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自身實力的脈動,安琪爾的心中充滿了震撼之感,畢竟她很清楚這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才是最彌足珍貴的,而這一切也都是安迪帶給她的,雖然按照安迪的話來說,如今的她不過只是安迪的情人而已,和伊芙琳、洛麗塔他們有著天差地別的懸殊地位,但是她并不在意,畢竟一個名分已經(jīng)可以為她換來足夠多的好處了。
“也是時候該去見一見那位幕后主使了?!碑?dāng)安琪爾說出這句玩笑話的時候,安迪也不由得笑了笑,不過他其實很清楚,并沒有所謂的幕后主使,就算有,那也絕不是他們即將要見到的這個人,而卡爾馬龍才更加像是安迪這趟異界之旅幕后的主使。
隨著安迪帶著兩人繼續(xù)前進(jìn),不管他們前進(jìn)的方向和目的地是什么,但他們終將會抵達(dá)他們想要前往的那個地方,而這也同樣是創(chuàng)世神的能力,畢竟如果這個世界上連創(chuàng)世神都迷路了,那恐怕這個世界也根本不能稱其為世界了。
就在安迪進(jìn)入到一間繁華的高樓時,兩位迎賓小姐迎面朝著安迪他們走了過來,并且說道,“請問三位有預(yù)約嗎?”
“有?!卑驳匣卮鸬?,盡管這樣的對話他上輩子也只是在電影里才看過,但此時說出口卻也同樣駕輕就熟。
“請先生報一下您的預(yù)約號?!庇e小姐繼續(xù)以最盛情的微笑面對安迪,并且繼續(xù)詢問道。
“零?!卑驳想S口說出了一個數(shù)字,畢竟這個數(shù)字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就算安迪直接報他上輩子的身份證號,或者是來上一段圓周率也無傷大雅,甚至于如果安迪用這種方式的話,還可能會讓他自我感覺良好。
“先生您的房間在左首最后一間,請隨我來!”迎賓小姐說完后就朝前帶路,并且一直等到安迪三人跟上之后,她才繼續(xù)前行。
當(dāng)安迪三人一路來到左首最里面的那間房間的門口時,此時的安琪爾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蠢動用神性試圖探查屋子里面的情況,但是很快他就驚訝的發(fā)現(xiàn),屋子里面竟然好似有另一個自己一樣,也在朝著門外她所身處的位置發(fā)送一模一樣的神性洞察力。
至于安迪根本就沒想去探查什么,而是在迎賓小姐擺出了一個“請進(jìn)”的姿勢后就推開了門,而后他的眼簾之中就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哥,就知道你會來,看我準(zhǔn)備的還算充分吧?”劉池坐在豪華的沙發(fā)上,那一身筆挺的西裝,以及手腕上鑲嵌著燦爛奪目光華寶石的手表,都好似在無意間宣示著他的身份。
至于安迪看到他這樣一身行頭的時候頓時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笑容戛然而止,隨即就陰沉著臉說道,“你這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到底是跟誰學(xué)的?給我脫了!”
隨著安迪宛如炸雷一般冷不丁的一聲怒吼,安娜和安琪爾就被嚇了一跳,而反觀坐在沙發(fā)上的劉池卻是好整以暇,完全無動于衷的樣子。
這一刻就算是安琪爾和安娜似乎也在冥冥之中猜到了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當(dāng)安迪看到劉池那種好似有恃無恐的表情后,瞬間一個健步就沖了上去,然后一把就扯住了他身上那件格子西裝的衣領(lǐng),連同他脖子上系著的領(lǐng)帶將他連拖帶拽的放倒在地。
“要不是看你是我哥,你今天就甭想再出這個門了!”被放倒在地的劉池左手拍在紅木地磚上啪啪作響,而他嘴里氣急敗壞的聲音也隨之發(fā)出,一直傳到了還未關(guān)上的房門外,在走廊上蕩起了一陣回音。
此時的安迪也不再去推攘他了,而是直起了腰桿,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就好像是上輩子當(dāng)安迪將他從那群狐朋狗友的酒局當(dāng)中拽到門口時,然后一巴掌把他推到墻上,他的弟弟也同樣是這樣一副極其敗壞卻又無處發(fā)泄,最終只能伸腿去踹身后的卷簾門的表情姿勢。
“給我起來!”看著劉池在地上發(fā)泄一通之后又平靜了下來,安迪這才冷冷的說道,此時的他同樣也像極了上輩子的自己,那是在他的父親因為崴腳入院之后,一股同樣壓抑卻又無處發(fā)泄的怒火最終只能在弟弟的身上找回,卻又在發(fā)泄過后瞬間冷靜下來的情景。
是的,安迪一直都覺得他們兄弟兩沒有做錯任何事,有錯的都是他們的父母,但是不管誰有錯,那都是感情上的認(rèn)識,而在理性上,安迪同樣知道,就算父親做了千不該萬不該的事,弟弟也不該選擇在這個時候還跟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畢竟在安迪看來,想要在責(zé)怪父親的時候表現(xiàn)的問心無愧,那么同樣也要在以身作則這方面問心無愧才行。
而在過去,安迪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在任何人的眼中,他都是一個好兒子,他不但做了自己該做的那一份,也做了他弟弟的那一份,但是呢,他同樣也有外人所看不到的那一面,而當(dāng)他的父親當(dāng)著他的面數(shù)落他弟弟的不是時,安迪同樣也能夠用最義正言辭的斥責(zé)聲懟的他父親說不出話來。
安迪自問自己有這樣的資格,但是他的弟弟沒有。
“爸呢?”看著劉池站起身來,隨即安迪問道,而這一聲“爸”頓時就讓安娜和安琪爾感到有些錯愕,畢竟之前他們兩兄弟對話時已經(jīng)說過令尊過世的事情,但這會怎么又死而復(fù)生了呢?
