家現(xiàn)在的頂梁柱,你在朝中要萬分小心才是?!背依蠣敹诘?。
“兒子明白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