不過很快,安琪爾就明白了過來,畢竟此時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這個衣冠整齊的劉池分明不是之前那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他還很年輕,和安迪在眉宇間也能找出幾分相似之處來。
“不知道!”劉池此時的氣還很不順,他犟著脾氣硬生生的懟了一句,但是迎接他的卻是又一巴掌,而這一巴掌直接把他推到了擺放整齊的桌椅位置,隨著一陣清脆的響聲,桌椅倒了一地,而劉池也再次被推到在地。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還是不是我親哥?”劉池終于是爆發(fā)了,盡管此時的桌上并未放置任何的酒菜,但是從眼前的這一幕來推測,也多少能夠讓安娜和安琪爾感受得到,劉池為了和安迪見這一面做了很多的準(zhǔn)備,有炫耀的成分,也有邀功的成分,自然同樣也有血脈相連的因素在內(nèi)。
“正因為我是你親哥,所以才會打你,你問問卡爾馬龍我會打他嗎,布萊恩特我會打他嗎?”隨著安迪的口中說出了兩個人名,安琪爾和安娜同時心中一動,而在她兩的記憶當(dāng)中,安迪對這兩個人也同樣是不屑一顧的,就好像卡爾馬龍和布萊恩特對安迪的那種態(tài)度不相仿佛。
既然我阻止不了你們算計我,而你們也同樣阻止不了我獲取成功,那我又何必對你們的存在擔(dān)驚受怕呢?
“爸在燒水房?!彪S著劉池說出了一個地名,安迪的腦海中快速的搜索著記憶,很快就匹配到了一個熟悉的地名,而當(dāng)他轉(zhuǎn)身將要離去的時候,背后的劉池卻又多了句嘴,“哼,你就算見到他了,又能如何呢?”
聽著這句像是意有所指的話,安迪的心中一動,可以說今天的這兩場戲帶給了他足夠的意外,卻同樣也有難言的驚喜,如果說第一出戲還像是有人刻意編排出來的,那么第二出戲就非常的接近于真實了,而那個人如此費(fèi)心的給他搞出了這么兩場戲,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迎合他對于過去的緬懷的話,說不得安迪還要感謝他。
當(dāng)然了,安迪能夠沉浸其中,應(yīng)該說就是幕后之人搞出這兩出戲的主要目的,而安迪越是沉迷,就代表他的工作安排的就越成功。
當(dāng)然了,別人怎么想安迪管不著,但對他而言,卻也足夠稱得上是驚喜了。
只不過再如何讓人感到驚喜,以及值得留戀和回味,戲碼終究也只是戲碼,也都會來到曲終人散的那一刻,而對安迪來說,他的腦海十分理智的告訴他,他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那么至少不虛此行就是最好的評價了。
安迪沒有回答劉池的問題,也并未回頭去告別語他,畢竟他也怕自己這一回頭就不打算離開了。
當(dāng)安迪走后,這一次他沒有再著急趕路了,畢竟劉池最后那句話的弦外之音就已經(jīng)告訴了他,燒水房就是最后的終點,當(dāng)然了是終點同樣也是另一個起點,畢竟如果真是誰都?xì)⒉凰缹Ψ?,那么最后還是會回到談判桌上來的。
就在安迪這一路走走停停,終于是來到了一個地方之后,他停下了腳步,在他的眼中有一群人,他們每一張臉上都刻印著安迪最熟悉的記憶。
當(dāng)安迪從他們的身旁走過,遺憾的是,這群熟悉的人誰也沒有和他說上兩句,雖然這讓安迪感到熟悉,但同樣的,也讓他感到真實,畢竟上輩子的他甚至就連同一層樓的幾個鄰居都不認(rèn)識,談何去和這群大爺大媽說話呢?
所以當(dāng)安迪走進(jìn)一棟樓道,并且順著那種老舊小區(qū)的樓梯緩緩而上的時候,在他的身后安娜和安琪爾兩人都可以感受得到安迪心中的沉重。
是的,他要回家了。
燒水房,無疑就是安迪兄弟兩的家,而這個名字是少年時期兄弟兩取的,雖然那時候他們父子三人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而對母親的印象也還沒有后來那么模糊,但對安迪來說,父親給他最深刻的記憶并不是他們之間所發(fā)生的那些爭吵,而是他手中的那個保溫杯。
父親手中的保溫杯是形影不離的,幾乎勝過了他的兩個兒子,逐漸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無論走到哪里,他都帶著他的保溫杯,那里面沒有濃郁的香茶,也沒有專門設(shè)置的沙漏可以裝上一點枸杞提味,而就是一個最普通的保溫杯而已,盛滿了熱水,仿佛永遠(yuǎn)也不會讓里面的溫度冷卻一樣。
但是,保溫杯里的溫度雖然不會散去,但是水卻會被人喝掉,而這個家里無疑又會時常出現(xiàn)一種聲音,那就是灌水的聲音,曾幾何時,安迪兄弟兩很懷念這種聲音,畢竟只有父親在倒水的時候,他和母親才不會吵架,甚至于很多年后安迪回想起這段少年時期的記憶時,還會很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的母親并沒有在盛怒之下摔碎父親的保溫杯,恐怕也是因為唯有在父親帶著他的保溫杯時才能在母親的面前保持一些屬于男人的尊嚴(yán)。
一路上到了頂樓,也就是六樓,當(dāng)安迪下意識的伸手入懷,卻并沒有觸碰到任何一把鑰匙,身為這個家里的主人之一,他自然也是有這樣一把鑰匙的,而在他穿越的時候這把鑰匙也的確還在他的身上,但不知道是在哪里就丟了,或許是當(dāng)他被安娜從家里傳送到克利夫蘭帝國的時候丟的吧。
隨著安迪掄起巴掌開始拍門,聲音之大但卻并不會引來鄰居們的抗議,畢竟住在這棟樓里的每個人其實都很清楚頂樓的情況,可以說對于這群和他們一起居住了二十年的“老熟人”身上發(fā)生的點滴都會成為他們差錢飯后的談資,甚至是引以為戒的暗示。
沒有人來開門,此時的安迪遲疑了片刻,但很快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而后就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畢竟身為創(chuàng)世神,又豈能被任何一扇門給拒之門外呢?
所以當(dāng)他的手中終于是多出了一把鑰匙,雖然不像貝勒的那把連工匠之神的寶庫都能夠開啟的萬能鑰匙那么好使,但打開這扇門自然也不在話下。
就在安迪推開房門的時候,他的眼睛看到了屋內(nèi)的一件事物,而這個東西讓安迪的心停頓了一下。
我來晚了嗎?
此時出現(xiàn)在安迪眼中的是一張父親的遺像,就懸掛在兩件屋子中間的白墻上,也是進(jìn)門之人第一眼就能夠看到的位置。
不,并不晚,對安迪來說,只要他想,他隨時都能讓那個總是沉默寡言,卻又能時常在面對他們兄弟兩時在沉默中爆發(fā),甚至是在那模糊記憶中面對母親時唯唯諾諾的父親活蹦亂跳的出現(xiàn)在他的跟前。
死而復(fù)生而已,對安迪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的,創(chuàng)世神制定的規(guī)則,自然也能夠被創(chuàng)世神所改造,乃至于拉文、芬妮、保羅加索爾的死安迪也同樣能夠扭轉(zhuǎn)。
看著眼前的這張遺像,安迪的心情逐漸的被撫平,他嘲笑自己跟一個過世的親人較什么勁,難道說就算安迪把他復(fù)活了,他還能劈頭蓋臉的再把自己呵斥一通嗎?
就在安迪這樣想的時候,從遺像左側(cè)的那間屋子里傳來了一陣響動,聽到這個聲音,安娜本能的就升起了一股子警惕,即便自從隨著安迪來到這里之后她就一直有種昏呼呼的感覺,畢竟這里和她熟悉的異界,甚至是曾經(jīng)陪同安迪前往的羅曼大陸都有著很大的差別,但依舊沒能讓她忘記自己的職責(zé)和本能。
而此時的安迪同樣也聽到了這陣聲音,這間屋子里除了那幅遺像外,所有的一切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所以當(dāng)安迪聽到這個聲音時,他也能在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究竟是屋子的那個位置出現(xiàn)的響動,是床上,還是桌子上,還是堆積的雜物里,又或者是那一扇封閉了前往陽臺方向的門窗。
安迪并沒有進(jìn)入那間屋子,其實到了這一刻,他的腦海中早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會見到誰了,只不過這種印象的加深卻并不是通過這趟回家之旅而逐漸呈現(xiàn)出來的清晰的脈絡(luò)線索,畢竟安迪的穿越之旅從來就沒有一個完整的脈絡(luò)線索。
所以,安迪能夠猜到屋子里是什么人,來自于他的另一段記憶,雖然說這段記憶也相當(dāng)?shù)哪:?,但安迪卻很清楚,不管是創(chuàng)世神能,還是他安迪這一刻個人的情緒寫照,都意味著他只會在這間屋子里見到必然只能存在于此的那個人。